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拜師成功
馬車很快又回到了顧府。
顧錦寧沒有驚動顧府其他人，領著曼陀直接進了安寧軒。
小桃早聽她的命令，將兩個瓦罐整整齊齊地擺在了院裏的石桌上，並嚴加看守絕不讓其他人觸碰。
這一路上，曼陀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此時一見那兩個瓦罐，當即神情大變。
素來淡漠自持的神醫何曾有過如此臉色乍變的時候？
見狀，顧錦寧的臉色也立刻難看了起來：“難不成這東西果真是苗疆蠱毒？連先生也束手無策？”
曼陀卻沒言語，隻是眸色沉重地坐了下來，隨即從醫藥箱裏取出兩根極為細長的銀針，分別紮在了兩個瓦罐用符文構成的封條上頭。
用銀針紮瓦罐的封條？這一舉動，看得顧錦寧和小桃是麵麵相覷。
可不出片刻，兩人的眸中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隻見那兩根銀針已經從頭到尾黑了個透，連曼陀都及時鬆了手，用手帕包了才取下來的。
“先生，這到底怎麽回事？”顧錦寧眉頭緊蹙，麵色慘白。
不管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但至少有一個是真正的影流送來的。
可眼下兩個瓦罐僅是封條都能令銀針乍然變色，可見其毒氣之重相差無幾。
到底是蕭琰送來的東西本就是需要曼陀解決的毒物，還是影流中途更換了東西呢？
無論是哪種，都讓她禁不住替蕭琰擔心。
“這是神巫部用來封印蠱毒的封條，上邊的符文是用九十九種毒花毒草提煉出來的汁液寫上去的，自是劇毒無比。為的正是以毒製毒，可見苗疆蠱毒之烈性。”
曼陀雖然不曾展眉，但眸中卻又有種抑製不住的雀躍。
他有種預感，罐子裏的想必是極其厲害的蠱蟲。
這些年曼陀雖憑著自己的醫毒之術摸到了苗疆蠱毒的一點門道，但沒有見過真正的蠱蟲，自然也無法用其來研究蠱毒的解法。
如此他的醫毒之術必將更為精進，身上的蠱毒也有望徹底解除了。
“可是我跟小桃都有觸碰到那些符文，無甚特別的感覺。”
顧錦寧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近來發生的事情一樁比一樁讓人看不明白，她覺得自己活了兩世，頭腦仍是不太夠用了。
見她臉色不好，曼陀又從醫藥箱裏取出一青瓷藥瓶放在桌上。
“這是特製的安神藥，顧小姐若是失眠，睡前服下一粒，便能安眠一宿。”
顧錦寧勾了勾唇角，露出個感激的笑來。
清風拂過，帶起了幾縷青絲，她這一笑便如春暖花開一般，格外明媚亮眼。
曼陀眸中閃過驚豔之色，卻又迅速斂去，淡淡地點點頭算是回應了她的感激，接著又繼續給她解釋了起來。
“這符文雖有劇毒，可毒液的比例調配得恰到好處，能對罐中之物形成製約，但對人體卻是無害。”
聞言，顧錦寧心頭鬆快了幾分，隨即卻又疑惑：“兩個都是如此？這瓦罐之中到底裝了什麽？”
曼陀卻是不肯多說了，隻是抿抿唇，將瓦罐往自己的醫藥箱隔層一放，隨即理了理衣襟，站起了身來，顯然是準備直接帶著東西離開了。
“先生，小女並非質疑您的醫毒之術，可若是哪日小女再收到類似之物，先生又不在京的話，該如何處置？”
見他這就要走，顧錦寧立刻出聲阻止了他的腳步。
曼陀腳步一頓，斂眸思索了片刻，不答反問：“顧小姐當真想要跟我學醫毒之術？”
“自然是真。”顧錦寧不知他為何突然鬆了口，卻仍是喜不自禁。
對上她那雙滿懷期待的璀璨星眸，曼陀心念一動，終是歎了口氣，妥協了。
“好，我可以將顧小姐收做入室弟子。不過我的教導十分嚴苛，顧小姐還須得同我前往晴明山閉關三月，可辦得到？”
顧錦寧當即點頭如搗蒜，隨即卻又出聲央道：“師傅，我在京城還有要事處理，待顧家上下平平安安遷出京城，再去晴明山尋您正式拜師，可好？”
“你自己決定吧，我在晴明山等你。”曼陀收回眸子，聲音縹緲。
話落，便抬步離去。
顧錦寧隻得將人送出了門。
臨別時，曼陀突然又折了回來，從袖囊中掏出兩本手寫醫書遞到了顧錦寧手中，交代著。
“阿錦，這是我多年的心血，你且看熟了記牢了，待你來時，我可要考的。”
一聲阿錦，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顧錦寧鄭重地接過醫書，眼眶微紅：“必不負師傅重望。”
曼陀點點頭，難得的嘴角一勾，露出個清華無雙的笑來。
隨即卻又斂去，果斷地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曼陀走遠了，顧錦寧這才將醫書貼身放好，回到了安寧軒。
見她回來，小桃當即端了杯熱茶過來，連聲問道：“小姐，那罐子裏的到底是什麽啊？神醫把東西帶走了又是幾個意思？我們到時候真的要去晴明山閉關嗎？”
聲音裏還帶著幾分懼意，問題卻如連珠炮一般。
顧錦寧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盡管不知罐子裏的是什麽，但她看得出曼陀就是因為這兩個瓦罐才改變了主意，主動開口收了她這個弟子。
可見此物對他而言，必是十分重要的。
蕭琰特意去苗疆尋了此物回來，卻偏要交給她，讓她轉送曼陀，這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曼陀落腳京城，行蹤並不飄忽，蕭琰若是有心要查，又豈有查不到的？
他無非是把這個人情送給了她來做罷了。
可蕭琰又怎知她有心跟著曼陀學習醫毒之術？又怎知這東西對曼陀來說很重要呢？
見她垂眸不語，小桃又是失望又是糾結又是感慨：“可是奴婢不想去什麽晴明山，神醫的地盤想必都是毒物叢生的，真可怕。”
本還在沉思的顧錦寧倒是被她這話給逗樂了，當即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道：“放心，晴明山你不必去。”
小桃卻又不樂意了：“小姐回回出遠門都不帶奴婢，這次是又想把奴婢給丟下嗎？”
“不是丟下，是有重任交給你。”顧錦寧一本正經地應道。
“什麽重任？”小桃當即湊上了前。
顧錦寧眸光一斂：“現在形勢不明，到時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