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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辯情

  春杏發現了站在院外的炎烽,她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禮。兩個小太監將炎烽扶進院裏,從房裏拿出一套龍紋便裝,除去他身上的太監衣物,將龍紋便裝穿在他身上。


  慕容芷凝曲膝道:“鳳儀參見皇上。”炎烽是乎還在為剛才聽到的話感到惱怒,隻冷冷地回道:“你貴為商夏的公主,不必多禮。”


  春杏識趣地替炎烽遞上一盞茶,默默退出了院門,將門輕輕掩上。


  炎烽看著靜坐在石桌對麵的慕容芷凝:“朕為了來見你,竟裝成小太監混出宮來,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話對朕說嗎?”


  慕容芷凝低著頭:“凝兒竟不知說什麽好?凝兒是叱雲將軍的未婚妻,卻被皇上囚禁在這裏。皇上此舉,並不理智。如傳出去,凝兒和皇上、將軍的名聲,都會受損。”


  炎烽冷笑道:“是嗎?華炎是朕的天下,華炎的女子,隻要是未嫁之身,朕都可以納娶。況且,當初若不是叱雲將軍橫刀奪愛,你早就是朕的人了。不是嗎?”


  慕容芷凝往炎烽茶盞裏續上茶水:“這世間的緣份,講究個先後、因果。凝兒和叱雲將軍,從小就有了約定,將軍比皇上先遇到了凝兒,這就是命中注定的。”


  炎烽不以為然,反駁道:“若世間的情愛緣份,以先後來論,為何朕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叱雲貴妃,生不出半點情愫?反而對公主難以割舍?叱雲將軍是比朕先遇到了你,但那也隻是個意外,那綁匪當初想綁的人,是朕。叱雲將軍,不過是代朕先遇到了你。其實叱雲將軍,隻是公主心裏的一個執念而已,朕並不認為那是什麽緣份。若真是緣份,他當初為何認不出你,還對你百般折辱?”


  慕容芷凝低垂著眼簾:“皇上可聽過北燕寶藏?北燕寶藏是慕容氏亡國時留下的,開寶藏的線索,就是那片叫碧梧的翡翠梧桐葉。若不存在緣份一說,當初屬於慕容氏的梧桐葉,怎麽會在叱雲將軍身上?”


  炎烽不屑道:“朕也聽聞過北燕寶藏,對碧梧,朕最後也作了一些了解。那朕來告訴你,碧梧其實是朕母後之物。是朕的母後將他獻給了朕的皇祖母,也就是太上皇的母後,然後才轉到了太上皇的手上。你要論緣份,那碧梧原本是應該屬於朕的。”


  慕容芷凝陷入了沉思,她一時竟理不清事態的脈絡。炎烽見她沉默的樣子,想起了當初她在宮裏時的樣子,輕輕笑出了聲:“公主是不是一時理不清緣份的來處?其實緣份並不能說明什麽,朕對你的愛,並不比叱雲將軍少,朕也會比叱雲將軍更加適合你。”


  炎烽一隻手撫過“繞梁”:“朕第一次與你對視,就被你一雙翦水雙瞳,奪走了魂魄


  。朕當即就明白了,凝兒你就是朕這一生,一直在等的女子。”


  慕容芷凝歎了一口氣:“皇上隻知凝兒心中有執念,殊不知,皇上心中的執念更甚。凝兒原本失去了記憶,也不再相信緣份,但叱雲將軍不僅幫凝兒找到了北燕寶藏,還為了凝兒,幾次都差點丟了性命。叱雲將軍用實際行動讓凝兒相信了,他才是凝兒的真命所歸。”


  炎烽抗拒地搖著頭:“你隻是感念他對你的好,並不是真心愛上他。剛好這時候,你又失了憶,將他以前做的混帳事,忘得一幹二淨。你因此放大了他的好,忽略了他犯過的錯。你細細想想,你真的能原諒他曾犯下的罪嗎?”


  慕容芷凝眼中,掉下一顆珠淚:“凝兒昨晚細細地將記憶梳理了一遍,皇上和叱雲將軍是親兄弟,若為了凝兒手足相爭,凝兒也必將落個罵名。請皇上將凝兒送回商夏,這一切的矛盾就會迎刃而解。凝兒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


  炎烽一拍桌子:“不行,凝兒你是屬於朕的。朕為了你,能舍棄了這江山。叱雲將軍隻要不再糾纏你,這天下他隨意拿了去。隻要凝兒不嫌棄朕一無所有,朕絕不放棄凝兒。”


  慕容芷凝的內心十分煎熬,就在昨晚,她從夢中醒來,所有的記憶都像潮水一般襲來。叱雲躍軒曾經的所作所為,像把刀一樣,重新在她心上劃開了一道道血痕。而炎烽一慣的溫存,也曆曆在她眼前展現。


  慕容芷凝想起了那個夢境,夢境中的叱雲躍軒和炎烽,分別代表了兩種顏色的彼岸花。慕容芷凝的心輕顫著,白色的彼岸花像漫天的飛雪花雨,美得炫目,卻能瞬間將她淹沒。而紅色的彼岸花,像燎原的野火,所到之處,將她所有的愛與痛,都化為了灰燼。


  炎烽拉慕容芷凝坐在石凳上,他在“繞梁”前坐下:“自從凝兒離開,朕再也沒撫過琴。今晚皓月當空,清輝滿地,我倆都不要辜負了這時光。朕為你撫上一曲,如何?”慕容芷凝微微頷首。


  炎烽輕撫著琴,琴聲幽怨而婉轉,如泣如訴。慕容芷凝低垂著長長的羽睫,靜靜聆聽著炎烽以琴代語的傾訴:“皇上的這曲《落花問情》,纏綿悱惻,感人至深。皇上的琴聲,能觸動人的心弦。隻可惜,這情也像落花,一旦付諸流水,就會身不由己,隨波逐流。皇上若錯過了這一季花期,下一季的花,依舊會明媚燦爛。”


  炎烽撫完一曲,站起身,負手而立:“朕注定了隻有一季花期。這世上縱有萬紫千紅,朕獨愛凝兒這一種。”


  禦書房裏,炎烽煩躁地踱來踱去,齊尚明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皇上,稍安勿躁!現在公主的下落還不明,您急也沒


  用。等會兒叱雲將軍來了,奴才怕你們三言兩語不合,又廝打起來。唉!這奴才真是的難做。”


  炎烽狠狠甩了一下袖袍:“公主的下落還有什麽不明的?明明就是昨晚又讓叱雲躍軒擄走了。公主好不容易恢複了記憶,又要落入他的魔掌,朕倒要好好問問他,要怎樣才肯放過公主?”


  齊尚明躬著身子:“皇上,不是奴才說您,昨夜根本就沒有人夜闖行宮的跡像,是公主下藥蒙翻了宮女太監,自已逃走了。叱雲將軍得知公主在你手上,至少還放心公主的安全,如若知道公主不知所蹤,我怕他會翻倒了皇上這金鑾殿,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


  炎烽急躁地踱著:“公主不會逃走的,昨晚朕明明在她眼裏,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溫柔。定是叱雲躍軒將她劫走的。朕昨晚回宮裏,她眼裏明明有一分的不舍,朕都看在眼裏了。”


  叱雲躍軒走路帶風地走進禦書房:“末將參見皇上,皇上召末將來,又所為何事?”炎烽觀察了叱雲躍軒臉上的表情一番,更加心急如焚,叱雲躍軒的臉上,並沒有那種誌得意滿的神情。


  炎烽仍是抱著一絲僥幸:“叱雲將軍你果然厲害,公主藏在朕的行宮,都被你找到了。公主現在恢複了記憶,你也說過讓她自已選擇去向,希望將軍不要忘了自已說過的話。”


  叱雲躍軒卻怒道:“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別以為一句廢話就將末將打發了,您這招不管用了。既然公主恢複了記憶,皇上就應該將她交給末將,末將深信,她會選擇跟末將在一起的。凝兒是末將的末婚妻,連太上皇都首肯了的,皇上不要執迷不悟,今天一定要將凝兒交出來。”


  炎烽搖著頭,歎了口氣:“昨晚,公主從朕東郊的行宮裏逃走了,朕本以為是將軍劫走了她。看來,她逃走,也沒有去找將軍啊!”


  叱雲躍軒憤怒地抓住炎烽的衣襟,怒吼道:“你說什麽?凝兒被你弄丟了?派人去找了沒有?”炎烽拂開叱雲躍軒的手:“放肆,朕還是這華炎的皇上,還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朕已讓錦衣署的人四處查尋,凝兒定是不想卷入你我的紛爭,找地方躲起來了。昨天她跟朕說過,想回商夏。凝兒聰明機警,應該會照顧好自已的。”


  叱雲躍軒衝上前,朝炎烽揮了一拳。炎烽猝不及防,臉上挨了一拳,倒在地上毯上。叱雲躍軒騎在他身上,兩人又扭打成了一團。


  炎烽雖然久居深宮,仍是居安思危的性格,平日裏也做些格鬥操練,一則為了強身健體,二則為了突遇變故做準備。


  炎烽朝叱雲躍軒揮出一拳,將他打翻,叱雲躍軒畢竟出生行武,很快又占了上

  風,他騎在炎烽身上,狠狠打了他幾拳。


  禦書房的門,被人“哐”的一聲從外麵踢開。炎涵一臉怒容,帶著一隊禁衛軍衝了進來,將纏打在地上的兩人拉開。他是被齊尚明搬來救場的。


  炎涵失控地吼道:“你們倆一個是華炎的天子,一個是統兵的大將軍,竟不顧體麵地大打出手。你們可知什麽叫斯文掃地?什麽叫自甘墮落?都不準再動手了,讓文武大臣知道了,還不笑掉了大牙。”


  炎涵坐在書房中央的龍椅上,屏退了禁衛軍和太監。他放柔了目光看向叱雲躍軒:“叱雲將軍你先說,究竟為何動手?皇上畢竟是天子,你這樣是大不敬。”


  叱雲躍軒收斂了戾氣,拱手道:“皇上將末將的未婚妻鳳儀公主劫走,囚禁在行宮裏。公主昨晚從他的行宮裏逃走,現在不知所蹤。末將擔心公主的安危,故而失去了理智,先動了手。”


  炎涵淩厲的目光落在炎烽臉上:“糊塗,你答應過孤什麽?你後宮有三千美人,卻還盯著自已兄弟的未婚妻,傳出去且不有辱皇家的清譽?”


  炎烽憤怒道:“皇父就知道袒護他,皇父愧對了他母子,卻要兒皇來替你還債。鳳儀公主原本同兒皇兩情相悅,卻被叱雲將軍橫刀奪走。叱雲將軍奪走公主也就罷了,皇父您問問您的好兒子,他對公主都做了些什麽?兒皇現在搶回自已的愛人,有錯嗎?”


  炎涵怒不可遏,扇了炎烽一個耳光:“什麽叫孤要你還債?孤現在不想討論這個。你答應過孤什麽?軒兒他也是孤的皇兒,你作為哥哥,就不能讓著他點嗎?”


  炎烽怒視著炎涵:“兒皇這江山不要了,還給皇父。兒皇隻要自已的愛人,求皇父和叱雲將軍成全。”他說完摘下頭上的紫金龍冠,往案桌一放,朝書房外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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