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賜浴

  齊尚明埋怨道：“皇上，不是奴才說您……您這個時候將鳳儀公主接回上京，無疑會讓天下人，都議論紛紛的。”


  炎烽在龍椅上坐定，淡然道：“無知淺薄！朕是怕別人議論的人嗎？朕也沒想到叱雲將軍會遭遇了不測……叱雲將軍他，畢竟是朕的親兄弟，朕聽到他的死訊，想想和他的友情，也是心痛萬分……朕替他保護鳳儀公主，有什麽不妥嗎？”


  齊尚明道：“皇上，叱雲將軍遭遇意外的事，您還沒和太上皇說嗎？您是怕他承受不了？”


  炎烽眼眶一紅：“太上皇的感情，十分細膩豐富。叱雲將軍又是他鍾愛的皇後所生，他一直都在為叱雲將軍的身世而內疚，內心一刻也沒有安穩過。如果這個時候讓他知道失去了愛子，朕真怕他會撐不下去。罷了，先瞞著吧。”


  齊尚明抹了抹眼角：“也是怪了，皇上幾兄弟，竟沒一個性格似太上皇的……奴才該死，掌嘴！奴才是說，皇上和叱雲將軍，性格都分外剛強！五賢王，也是個膽大妄為的主。其他的幾位王爺，也沒一個是善茬！”他裝模作樣地抽著自己的臉。


  炎烽正想發火，卻被齊尚明的舉動逗笑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換個主子，你不知道掉了幾回腦袋？不過，朕還真喜歡聽你說實話。你說鳳儀公主，會不會重新接受朕？”


  齊尚明擦著額角的汗：“奴才不敢回答這個問題，這就是一個掉腦袋的問題。奴才想提醒皇上，鳳儀公主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剛強，皇上對她，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


  炎烽惱怒地一拍龍椅扶手：“朕就是太有耐心了，才讓叱雲將軍搶走了凝兒，朕想想都氣不過。唉！叱雲躍軒這家夥，雖然一直讓朕很是頭痛，但失去他，朕心裏卻空落落的，全是不舍！”他長歎了一聲。


  齊尚明道：“叱雲將軍的死訊，也瞞不了多久，燕郡王和寧丞相，在朝中也會聽到些許的風聲。”


  炎烽點著頭：“朕會交待燕郡王和寧丞相，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朕有時還真嫉妒叱雲將軍，若能得到凝兒對他那樣的愛，朕都恨不得替他去死……”*~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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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尚明責怪道：“皇上……您說話也沒點忌諱！正月忌頭，臘月忌尾。這世上，就隻有鳳儀公主一個女子嗎？皇上要找一位掏心掏肺的女子，根本不是什麽難事！唉！奴才覺得，這世上的姻緣亂得很，大概是月老喜歡喝酒吧！皇上，鳳儀公主過幾天就回上京了，您難道想將她，困在這深宮裏嗎？”


  炎烽的臉上，多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想想都很有意思，朕要讓她的身邊，隻有朕一個人。朕就不信，朕拿心對她，時間長了，她會不感


  動。”


  齊尚明歎著氣：“皇上什麽都好，就是一涉及感情，智力就會下降。皇上認真考慮過這件事的後果嗎？且不說燕郡王會反對，寧丞相也會來找麻煩，光說太上皇那裏，他心裏可是認準了鳳儀公主是叱雲將軍的未婚妻。唉呀！奴才一想到這些，頭都大了，虧皇上還有這麽大的心……”


  炎烽打斷道：“行了行了！你就愛潑朕的冷水。說句不厚道的話，叱雲將軍他……他這不是回不來了嗎？凝兒和他又沒有完婚，朕為何不能娶凝兒啊？”


  齊尚明躬著身子：“奴才沒有說皇上不能娶鳳儀公主，奴才這不是怕皇上太心急了，讓事情變得不可控了嗎？反正，奴才就算冒著掉腦袋的危險，也不能讓皇上任性胡為！”


  炎烽輕笑道：“還反了你？難不成朕還要聽你的？祁祥宮都收拾利索了嗎？把舊家具全換了，別弄得像個冷宮似的。”


  齊尚明替炎烽續上茶水，道：“皇上放心，奴才心裏知道皇上的喜好。公主住的地方，既不能過份奢華，又要高雅趣致！”


  采桑興奮地揭起前車簾：“公主，都能看到上京的輪廓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重返上京，我都特別的激動。我覺得，上京是又溫曖又繁華，真是個令人向往的地方。當然了，永寧也很好，隻不過，還是敵不過上京的繁華。”


  慕容芷凝不禁又掉下了一串眼淚：“沒有將軍在身邊，再繁華的都城，於我來說，也是廢墟！”


  采桑摸著慕容芷凝的手背：“公主，這是老天對你和將軍的考驗，咱們任何時候，都不能絕望。說不定，將軍明天就追來上京了，誰說得準呢？將軍一直盼著，和公主早日大婚呢！”


  馬車駛進了上京的城門，印飛長長鬆了口氣：“終於將公主安全的送到上京了，我這一路上，草木皆兵的，都快崩潰了。”


  孟夏客套道：“真是辛苦印大人了，印大人要記得答應過我的事哦！”


  印飛遙指著城東邊：“我的錦衣署就在那邊，孟捕頭若不急著回永寧，可以來錦衣署找我。孟捕頭想切磋武藝的小小要求，我又怎麽能拒絕呢！”


  印飛讓馬車停在宮門口，命早已守候在那裏的太監宮女，用鳳輦抬著慕容芷凝去沐浴更衣，他急著去了禦書房，向炎烽報信。


  太監們將慕容芷凝抬進了萬安宮，送進了書寫著“滌乏”二字的溫泉殿。慕容芷凝惶恐道：“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不是皇上禦用的浴池嗎？”


  春杏恭恭敬敬地行著禮：“公主，您還記得奴婢嗎？是皇上專門派遣奴婢，來伺候公主的。”


  采桑驚喜道：“公主，這不是春杏嗎？


  ”


  春杏垂首道：“皇上吩咐奴婢，伺候公主在滌乏殿沐浴。公主請！”


  孟夏跟在慕容芷凝身後，被太監攔在了門外。孟夏嚷道：“什麽規矩？我不遠千裏的送公主回來，皇上竟給我擺譜？”


  慕容芷凝溫和道：“公公，請讓她進來。她是本宮的姐姐。”


  采桑扯了孟夏一把：“這是在宮裏，你以為在將軍的永寧城呢？這裏事事都要講規矩，不能放肆。”


  春杏將所有的宮女攔在門外：“你們在殿外候著，我伺候過公主多次，她不喜歡生麵孔的奴才。”


  采桑好奇地在溫泉殿裏，東摸西摸的：“哇！這裏連我都沒進來過，這大冬天的，這池子裏的水怎麽還熱氣騰騰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溫泉？”


  春杏笑而不答，替慕容芷凝寬了衣，扶她下到水池裏。她挽起裙擺，跪在池邊，替慕容芷凝擦洗身子：“采桑，這後麵還有個小池子，你和這位孟姑娘，也去沐浴更衣吧，呆會兒要見皇上呢！”


  采桑不滿道：“我不能和公主一起沐浴嗎？這池子這麽大。”


  春杏道：“這溫泉池，是皇上禦用的。連妃嬪們，都沒有一人能有此殊榮。皇上特地賜公主在此沐浴，你倆本來是不允許進來的，若是讓管事太監知道了，奴婢要掉腦袋的。”


  慕容芷凝隨和道：“采桑、孟姐姐，我洗不到身後，你倆下來幫幫我！”


  春杏十分為難，又不敢阻止：“奴婢到門口去看著，奴婢什麽都沒看見。”


  采桑和孟夏，興高采烈地脫了衣服，下到水裏，兩人歡脫地打鬧起來。采桑既喜且憂道：“皇上對公主，還是這麽好，讓采桑又是高興，又是擔憂。皇上若還是對公主念念不忘，公主該怎麽辦？”


  孟夏道：“公主若不願意，沒人能勉強她。公主，那皇帝若對你心存不軌，我就帶你離開上京。”


  采桑白了孟夏一眼：“你以為華炎的皇宮是你的山寨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呆會兒見到皇上，規矩點，別以為野慣了，就誰都要照你的規矩辦！”


  孟夏不滿道：“嘿！你這小妮子，說話句句都帶著刺兒呢？我是護送公主回來探望姑母的，可不是為皇上送妃子的……對不起，公主，我不會說話！”


  慕容芷凝苦笑道：“我倒是無妨，見了皇上，可不敢這麽放肆！”


  孟夏點著頭，她盯著慕容芷凝背上的紋身，歎道：“公主身上紋的地獄之花真美。這地獄之花雖美，但往往是世人的避諱，公主怎麽會選擇這種花？紋的時候，痛嗎？”


  采桑不耐煩道：“這世上就是有太多的俗人，提出這麽多俗不可耐的

  問題！你哪來的好奇心？殊不知，你的一個毫無由來的蠢問題，可能就是戳在別人心口上的刀子……”


  “采桑，別這樣！”慕容芷凝打斷道：“孟姐姐，我和叱雲將軍，曾經有過一段刻骨的仇恨，不過，那都是過去了。你不是一直都疑惑，我當初為什麽會那麽憎惡將軍？這花的位置，有將軍親手用烙牲口的烙鐵，在我身上留下的一個恥辱的印記……我曾經那麽恨將軍，而現在，我卻恨不得用我自己的命，換回他來……”慕容芷凝臉上，淚水如傾泄的山洪，肆意而下。


  孟夏從池邊拿起一塊巾帕，輕拭慕容芷凝的淚痕：“對不起，我並不是有意想揭開你的傷痛……”


  采桑白了孟夏一眼：“公主，你適當的發泄一下情緒，未嚐不是好事。將軍欠了公主的情債，他這輩子都休想逃避，必須用一生來償還的。公主，等將軍回來了，可別急著給他好臉色看，得折磨他一陣子。”


  慕容芷凝笑中帶淚：“隻要將軍能平安回來，一切舊帳全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