第三百一十五章並州妖禍十二
“翡翠鴛鴦壺”這見得五個字，居然讓狄方如獲至寶一般。一路上都笑的合不攏嘴。反倒是把李昭和李世民弄得一頭霧水，因為他們並不知道這翡翠鴛鴦壺是什麽東西，更不知道這狄方為什麽會這樣的高興。這樣的疑問一直到回到那個小飯館，才終於揭開。當然促使這個疑問揭開的，主要還是依靠李昭的暴脾氣。
“行了，你不要笑了，可以告訴我們你知道了什麽嗎？”
李昭語氣中夾雜著憤怒。一個被蒙在鼓裏，或者是一個一直被丟在疑惑中的人，心情是不可能會好的。
“我，哈哈哈哈……我的錯，我的錯，我光顧上高興了，居然忘記和你們解釋了。當然在吳家那裏也確實不是說這些的地方。現在我們回來了。我就可以跟你們說，我們這個案子應該馬上就會水落石出了。”
盡管看出李昭的憤怒，但是狄方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看的出來探案解開謎團的樂趣，讓他覺得無比享受。甚至比任何東西帶給他的快樂都來的大的多。
“少廢話，快說這翡翠鴛鴦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李昭最後的一點耐心，顯然也被狄方的“自戀”給磨沒有了。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說，這就說。我不是還想要好好享受一下這勝利的感覺不是嘛。”狄方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在他的心裏可能最覺得恐懼的就是，這位唐國公府裏的大小姐了吧。
“這翡翠鴛鴦壺是前朝，王族之間之間以供玩樂的一個器物，尋常人家是見不到的，它最大的隱秘之處就在於這個壺是有兩個匹配的內膽的，也就是說一個壺中是可以裝完全不同的兩種酒或是飲料。而究竟你喝到的是哪一種，完全是在於持壺人的控製。我在一聽到這個吳漢半夜偷偷回家是為了拿這個壺的時候，心裏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們說他拿這個壺是給誰的？”
也許是為了對之前自己的“自戀”表示歉意，狄方沒有一下子將所有的答案都說出來。而是自己說出大半，剩下的交給李昭和李世民自己去想，也讓他們體會一下解開謎團的樂趣。
“還能是給誰的，當然是去交給秦氏，如果他真的是要變賣換錢的話，應該不會隻拿這麽一個壺而已吧。這秦氏拿到這個壺……難道……難道你是說，秦氏是要用這個壺毒秦大寶？”
李昭順著狄方的思路想下去，最後居然也被自己想到的事情給驚到了，因為一個秦氏換酒殺夫的畫麵，已經出現在她的腦中了。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想這就是吳漢和秦氏謀害秦大寶的方法。”聽到李昭說出謎底，狄方也是稱讚拍起了雙手。
“那麽動機呢？要知道秦氏和這吳漢已經是偷情三年了，為什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起了殺心呢？這可是殺人呀，之前他們一直沒有這個膽子，為什麽現在卻會選擇鋌而走險呢？”一直沒有說話的李世民，顯然心中還是有未解開的疑問。
“能有什麽原因呢？隻能是因為這吳漢現在已經被債主逼得窮途末路了吧。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兩個無恥的人，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秦大寶這個無辜的人完全的抹殺了。真是可惡，可惡至極。明天我們回並州就一舉將這一對惡人正法。”
狄方邊給李世民解釋，邊咬牙的說，對這樣的惡事他也是覺得義憤填膺。
“等等……狄兄還有一件事，就是這秦氏可是在近三年的時間從未離開過秦家的。如果不把這個謎題解開，我們說的這一切秦氏都是可以咬死不認的。畢竟我們的證人僅僅隻有一個年邁的張阿婆而已。”
看到狄方正義凜然的樣子，李世民同樣是很受觸動，不過他的心裏還是有一個巨大的疑問，這個疑問不解開，前麵得到的所謂答案，其實都是沒有辦法站的住腳的。
“這……這確實是一個問題，看起來我們還真的是有點高興的過早了。”
李世民的一個提醒，讓之前還興奮不已的狄方，一下子好像是冰水撲麵一樣，確實如果這個問題不找到一個確實的答案的話，那之前獲得的所有所謂信息，所謂答案，都將是無根之木，都將是無法立足和說的通的。
“嗬嗬，怎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剛才的誌氣都去哪裏呢？我從一開始就受不了你這種探案的方法。為什麽我們一直要躲著這個秦氏走呀，我們幹脆直接將她抓住，讓官家拷問一番，不就都清楚了嘛。”
李昭見到狄方苦惱的樣子，心中不覺有一絲絲的得意。但高興過後他不知道怎麽居然有一種心疼的感覺。畢竟現在大家都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解決不了這個案子，並不是狄方一個人的事。
“姐姐，如果那樣，這個秦氏一直咬定不說，或者說是屈打成招的話，又要如何說呢？要知道這個秦氏在並州城裏，可一直是有貞潔烈婦美譽的。如果被她這樣一宣揚的話。我們可就被動了。要知道父親可是一個非常在乎聲譽的人。”
見李昭要莽撞行事，李世民趕緊善意的提醒。如果不是之前不是忌憚這秦氏的聲譽。狄方應該也不會選擇這樣費時費力的調查方法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現在看起來我們真是被這個秦氏給繞住了。不過話也說回來，這個秦氏也真是厲害的很呐。似乎她的每一步都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上，我們想要撼動這樣的一個在人們心中道德楷模真是不容易的事情。一個不小心還會被她反咬一口。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惡了，真是那句話怎麽說的“有想要當婊子，有想要立牌坊””
李昭雖然是有容易衝動的性格，但是她並不是一個莽夫。李世民的話她還是聽得進去的。隻不是話是聽進去了。下一步卻不知道應該要如何是好了。剩下的也就是痛快痛快自己的嘴，抱怨幾句而已。
“是啊，我之前的思路確實一直都是繞著這個秦氏在走。確實是一直不想要輕易觸碰她“賢婦”的聲譽。她這三年苦心經營聲譽不是我們一句話就能攻破的。但是這樣一直繞著現在看起來也是有很大問題的，就是始終沒有辦法真的觸及到整個案件的核心。看起來真的是解鈴還須係鈴人，要解決這個案子，還是需要秦氏自己來解開。”
狄方皺眉思考了好一會，他在把這整個案件重新又理了一遍，終於明白要解決這個案件，最後還是應該要從這個秦氏的身上著手。
“怎麽？你說什麽！狄方你是不是想的昏了頭了。這秦氏怎麽可能自己解決，難道這個毒婦會良心發現嗎？”
李昭用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狄方，她甚至是覺得狄方是完全糊塗了。
“對……讓秦氏自己來解決，隻有讓她自己開口才是最好的。”
就在李昭還在質疑狄方是不是糊塗，是不是瘋了的時候，李世民這個時候居然附和起來。讓李昭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李世民居然還這狄方想到一塊去了。
“瘋了……真的瘋了，全都瘋了。真不知道你們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李昭看看狄方再看看李世民然後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姐姐……不要著急，預知後事如何且聽明天分解！哈哈哈……”看到自己的姐姐是這樣的一個反應，李世民突然大笑起來。當然和他一起大笑的還有狄方……。
這一夜李昭都是帶著一肚子的疑惑渡過的，所以這一整夜她幾乎都沒有睡。直到天亮，李世民來敲她的房門。
“我們該回去了，今天是秦大寶死的第三天，秦家今天應該會有一個招魂的儀式的。”李世民邊敲門邊說道。
“招魂？”
李昭邊起身邊疑惑的問道，因為她對這民間喪禮的習俗還不是特別的熟悉的。
“是啊，據說一個人死了的第三天，會回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看，這個時候家裏的人會為他超度，這樣才能早登極樂世界。今天就是秦大寶死了的第三天，也就是所謂的還昏夜。”
李世民在屋外解釋道。
“你倒是挺清楚的嘛，不對……你們是不是，你們是不是想要今天去秦家？”剛才李昭還覺得李世民隻是在跟他介紹並州民間的風俗。但是她突然覺得這李世民是話裏有話，這明顯就是在今天要去秦家的意思嘛。
“姐姐……不是我們要去秦家……是秦大寶……他會回去的……他一定會回去的……。”
李世民的別有深意的說……。
在說現在的並州城，小樹林裏……。
“不是跟你說過一陣子再來找我的嘛，怎麽現在就來了，也不怕被被別人看見。”
“這……這我不是想你了嘛。”
“說什麽呢！是不是被債主逼的有家難回，走投無路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快拿些銀錢給我，讓我先把他們都打發了吧。”
“什麽錢！我現在可沒有錢，我來見你都是冒著很大風險的。要不我看在我懷了你的孩子，盼著你將來能帶我們母子好一點。我可是絕對不會來見你。你趕緊走吧，不要讓人看見了，等熬過這段日子，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怕什麽嘛，這都三年也沒被人看見過。好……我走，我先走了。不過你最好能快點給我弄點錢來，你知道我媽她已經瞎了，讓她一個人每天麵對那些債主，我這心，我這心裏也是不好受呀！”
“怎麽！現在心疼你媽了？你不是胡亂的做什麽生意，怎麽會弄到今天這樣。”
“我……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讓你和孩子能過的好一點嘛。想當年要是我能有一點錢，也決不能讓你嫁給那個癆病鬼！我……我真是心有不甘呀！”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隻要將來你對我們母子好，我們會有好日子的……。”
“那……我……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月色昏暗，人影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