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過於冷靜的女人
靳頊珩分析道:“這永寧城剛住進人,連個縣衙都沒有,就算出了什麽事,也不知道去哪裏報官。再說那些富商,一天在外麵花天酒地的,恐怕幾天不回家,也是常事。家裏人或許都沒當一回事。”
叱雲躍軒搖著頭:“這些奸商在遇到事時,都知道來找本將軍解決問題,就算沒地方報官,也該也有人來找本將軍報備一下。石勇,你去備馬,我倆去吉豐源家看看去。”
慕容芷凝拉住叱雲躍軒:“將軍,這黑燈瞎火的,那吉家可是在城外,有什麽事,明天去不行嗎?”
叱雲躍軒抓緊了慕容芷凝的手:“娘子,雖然是初冬時節,這南邊的氣候卻溫和,那屍體已經放不住了,要盡快讓家屬來辨認。確定了屍體的身份,才能查案。”
靳頊珩道:“在下也想和將軍一起去,順便長點見識!”
叱雲躍軒笑道:“你呀,就愛湊熱鬧,想去的都可以去。本將軍今晚還想再驗一次屍,有膽的都跟去看看!除了本將軍家的娘子。”叱雲躍軒溫柔看向慕容芷凝:“乖,留在靳府。相公知道你膽子大,這種場麵還是少看點,免得晚上做惡夢!”
慕容芷凝撅著嘴:“將軍此去,一定會盤問死者家的女眷。有的事情,男人不方便詢問,由凝兒來問不是很好嗎?”
叱雲躍軒拍了拍慕容芷凝的肩膀:“凝兒放心,有什麽疑點,本將軍會第一時間和凝兒討論。今晚就是確認一下吉豐源的身份,其他的事,明天再辦理。”
靳煬看著空蕩蕩的大廳,自嘲道:“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一下子,人全走光了,這屋裏就隻剩下老弱病殘。老夫都想跟去看看,又怕拖了將軍的後腿。”
靳夫人嗔道:“老爺這一閑下來,心態都老了十歲。以前生龍活虎的,總有使不完的勁兒。現在守著個小家,就不想動彈了。”
采桑道:“娘,父親這幾年為了養家糊口,也挺不容易的,您就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等他閑得煩了,你想留他在家裏,都留不住。”
靳煬點著頭:“還是女兒懂事,理解為父的心情。為父肩上的擔子一下全卸掉了,輕鬆是輕鬆了,這心裏也一下沒了著落,像個廢人一般。”
采桑在靳煬身後揉著他的肩:“爹爹哪裏就是廢人了?叱雲將軍說了,讓爹爹休息幾天,就讓爹爹回營裏去當教頭!將軍說了,爹爹訓練士兵很有一套。爹爹想偷懶都無門!”
靳煬欣慰地點點頭:“為父這把老骨頭,還有點用。能為叱雲軍效力,為父感到很驕傲!夫人,我們回房歇息吧,讓孩子們暢快地說說話。”靳夫人點點頭,攙著靳煬去了後院
。
采桑用手肘拐了拐心事重重的楊鎖兒:“唉,你一天都在發愣,還放不下你的沈公子?”
楊鎖兒滿臉通紅:“采桑,你就不能不提沈公子嗎?鎖兒……完全放下他了。”
慕容芷凝捏了楊鎖兒臉頰一把:“騙誰呀?你和采桑一樣,有什麽情緒,全寫在臉上了,半分都藏不住。不光你心疼沈公子,我和采桑見他那樣,也心疼。堂堂的七尺男兒,卻為了臉上的一個印記,抬不起頭來。我看,他短時間都適應不了,鎖兒你得多給他點時間。”¥*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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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用雙手托著腮,歎了一聲:“公主,你總是能洞悉人的內心,你來分析一下,沈公子看鎖兒的目光中,到底有沒有愛意?”
靳琬瑥插嘴道:“沒有,完全沒有!我從沈哥哥看鎖兒姐姐的眼裏,完全看不到一絲的感情。”
采桑拍了拍靳琬瑥頭頂:“小毛孩子,你懂什麽?一邊去。大人們說話,小孩不要插嘴。你這麽直白,也不怕鎖兒姐姐傷心?”
慕容芷凝笑道:“琬瑥,雖然說你也有些見解,但是,你畢竟人太小,見識有限。你的意見嘛,我們就不予采納了。”
靳琬瑥滿臉的不服氣:“憑什麽呀?凝兒姐姐前段時間,在關希大營裏還說了,要把琬瑥當姐妹的。我看沈公子,就是對鎖兒姐姐沒有愛意。琬瑥經過細致的觀察,發現相愛的男女目光中,有不一樣的東西。叱雲將軍在看凝兒姐姐時,目光中就有閃閃發亮的火光,一看就是非常喜歡凝兒姐姐。沈公子眼裏,就看不到一丁點的這種光。”
采桑起身將靳琬瑥往房外推:“小孩子家家的,到時間就該回房睡覺了。嫂子,快帶她回房。”
棋落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拉著靳琬瑥,邊笑邊往外走:“人有時太聰明了,也招人煩!”
慕容芷凝拍著楊鎖兒的手背:“小孩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沈公子剛遭遇了挫折,一蹶不振是正常的。他若是內心冷酷的人,當初就不會為了堂姐,犯險去找仇家。一個心存正義感的人,內心是絕不會冷酷的。我還是那句話,給他點時間。”
楊鎖兒拿手帕擦了擦眼角:“鎖兒其實並不是急於想知道沈公子內心的想法。我就是心疼他,不想看他活得那麽沉重。”
采桑軟語安慰著楊鎖兒:“鎖兒你這麽溫柔,就算是冰山,你也能把他融化的。公主說得對,你得給他點時間。”
吉豐源家氣派的大宅子前,家丁恭恭敬敬地把叱雲躍軒迎進院裏:“叱雲將軍裏麵請,我家老爺回吉斯汗辦事去了,夫人本來不見客的,聽說是叱雲大將軍,趕緊讓小人來迎接!”
一個三十多
歲的美豔婦人,站在客廳門口,曲膝行著禮:“民婦穀曼青,參見叱雲大將軍。將軍裏麵請。”
叱雲躍軒一抬手:“打擾吉夫人了,夫人請。”武思遠、石勇、靳頊珩、沈洪博也跟著進了吉家的客廳。
大廳裏的陳設,極盡奢華,主座的位置前,鋪著一張巨大的金棕色熊皮。
靳頊珩盯著那張熊皮,驚歎道:“原來當初的那張熊皮,是吉先生買下的?叱雲將軍你看,這就是我跟您提起過的那張熊皮。”
叱雲躍軒好奇地走上前,摸了摸熊皮上的毛:“好家夥,真有這麽大一隻熊羆!本將軍真是開了眼界,下次,一定帶凝兒來看一看!”
穀曼青滿臉笑容:“叱雲將軍若喜歡這熊皮,就帶走。民婦整天看著這熊皮,瘮得慌。來人,將這熊皮卷了,掛到將軍馬上去。”
叱雲躍軒揮了揮手:“不可。這是你夫君的心愛之物,君子不奪人所愛!”
吉府的下人給眾人上了茶,穀曼青打聽道:“將軍這麽晚來寒舍,剛好我家老爺又出門了,將軍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叱雲躍軒緊盯著穀曼青:“你家老爺是哪天出門的?出門時交待過什麽事?可帶了大額的銀錢?”
穀曼青波瀾不驚:“老爺四五天前出門辦事,之後把隨行的家丁打發回來了,說有酒局。當晚老爺又讓人回來打了個招呼,說臨時要去做單大生意,短則十幾日,長則月餘才能回家。他經常都是一出門就十天半月的,民婦也不敢問他去了哪裏。可他這次,連換洗衣物都沒讓人來取。”
叱雲躍軒在穀曼青臉上,沒看出反常,他點著頭:“那本將軍就不繞彎子了。今日,永寧城外發現了一具男人的屍體,體貌特征和你丈夫十分相像。這麽說來,吉先生也有幾日沒回家了,吉夫人可否隨本將軍前去辨認一下?”
穀曼青臉上既沒有吃驚,也沒有悲傷:“民婦也覺得,老爺這次出行,有些不合常理。民婦這就隨將軍去看看。”
吉府的管家讓人套上馬車,扶穀曼青上了車,又叫了十幾個家丁,跟在吉府的馬車後,往永寧城而去。
穀曼青淡然地看著停在屋裏的屍體,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啟稟叱雲將軍,從衣著和配飾上看,確實是民婦的丈夫吉豐源。可這臉上損毀得太嚴重,民婦不敢輕易確認。”
叱雲躍軒冷冷道:“吉夫人真是處事不驚,眼見著丈夫的屍體,還能麵不改色。那本將軍隻能猜測,夫人就算不是凶手,也是知情人。”
穀曼青從容道:“民婦和吉豐源,雖然是夫妻,卻早已沒有絲毫的感情。他整天在外麵花天酒地的廝混,還強占
別人的妻女,他就算被人奪命,也不足為奇。民婦不是凶手,也不知情。隻是對他的生死,漠不關心而已。”
叱雲躍軒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對夫妻,竟形同陌路,可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吉夫人就不關心他是怎麽死的嗎?吉豐源身上,可有什麽易於辨認的特征?”
穀曼青站在屍體前,沒有表現出半分害怕或悲傷,她的淡定令叱雲躍軒吃了一驚。她揭起屍體身上的錦袍,又撩起了褲管,往屍體腿上看了一眼:“啟稟叱雲將軍,這屍體正是我的丈夫吉豐源。這小腿上的紋身可以證明,他就是吉豐源。將軍若不信,讓人看看他胸前的豹頭紋身。”穀曼青的淡漠,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到驚奇,仿佛那具屍體,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叱雲躍軒盯著穀曼青,試圖從她眼裏找到些許的蛛絲馬跡:“吉夫人如此淡定,倒好像是知道了結果一般。吉夫人難道就不關心他是怎麽死的?是誰殺死他的?”
穀曼青一臉的冷漠:“這些問題,應該留給官府去關心。這屍體驗完了嗎?如果驗完了,民婦就讓人抬回去葬了。”
叱雲躍軒滿臉的震驚:“這死在你麵前的,是你同床共枕了多年的夫君,不是一頭牲口。你難道就沒有一絲難過嗎?如果本將軍沒有猜錯,吉豐源一死,吉府的巨額財產,就變成你的了。”
穀曼青款款朝叱雲躍軒曲膝行了一禮:“叱雲將軍請見諒!民婦實在沒有辦法裝出很悲痛的樣子。民婦覺得那樣十分虛偽!民婦的娘家,也算是大戶人家,民婦對錢財,沒有過多的貪欲。將軍若懷疑民婦謀害了自家的夫君,盡管拿出證據來,民婦立馬就認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