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這離國究竟是誰的天下
“爺,陛下近日也太過囂張了些,要不要屬下給她點教訓?”
風飛翼才剛出怡和殿,便有人跟了上來,小聲提議道。
“不用。”他下意識地止了步子,濃眉一蹙,若有所思地道“你不覺得現在的蘇亦彤比過去更有趣了嗎?”
說話粗魯,來去從心。明明傻到不行,卻又讓人不敢小瞧於她。
“爺的意思是?”
“雲清,以後就由你來貼身保護她罷。”眉目一凜,他沉聲吩咐道。
“爺……”雲清還想要說些什麽。
風飛翼打斷他道“背後之人還未露出馬腳,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可是爺,憑您的實力,離國上下無人敢對你不尊,您若是此刻奪了蘇家的皇位,也不會有人對您不服,您又何必甘當他人臣子。”雲清勸道。
“夠了,雲清。”他冷聲喝道“先皇讓本王護她三年,本王既然應允,自當履行對他的承諾,不過,能不能活著熬過這剩下的兩年,那就要看她的命硬不硬了。”
“雲清明白了。”
“去吧,蘇亦彤近日頻繁被人暗殺,定是背後之人已經等不及了,你隻需守在他的身邊耐心等待就好。”散發著鎏金色光芒的瞳孔暗了暗,他隨即長歎一聲道“先皇許我一生榮華,我總得隨了他的願不是,既是欠他們蘇家的,早日還了也好,”
省得將來他為承諾所累,而下不去手。
說完這話,他拂袖而去。
……
蘇亦彤半躺在床上,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看來她得把調查原主死因的事提上日程了,否則有朝一日,她怕是真的會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換上幹淨的衣袍起身下榻,腦袋上的沉重之感隨之而來,壓得她呼吸不暢。
“陛下,夜深了,您還是早點休息罷。”小喜子低聲勸道。
“不用了。”她執意道“隨朕一同去天牢。”
小喜子猶豫道“陛下,沒有攝政王的命令……”
“難道朕一個皇帝親臨,還比不過他攝政王的一句口頭之言嗎?朕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有誰敢擋朕的去路。”她氣惱的瞪了小喜子一眼,轉身就走。
夜黑風高,皇宮的走道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一出怡和殿,蘇亦彤就後悔了。
腦袋上的傷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料,以至於一出怡和殿,她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小喜子跟在她的身後,不放心道“皇上,要不您還是回去吧!”
天氣這般寒涼,他這個當奴才的都受不住,更何況是麵前這個養尊處優的皇帝陛下。
“不行……”才剛起了打道回府心思的蘇亦彤聞言,渾身就像打了雞血般,一攏衣襟,拒絕道“朕今日一定要去見大將軍。”
去往天牢的路上,她問小喜子道“小喜子,你可知大將軍叫什麽?”
小喜子步子一頓,“陛下連大將軍也忘了?”
她有些吞吐地問道“我朕該記得他嗎?”
“大將軍可是同陛下一起長大的,您忘了誰也不該忘了大將軍呀!”
“所以你的意思是朕和大將軍的關係很好?”
這麽說來,原主也不算是孤家寡人嘛!
小喜子點頭,“是的,陛下,”
“這樣啊。”蘇亦彤微微思索,第一個便將大將軍排除在了想要殺她的人之外。“那他叫什麽?”
“回陛下,大將軍姓君,名陌殤……”
“君陌殤……嗯……聽著倒不錯,就是不知道長得如何。”說著說著,她又犯起了花癡。
小喜子被她這幅邪惡的表情嚇得打了個哆嗦,忙不迭的回道“大將軍容貌出眾,在我離國,除了戰功顯赫之外,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與風飛翼相比如何?”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與攝政王殿下相比,大將軍的容貌自然是遠遠不及的,可若是同丞相相比,二人就不分伯仲了。”
“這麽說來,我離國的美男子倒還蠻多的。”暗暗嘖了嘖舌,蘇亦彤已經對大將軍君陌殤的容貌生出幾分期待來。
“站住,攝政王殿下有令,任何閑雜人等都不得靠近天牢。”
兩人才剛剛抵達天牢門口,還未亮明身份,便被看守天牢的獄卒攔住了去路。
眉心一跳,聽到攝政王殿下幾個字,蘇亦彤心中頓時無名火起。
明明她才是皇帝,離國最高的統治者,卻處處都要受風飛翼的壓製,低他一頭。
銀牙暗咬,她心底已是怒及。
“放肆……”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怒罵,一旁的小喜子便曆聲喝道“這可是陛下”
“切,”看門的兩名獄卒不屑地看了他口中的陛下一眼,輕蔑地道“不過是一個徒有其名的皇帝罷了,有什麽好怕的,更何況我們是王爺治下,才不用看他的臉色。”
“你……有種再說一遍。”
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踩在頭頂作威作福,她這個皇帝未免做的也太窩囊了些。
若是再不發威以正身份,怕是日後在整個離國也未必抬得起頭來,思及此,她擼起了袖子。
“啪”的一聲。
用力甩了剛才那個語出不敬的獄卒一個巴掌,她雙眼充血道“讓開。”
她倒要看看,這離國,到底是誰的天下。
許是被她周身陡然暴漲的戾氣嚇到,那兩名獄卒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刀劍碰撞的聲音傳來,被打的那名獄卒摸著被打痛的臉,後知後覺地呲牙拔刀道“放肆,我可是……”
“朕看你才是放肆。”蘇亦彤忍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冷聲喝道“朕乃一國之君,不論他風飛翼權勢如何通天,他始終是朕的臣子,有什麽資格位於朕的頭上耀武揚威。還有你們,不過一小小獄卒,便敢對朕拔刀相向,你們莫不是忘了,這離國究竟是誰的天下?”
抬手又是一巴掌朝著兩人的臉上拍去。
“啪啪”兩聲落下。
她咬牙切齒,宛若惡鬼凶神一字一句道“滾……朕以後不想再看見你們。”
那兩名獄卒被她給打蒙了,扔掉手中的刀就跑。
“走”蘇亦彤陰沉著臉,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入。
然而,那兩名獄卒才剛跑出天牢的範圍,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他們並不陌生,正是跟在攝政王殿下身邊的雲清大人。
“雲清大人。”二人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皇上要入天牢,小的們攔不住,還請大人恕罪。”
“恕罪,你可知你們所犯何罪。”雲清拔出腰間的佩劍,細細摩挲。
“我們……”二人吞吞吐吐,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已是抖如篩糠。
“不知道麽?!”眸子微抬,雲清執劍直指二人麵門,一字一句道“對皇上不尊,便是你們大不敬之罪,意圖挑撥皇上與攝政王殿下的關係,更是罪無可恕,說罷,是誰吩咐你們這麽做的,若是說了,我還可看在王爺的麵上饒你們一命。”
他跟在風飛翼的身邊多年,自是摸透了他的脾氣秉性,他幾乎可以肯定,不讓君陌殤出天牢這件事,唯有怡和殿的人知道。
所以,眼前的這兩人,他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因是那背後之人故意為之,意在讓蘇亦彤對他家主上恨之入骨。
“我……”被蘇亦彤打了的那名獄卒偷偷看了眼身後,這才爬著上前拽著雲清的衣擺,戰戰兢兢道“雲清大人,我說我說”
然而就在他說話的這會兒,一道寒光一閃,他剛要抽劍抵擋,那暗器卻是先他一步,徑自沒入了那兩名獄卒的頭顱之中。
“砰”
兩名獄卒應聲倒地。
他一腳踢開還趴在腳下的那名獄卒,暗罵道“該死,又慢了一步。”
銳利的眸子掃視了周圍一圈,最後落在了前方那片樹林。
他往前追了幾步,又不放心入了天牢的蘇亦彤,隻得放棄追蹤,返了回去。
……
天牢之中。
猛地一踏入,蘇亦彤便覺有一股寒意直從她的腳底往上冒。
“好冷。”
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她回頭去看小喜子“小喜子,看守天牢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少了?”
小喜子抬目四顧,邊跟上她的步子邊解說道“回陛下,攝政王治下,少有謀財害命之人,所以這關入天牢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少了。”
“為什麽。”她不解地問道。
“因為”小喜子猶豫著要不要實話實說。“陛下應該是不記得了,攝政王殿下最恨謀財害命,貪汙受賄之人,所以……犯了這種罪的大都被當場斬殺了”
“想不到這風飛翼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麵。”聞言,蘇亦彤對風飛翼態度有所改觀的讚道。
已然將剛才在天牢外被獄卒為難的那一幕拋到了腦後。
“自然。”小喜子畢恭畢敬道“雖然攝政王殿下在我離國確有暴戾之名,但在奴才看來,他卻是一個好人……”
“是嗎?”眉梢一挑,她狐疑地看他“小喜子,你該不會是有什麽瞞著朕罷,”
“沒有……”小喜子趁她不注意抬袖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顫聲道“就算是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欺瞞皇上啊。”
“嗯,說的也是。”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狀似無意地問道“大將軍的牢房還有多久才到?”
天牢內陰暗潮濕,許是因為久未住人的緣故,隱隱可見路過的牢房之中,老鼠四處奔波的痕跡。
小喜子聞言,忙小跑著頭前帶路,道“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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