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賀蘭氏占城
叱雲躍軒喜出望外：“快讓他進來，本將軍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了。”
士兵向叱雲躍軒見過禮，呈上慕容芷凝的書信和手帕：“啟稟叱雲將軍，夫人讓在下送來了信和手帕。夫人特意交待說，這手帕是她親手替將軍繡的。”
叱雲躍軒接過手帕，難掩欣喜：“夫人喜不喜歡本將軍送她的花和野果子？夫人氣色可好？有沒有哭哭啼啼的說想本將軍？唉算了，她那麽怕羞，怎麽會說出來？”
士兵恭恭敬敬道：“夫人看到將軍送的花，很是喜歡。夫人的丫鬟將野果子做成了蜜果，夫人吃了好些個，還直誇好吃。夫人的氣色極好，請將軍放心。”
叱雲躍軒高興地直點頭：“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
叱雲躍軒拿起手帕放到鼻子前聞了聞，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他在燈下挑開信封，拿出裏麵的信紙放在唇邊吻了吻，才慢慢展開觀看。
粉色的花箋，仿佛帶著慕容芷凝身上的香味，慕容芷凝一改蠅頭小楷的風格，用漢隸在花箋上留下了數排洋洋灑灑、如詩似詞的文字。
叱雲躍軒微眯著桃花眼，頻頻點著頭，被那蠶頭燕尾、一波三折的清秀字跡所吸引。欣賞完了字跡，叱雲躍軒才細細品味著慕容芷凝信中的內容。
叱雲躍軒如癡如醉地輕聲誦讀道：“孤院寒庭風兼雨，曉風凋木樨，落金難留。朱閣玉闌閑獨倚，細雨敲梧桐，瑟瑟殘秋。關關睢鳩兩相隔，幽幽月明照離愁。昨日才春曖，今夕朱顏舊。拋盡了掌中紅豆，悲麵上珠淚難收。有情待與君相悅，有心待與君相守。吟一闋鳳凰於飛兮，和君之鳳求凰，彈一曲高山流水兮，慰君之心徬徨。惟願此生與君兮，白首不離，共攜相將。”
羅思瑤遞上一盞茶給叱雲躍軒：“將軍……將軍這是魔怔了嗎？癡癡迷迷的，是在讀公主的信嗎？快些喝吧，茶要涼了。”
叱雲躍軒接過茶盞，呡了一口，又拿著花箋細細品味。
羅思瑤在叱雲躍軒身後伸頭看著，讚歎道：“公主真是個才女，這詩句寫得十分淒楚唯美。借秋景的淒涼，表達對將軍的思念。公主的心思真細膩委婉，將一個小院的景，描繪得如此富有詩情畫意。公主的這隸書，也是越來越大氣了，真是好詞好字。好一個拋盡了掌心紅豆，悲麵上珠淚難收，思瑤分明看到了公主，因思念將軍而落淚，楚楚動人的樣子……”
叱雲躍軒笑道：“本將軍倒是忘了，思瑤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子，也讀過些書。這是本將軍讀過的最打動人的詩句。本將軍待閑睱了，替它譜上曲子，本將軍要親自撫琴，和公主來個一唱一和。”
羅思
瑤搖頭輕笑：“將軍不是正為攻城的事而發愁嗎？怎麽還有這閑情逸致，想著兒女情長？既然那譚振清閉城不出，對將軍也構不成威脅，將軍何不將公主接來永寧團聚？也順便讓公主給將軍出個攻城的秒計。”
叱雲躍軒歎了一聲：“本將軍雖然十分想念公主，卻舍不得讓她身陷險境。永寧這地方，窮山惡水，條件有限，還是讓她呆在崇德吧。本將軍隻求個安心，隻要公主安全了，本將軍才能放開手腳，和敵人決一雌雄。”
叱雲躍軒騎馬率眾人站在小山坡上，遠遠看著飄著“賀蘭”帥字旗的永寧城牆：“又是賀蘭氏，看來本將軍給他的教訓還不夠啊！石勇，你來說說看，吉斯汗為何不直接占了本將軍的浮陵關，卻要占了旁邊這座小小的，雞肋般永寧城？”
石勇拱手道：“在下初來乍到，對邊關的軍務一無所知。但在下這幾天通過細致的觀察，慢慢熟悉了周邊的環境。這永寧城在地圖上毗鄰其納汗，而吉斯汗國的南邊又和其納汗接壤。若吉斯汗想攻打我華炎，就得借道其納汗。其納汗和我華炎修好，又不想挑起周邊的戰火，必定不肯借道給吉斯汗。永寧若成了吉斯汗的屬城，吉斯汗就可名正言順地舉兵過來了。所以，永寧並不是雞肋，而是重要的軍事屏障。不知道在下分析的可對？”
叱雲躍軒頻頻點著頭：“石勇，本將軍果然沒看錯你，你還是有些水準的。本將軍這次不但要收複我永寧，還要再奪他吉斯汗關希、和宇兩城。將他在版圖上和我華炎斷裂開來，順便絕了他借道其納汗侵擾我華炎的念頭。本將軍誓要將這些胡虜驅得遠遠的，滅了他占我華炎的狼子野心！”
武思遠調侃道：“難怪將軍如此的謹小慎微，原來是有了更遠大的打算？將軍這“胡虜”之稱，若讓公主聽了去，將軍豈不是要跪槎衣板啊？”
叱雲躍軒微笑點著頭：“武思遠，你是恨不得逮住機會就拿本將軍開涮啊！本將軍的小娘子雖是鮮卑人後裔，勉強可算五胡，然則慕容氏幾百年前就漢化了。我家娘子不僅博古通今，還才華橫溢，哪像這些茹毛飲血的蠻夷？至今還靠遊獵為生不說，竟異想天開，想侵占我華炎泱泱之大國！”
石勇看著遠處的城池：“將軍什麽事都比我們考慮得遠一步，將軍既想拿下城池，又不想傷了城內被脅迫的華炎將士，更不想折了營裏的將士去硬拚，那這場仗，確實是有些不好打了。”
叱雲躍軒笑道：“硬拚是萬不得已才用的手段，本將軍不會讓帳下的每一個士兵，無端地送死。我們這幾天也並非一無所獲，本將軍每天在這站上一陣子，給他們的心理造成
了不小的震懾。那賀蘭將軍跟本將軍交過手，是個不好對付的人。此人在戰場上極勇猛，隻可惜，空有一身蠻勇，卻沒有謀略。”
武思遠道：“末將還記得上次和賀蘭氏交手時，他一刀向我砍來，我趕緊揮劍一架，當即手一麻，劍脫手就飛了出去。他那力道，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了的。那日若不是叱雲將軍揮戟擋住了他的刀，末將恐怕就要身首異處了。末將親眼看著他像切菜似的，收了我們幾十個士兵的首級。若不是有叱雲將軍壓陣，那一仗是輸定了。”
石勇拱手道：“在下最愛碰硬茬，下次若對戰，請將軍讓在下去跟那賀蘭氏過過招。”
叱雲躍軒笑著點點頭：“石勇你也有一身蠻力，但戰場上不但要拚勇，還要拚技能和謀略。你想和那賀蘭將軍交手，以你的實力，勝負隻有一半的機會，你再加緊練些技巧，本將軍下次讓你跟他玩玩。”
武思遠笑道：“末將幾年來一直苦練劍術，想一雪前恥。有機會，末將還想再跟他較量一把。”
石勇道：“我和武將軍試著交過手，武將軍的臂力還真不差。武將軍何不試著換一把長兵器，如叱雲將軍一般？又威風，又占便宜。在下也想弄支戟來做武器。”
叱雲躍軒笑道：“本將軍這兵器，還真沒幾個人掄得動。這長兵器固然有優勢，讓敵人近不了身，但也有不足之處，沒有短兵器這麽靈活，收放自如。適合用哪一種兵器，還得看自身的條件，揚長避短。”
石勇用豔羨的目光，盯著叱雲躍軒手中的赤蟒誅天戟：“在下以前聽別人說起叱雲將軍的戟，還當那些人是在吹牛皮。在下做夢都想摸摸叱雲將軍的兵器。”
叱雲躍軒笑著將戟遞給石勇：“本將軍和這支戟，極有緣份。這是本將軍第一次上戰場時，從吉斯汗的庫狄凡讚將軍手裏奪過來的。本將軍早就聽說過這支戟，是東漢曹營的一位名將用過的。本將軍竟然第一次上戰場，就遇到了它，並成功地將他奪走。”
石勇像朝聖般伸出雙手，去接赤蟒誅天戟，誰知雙手一沉，戟竟差點掉在地上。
石勇倒吸了一口冷氣，雙手抓起赤蟒誅天戟，想舞起來：“唉呦！不試過還真不知道自已弱！在下見叱雲將軍單手輕鬆地提著戟，還以為這戟不重，沒想到它竟這麽沉！在下服氣了。這戟，確實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兵器。在下拿起它都費勁，更別說能舞動它了……”
叱雲躍軒笑著接過赤蟒誅天戟：“本將軍初得到它時，也不能隨心駕馭，本將軍苦練了半年，才能隨心應手地使用它。這支戟和這匹馬，都是本將軍在戰場上製勝的法寶，本
將軍將它們當成了自已身體不可缺少的一部份。傳本將軍令，撤退回營。攻城之計，從長計議，先困上他們幾日，增加他們的心理負擔。”
慕容芷凝坐在院裏的石桌旁，怔怔地看著幹枯的野花，自言自語：“將軍，你是遇到了什麽情況了嗎？凝兒想你了。你再不派人送信來，凝兒就要去找你了。”
采桑端了一盤橘子走過來：“公主，來吃個橘子。唉呀公主，出門去散散心吧，整天對著這花長噓短歎的，會生病的！”
慕容芷凝拿起個橘子，又心事重重地放下：“采桑，去收拾衣物，讓人準備馬車，我要去找將軍。”
采桑剝了個橘子遞過去：“我覺得，公主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崇德吧。這還不到十天呢，公主急什麽呀？咱不任性啊，公主答應過將軍，在這裏等他的。”
慕容芷凝接過橘子正要吃，院門口站崗的侍衛推開院門說道：“啟稟公主，將軍又讓人快馬送了禮物過來。那士兵在巷子口摔跤了，讓在下來傳話，請采桑和鎖兒姑娘去巷口幫他拿一下。”
采桑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鎖兒，出來，和我去門口拿東西。”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院門。
慕容芷凝焦急地等了一陣，沉不住氣，也跑出了院門。
院門口並不見采桑和楊鎖兒的身影，慕容芷凝蹙著眉，問門邊站崗的侍衛：“采桑和鎖兒呢？”
侍衛指著巷子東頭：“啟稟公主，在下看到采桑和鎖兒姑娘去了那邊，那個士兵在拐角處受了傷。”
慕容芷凝狐疑地看著巷子口：“不是應該從西邊過來嗎？你確定是去了東邊？”
侍衛頻頻點著頭：“小的看清楚了，還是上次來送信的那個士兵，就在巷子轉角處呢！可能東西太多了，一次拿不完呢！”
慕容芷凝往巷子東邊走去，嘴裏喊著：“采桑，拿個東西怎麽這麽久？”
慕容芷凝剛走到院牆拐角處，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把將他拉進了轉角處的小胡同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