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伏擊
耶律齊給秦子沫備了一輛豪華馬車,整個馬車長有六米寬有三米,配有十六匹駿馬的腳力,馬車全身漆成了黑色,車架車轅上並繪有紅色的龍形圖騰,整個外形看上去氣派非凡。車內放置著兩張軟榻,和一些日常用的生活用品,設計這輛馬車的人想得十分的周到,就連秦子沫出恭的問題都已經考慮進去並解決了。
秦子沫帶著春蘭和春蘭坐上了馬車,一路迎著全城百姓的詫異目光來到了東城門。
“小姐,東城門到了。”春蘭為秦子沫掀開車簾一角。
車窗外,拓跋烈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子沫,如嫡仙般的臉上似乎帶著萬年不化的寒冰。大殿內耶律齊用秦子沫行的這招棋,讓拓跋烈的心裏憋著一股子的惡氣。等離開大周國境內進入北齊國後,他會好好的與秦子沫算清楚的。
兩隊人馬匯合之後,由大周國的士兵帶隊探路,拓跋烈的隊伍緊跟其後,拓跋烈騎馬伴在秦子沫乘坐的馬車旁,一路向北而行。
東城的城牆之上,一個身影背複著雙手看著拓跋烈與秦子沫一行遠走,隱於暗處的嘴角慢慢地浮起了一絲陰笑。
車隊馬車內。
“小姐,這是老太爺給你的東西。”暮把一隻包袱拿了出來。
秦子沫驚異了一下,想著秦老將軍會給她什麽?走時他不是把一套平南王府內功心法教給了她嗎?不過她沒作多想,打開了包袱之後,她就發現了裏麵有一本薄薄的書籍以及一對做工考究的暗金色鐵環。看著這用黑色金屬特製而成的鐵環,秦子沫不由好奇的把它們拿了出來。
“爺爺沒事給對這個幹什麽?”秦子沫把玩著那對像手鐲一般的鐵環,把其中一隻嚐試著扣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哢嚓”結果鐵環一下子便扣住了她的手腕,秦子沫一驚手在鐵環處一陣亂摸,突然從鐵環的某處急射出一支小小利箭,利箭帶著勁風,一半沒入了馬車的車壁之上,在其露出的尾部還連帶著一截銀絲。
“這是怎麽一回事?”秦子沫心裏被小小的驚嚇了一下。
而坐在她一旁的春蘭整個人都嚇傻了,因為那隻小利箭方才射出去的時候正擦著她的左臉而去,直到現在她還覺得左臉處還帶著一絲的微痛,用手一摸,指尖上竟然還帶著一點點小小的血絲。春蘭的臉色一下子又嚇白了幾分。
“這是袖中箭,女子帶在手腕上防身用的一種利器。”暮把突然急射出去的小利箭從車壁上撥了下來。“這對鐵環是用暗金製成,左右各配有一支利箭,你看到箭尾的銀絲了嗎?不要看它細,這可是用最鋒利的刀劍都無法把它砍斷的天蠶絲製成的。你把它戴在手腕上遇到突發事件可以用作防身之用。”
暮解說得很詳細,他把另一隻暗金鐵環也扣在了秦子沫的手腕上。
“老太爺知道小姐的功夫還沒有練到家,所以便送了一對袖中箭給小姐防身。”
“哦,爺爺倒是想得周到。”秦子沫舉起手腕仔細地觀察著鐵環上的花紋。
“小姐,這是暗器的開關,按這朵花可以發射,按這片葉子可以收回。”暮用手指按了一下在鐵環上浮雕著的花朵的枝葉。先前射出的利箭又一下子的快速收了回去。秦子沫觀察著鐵環的樣子,從利箭的出口處居然一點也看不出有異樣。好神奇!這暗器做得真是巧奪天工了。看來以後拓跋烈要是再敢欺負她,那她完全可以用它來偷襲他。
中午的時候,他們簡單的稍作停頓吃了一頓幹糧過後,便又繼續上路。
直到時至接近黃昏,拓跋烈仰頭看了一下西落的日頭,他策馬來到秦子沫的馬車旁,用馬鞭一頭敲了敲車窗門。
“什麽事?”秦子沫掀開車簾,看著外麵的拓跋烈。
“快到晚間了,叫你們的人找個安全之地安營紮寨吧。”拓跋烈簡潔的說明了他敲窗的用意。
“哦,薛將軍,這事你去辦吧。”秦子沫轉頭對著騎在馬車另一側的一位隨行管理這三千名精兵的年輕將軍陳林囑咐了一聲。
“是。”陳林領命而去。
他們尋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安全之所,三千名精兵全員開動,很快的便搭好了行軍帳篷。秦子沫看了一眼那帳篷,覺得還不如住自己的馬車來得舒服。所以吃了晚飯之後,秦子沫更又回到了馬車之內。
她才剛走進馬車,身後便緊跟隨了一道黑影。
一隻大手扣住了她的身子,同時另一隻手快速嚴實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秦子沫心裏咯噔了一下,她立馬身子僵直了不動,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大力掙紮的話,說不定會惱怒對方讓其殺人滅口,這不是她所要的結果。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跑。”身後傳來了秦子沫熟悉的聲音。
秦子沫一瞬間用手掰下了掩住嘴的大手,她轉頭眼睛愕然的看著站在她身後全身一套黑的拓跋焱。
“是你?”
“哼,那你還以為會是誰?”拓跋焱把秦子沫反轉過身,大手緊扣住了她的腰肢,讓她整個柔軟的身子緊貼在他健壯的身上。
“你不是被通緝了麽?怎麽還四處晃蕩?”秦子沫用雙手抵在她與拓跋焱的胸前,這人怎麽這樣的?她不要與他靠得這麽近啦。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今晚會來接你的嗎?你倒是好,跟著北齊國的太子就走了。”拓跋焱的冷眸帶著七分的寒意直直地盯著秦子沫,直看得秦子沫打心底裏有些發毛。
“我這不也是身不由已,皇上親自下的命令要我出使北齊國麽。你是知道的,若是違抗皇命是要殺頭的。”秦子沫假作無奈狀。其實心裏想著,她就是知道這個瘟神會來找她,所以她才急著跟著拓跋烈趕路的,沒成想還是沒有躲開拓跋焱的追蹤。她真懷疑這家夥倒底還是不是人的?怎麽她在哪裏他都能無孔不入的找到她的人啊?
秦子沫的眼睛在四轉著,她想要弄出一點動靜讓暮知道了可以來救她。這個拓跋焱太恐怖了,她身邊好歹除了三千精兵之外,還有一千隱衛的,這他都能近身摸到她身邊來,隻能說他這種人已經不能算是人的範疇了。
“別看了,外麵那些人應該被解決的差不多了。”拓跋焱幽冷的眸子盯著秦子沫,口氣篤定的說著。
“什麽?你都幹什麽了?”秦子沫聽到拓跋焱的話後大驚,難道他不光是跟蹤她而來?而是奔著想要刺殺拓跋烈而來?如果拓跋烈死在大周國的話,那麽北齊國與大周國的大戰便一觸即發了。秦子沫想到這的時候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她感覺到幕後有一隻黑手把她與拓跋烈死死的拽住了。倒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秦子沫快速的一把掀開了馬車邊上的車簾。外麵映著篝火的營帳寂靜一片,原本清新的空氣中帶著一股淡淡地血腥味。秦子沫把目光調向離馬車最近的一個營帳,在火光的映襯下可以看到一個黑影在營帳內移動,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長劍,手起劍落,便會有一道血色飛濺在了營帳壁上。
“怎麽會這樣?”秦子沫想不通了,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為何那些士兵都會束手就擒任由拓跋焱帶來的人一個個把他們殺了?要說他們又不是豬怎麽可能任意不加反抗的就被殺了?
拓跋焱用手指輕輕的豎在他的唇前,然後吹了一口氣,寒眸中閃過了一絲戲謔的笑意,“你們以為選的紮營地址很好嗎?其實這裏四麵透風,隻要掌握好風向,很容易便被迷倒的。”
擦,秦子沫沒有想到拓跋焱他們居然這麽卑鄙,居然在空氣中灑迷藥?
“那我為何沒有中招?”秦子沫想了一下繼續問道。
“嗬嗬,讓全部人中招那算是什麽本事?隻有讓想讓他中招的人中招,而不想讓她中招的人不中招,那才叫真本事。”拓跋焱這個時候時刻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局勢基本上已經控製在他的手中了。
“哦。”秦子沫應了一下,她看了拓跋焱一眼,現在她越發覺得拓跋焱這個人真的是深不可測,他能無聲無息的跟著她們,並且找準時機,一下子把這幾千人迷倒,然後帶著手下逐一擊殺。
“那些普通士兵隻是普通人而已,你的目標是拓跋烈,為何你不放過他們?直接殺了他?”秦子沫看著殺手們在殺那些手無還擊之力的普通士兵,心中閃過不忍,他這樣做有意思麽?
“我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這樣大麵積播撒迷藥的藥效時間很短,我不想因為心軟而節外生枝。”誰人見過殺手還會有心軟的時候?他們的一顆心早就被殺戮給磨練的如同鐵石心腸了。人命在他們的眼中還不如路邊的一棵小草。而他會對她心軟,隻是奇跡發生中那千萬分之一的機率。要不是他認定了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孩子的母親,以她的身份是絕對被列入被殺名單中的一員。
哦,原來是這樣。秦子沫明白了拓跋焱手下為何這般殘忍了,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這一類人,踏上殺手這一行列,他們的良心早就被狗給吃了,人命對他們而言也許還不如一口水,一隻饅頭來得重要。秦子沫此刻突然想到春蘭和春蘭,她們現在在哪裏?方才她們兩個應該是跟在她身後要進馬車的。現在沒有見到她們的人,秦子沫聞著空氣中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她的表情一下子便驚張了起來。
“我的丫環呢?她怎麽樣了?”秦子沫用手抓住了拓跋焱的衣袖。
“隻是個丫頭而已,等辦完了事你跟著我,我給你找兩個更好的。”拓跋焱滿不在乎的說著。
“不要,我就要我的那個丫環。”秦子沫一下子放開了拓跋焱的手,整個身子便衝向了馬車門口。
“你幹什麽?”拓跋焱從秦子沫身後一把就緊扣住了她的身子,不讓其出去。
“放開我,我要去找她們。”秦子沫心裏是真的急了。
“你瘋了,外麵都是我的人,你要是這麽冒然跑出去,他們不把你殺了才怪。”拓跋焱之所以沒有和他的手下一起在外麵殺人,主要就是為了來找秦子沫的。他呆在這裏,他的手下便不會出現在這片區域。他們沒見到她,便不會對她動手。
要是秦子沫現在跑出去,那麽她鐵定會瞬間成為他手下第一獵殺的對象。這次出任務,他可沒有對他的手下說過,他還為了帶他女人回去的。
“可是她們怎麽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死而不管不顧。”秦子沫在拓跋焱的懷中掙紮著想要出去。
“好吧,怕了你了。”拓跋焱看著秦子沫表情堅決的小臉,他搖了一下頭,“我出去找她們,你乖乖呆在這裏,記住若是有人闖進來,你拿著我給你的血玉佩給他看,它可保你性命。”
“恩。”秦子沫朝著拓跋焱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
拓跋焱這才掀開車簾,整個人跳下了馬車。
而秦子沫這個時候,心裏對著春蘭與春蘭說了一聲對不起。但願拓跋焱找到她們之後,看在她的麵子上不會為難她們。
原來她要找春蘭是假,想要引開拓跋焱是真。
現在她要出去,去救拓跋烈。雖然她心裏那是萬般不願意的,可是為了不讓大周國與北齊國之間發生大規模戰爭,她必須得去救拓跋烈這個北齊國的太子殿下。
她悄悄地掩到了車簾旁,掀開一角,看著外麵的情況。她朝著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周圍有異動,許是拓跋焱已經對這邊特意關照過了不必過來,所以馬車的周圍沒有半個拓跋焱的人影。
瞬發的大規模迷藥的藥效已經漸漸地散去,拓跋焱的手下沒有殺完的有些士兵在迷昏過後醒了過來。
秦子沫在躡手躡腳的摸向拓跋烈居住的營帳的時候,耳邊已經可以聽到醒過來的士兵與殺手兵器相撞的打鬥聲。
“噗。”這個時候秦子沫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利刃入肉的悶擊聲。秦子沫回頭一看,她嚇了一跳,一個手持著利劍的黑衣殺手正舉著劍站在了她的身後,看那架式是想要一劍把她給挑了,而此刻在他的胸前冒出了一截帶血的劍尖。看來不是他要挑了她,而是別人先把他挑了。
那截帶血的劍尖很快被抽離出了黑衣殺手的胸口。
“主人,沒事吧。”黑衣殺手的屍體被推倒,露出了在他身後的幽。
“沒事。”秦子沫對著幽搖了搖頭,咽下了一口口水。
“主人,這裏倒處都是血煞盟的殺手很危險,我們還是先離開吧。”幽走到林彎的身邊,握著她的一隻手腕打算把她即刻帶離這極度混亂與危險之地。
“不,我要去救人。”秦子沫對著幽搖了搖頭。
“主人是擔心您的兩個婢女嗎?她們在中迷藥的一瞬間,已經被我們的人帶離這裏了。她們現在應該很安全。”幽以為秦子沫擔心的是服侍她的兩個丫環。
“她們沒事?那最好了,不過我所說的要救的人不是她們。”秦子沫聽到幽說春蘭與春蘭沒事之後,心中對於她們的牽掛與愧疚總算是少了一些。可是現下還不是閑聊的時候,拓跋烈還等著他去救呢。
“那是誰?”幽想了一下,然後眼中閃過了一道異色,“難道主人是想去救大周國的太子殿下?”幽把名字說出來之後,突然覺得很蛋疼。
“嗯。”果然秦子沫對著他點了點頭。
“可是血煞盟這次的目標就是他,如果我們前去營救,恐怕很難能全身而退。”幽把現下的實際情況說給秦子沫聽。
“我知道,可是我們如果不救他的話,那麽說不定明日北齊國便會向我們大周國開戰,以北齊國兵力的強盛,你認為我們大周國能有幾分把握抵擋得住他們的入侵?”秦子沫嚴肅的問幽。
幽猶豫了一下,對著秦子沫點了一下頭,本來平淡無波的眼神再次看向她的時候,帶著一絲敬意。本來秦耀祖把他與他手下的隱衛調撥給秦子沫的時候,他也隻是本著自己作為隱主的職責辦事而已。沒有想到秦子沫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竟然還顧及到了國家的利益。果然不虧是秦將軍府出身的小姐,其胸襟比之一般男人都要開闊與坦蕩。
幽向著暗處打了一個手勢,立時便有四名隱衛現身。
“主人,拓跋太子由我去救,你先跟隨他們離開。”幽把秦子沫的手腕交到了四名隱衛其中一人的手中。
“那你自己小心點。”秦子沫知道就憑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估計在這裏也是拖累別人,既然幽主動去救拓跋烈了,那作為隱主的他,他的把握總歸會比她高上許多,所以她不再糾結於自己親自動手這個問題上,同意了幽的計劃,自己先撤退到安全的地方,然後靜等幽的消息。
“帶主人走。”幽淩厲的眼神掃了四名隱衛一眼,這四人是一直跟隨在他身邊之人,是整個隱衛精英隊伍中的精英。
四人看了隱主一眼,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秦子沫,聽從她的命令,以不惜生命為代價的方式保護她的安全,隱主的命令等同於主人的命令。他們心裏雖然知道隱主去救拓跋烈,在現在這個情況下,相當於是自己去送死。因為為了這次的任務,這次血煞盟可謂不惜血本,派出了百名精英殺手,而且就連他們的皇牌殺手炎都派了出來。這炎可是道上所稱無失手的殺手榜第一人,就在前不久還刺殺了大周國皇帝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他現在就在這裏,他們已經感應到了他強大而帶著血腥殺戮的氣息。
“主人,得罪了。”被幽交付重任的隱衛對著秦子沫說了一聲抱歉的話。然後下一刻他便把秦子沫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另外三人以一個箭形的隊陣把秦子沫護在了中間。
秦子沫回頭看了幽一眼,心中期盼他能把拓跋烈安全的救出來,同時她也有些擔心幽的安危。她知道自己這回是苛求了,以拓跋焱的手段,她不知道幽在他的手中能否活下來。可是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選擇去救拓跋烈。不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別人,隻是單純的為了大周國與北齊國的黎明百姓不受那戰爭之苦。
“站住。”突然前方傳來一道曆喝聲。
三名隱衛立即變換陣型,一人在前兩人在側,把背著秦子沫的隱衛護在了身後。
“當。”是短兵相接的聲音。
三名隱衛與前麵之人發生了衝突。
一隊黑衣人從黑暗中冒了出來,出現在了秦子沫的周圍。
“殺。”隱衛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暗喝了一聲,揮著手中的利劍砍向了黑衣人。
而那隊黑衣人也不甘示弱,他們有組織的分散開來,把秦子沫與四名隱衛團團圍住。
背著秦子沫的隱衛看形勢不對,一隻手悄悄拉響了懷中警報用的煙火。
“嗖。”一道閃亮的煙火一下子衝天而起。
“該死的,速戰速決,一個不留。”疑似那隊黑衣人領隊的家夥一聲令下,所有的黑衣人便如狼一般,撲向了秦子沫他們。
三名隱衛雖是高手,可是他們遇上的是長年在刀口上舔血度日的亡命殺手,再加上他們不能讓他們傷到秦子沫,所以在以三敵十的情況下,漸漸有不支的跡象。
而那些黑衣殺手們,他們也是身經百戰的人物了,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三人的弱點,他們的利劍直接越過三人,向著中間的秦子沫身上招呼上去。
而那三人自然是不能讓秦子沫受傷的,所以不顧自身的安危回身去救,可是這樣一來,守在他們身前的殺手,便趁著他們回身救人之際,趁機刺傷他們。這一來二去的,三人身上的傷口便多了。
“放我下來,你去幫他們。”秦子沫從隱衛的身上掙紮著下來。如果不想辦法撐到援兵來,再像這般耗下去,她與他們將會全都交待在這裏。
此刻秦子沫的心裏十分的緊張與焦急,從沒有一刻她感覺死神離她這般近過。似乎隨時站在哪個黑暗的角落裏等著收割她的靈魂。此時她的手中雖有護身的毒藥,可是現在在她的麵前不光有敵人,還有護衛她的隱衛,所以她不能冒然使用。不得已看來隻能使用銀針了,她快速的從懷中摸出了兩根銀針在手。
這時又有摸到她身邊近身而來的敵人,她強作鎮定對準了身邊近身襲來的敵人的死穴,把手中的銀針用力一彈,隻見她的指尖寒光一閃,近了她身的黑衣殺手在外人看來莫名的倒了下去。很好,看來這銀針封穴這一招見效了。
秦子沫看著地上中了針後不斷抽搐的黑衣殺手,心裏第一次感覺到後怕,她殺人了,她用銀針殺人了,本來用來救命的銀針,居然成為了她殺人的工具。她突然感覺胃裏一陣的翻騰,有了一種想吐的感覺。可是現下這個環境,不是她感慨的時候。
四名隱衛擋住了黑衣人小隊的新一輪攻殺,而這遠遠還不夠。
“老四你輕功好,帶著主人騎馬先逃走,一定要撐到我們的人來。”四名隱衛其中一人推了一下先前背著秦子沫的那名隱衛來到她的身邊。
被喚作老四的人回頭看了昔日的同伴一眼,他沉默著一把抱起了秦子沫。足下一點,衝向了紮在營帳外圍的馬廄。
“追,決不能放過一個。”黑衣殺手領隊看到四人中一人帶走了秦子沫,立馬揮著劍向他們衝了過去。
“兔崽子,你們的對手是我,想要過去,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先前說話的隱衛一下子便攔在了黑衣殺手領隊的麵前。
“找死。”已經殺紅了眼的黑衣殺手幾曾受到過如此的挑釁?手中的寶劍立時便揮動起了一道道的劍芒。他的招式並不花哨,可是劍劍務實,這是在無數殺人的實踐中總結出的務實劍招。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最最拚命的殺式。
很快的鮮血染濕了隱衛所穿的黑衣,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血腥的暗紅色。而在黑衣殺手領隊最後一劍刺穿那名隱衛的小腹時。那名隱衛反手一劍,削去了黑衣殺手領隊的半邊腦袋。在他倒下之時,他看到老四已經成功的帶著秦子沫騎上了馬廄中栓著的北齊國的赤兔寶馬。再見了兄弟,但願來生我們還能再當兄弟。
另外兩名隱衛也在越聚越多的黑衣殺手的圍攻下被數劍穿胸而亡。
而秦子沫與那名隱衛已經騎在了一匹從馬廄裏牽出來的赤兔寶馬之上。此刻她被隱衛護在了胸前,回頭望去,正好看到了這慘烈的一幕,她手中不由的攥緊了馬的鬃毛。眼中不覺有了濕意。
“走水了,走水了。”胡亂的廝殺場中突然響起了一片吵鬧聲。
秦子沫側頭看到了連成一片的營帳,突然一個個躥起了衝天的大火。難道是幽開始行動準備救出拓跋烈了嗎?
“等等。”秦子沫驟然用手拉著馬的韁繩。
“主人,別看了,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隱衛在秦子沫回頭之際也回頭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一一擊殺的場麵。他們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他與秦子沫開辟了一條活路,所以他絕對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一定要把秦子沫安全的帶出去。
“再等等。”秦子沫用目光搜尋著拓跋烈營帳的方向。
驟然,她看到了在拓跋烈營帳附近的火光中,出現了一條狼狽的紫色身影。
是他,他還活著。太好了。
“回去,救人。”秦子沫一把奪過了握在隱衛手中的韁繩。
“駕。”秦子沫一下子拉轉馬頭,向著火光衝天的營帳衝了過去。
“你瘋了?”隱衛看著秦子沫瘋狂的舉動,他想奪下秦子沫手中的韁繩。
“我沒瘋,拓跋烈不能死。”秦子沫不知道自己這是哪來的一股勇氣,她躲避著地上的障礙,以及四躥的人影,直直就衝向了拓跋烈那絳紫色的高大身影。
拓跋烈在狼狽的逃出營帳的時候,耳邊就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衝著他而來。抬眸,在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穿著紫裙的絕色少女騎著赤兔寶馬向著他伸手而來。直到多年後,他還油然記得心底深處,當時那以滔天的大火為背景,以廝殺為配樂,有一個絕色少女騎著赤兔寶馬來救他的震憾人心的絕美畫麵。
“上來。”秦子沫一隻手控製著馬速,一隻手伸向了前方的拓跋烈,她相信以拓跋烈北齊國人的身份,他絕對能翻身上馬。
果然拓跋烈握住了秦子沫伸向他的手,借了力之後他翻身上馬,期間他出手一掌把坐在秦子沫身後的隱衛擊下了馬,然後自己代替了他的位置。
“拓跋烈,你竟敢。”秦子沫回頭看著被擊下馬的隱衛,她的眼中瞬間湧出了淚水。
“駕。”拓跋烈這個時候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大喝了一聲,大掌更是用力擊在了馬的半邊屁股上,赤兔寶馬瞬間便如離弦之箭向著前方奔去。
“不,回去。”秦子沫用力扯著馬韁繩試圖想要讓馬兒回頭,她要回去救那名隱衛,該死的拓跋烈,她從未想過要用自己隱衛的性命去換拓跋烈的。
“住手,你再動,我們兩個全都要死在這裏。”拓跋烈用大手囚禁住了秦子沫亂動的身體,單掌一下子便擊在了秦子沫的頸後,把她擊昏了過去。
抱著昏倒在他懷中綿軟的身體,從沒有想過,在殺手攻入他營帳,他猖狂逃躥的時刻,最後竟然會是秦子沫來救的他。在這片混亂充滿了殺戮血腥之地,別人逃都來不及,可是她逃出去了,卻還是騎著馬趕回來救他。她倒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如果說她是被他的傾城容顏所迷,他是第一個不相信的。因為不要說首先她自己便是一個絕色的美人兒,其次她已經有了心上人,而她這個心上人恰恰是他的弟弟容芷,容芷的容貌與他有著九分的相似,可是就是那一分的差別,卻是讓他成為了父王,母後的寵兒,以及他最愛的女人蓉樺到死都念念不忘之人。所以說若是秦子沫迷戀他的話,那他是一千一萬個不相信的。
既然不是這方麵的原因,那麽就隻有剩下最後一個原因了。那就是她不能讓他死。確切點說,他不能死在大周國的國鏡內。如果他死在這裏的話,父王一定會追究責任,到時候必定會揮師南下,而以大周國的兵力想要阻擋北齊國的百萬雄師,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綜合以上他分析的結果,拓跋烈倒是不由的不佩服起秦子沫這豁達的胸襟起來。若她不是女兒身,倒是一個可塑之才。
拓跋焱在搜尋秦子沫的兩名丫環春蘭與春蘭未果,緊接著他的手下向他匯報。
“尊上,目標拓跋烈逃脫了。”黑衣殺手找到了拓跋焱,對著他指向了那匹赤兔寶馬上的兩人。
拓跋焱如深水寒潭般的眸子一冷,陰冷看著他的手下罵道:“廢物。”
接著他從邊上的武器架上拿起了一把弓,然後快速從箭筒中抽出了一支利箭拉弓疾射,利箭帶著急速的旋轉勁風向著拓跋烈的後背飛馳而去。
而此時拓跋烈正巧把秦子沫劈昏,帶著強大殺意的利箭在第一時間向著拓跋烈的後背飛馳而來,等拓跋烈意識到危險的時候,他隻來得及偏過他的心髒部位,利箭從他的左肩胛骨穿胸而過,連帶的半截箭頭一起刺入了被他抱在懷中的秦子沫的後背上。
一瞬間,拓跋烈回頭看了一眼,在一片火光中,他看到了一名黑衣男子,手持弓箭向他疾射的身影。第二支利箭已經跟隨著第一支利箭轉瞬即到,拓跋烈甚至可以看到那支利箭的銀色箭頭正以不可思議的旋轉方式加速著向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