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米亞聯邦
緊隨球球之後，秦靜靜、艾希莉、洛川相繼回到小行星表麵。
沒有熵導戰甲的苟峰打著哆嗦，探頭探腦地最後出來。
此時眾人完全沒有重見天日的喜悅，畢竟小行星的天空可不像地球那般湛藍。
冰冷黑暗，才是這裏的主旋律。
“這一趟冤死了，一點兒好處沒撈上，連我的冰石戰甲也賠裏麵了。”
秦靜靜背著楚非，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慶幸。
“好了，瘋狗，快走！楚非哥哥要趕快送進流星號上的醫療艙！”
“哦！”
苟峰答應一聲，強撐著寒冷，緊跟著眾人向著流星號所在的方向跑去。
在球球的帶領下，眾人疾馳了十幾分鍾，終於看到了流星號巨大的艦體。
“到了！快！”
秦靜靜繼續加速，超過了球球，率先衝入流星號，將楚非放入醫療艙。
洛川、苟峰、艾希莉緊隨其後。
直到楚非的生命體征穩定下來，秦靜靜這才如釋重負地靠在牆上，仰麵朝上。
在她身旁，洛川看著楚非沉默不語。
流星號主控室，苟峰、艾希莉二人一左一右，眼巴巴地看著球球自動與流星號網絡相連，並不斷下載各種數據。
“瘋狗，你說這球球什麽來路？”
“我哪知道，話都說不利索呢，等它能完整說話了，問問吧。”
“也是，不過它學說話還是挺快的啊。”
“是啊，不過讓它隨便下載流星號上的數據，合適嗎？”
“那你能阻止它麽？”
艾希莉說著，無奈地看向苟峰。
苟峰微微皺眉道：
“倒不是不能，隻是……它把我們救出來，沒理由害我們吧？”
艾希莉微微頷首。
“倒也是，不過，這小家夥語言學習這麽快，怎麽下載個數據這麽慢？”
就在這時，不知洛川何時到來，沉聲道：
“這流星號，原本是米亞人的星艦，雖然我們雷克人在聖木的指引下，學會了如何駕駛星艦，但星艦中的海量資料我們根本無法破解。”
“它可能是在下載米亞人留下的資料吧，所以時間久一些。”
艾希莉聞言不禁有些驚訝。
從“球球”在語言方麵表現出來的超強學習力來看，球球的數據傳輸性能應該非常強悍，即便如此，也需要耗費大量時間下載流星號上的數據。
可見流星號上關於米亞人的數據量有多麽龐大。
……
而此時的楚非，仍在夢境中遲遲無法醒來。
朦朧間，他似乎看到了一條白光交織而成的隧道。
隧道的盡頭，那些曾經的戰友微笑地看著他。
斯維特拉娜、巴特、唐納德、祁雲、瓦列裏列夫……
楚非看著這些熟悉的身影，想要靠近，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楚非哥哥！楚非哥哥！堅持住啊！”
楚非隻覺精神一振，當初對秦國安的承諾記憶猶新。
楚非依依不舍地看著曾經的戰友，緩緩轉身，直麵黑暗的宇宙……
醫療艙中，楚非緩緩睜開了雙眼。
隔著營養液，他看著麵前秦靜靜精致的笑臉，擠出了一絲微笑。
楚非終於醒了，雖然身上仍有諸多不適，靈能也滯澀稀薄了許多，但總算是有驚無險，撿回了一條命。
借著異化身體強大的恢複力，楚非很快便能重新下地。在秦靜靜的攙扶下，楚非來到了主控室。
主控室，楚非看到苟峰和艾希莉正圍著球球喋喋不休。
洛川獨自坐在角落，不知在想些什麽。
苟峰和艾希莉見楚非到來，紛紛起身相迎，洛川也看著楚非點頭致意。
苟峰一馬當先，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楚非麵前。
“老大！你看我們撿回了個什麽寶貝！”
楚非順著苟峰的目光看去，已經完成數據下載的球球的T形麵部一陣閃爍。
“楚非你好，我是球球！”
秦靜靜看著楚非有些不解的神情道：
“楚非哥哥，就是球球帶我們逃出遺跡的！”
“哦？”
楚非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了球球。
就在這時，苟峰大聲道：
“老大！球球對米亞人……不！應該是米亞聯邦非常了解！米亞聯邦，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有趣啊！”
艾希莉見狀笑著看著球球道：
“球球，快把關於米亞聯邦的事情，跟我們的老大講一講！”
“收到！”
球球發出一聲電子音後，將關於米亞聯邦的事情娓娓道來。
“米亞聯邦，是一個由七大星際種族為主體，上百移民種族構成的超級星際聯邦。”
“米亞聯邦從成立至今已有三千多年曆史，七大種族之中，薩魯多、普達、平山三族為三大主權種族。”
“這三大種族中，薩魯多族行使行政權，擔任各星係最高行政長官，管理聯邦主要行政事務。”
“普達族擁有有限立法權，有權決定米亞聯邦議會法案是否通過。”
“平山族擁有執法權，並擁有米亞聯邦軍隊，不但對聯邦內部執法，還可對其他星際文明進行執法。”
球球說到此處，楚非不解道：
“對外執法？”
球球頓了頓道：
“沒錯，由於米亞聯邦是本星域最頂尖的文明，雖然米亞聯邦本土隻有三十二個恒星係，但影響力可覆蓋數百個恒星係文明。”
“這些低等級恒星係要麽融入米亞聯邦，要麽按照米亞聯邦製定的規則存在，沒有分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苟峰聽到此處笑了笑道：
“早知如此，我們應該直接把流星號偷出來，帶回米亞聯邦，讓米亞聯邦知道聖木的所作所為，到時候，我們根本不用付出那麽大的犧牲，聖木自有米亞製！”
楚非抿了抿嘴，看著球球繼續問道：
“不是七大種族嗎？另外還有四個種族呢？他們有什麽權利？”
球球繼續道：
“另外四大種族分別是費爾曼族、納蘭德拉諾族、天族、艾爾族。”
“這四大種族人口占據米亞聯邦總人口的一半，隻有其中的議會議員擁有議政權和提出法案並投票的權利。”
“當然，這四族之中，還有一些人會被平山族征召，協助執法。”
“總而言之，米亞聯邦按照種族分為三個階層。”
“占據米亞聯邦總人口百分之三十左右的三大種族為上層。”
“占據米亞聯邦總人口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四大種族為中層。”
“而剩餘百分之二十左右，包含近百個種族的米亞聯邦公民為下層。”
球球說罷，頓了頓，繼續道：
“不過米亞聯邦曆史悠久，文化背景複雜，除了種族之外，還有各種隱性的，階層劃分方式。”
“比如貴族頭銜，哪怕是一個下層貴族，其擁有的社會地位，也高於高層平民。”
“還有臨時罪民，永久罪民，這種連基本人權都被剝奪的存在。”
“更有社團成員、專利主等不受階層劃分影響的存在。”
楚非聞言不禁唏噓，米亞聯邦的社會複雜程度不下於雷克入侵之前的地球。
接下來，楚非提出了他最為關心的兩個問題。
“那麽，米亞聯邦對外來者的態度如何？我們之前所到的遺跡，又是怎樣的存在？”
球球的“T”形“麵孔”又是一陣閃爍，似乎是在思考。
“米亞聯邦種族複雜，開放程度較高，對外來種族持開放，接納態度，但免不了會有一些種族歧視。”
“而你所說的遺跡，實際為米亞聯邦的一處秘密軍事基地，所知者甚少，屬於聯邦核心機密。”
“為了你們的安全，建議你們還是不要把遺跡的事，說出去的好。”
球球話音剛落，楚非等人心底一陣發寒。
若真如球球所言，眾人是萬萬不敢把自己擅闖米亞軍事基地的事情說出去的。
不過楚非馬上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尋常。
“球球，既然是軍事基地，那你又是什麽？難道你不屬於軍事基地？你為什麽要幫助我們？”
球球又是一陣沉默，而後繼續道：
“這涉及到米亞聯邦核心機密，我無權妄言，如果你們想活下來的話，隻要知道保密即可。”
楚非、秦靜靜、苟峰和艾希莉互相看了看，不知該說什麽。
楚非心中卻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沒有比遵從球球的建議更好的方法了。
“好，球球，我們初來乍到，關於米亞聯邦的規矩多有不懂，全靠你指點了。”
球球發出一陣電子音構成的生硬笑聲。
“嗬嗬嗬，不客氣。”
楚非喉結微動，忽然想起了什麽，繼續道：
“對了球球，你懂得米亞人的語言對嗎？可以教我們米亞聯邦的語言嗎？”
“沒問題，米亞聯邦有數百種語言，除了七大種族的獨立語言之外，還有基於納蘭德拉諾語演化來，並加入三大族語言風格的米亞聯邦通用語。”
“根據你們種族的口腔結構，我建議你們從納蘭德拉諾語開始學起，而後學習通用語。”
納蘭德拉諾為中層四族之一。
楚非一開始有些好奇為什麽通用語不是基於上三族語言，不過想想可能是納蘭德拉諾語比其它語言學習成本低，所以才成為通用語的基礎。
楚非沒有在這件事上太過糾結。
“好吧，我們就從納蘭德拉諾語開始學。”
……
隨後，在流星號繼續向米亞聯邦進發的路途上，納蘭德拉諾語言的學習，成為眾人的首要目標。
由於生理結構和文化差異，外星語言的學習無比艱難。
雖然流星號上的人類都是學習能力超強的精英，但依然進展緩慢。
有些時候，有些語句雖然知道是什麽，但由於生理結構的製約，想要發出合適的音調，確實無比困難。
更有一些人類無法聽到的低頻高頻音段，更是讓楚非等人愁苦不堪。
多虧了楚非、苟峰和艾希莉都經過了異化，生理結構可以進行微調進化，這才能勉強具備學習納蘭德拉諾語的基礎。
但是洛川和秦靜靜卻是無可奈何。
先天的生理結構，嚴重限製了他們對納蘭德拉諾語的學習。
在流星號行駛的第七天，秦靜靜終於找上了楚非。
“楚非哥哥！我不管，我就是要異化！”
正在重複練習納蘭德拉諾語的楚非看了一眼秦靜靜道：
“不管異化液還是催化劑，早就在開普勒b22丟失了，怎麽給你異化？”
秦靜靜柳眉倒豎道：
“你別找借口！當年C病毒內源化的研究就是你發起的，你不會重新給我做一份嗎？”
楚非聞言微微一愣。
“靜靜，可現在沒有相應設備啊。”
“我不管！你想辦法！實在不行！等到了米亞聯邦，你再找些合適的設備！”
楚非撓了撓頭道：
“那也不行啊，沒有巴特的細胞原型和C病毒，搞不成啊！”
秦靜靜聞言漲紅了臉。
“楚非哥哥！你哪來這麽多借口！你現在的細胞不比巴特叔叔的細胞原型更好嗎？你一定有辦法的！”
楚非聞言剛要說什麽，卻被秦靜靜粗暴打斷。
“楚非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希望我保留人類的身份！但是，我們現在可是在距離地球不知多遠的外太空啊！”
“你們幾個，借著細胞異化的好處，很快就能掌握娜拉德拉諾語，自然沒什麽感覺。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楚非摸了摸下巴，看著舷窗外星光越來越稀薄的宇宙，喃喃道：
“靜靜，你知道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尤其是這危機四伏的宇宙，責任越大，危險越大。”
“靜靜，你……”
楚非話音未落，秦靜靜憤怒道：
“所以我隻配當你們的吉祥物嗎？所以你隻把我看成是你的專屬掛件嗎？”
“……”
楚非一時語塞。
良久之後，楚非一聲長歎。
“靜靜，抱歉，隻有巴特的細胞原型能夠促成異化，雖然我的細胞已經遠超常人，但兼容性上，遠不及巴特。”
“如果你實在想變強的話，可以專心修煉靈能，雖然以凡人之軀修煉靈能進度比較緩慢，但是，那也是一個前進的方向啊……”
楚非說完，看著秦靜靜憤而離去的背影，一陣苦澀。
“這麽硬學納蘭德拉諾語不是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