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地痞的挑釁

  叱雲躍軒攬著慕容芷凝：“娘子，咱能不管閑事嗎？這天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那不過是一群市井之徒，為了蠅頭小利，在那大打出手。這崇德自古就是商貿之地，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紛爭上演，娘子多看看風景，不要讓那些令人煩的閑事打擾了看風景的興致。”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叱雲躍軒：“將軍此言差矣！崇德雖然是個邊關小鎮，又是商貿集聚之地，但民風淳樸，生意人也都是彬彬有禮，童叟無欺的。凝兒在崇德呆了五六個月，就沒見過尋釁滋事的人。”


  叱雲躍軒輕掐了慕容芷凝臉頰一把：“凝兒這是又想本將軍多管閑事了？凝兒就不怕本將軍又鬧出點啥動靜來，收不了場？本將軍才不去趟那渾水，本將軍隻想靜靜的陪娘子。不對，那打架的人越聚越多了，凝兒留在這裏，本將軍去看看去。”


  叱雲躍軒正往樓下跑，和武思遠身邊的一個士兵撞了個滿懷，那士兵拱手道：“在下該死，衝撞了叱雲大將軍！啟稟叱雲大將軍，冷將軍跟人打起來了，他手下和幾個當地人，打成了一片。”


  慕容芷凝對著叱雲躍軒的背影喊道：“將軍不要衝動……凡事要冷靜。”


  叱雲躍軒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男人，朝十幾個將士吼道：“什麽情況？怎麽動的手？”


  躺在地上的年輕男了衣著光鮮，在地上捂著肚子打著滾：“將軍大人，你手下的人戾氣太重，小人不小心撞了那位軍爺一下，他抬手就打……唉唷，小人感覺活不了了……”


  叱雲躍軒暴吼了一聲：“誰帶頭打的人，站出來。”


  一個瘸著腿的將官，費勁地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托起一根皮鞭，遞給叱雲躍軒：“在下飛騎尉冷逍，奉武將軍令前來赴宴。路過此地，這人大聲嘲笑在下是瘸腿狗，怎能上得戰場？……在下不服氣，跟他理論了兩句。兩邊的人從對罵、推搡到動起了手。在下違反了將士不得欺壓百姓的規定，請將軍責罰。”


  叱雲躍軒舉起鞭子，劈頭蓋臉就衝跪在地上的將士抽起來：“本將軍平時怎麽教導你們的？作為軍人，為國而戰，是理所當然的，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別人罵你一句，你就承受不起了麽？連一句惡言都承受不起，你還有什麽勇氣上戰場殺敵？”


  武思遠帶了一隊副將遠遠跑來：“什麽情況？本將軍一時沒看住，就惹禍了？”他撥開圍觀的人群：“在下沒有看管好手下，違反了軍中的條例，請叱雲將軍責罰！”所有參與打鬥的將士，跪了一地。


  叱雲躍軒掄起皮鞭，抽了武思遠十鞭子：“去看看那幾個被打的人，傷得怎樣？該送醫

  的送醫，該賠銀子的賠銀子，該給人家道歉的給人家道歉。”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明明是那市井無賴，先惡語挑釁軍爺的……”“唉喲，這大將軍下手可真狠，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打手下。”“那瘸腿的將軍定是戰場上落下的殘疾，憑什麽要受那地痞羞辱？”


  叱雲躍軒親自扶起那個倒地的青年：“傷著哪裏了？要不要去醫館？本將軍手下動手打傷你，無論理由多麽充分，都失了理。”


  那青年哼哼唧唧的：“唉唷，痛死我了，還好遇到個講道理的將軍。賠我一百兩銀子了事，不要以為你們是軍爺，就沒人敢惹，不賠銀子，我到上京告你們去。”


  叱雲躍軒和顏悅色道：“本將軍手下打了你，是他們不對，本將軍也以軍法處治了他們，請問這位公子，你去上京告他們什麽罪名啊？”


  那地痞得意洋洋道：“我告你們欺壓良民之罪，你們吃的穿的，全是老百姓給的，憑什麽橫行霸道的？啥也別說了，先賠我一百兩銀子，我要去看大夫，唉唷……”


  叱雲躍軒頻頻點著頭，遞上了一百兩銀票。四周響起了更加熱烈的議論聲：“這叱雲將軍以鐵腕管理軍隊著稱，那無賴定是知道將軍的為人，才敢訛上將軍的。唉，這銀子可真好賺。”


  那青年拿到銀票，喜滋滋的轉身招呼地上的兩個人：“都起來，軍爺賞了銀子，咱們喝酒去嘍。”


  叱雲躍軒一手抓住那青年的肩膀：“往哪走？你收了本將軍征兵的銀子，就想走？本將軍要去浮陵關打仗，隊伍裏正缺士兵。本將軍依據華炎的律法，有償征取你三人入伍。冷將軍，你上次一戰，雖腿上中了箭，仍冒死提了敵將人頭回來，為此落下了這腿疾。本將軍正想派幾個士兵專門伺候你鞍前馬下的，這三個新兵，就歸在你帳下了，你要好好調教，不要讓本將軍失望。”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陣喝采聲，那幾個地痞還想耍無賴，掙紮著想溜走，被幾個士兵押著，往營地方向而去。人群裏有人大聲喊道：“叱雲將軍威武！這是為地方除害哪！”


  叱雲躍軒做了個請的手勢：“本將軍今天在“杏花天”設宴犒勞各位將軍，請！”


  慕容芷凝從圍觀的人群裏跳出來，挽著叱雲躍軒的胳膊：“將軍處理事情很是得當，凝兒佩服。”


  眾人指指點點地議論著：“這個小娘子就是慕容小姐，是我們崇德人，嫁給了叱雲大將軍，真是我們崇德的驕傲！”“我們崇德竟出了位大將軍夫人，隻有這小娘子，配得上將軍這樣的人才。絕配……嘖嘖……”


  “杏花天”二樓，慕容芷凝微閉著嬌媚的杏目，聞

  著杯裏的酒：“好久沒喝到這玫瑰釀了，真是好酒，口感也比軍中的酒柔和。來，凝兒敬將軍一杯，將軍帶出的隊伍，無論走到哪裏，都是響當當的，受人尊敬的威武仁義之師！”


  武思遠笑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末將什麽也沒做，卻無端挨了十鞭子。”


  叱雲躍軒雙眼圓瞪：“武將軍，你好像有些不服氣啊？本將軍打不得你？”


  武思遠陪著笑臉：“打得打得，服氣服氣。末將這不是笑著說的嘛。”座上的副將們，爆發出一片哄笑聲。


  叱雲躍軒突然有些傷感地歎了一口氣：“本將軍這恐怕是最後一次打你了，也許是最後一次出征浮陵關了。這次打完仗，本將軍就要將華炎這南邊，大大小小的十五座縣城的安全，交到武將軍手裏了。”


  座上一陣沉默，幾個老將低頭不語，看上去似有不舍。武思遠抬起一碗酒：“嘿……將軍這不是要高升了嗎？又不是被貶黜，大家應該替將軍高興！將軍這一走，就是華炎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了。將軍恐怕是華炎曆史上，最年輕的一個兵馬大元帥了吧！將軍的輝煌，前夫古人，後無來者！兄弟們，都敬上叱雲將軍一杯。將軍有什麽好傷感的？以後視察邊關的機會多了去！”


  叱雲躍軒眼裏蒙上一層水霧：“本將軍真是舍不得離開這守城，也舍不得你們這班出生入死的弟兄們……來，都幹上三碗。”


  慕容芷凝將手覆在叱雲躍軒手背上，安撫道：“將軍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凝兒以後每年都陪將軍南巡。”


  叱雲躍軒側臉著著慕容芷凝，傷感道：“本將軍在遇到凝兒以前，原本打算終身留守浮陵關的……”


  慕容芷凝回應道：“金鱗豈是池中物，際會風雲便化龍！浮陵隻是個小小的淺水灘，又怎麽困得住將軍？將軍就像條蛟龍，早晚都會一飛衝天的。將軍離開浮陵，隻是有了更遠大的抱負，為了華炎更大的一片天。”


  采桑在鄰桌讚道：“公主說得真好，公主的文采配上將軍的英武，真是天下無雙！”


  叱雲躍軒輕笑道：“這采桑也學會誇人了，真是難得。這浮陵關，是個世外桃園，交給武思遠，最為合適。以後啊，武將軍定會長時間帶著采桑，在那裏駐守的，也算是給了你倆一個緩和矛盾衝突的地方。”


  武思遠麵色一黯：“但願如叱雲將軍所言，末將願意陪著采桑遠離上京的繁華，做對舉案齊眉的平凡夫妻。”


  采桑害羞地低下了頭，楊鎖兒笑嘻嘻地拉著她的手：“鎖兒真羨慕公主和采桑，能嫁得威風八麵的大將軍。鎖兒跟著公主和將軍的這一路，真是開了眼界，鎖兒真

  的沒想到，離開明華縣，竟有這麽大的一片天。”


  叱雲躍軒點頭笑著：“原來鎖兒姑娘也喜歡這軍中的硬漢子。本將軍早就想好了，如何替你的未婚夫洗去流放的罪名。他去涼城時答應本將軍，願以帶罪之身投在本將軍帳下，當一個小小的士兵。等本將軍打完這一仗，就讓人將他弄回營裏。鎖兒你若不嫌棄沈公子，本將軍就替你倆保個媒。”


  楊鎖兒不假思索道：“鎖兒願意……隻要沈公子不逃避和鎖兒從小定下的婚約，他就算永遠被流放，鎖兒也願意跟著他。”


  采桑捂嘴笑道：“鎖兒，你倒是一點都不矜持呢！鎖兒就放心吧，隻要公主和將軍出麵，那沈公子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楊鎖兒搖著頭：“婚姻雖然是父母包辦的，但也講究個情投意合。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沈公子若是不願意，鎖兒寧願不嫁。那個時候，鎖兒倒是會很矜持呢！”


  慕容芷凝笑道：“鎖兒這個小丫頭，倒挺有個性的。凝兒很是欣賞，若那沈公子想悔婚，那就是他的損失咯！來，為小娘子們的大好姻緣幹一杯！”


  叱雲躍軒抬起一碗酒：“為本將軍這獨一無二的娘子幹杯。為在座的各位小娘子的大好姻緣幹杯。本將軍今天借著這筵席，和大家慶祝一下本將軍和娘子的第一天相識！本將軍和娘子，從今天起，真正告別了往事，重新開始！本將軍今天還將宣布另一個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