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渾渾噩噩的生活狀態
繼續在銀行工作,而和穆森的關係依然沒有改變。我養成了思考的習慣,卻發現那樣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迷茫無助的境地,也就是說我的思考方式也帶有了悲劇性,那種不可改變的絕望氣息彌漫在我的四周。
我嚐試理清的事情都在以毫無頭緒的方式改變我的生活,即使得出了看起來光明正大的解釋,依然不能讓我的生活有所改變。歸根結底也就是說,如果穆森不會做出什麽改變我們的關係,那我們之間就永遠不會再發生什麽。
我想自己本應該享受難得的清淨,就像事實是呆在他身邊讓我如此的筋疲力盡。我早已經發現讓自己活下去的秘訣是,珍愛生命,遠離穆森,我根本不可能在他身邊安靜祥和的生活很好。可是我的內心在鼓動,鼓動的東西是身體本能的欲望。
我不想這樣下去,在一個巨大空洞而又無解的生活網絡中無助的等待,等待生活的大風隨時隨地將我掀翻在地,死於非命,而自己卻不能做出任何改變和準備。
我每天的渾渾噩噩的狀態逐漸影響到了行為,第一個就是對很多看起來有趣的事情提不起興趣。比如冰冰姐心血來潮要去試婚紗,我多半是往房間裏麵躲,往外麵躲。我不能告訴她穿上婚紗並不能讓一個女人看起來漂亮多少,它隻是以一個美麗的圈套將你誘惑著捆綁在圈套當中,婚姻的圈套會消耗你的青春,蠶食你的美貌,讓你平淡無奇臃腫肥大。
你甚至會失去化妝的興趣,失去身為一個美麗女人天生的矜持驕傲。為什麽冰冰姐這樣的人,看得如此清楚明白早已不在對生活抱有奢望的冰冰姐會陷入天真的誘惑當中。
我有一次告訴她,“我們明明知道,用不了多少年之後,等待著的明明是悲慘的結局,是巨大的悲傷失落,可現在我們卻對這結局的必經之路趨之若鶩。”
我坐在沙發的一頭,使自己的身體陷入陰影當中,說出來的話語也像歎息一般。我知道她能夠聽得到,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現在默契產生,也不再有任何疏離的氣氛。
冰冰姐翻著她剛買來的雜誌,她現在穿衣風格有所改變,變得優雅莊重許多,看得雜誌也改變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謝桓對她施加的影響,讓她學會如何做一個上流社會男人的女人。可我知道自己對她的改變感到不安。
她沒有理會我的不安,卻說:“離歌,你幫我看看這些衣服,都挺貴的,我不想買差了,到時候不能穿才後悔呢。”
我揚起頭,讓自己舒服地靠著座椅,似笑非笑道:“冰冰姐現在腦子裏隻有衣服了。”
她也笑,“怎麽說話呢,我在你眼裏就那麽膚淺啊?”
“你看不是嗎?我跟你說話你卻隻討論衣服。”
她走到我的旁邊,在我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並且溫和地撫摸著我的肩膀。我想冰冰姐身上的味道一直是這麽好聞,她發現了嗎?為什麽總是用香水掩蓋呢?
以前是工作需要,可是現在她不用做那樣的工作了,就不需要濃烈香氣,那麽那個人能發現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嗎?獨屬於她的特殊的味道。
冰冰姐摟著我,“你呀,還是一個小傻瓜,究竟怎麽樣才能讓你有安全感呢?離歌,人在這世界上不是單獨的個體,我們終究需要與人為伴,你不能把自己縮在一個殼裏麵然後告訴自己這是最安全的。離歌,這樣的安全就算得到了也沒什麽稀罕的。”
我被她摟著,卻感覺自己根本得不到相應的溫度。就像我們來自於同一個地方卻最終走向不同的道路,我想冰冰姐對我已經沒有先前那樣的影響力了。我在用自己雖然很不成熟但明顯行之有效的方式思考,得出一些片麵然而能夠把自己說服的結論。我甚至悲觀的覺得這樣的結論才是對自己有效的,才是我最終可以相信和依托的。
如果連她也離開了我,那麽我可以走向哪裏呢?
冰冰姐是故意還是無意,我想自己可能永遠無法弄清楚,也失望地不想去追究,我覺得我們無法相互理解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兩人中間確實出現了一條巨大鴻溝。
我沉默,這沉默最終換來冰冰姐的歎息,她也放棄了繼續跟我溝通的可能。我看著她離開,想讓自己平靜的接受這結果,可是最終發現內心還是湧起了酸澀。
成年人的為人處世建立在對自己利益的考量上麵,如果不能確定對自己有利,大多數情況下會很快失去興趣。而相反,如果確定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失去了,我想其中的難過失落並不亞於一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如果再加上感情因素,那麽心髒都會扭到了一起,激烈的抽搐著,帶來淩遲般的鈍痛。
我從沒有想到失去冰冰姐會是什麽感覺,等到真正失去了,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受傷與恐懼。
我努力告訴她,“冰冰姐,你知道我害怕的是什麽,可我不能夠克服,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夠做到,真正的接納別人,也真正的接納自己。”
她回過頭看向我,眼裏的神色有感動,重新摟住了我的肩膀。她說:“你這裏可以做到的,離歌,我相信你。”
“嗯。”我點頭。用微笑,用世人都希望看到的自信掩飾內心深刻的恐懼。也許隻有這樣,真的隻有這樣我才能獲得那些認同感吧。
我告訴冰冰姐,“我沒事了,先前可能隻是情緒有些低落吧,影響到你真不好意思。”
“傻丫頭,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有什麽心事都跟我說,我才高興呢。”
冰冰姐又揉了揉我的頭發,非常大度的表示,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任何難題在她那裏都能夠得到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