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換個醫生

  淩鐸以微愣，還不及開口，林淵博往前走一步，淡淡地回答道：“我是。” “怎麽現在才來。”醫生嘟噥一句，“跟我來，我們抓緊時間談談。” 林淵博拿起手機，一邊撥通電話一邊開口：“不用，換個醫生。” “開什麽玩笑？”淩鐸以腦頭一熱，情緒激憤，轉過頭揪起林淵博的衣領，“周萱現在在裏麵躺著，換個醫生你想她死嗎？” 林淵博胃裏翻滾一陣陣惡心，眸色壓低，幾秒之間，淩鐸以的手垂落甩下去…… 脫臼了！ 林淵博嫌惡後退兩步，撣了撣衣領裏不存在的灰塵：“離我遠點。” 隨後很快撥通電話，對著那頭問道：“人怎麽還沒到？” 就在他話剛落地的後一秒，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眼神矍鑠，小跑過來，邊跑邊穿上白大褂。 “淵博。”他走到林淵博麵前，沉聲問道：“人在哪個手術間？” 醫生驚奇的張大了嘴巴，醫學界杠把子“顫師”怎麽來了？ 哆哆嗦嗦喊了聲老師，將老頭領進去。 林淵博接過了老頭的衣服，瞥了眼在門口站著的醫生，冷聲問道：“洗手池在哪兒？” 淩鐸以抱著發疼的手，將醫生的轉變斂入眼底，眼神晦澀不明。 似乎是……冤枉他了。 淩鐸以敢作敢當，誠懇地向林淵博道歉：“剛才的事情，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林淵博並不接受道歉，輕蔑冷哼。 淩鐸以也不惱怒，下一句，醋王上身質問：“你和阿萱是什麽關係？” 林淵博不屑回答，慵懶倨傲轉身。 他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林淵博提早讓人在竹樓裏預定一桌豐富的菜肴，靜候顫師凱旋。 誰知道手術一做，就是十多個小時。 林淵博整夜未眠，眼皮闔動，倒不是擔心，隻是心情有些複雜。 醫院打來電話讓他簽病危通知書，縱然他和周萱沒關係，還是給顫師打了電話。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嗬，他林淵博什麽時候這麽有善心了？ 顫師也以為是小手術，進到手術室才發現，周萱重度休克，肝髒衰竭，馬上麵臨多器官衰竭…… 這場手術坐做下來，顫師筋疲力盡，直接睡在了手術室，哪裏還想得起和林淵博一起小酌一杯，品私家小釀。 五天後的下午。 睜開眼看到淩鐸以穿著一次性的無菌服，圍在床頭哽咽呼喊著她的名字。 周萱才發現，她是活著的。 可以看見人影，聞見空氣，聽見聲音……莫名其妙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淚。 “阿萱。” 淩鐸以發現她醒來，喜極而泣，露出了一點微笑，緊緊握著她的手。 周萱的嘴一直張著，密密麻麻的的空氣穿透了她的喉粘膜，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推開眼前這個男人，卻使不上任何力氣。 “我去喊醫生，你等著。”淩鐸以抬起周萱的手，在手背上淺淺吻了一口，讓她放心。 醫生來看了，說道：“病人既然醒來，就脫離了危險期，沒什麽大問題了，隻是……”叮囑了注意事項，回辦公室開醫囑加藥去了。 “沒事了，會好起來的。”淩鐸以滑出手掌順了順她的短發，鼓勵周萱。 他眼角周圍全是黑眼圈，烏青一大片，嘴角長滿了參差不一的青色胡茬，一開口，盡顯老態。 周萱眨了眨眼睛，淚水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