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最難攻的城池
幾個穿著平民衣服的蕪州老百姓，奔逃到叱雲躍軒的營帳前。有個老者跪在地上哭訴起來：“啟稟大將軍，那些商夏士兵在城裏為所欲為，隨意砸搶擄掠。小老兒的兒媳婦和女兒，也被那些禽獸擄到軍營裏麵侮辱。他們要小老兒前來向將軍匯報，要每天殺一個人。求將軍救救這全城的百姓吧！”
叱雲躍軒眼裏充斥著恨意：“馮將軍，再派人去喊話，穩住他們，讓他們不要傷害老百姓。將這些百姓查清身份，另起一座營帳，給他們臨時安身。”馮文賓領命帶走了這批被遣出的百姓。
叱雲躍軒心情十分沉重，若不是慕容芷凝千叮嚀，萬囑咐，他真想單槍匹馬闖進去，跟姚世磊拚個你死我活。叱雲躍軒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他暗暗感歎慕容芷凝對他的了解。他一再告誡自已不要衝動，不要輕易被對方激怒。
馮文賓站在叱雲躍軒旁邊，寬慰著他：“將軍不必著急，古來戰爭都是殘酷的，攻城也並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他們現在故意想激怒將軍，讓將軍亂了方寸，將軍更應該沉著應對。”正在這時，有士兵高喊：“啟稟叱雲大將軍，商夏的呼延啟將軍求見。”
叱雲躍軒愣了半晌才道：“他不是押送寶藏回商夏了嗎？快快有請！”呼延啟快馬來到叱雲躍軒身邊，翻身下馬，跪地拱手道：“末將呼延啟救駕來遲，望公主和叱雲將軍恕罪。”叱雲躍軒扶起他：“公主並未在此帳中，本將軍將她留在了大營裏。她很安全，呼延將軍無須擔心。將軍請帳內敘話。”
呼延啟被馮文賓恭敬地帶進叱雲躍軒的營帳，三人依主次落座，商議著馭敵之計。
馮文賓對叱雲躍軒拱手道：“末將不知道尊夫人竟是商夏的公主，怠慢了公主殿下，望將軍恕罪。”叱雲躍軒道：“本將軍怕在路上不安全，特意隱瞞了公主的身份。將軍何罪之有？”
叱雲躍軒將目光轉向呼延啟：“呼延將軍又是如何得知本將軍和公主被困蕪州？”呼延啟低著頭：“不瞞將軍說，和將軍分別後，末將就派了兩員精英侍衛悄悄尾隨，意在保護公主能安全隨叱雲將軍到達上京。那兩名侍衛，每天都要將行程，用訓服的獵鷹傳書給末將。你們在嵩陽遇到惡霸一事，我早就知曉。兩天前我就得到線報，說姚賊私下帶領兩千精兵進了華炎，我中途將運送的物品交給副將，由拓跋公子督運，就騎快馬來了華炎。此事的前因後果，末將都一清二楚，是那姚賊作繭自縛。”
叱雲躍軒有些動容：“都怪本將軍處理不當，本將軍不該惹怒了那瘋狗。”呼延啟再次拱手：“將軍不必自責，此事因姚賊挑釁引起。姚賊是商夏的將
軍，他擅自攻下友邦城池，追殺鳳儀公主，已犯下滔天罪行。是商夏對不起華炎。我立即去城下喊話，希望那姚賊能迷途知返。”
呼延啟命帶來的一名侍衛，持一麵商夏軍旗，向城牆靠近，在城下喊話道：“商夏的遊騎將軍姚世磊聽令。車騎大將軍呼延啟，命你放下武器，打開城門，率部下自動領罪。”“嗖”的一聲，城門上射出一支箭，侍衛左肩中了一箭。
侍衛沒有後退，舉起盾牌繼續喊話：“負隅頑抗必定自取滅亡，還是滅九族的大罪，望將軍三思。”“嗖”，城門上再次射下一支箭，侍衛怕激怒姚世磊，勒馬退後返回營地回話。
叱雲躍軒緊蹙雙眉，呼延啟也愁眉不展：“沒想到那姚賊竟如些猖狂，孤注一擲。要想不傷城內百姓，這仗是真不好打。叱雲將軍可有破城之計？”
叱雲躍軒神情一展：“公主倒是說她有妙計，最遲明早，能讓姚世磊自動開門投降。不過公主並未透露計策的細節。公主冰雪聰明，本將軍看她的樣子，也是胸有成竹。”
一整天，兩邊營地都格外安靜，事態也沒有進一步惡化。叱雲躍軒仍是愁眉不展，和呼延啟站在高處，看著緊閉的蕪州城。
呼延啟麵有愧色：“末將真是愧對公主，竟讓公主涉入險境。末將麵對反賊，竟無力相助，真是無顏麵對叱雲將軍！”叱雲躍軒側目安慰道：“與呼延將軍何幹？是本將軍太莽撞，引起了禍端。幸好呼延將軍在附近並未走遠，能及時來相助。本將軍堅信，公主的破城之計，定能奏效。”
下午時分，城牆之上，再次出現隱約可見的人影，向城牆下投下一件東西。叱雲躍軒怒不可遏：“姚世磊又殺了一人，剛在城牆上，又扔下了一具屍體。本將軍真恨自已，當初沒有一刀結果了他的狗命。本將軍誓將那姚賊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一個士兵跑到叱雲躍軒麵前，跪下道：“啟稟叱雲大將軍，夫人帶了一行人，往營區而來。夫人叫小的先來通報將軍。”叱雲躍軒一頓，臉色焦急：“夫人來這危險之地做什麽？不是讓她好好呆在營中嗎？唉！本將軍親自去迎她。”
叱雲躍軒和呼延啟，快馬奔到慕容芷凝馬車前。叱雲躍軒一把將探出車身的慕容芷凝抱到馬上，責怪道：“本將軍不是讓你在營中等候嗎？你怎麽跑來了？你知道這裏隨時都會有危險嗎？”呼延啟見兩人如此親密，尷尬跪倒道：“末將呼延啟，救駕來遲，請公主責罰！”
慕容芷凝側身看向呼延啟：“呼延將軍也來了？那正好，我的計策就用不上了，我也正擔心呢。”叱雲躍軒在她後腦吻了一下：“那姚賊垂死掙
紮，並不放棄頑抗，我們也盼著公主的計謀能奏效呢。”
叱雲躍軒將慕容芷凝抱下馬，牽著她的手走進營帳內，一行人不敢打擾他們，都駐足帳外候著。叱雲躍軒捧起慕容芷凝精致的臉，懲罰般在她朱唇上輕咬了一口：“本將軍不是不讓你來嗎？怎麽不聽話？”
慕容芷凝抬起臉，撅嘴道：“凝兒這不是擔心將軍被那奸賊激怒，私自去攻城，中了那奸賊的激將計嗎？將軍真不讓凝兒省心。”叱雲躍軒在她額上輕啄了一下：“本將軍也算是身經百戰，再焦急，也不會魯莽行事的。對了，娘子的計謀是怎樣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慕容芷凝俏皮地推開叱雲躍軒，挼著胸前的秀發：“也談不上什麽計謀，就是請幾個天兵天將，助將軍攻城罷了。”叱雲躍軒托起她的臉：“你要急死相公嗎？都什麽時候了，還頑皮，開玩笑？那姚賊，就在剛才，又扔了一具屍體下來，本將軍恨不得立即將他處死。”
看著焦急萬分的叱雲躍軒，慕容芷凝掩嘴一笑：“你看你看，凝兒要是不來，將軍又該沉不住氣了。將軍這是一點都不相信凝兒呢。”叱雲躍軒輕歎了一聲：“本將軍征戰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場麵。打又打不得，拖又拖不起，本將軍恨不得拿自已去換了這太平。”
慕容芷凝眼眶一紅，用手環著叱雲躍軒的腰：“你現在隻要相信凝兒即可，凝兒保證，在明天姚賊再次殺人之前，將他一舉拿下。將軍不要再苦著臉了，來，笑一個。”叱雲躍軒隻溫柔地俯身，在她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之上流連。
慕容芷凝叫采桑進帳，在她耳旁耳語，采桑點著頭，退出營帳。
慕容芷凝故意拿著腔調：“叱雲將軍聽令，本宮命令你，派人去到城樓下，假意答應姚賊的任何條件。不許激怒他，他說什麽都應允，拖住他半柱香時間即可。”叱雲躍軒鄭重地彎下腰，拱手道：“末將遵命。”他親自下去安排了人手。
呼延啟的侍衛再次來到城下：“姚大帥，呼延將軍說了，隻要你開了城門，一切都聽你的。那叱雲將軍畢竟是外人，我們呼延將軍，和姚帥關起門來，那就是一家人。”
片刻，那姚世磊出現在城牆上：“你們這是在哄鬼呢？你們那些伎倆，就隻能騙黃口小兒。本帥不上當。”侍衛道：“那叱雲躍軒私自擄走公主，要不是姚帥，呼延將軍也無計救出公主。那叱雲躍軒現已被呼延將軍擒住，呼延將軍說了，隻要姚帥開了城，就將那叱雲躍軒交由姚帥處置。”
那姚世磊是何等的狡猾，他在城牆上陰森地笑著：“請呼延將軍將叱雲躍軒綁到城下，本帥馬上開城
門。若是騙我，立即屠城。本帥在他那兒失了一隻手，也當不了將軍了，本帥就在這蕪州縣，占山為王。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奈我何？”
侍衛繼續穩住他：“姚帥此言差矣，你救了公主，皇上都要加封你。您雖然失了一隻手，哪位元帥又是靠自已打仗的？元帥的非凡能力，指引千軍萬馬不在話下，皇上怎麽可能讓姚帥這樣的將才，落個草寇下場？姚帥多慮了。”
姚世磊卻油鹽不進：“本帥沒功夫聽你廢話，你去回複呼延將軍。要麽將叱雲躍軒綁來，要麽，我屠城拚個魚死網破。”侍衛恭敬拱手道：“末將這就去回呼延將軍，姚帥要等上一會兒，我方才見呼延將軍將那叱雲躍軒綁了，說押回商夏治罪，現在恐怕在路上了。請姚帥稍候，我這就將他追回來，交給姚帥處置。”
姚世磊在城牆上哈哈大笑：“快去，本帥等不及要剁了他的雙手！”姚世磊的一眾士兵也在城牆上替他呐喊助威：“姚大帥威武！姚大帥無敵！”
姚世磊和部下，正在城牆上狂妄得意之際，十幾華炎士兵已成從城牆後方的山坡上，向城牆下扔下十幾個大竹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