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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將軍府出了大事

  櫻桃說到情急處,又止不住咳喘起來,慕容芷凝立即貼心地遞上一盞茶:“小夫人莫急,喝口水,順順氣。”


  叱雲躍軒的眉頭越蹙越緊:“但凡短時間暴富的人家,其中都有貓膩。沒想到圖額家族和吉家,竟共同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櫻桃掙紮著跪到地上:“民婦還有事求叱雲將軍。民婦自知先夫罪孽深重,他的死,民婦早有預料。隻是,民婦肚子裏,已經有了吉家的骨血。而穀氏卻顧忌民婦知道的事太多,急不可耐地想殺民婦滅口。民婦懇請將軍和夫人,給民婦肚子裏的孩子,一條生路。”


  慕容芷凝扶起櫻桃,讓她坐在凳子上:“小夫人請放心,你既然信任將軍,說明你心裏很明白,隻有將軍,才能保證你和你肚子裏孩子的安全。”


  櫻桃拔下發簪,將頭髻拆散,頭發散落處,掉出一個黃色的錦囊。


  櫻桃雙手將錦囊捧到叱雲躍軒麵前:“穀氏並不是因為二百多萬假銀票的事,想置民婦於死地,她是要逼問這個東西的下落。若不是民婦機智,將它藏在發髻裏,恐怕早被穀氏搜了去。”


  叱雲躍軒打開錦囊,裏麵是一張卷著的,展開後有巴掌大的紙條,紙上畫著一張地圖,裏麵裹著一把細長的銅鑰匙。


  櫻桃氣喘噓噓道:“先夫為人生性多疑,再加上做了很多虧心事,時常寢食難安。他和穀氏早已貌合神離,表麵上雖然相安無事,暗地裏卻互相猜忌。先夫總是擔心,穀氏有一天會對他下痛下殺手,同時,他又擔心圖額兄弟,日後翻臉不認人。於是,他將十年前的黑帳本和犯法的證據,偷偷留了下來,連同一大筆錢財,藏了起來。他趁穀氏回娘家的十多天時間,讓人在府裏挖了個地下室,將那些東西藏匿其中,並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民婦。並叮囑民婦,他若被人害了,不是穀氏,就是圖額兄弟做的,讓民婦趕緊報官。這錦囊裏,是先夫藏證據的地下室的圖紙和鑰匙。”


  慕容芷凝手搭在櫻桃背上,輕聲安慰道:“吉夫人你放心,現在永寧城裏十分安全,將軍會替你擇一處宅子,讓你安安穩穩地等待生產。你先安心在城裏住下,日後若有了什麽打算,再說。”


  櫻桃道:“民婦不相信什麽宅子是安全的,那穀氏心狠手辣,民婦不敢住外麵。求將軍開恩,讓民婦和將軍夫人的婢女同住一室,民婦隻有在將軍的眼皮子底下,才有安全感!”


  叱雲躍軒點著頭:“你若不嫌棄這裏條件有限,就住下吧。也好,本將軍娘子的婢女,也能順便照顧一下你。”


  叱雲躍軒叫來采桑和楊鎖兒:“吉夫人身體有恙,要在你們房

  中休養一段時日,你倆在照顧好公主的同時,也照料一下她。若人手不夠,就讓武將軍派兩個軍奴過來。”


  采桑點著頭:“我們那房間夠大的,吉夫人不嫌棄是奴婢住的地方,就隻管住下吧。這裏的活兒不重,將軍暫時不用安排人手來,有我和鎖兒照顧她倆,足夠了。”


  送走櫻桃,叱雲躍軒拿著圖紙看起來:“凝兒,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真讓本將軍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慕容芷凝點頭輕笑:“這雖然一波又一波的,水卻是越來越清澈了。恭喜將軍,不僅又要破獲一樁成年大案,還要順帶查獲一筆巨額的非法銀兩。”


  叱雲躍軒卻愁眉緊鎖:“娘子,這查封出來的銀子,相公可不敢動一分一毫,必須造冊全額上報朝庭,交割地方府衙。”


  慕容芷凝環著叱雲躍軒的腰,抬頭看著他:“凝兒最喜歡講原則的將軍!其實這銀子交不交給朝庭,都是華炎的財物,都做到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將軍認真做事的樣子,凝兒好喜歡。將軍若是天子,一定是個願將國庫的銀子傾盡,全用到老百姓身上的明君!”


  叱雲躍軒矯情道:“傾盡了銀子可不行,本將軍的娘子喜歡的書法字畫,本將軍也得買得起才行。對了,娘子覺得什麽時候查抄吉府,是合適的時機?”


  慕容芷凝嬌嗔道:“凝兒又不是大將軍,怎麽敢發號施令?將軍想怎麽做,就放開手腳去做吧。”


  叱雲躍軒撒嬌般在慕容芷凝肩上蹭來蹭去:“娘子真不厚道,娘子故意讓相公習慣了依賴娘子,又突然放手,讓相公自己處理事情。相公就是沒出息,就是想聽娘子發號施令。”


  慕容芷凝沒有搭理叱雲躍軒,她站起身,走到案桌前,在硯上潤了潤筆,又旁若無人地寫起字來。


  叱雲躍軒一臉的委曲:“娘子若將這認真習字的功夫,全用在相公身上,相公一定會感動得涕淚橫流。對了,相公覺得,還是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吉府此時正在為吉豐源做七七,本將軍若現在去搜查吉府,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慕容芷凝頭也不抬,道:“嗯。圖額福失蹤了好幾天了,怎麽還不見圖額兄弟處理他的屍體?”


  叱雲躍軒不滿道:“娘子和相公說話,是越來越敷衍了。哪有和相公說話,眼睛都不抬的?娘子會不會估計錯了,那圖額福,真的是回吉斯汗奔喪去了?”


  慕容芷凝放下筆,圓睜杏眼瞪著叱雲躍軒:“凝兒這樣和將軍說話,總該可以了吧?哪來的這麽多臭規矩?”她生氣地推了推叱雲躍軒。


  叱雲躍軒涎著臉,抱緊慕容芷凝:“相公對娘子

  ,真有種無法駕馭的無力感!罷了罷了,相公這輩子,就心甘情願地被娘子駕馭好了!”


  慕容芷凝忍俊不禁:“將軍為什麽要用駕馭這個詞?將軍是把自己歸入了牲口的行列了嗎?”


  叱雲躍軒輕捏慕容芷凝的臉頰:“淘氣!娘子這咬文嚼字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又生氣又好笑!駕馭單從字麵上來解釋,確實是指給牲口套上鞍轡,握緊韁繩。可娘子明明知道相公說的是引申出來的意思,是指控製或支配。娘子就算把相公當成牲口使喚,相公也願意!”


  慕容芷凝嫌棄道:“這頭驢太倔了,凝兒不想駕馭了。凝兒決定用船裝了,運到黔地去,放之山下。將軍既然驗證過了,圖額兄弟埋在北坡的,就隻有一卷破棉絮。那更加說明了,圖額兄弟就是想試探一番,他們的行為有沒有敗露,引起將軍的警覺?”


  叱雲躍軒微閉著鳳目,俯身輕吻慕容芷凝:“相公不想和娘子討論圖額兄弟了。娘子一會兒千裏馬,一會兒黔之驢的,究竟把相公當什麽了?嗯?”他的聲音略為沙啞,格外溫柔。


  兩人正親昵地打鬧著,屋外有侍衛敲響了房門:“啟稟叱雲大將軍,有從上京將軍府來的侍衛,說有急事要見將軍。”


  叱雲躍軒下意識地抓緊了慕容芷凝的手:“本將軍有種不祥的預感,將軍府出事了。快把人帶上來。”叱雲躍軒看向門口的侍衛。


  叱雲躍軒迫不急待地衝到門口,杜有田在侍衛的帶領下,急步走到叱雲躍軒的麵前。


  杜有田一頭跪在叱雲躍軒麵前,頭伏在地上,哽咽道:“啟稟叱雲大將軍……將軍府出大事了!”


  叱雲躍軒一隻手扶著額頭,一隻手抓著走廊的欄杆,慕容芷凝趕緊跑上前,抱緊叱雲躍軒:“將軍,你別著急,讓哥哥進屋再說。”


  杜有田跪地不起,不停地用手抽著自己的臉,他的臉上滿是塵土,布滿被淚水衝刷出來的一道道黑色淚痕:“在下辜負了將軍的重托……在下本來沒臉來見將軍的,無奈要給將軍一個交待!”


  叱雲躍軒腳步有些踉蹌:“起來說話。天大的事,進屋坐下說吧。”


  慕容芷凝扶起杜有田,讓他進了屋裏,坐在凳子上。


  采桑聽到響動,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哥哥怎麽來了?將軍府出事了嗎?”


  杜有田趴在屋子中央的圓桌上,號啕大哭起來:“在下對不起將軍,於嬤嬤讓人毒死了,紫玉……紫玉也一同遭了毒手……”他悲慟的哭聲,揪著所有人的心。


  叱雲躍軒失神地跌坐在凳子上:“是本將軍害了她!不接她回將軍府,她也不至於會丟了性命!”


  慕容芷凝上前溫柔地摟住叱雲躍軒:“這怎麽能怪將軍?將軍若不將她接回將軍府,她不是也要在於長生的淫威下,活得又苦,又沒有尊嚴嗎?好歹於嬤嬤在將軍府的日子裏,不僅找到了家的溫曖,還得到了將軍如母親般的對待。對於於嬤嬤而言,她在情感上得到了慰藉。在將軍府的短短幾個月,是她幾十年的歲月中,活得最有尊嚴的日子。將軍就不要自責了!”叱雲躍軒將頭埋在慕容芷凝懷裏,無助地發出悲傷的嗚咽。


  采桑用手在杜有田背上輕拍:“哥哥別傷心了,將軍會把事情查清楚的。來,喝口水,你看你嘴唇都幹得起了血泡。”杜有田抱著頭,不停地撕扯自己的頭發。


  叱雲躍軒在慕容芷凝的安撫下,慢慢平複了情緒。他抬起頭,安慰杜有田道:“這事不能怪你,於嬤嬤早就讓人盯上了,那個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杜有田,你也不要自責了,該來的,終究會來的。隻是,本將軍也沒料到,這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嫗,也不放過。本將軍知道你已經盡力了。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地說上一遍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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