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縣令發難
齊離琛外出後時間好似過得比以往要漫長一些,分明每日做著差不多的事,席暮雲總覺得時間流逝很是緩慢。把家裏裏外打掃了一遍,想著太陽該落山了,一抬頭,才是中午。
隨著齊離琛離開,白夜也不見了身影,不知是不是一起進京到哪家書孰學書去。
日子是無聊些,不過還算安定,劉嬸子頗有經商頭腦,處理店鋪的事井井有條。
李凝藏著席暮雲打理監督曲轅犁的製造,順便在人前“有意無意”提一嘴對他們有大恩大德的席暮雲在縣中開了家鋪子,賣的甜食果汁皆是不錯的。
於是席暮雲店鋪商品的銷量暴漲,一時之間供不應求。席暮雲早想到此節,在買下店鋪的時候就看中店鋪後方連接著一個小作坊。
客人達到一定規模時就開啟作坊的運作,一共分為三個板塊,各色紅糖製作、甘蔗汁、冰糖葫蘆,成條的甘蔗直接出售不費什麽力氣。
店鋪開始在縣中有了名氣,沒有名字可不行,席暮雲深思熟慮後,定了“糖心閣”二字。
糖心閣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在縣城就達到家喻戶曉的地步,席暮雲的產業在縣中混的風生水起,每天銀子嘩嘩流進她的口袋裏,讓人豔羨。
然而這位讓人眼線的有錢的主子正翹著二郎腿在院子裏吃著鹽蒸香芋,好不快活。
二十畝田席暮雲獨自打理不易,加上城那邊的鋪子也要每日看顧,幹脆直接雇人幫工。
現在的席暮雲算得是個愜意的農場主,重點是有時間陪席暮雨。
前幾天席暮雲從山上砍了樹拖下來,擴建了牆麵,把院子改寬了兩倍,把銀杏樹圍進院牆裏頭,在銀杏樹下搭建起一個小秋千,她不在家時席暮雨也可以自娛自樂。
沒有人說話,日子是冷清些,不過還是不錯的。席暮雲嚼著新做的紅薯幹,雙手環胸搖了搖頭,做甜了。偏偏席暮雨嗜甜,下回得看著她,不能讓她吃壞了牙齒。
“席丫頭!大事不好了!”熟悉的話在院門外炸響,席暮雲怔了一下,是村長閨女柳雲的聲音。
“什麽事?我好像沒惹什麽事。”席暮雲仔細想了想,自己近來確實沒謀劃什麽。
該不是……曲轅犁出了什麽問題?席暮雲心裏咯噔一下,擦了擦手去拉開門。
“你自然沒做什麽,是縣令!縣令要把齊舉人的住處給拆了,我們沒人敢攔,你快過去看看吧!”門才打開席暮雲就被村長的女兒伸來的手抓住,被帶著一路狂奔。
官高一級壓死人,何況是縣令,對村民而言,那就是惹不起的大老爺。誰都不敢阻攔,可是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齊離琛住的地方就這麽被人給推了。
盡管村長派個人來找席暮雲,人到的時候齊離琛的住處已經被人推了一半。
沉重的石錘敲在厚重的土牆上,不過一下土牆就破了一個窟窿,村民都不忍地捂住眼。
一名中年男人在邊上坐著,一旁有仆人遞上水果和茶水,有這樣大的派頭自然是縣令老爺!席暮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正要上去理論是後麵忽有人把席暮雲拽住把她帶離人群。
“席丫頭!你快想想該怎麽辦……誒,人呢!剛才還在這兒!”柳雲回過頭,身後哪裏還有席暮雲的人影。席暮雨被人拽著衣袖一路拉離齊離琛的住處。
直到身後的嘈雜聲聽不見,那人才鬆開席暮雲,席暮雲從上到下掃了一眼來人身上的白衣,再看了看自己被拽皺的衣袖,愕然道“白夜,怎會是你?”
白夜拿帕子擦了一遍碰過席暮雲衣袖的手,麵不改色道“不是我你就得死在那兒。”
身為資深的潔癖患者,席暮雲自以為已經十分愛幹淨,她不嫌棄別人就是不錯的了,白夜的舉動在席暮雲看來無異於恥辱,席暮雲嘖了一聲“我的衣袖很不幹淨?”
她的衣服每日換下來都用皂角水浸染一回,之後仔細清洗,就差消毒殺菌。
白夜把帕子收進懷裏,聞言頓了一下,搖頭笑道“保命之舉,姑娘不要介意。”
一道森寒的目光從白夜腦海中浮現,白夜打了個寒顫,他可不想再被閣主拉著陰陽怪氣地問話。
席暮雲被白夜的話繞的不明所以,遠處傳來什麽轟然倒塌的聲音,席暮雲心一顫。
“不是,你朋友的房子被人給砸了,你怎麽如此淡定。”
席暮雲指了指齊離琛房子的方向,白夜往那邊看了一眼,就一眼,就沒了。與其說是淡定,更像是無所謂。
“縣令來勢洶洶,以你我之力能如何,現在倒的隻是房子,你我上去一鬧,公子莫說是房子,隻怕連科考的資格也要失去,你放心,他得意不了多久。”
白夜的語氣帶著滲人的冷意,席暮雲晃了下神,未注意到白夜語氣不善。
“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上去攔了縣令又如何,那麽多人看著,他還能把我怎麽著。似他們那樣的人,按理也不會和我一個山野村民一般見識。”
別看縣令這官職不大,席暮雲可是聽說這位縣令很是自命清高,一般人他看不上眼。
席暮雲的三寸不爛之舌就算說不過縣令,他最多讓人把席暮雲給驅逐了。
白夜用異樣的眼神瞥了席暮雲一眼,仿佛是在說你是真的蠢還是在裝蠢。
然而席暮雲瞪著那雙求知的雙眸盯著白夜看,確實是不明白夜那番話中之意。
“你莫不是忘了,當初公子受邀前往參加縣令設的酒宴,在宴會上當眾拒絕了縣令指的婚事,理由便是已有婚配,可說是在人前拂了縣令的臉麵。”
白夜無語地吐了口氣,席暮雲若是平常女子,和齊離琛沒有任何關係,過去阻攔興許隻是被推開趕走,披上齊離琛未過門的妻子這層關係便大不一樣了。
縣令愛女至極,為此對齊離琛積怨甚深,今兒終於忍不住怒氣衝衝的來了。
多半是想讓齊離琛難看,出了當初那口氣,不想齊離琛不在,這才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把齊離琛的住處給拆了。席暮雲過去,那不是正好撞到槍口上。
“原來是這事!”席暮雲一拍腦門,這才想起還有這麽一茬。感歎這縣令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兒奴,就為了這婚事要鬧到如此地步,強扭的瓜不甜也得擰下來?
“正是。”白夜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席暮雲擺了擺手,“姑娘還是回去吧,這邊沒什麽事。”
席暮雲惜命的很,白夜方才提了其中的厲害,她自然曉得自己應該回避。
“哦,那我走了。”席暮雲幹脆利落拍了拍手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白夜臉抽了抽,還真是如閣主所言,是個幹脆明白的人,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夜裏的攢花樓歌舞升平,絲竹聲、驕笑聲不斷,時而混雜著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大堂內人來人往,有人舉杯共飲,有人美人在懷,好不快活的景象。
不過任怎樣的動靜,也傳不到攢花樓頂層。廣闊的書房內燈火通明,齊離琛一身玄衣倚在木椅上,手裏拿著一封信正在看,是他恩師的回信。
決定將曲轅犁推廣後齊離琛便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恩師,恩師在回信中讚席暮雲有膽識謀略,實為奇女子,字句中皆透出對席暮雲的好奇。
“閣主,白護法回來了。”洛青兒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齊離琛抬眼看了一眼門外,把手中的信放到一旁的火爐中。
紙著了火,眨眼就化作灰燼。
yuehouwokaohongbaofaledianc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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