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帝王和將軍的天下

  慕容芷凝撅著嘴：“凝兒若是讓將軍趕她走，將軍定會覺得凝兒是吃醋拈酸的人。將軍才說了讓賀蘭小娘子留下，和石勇慢慢相處，這麽快又想打發人家走，將軍這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


  叱雲躍軒停下腳步，拉慕容芷凝站定：“本將軍考慮事情確實有些欠妥了，本將軍跟她又談不上什麽交情，沒有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本將軍主意已定，兩天後就將她和所有的士兵一起遣返。”


  慕容芷凝攔腰抱著叱雲躍軒，抬頭注視著他：“將軍為人坦蕩磊落，若是換了別人，一定會將賀蘭莫蕾扣作人質，以此作為籌碼，要脅吉斯汗。”


  叱雲躍軒寵愛地輕捏慕容芷凝的臉頰：“謝謝娘子提醒，本將軍不需要人質。本將軍要破吉斯汗的城，是易如反掌，不需要靠別的手段就能達成。等本將軍收了關希、和宇兩城，再將娘子描繪的藍圖，發揚光大。”


  慕容芷凝道：“凝兒的想法，還有待商榷。永寧城一旦開放，就失去了堡壘的作用，凝兒的計劃還需和將軍一起細細琢磨。”


  叱雲躍軒輕吻慕容芷凝前額：“永寧城失去堡壘的作用，並不可惜，華炎並不會因此失去屏障。本將軍隻是將堡壘延伸到關希去了，凝兒想想，將吉斯汗拒於和宇之外，華炎的江山不是更穩固了嗎？本將軍對關希、和宇誌在必得，但這並不是侵略，而是在鞏固我華炎的疆土。”


  賀蘭莫蕾站在房前，怔怔看著叱雲躍軒和慕容芷凝走走停停的親密身影，眼裏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失落。


  芩兒走到賀蘭莫蕾身旁，壓低了聲音：“公主，奴婢按公主的意思，給石將軍服了安神藥，他立即沉沉睡過去了。原來叱雲將軍竟如此英挺俊朗，怪不得公主見了他，就失魂落魄的。公主，不是芩兒說你，叱雲將軍好像十分寵愛他的娘子。奴婢覺得公主沒什麽機會獲得叱雲將軍的青睞。公主還是收收心思，回吉斯汗嫁給吐爾穆吧。”


  賀蘭莫蕾靠在門框上，撫著胸前的頭發：“我的事不要奴才管。哪個男人不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慕容小娘子縱有千般溫柔，我也有萬種風情。我吉斯汗女子的媚術，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女子拚的，並不僅僅是容貌，還有心思。要焐熱一塊石頭，想想都很有意思……”


  芩兒搖著頭：“古話說得好：玩鷹的，終歸會被鷹啄了眼。公主身處危險之中而不自知。公主不要怪奴婢多嘴，那個商夏公主，並沒有她外表看上去的那麽柔弱單純。”


  賀蘭莫蕾唇角勾起一絲冷漠的笑意：“我吉斯汗的女子，從來不怕遇到的困難。老祖先說得好，狼盯上了獵物，就死不放口。


  必要時，我會想辦法排除一切障礙。”


  叱雲躍軒推開一扇房門：“凝兒你看，這是永寧城軍營裏最好的一所小院，原本是專為本將軍準備的。本將軍以前，偶爾會來此視查，小住上幾日，可惜讓那賀蘭銘燁住過了。本將軍怕他身上那牲口味兒熏著娘子，讓人先粉刷一遍，再點上檀香熏上幾日，才敢讓娘子住進去。”


  叱雲躍軒帶慕容芷凝上到二樓一間小巧別致的房間：“娘子先委曲一下，在這裏住幾天，房間雖然有點小，卻精巧雅致。本將軍打聽過了，這間房從來沒有臭男人住進來過，正適合娘子小住。隔壁那間房也空著，正好給采桑和楊鎖兒住。”


  慕容芷凝環視著房內：“這房間也不小啊，有書桌有坐榻，有床有櫃子。凝兒住綽綽有餘，很不錯呢！”


  叱雲躍軒生氣地拉慕容芷凝到身前，一雙桃花眼幽怨地盯著她：“娘子，你知道剛才說錯什麽話了嗎？你這樣說話，相公覺得很傷心。”


  慕容芷凝瞪圓了一雙杏眼：“凝兒又說錯什麽了？”


  叱雲躍軒委曲道：“凝兒剛才說，凝兒住這裏綽綽有餘。凝兒有沒有想過相公的感受？凝兒無意中將相公排除在外了。”


  慕容芷凝莞爾一笑：“將軍是越來越矯情了，好吧好吧。凝兒應該這樣說：嗯，這屋子是小了些，不過和相公住一起，顯得很溫馨嘛！”


  叱雲躍軒抱緊慕容芷凝：“本將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矯情？凝兒每說的一句話，本將軍都會仔細揣摩裏麵的意思。凝兒剛才，分明沒有把相公打算進去……”


  慕容芷凝故意呲著牙，一把抓住叱雲躍軒的衣襟，悍然道：“將軍你想多了吧？將軍休想嫌這屋子小，想去外麵住。將軍敢去別的屋住試試？”


  叱雲躍軒笑出聲來：“真是服了娘子，這凶悍起來，還真有點像那麽回事。以後無論去到哪裏，我倆都要在一起，知道嗎？”


  慕容芷凝頑皮道：“不然你以為呢？將軍若是敢負了凝兒，凝兒定追殺將軍到天涯海角！”


  叱雲躍軒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這還差不多，凝兒這樣才能讓本將軍心裏踏實。本將軍最討厭的就是凝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很傷本將軍的自尊。”


  慕容芷凝緊貼著叱雲躍軒：“凝兒怎麽嫁了個傻相公？自古都是女人缺乏安全感，哪有相公這樣的傻子？其實凝兒對將軍也是患得患失的，生怕一不小心，將軍就被別的小娘子勾了魂去。”


  叱雲躍軒摟著慕容芷凝站在二樓欄杆處，往城中心看去，叱雲躍軒指著糧草區：“娘子你看，娘子昨晚談笑間，讓那個區域灰飛煙滅！值得慶幸

  的是，譚賊手下的將士暗渡陳倉，偷偷將糧倉裏的存糧，換成了稻草，昨晚的那場火，隻燒了極少的糧食。本將軍的手下，隻有少數的敗類，絕大多數的將士，都是跟本將軍一條心的。這批糧草，足夠維持本將軍拿下和宇和安希兩座城。吉斯汗這次占我永寧，剛好給了本將軍一個奪他雙城的正當理由。”


  慕容芷凝點著頭：“恭喜將軍，不費一兵一卒收複永寧不說，連糧草都沒有損失多少。凝兒不明白，那譚賊好好的，為何突然反戈相向？凝兒倒覺像是將軍的一個反間計，目的是正如將軍所說的，有一個攻打吉斯汗的借口。”


  叱雲躍軒苦笑道：“還真不是娘子想的這樣，那譚賊是貪圖賀蘭氏給他許下的榮華富貴。他還振振有詞地質問本將軍，憑什麽六年時間，從一個小小的驍騎尉，榮升到既將上任的天下兵馬大元帥。他隻看到了別人的輝煌，卻沒有看到別人的付出。人生最大悲哀，大抵如此！”


  慕容芷凝靠在叱雲躍軒肩上：“將軍這麽年輕，就擁有了通天的權勢。任誰，都會產生懷疑。凝兒以前不了解將軍時，也覺得將軍的權勢來自姐姐的受寵，和皇上的偏愛。凝兒越是了解將軍，就越是敬佩將軍的為人。將軍值得心安理得地擁有這一切，將軍當之無愧！凝兒在商夏時，就聽商夏的臣子們議論說，華炎若是沒有將軍，華炎的南邊將岌岌可危。華炎的南邊若失守，整個華炎就失去了屏障，將變得風雨飄搖！所以，華炎的天下不僅僅是皇上的天下，也是將軍的天下。華炎若是失守，我商夏也將唇亡齒寒！”


  叱雲躍軒攬緊慕容芷凝的肩：“凝兒言重了，本將軍隻是碰巧打了幾場勝仗。凝兒你看，那譚賊被押過來了，本將軍讓人將他綁在城中心的木台上，讓他在那裏慢慢等死，讓將士們都看看叛國的下場。本將軍還不想讓他死得太快，得讓人每天喂他點水。本將軍每天都在這看著他，看他能熬上幾日？這種死法，最為煎熬，雖說是殘酷了些，卻是他罪有應得！”


  慕容芷凝點點頭：“自古謀逆和叛亂，都是重罪。幸好將軍及時平息了這場戰亂，這華炎的南邊若因譚賊的變節而失守，有多少百姓得為此流離失所？叛國者禍國殃民，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將軍這樣處治譚賊，也是給手下的將士們敲響了警鍾！”


  永寧城終過兩天的修複，基本恢複了原貌。叱雲躍軒巡視著一排排充盈的糧草帳篷，對身邊的李直說道：“本將軍能順利地平息這次戰亂，虧得有你的配合。但作為一個華炎的戰士，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有時候，為了國家、大義，沒有什麽是不能放棄的。你這


  次雖然立了功，但本將軍卻不會獎勵你，將你發回原職位，留用並以觀後效。”


  李直單膝下跪，拱著手：“末將沒能及時阻止譚賊的倒施逆行，還為了家人的安全，被迫妥脅於叛賊，末將虧負了將軍的教導。叱雲將軍能信任末將，再給末將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末將已是萬分感激將軍的大恩！這次攻城，全憑了將軍的計策好，將軍攻進來時，城裏已潰不成軍，末將又豈敢居功？末將羞愧難當！”


  叱雲躍軒微眯著嫵媚的桃花眼：“誰是誰非？本將軍心裏如明鏡一般。譚賊手下的將領，沒有收受過賀蘭銘燁收買人心的錢財和美女的，本將軍一律不予追究。那些個為了一己之欲，將家國安危置於腦後的將士，本將軍會讓他們付出百倍的代價。”


  叱雲躍軒巡視完城中各處，獨自慢慢朝石勇養傷的住所走去。


  賀蘭莫蕾熱情地迎上前：“見過叱雲將軍！石將軍的傷，有了好轉，但仍需每天換藥。”


  叱雲躍軒微微頜首致意：“多謝賀蘭姑娘，在這兩國交戰的非常時期，出手救了本將軍的愛將一命。為了感謝賀蘭小姐的義舉，本將軍決定，明日將賀蘭小姐和千餘名將士無條件地送回吉斯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