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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雪地上的足印,如時光逆流

  炎烽溫和道:“朕當初去過荷塘坳,你養母家的院落,在當地很是氣派。光叱雲將軍厚賞了她家,仍不夠,朕還想厚賞你養父母一番。這樣吧,大年關的,天氣又寒冷,朕讓人將他家人,召到宮裏,陪凝兒過年。走時,朕再厚厚地封賞她一筆,再賞個郡侯的封號,凝兒覺得怎麽樣?”


  慕容芷凝擺著手:“皇上,萬萬不可!養母家隻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皇上封個稱號,會讓她們惶恐不安的。她們習慣了鄉野生活,現在什麽也不缺,我們還是不要打攪他們的安寧了。鄉下人不懂規矩,來宮裏不合適。”


  炎烽抬了抬下巴:“這城是朕的城,宮是朕的宮,有什麽不合適的?朕明天就讓人去接他們,反正祁祥宮也有多餘的院落,讓他們來陪凝兒住上一陣子,也挺好的。朕又不讓別人來打擾你們,凝兒不用擔心其他的問題。”


  慕容芷凝撅著嘴:“鳳儀怎麽有種被限製了自由的感覺?”


  炎烽溫柔以待:“朕怎麽會限製凝兒的自由?朕這是為了你好。朕不是說了嗎?待天氣暖和了,凝兒想去哪裏,朕縱使萬般的不情願,也會放凝兒走。凝兒不要整天想著逃離朕的身邊,朕不想你有這麽大的壓力,朕又不強迫你做任何事。”


  炎烽對采桑招了招手,采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過來。炎烽道:“朕這幾日,要將凝兒的養母一家,接來宮裏陪她過年。聽說,凝兒的養母,也是你的姑母,你的家人,也可以安排同來。”


  采桑欣喜道:“真的嗎?我家那邊沒什麽人了,姑母家人來就好。公主,我想姑母了,還有文全。”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炎烽:“皇上,其實采桑和鳳儀的養母家,並沒有血緣關係。采桑的父親,是一位曾經追隨過燕郡王的將軍,他叫靳煬。二十年前,被人汙陷謀反,舉家外逃。”


  炎烽微眯著眼:“靳煬?這名字朕很是熟悉,好像聽寧承相提過。罷了,今天賞景,不說這些事。等回去了,暖暖和和地在屋裏喝著熱茶說。凝兒你看,那邊有一株十分奇特的梅花,是宮裏的園丁悉心培養的,朕帶你去看看。”


  炎烽體貼地伸手攙扶著慕容芷凝的胳膊,顯得既不過於親密,又能穩穩地支撐著慕容芷凝的身體。采桑識趣地退後了兩步,拉開距離,跟在後麵。


  慕容芷凝伸手撫著樹枝上的梅花,歎道:“若不是親眼所見,鳳儀斷不敢相信,這墨梅,真是太美了!這些園丁,是怎麽培育出這麽美的花的?”


  炎烽輕折了一枝,遞到慕容芷凝手裏:“朕又不是園丁,怎麽知道他們是怎麽培育出墨梅的?朕猜想,大抵是將朱紅色的梅花,挑取兩


  株顏色最深的,相互嫁接,等來年再選取顏色更深的,重複幾次,這紅色愈發深沉,遠看就像墨色一般!”


  慕容芷凝輕嗅手中的梅花:“嗯!皇上真是博學多才,這墨梅初看是黑色的,細看了,確實是極深的朱紅色。太美了,這花在雪地裏,本生就是一幅水墨丹青!皇上就不該折了一枝下來,多可惜啊!”


  炎烽笑道:“不可惜,這花拿回去插到瓶子裏,也能開上幾天的。隻要凝兒喜歡的,就不可惜。”他體貼地抓住慕容芷凝狐裘帽子的兩端,往前拉了拉。


  齊尚明在遠處喊道:“皇上,這外頭冷,鳳儀公主的身子單薄,怕吃不消。時辰也差不多了,皇上不如先帶鳳儀公主去敬慈宮,和太上皇敘敘話。”


  炎烽對著慕容芷凝輕笑:“凝兒你看,朕這皇上,做得一點自由都沒有!賞個花也得看時辰。朕一心看風景,卻不曾問過你冷不冷?”他輕輕揭起慕容芷凝羅裙一角,看了看裙底的鞋子。


  炎烽心疼道:“齊尚明這奴才,就是懂事,若不是他提醒,朕都不知道凝兒的鞋,被雪水浸濕了。朕抱你過去轎子那裏,好不好?”


  慕容芷凝羞紅著臉:“鳳儀自己走過去。哪裏就這麽誇張了?鳳儀在莊府當丫鬟時,大冬天還穿著單薄的衣衫,在冰水裏洗衣服。鳳儀有時還挺感激老天的,磨難,讓鳳儀變得堅強,身體也強健了。所以,皇上別被鳳儀柔弱的外表騙了。”


  兩人相攜著,往回走。


  炎烽看著地上來時的一雙腳印,感歎道:“朕一想到剛才和凝兒一起,踏足過了這片雪地,就感到十分幸福。凝兒你看,咱倆又順著來時的足印,走了回來,這種感覺,真是奇妙!就仿佛是時光逆流,朕和凝兒,又回到了當初!”


  炎烽將慕容芷凝扶上曖轎,吩咐齊尚明道:“著人去祁祥宮,讓春杏送雙公主的鞋子,到敬慈宮去。”


  敬慈宮的大廳裏,燃著幾盆炭火,炎涵和韓絮坐在主位上,親密地拉著手說話。炎烽和慕容芷凝向兩人見過禮,分坐在下手的客座上。


  炎烽讓宮女將火盆挪到慕容芷凝腳邊,輕聲問:“襪子濕了嗎?朕讓人帶你去偏殿裏,脫了烤烤。都怪朕,全然忘了你穿著布底鞋……”


  慕容芷凝輕輕搖著頭,聲音輕不可聞:“鞋子裏麵沒濕,皇上不要過於關注鳳儀,這讓鳳儀無所適從!”


  炎烽勾唇一笑,話中有話:“你是要朕名正言順地關注你嗎?是你自己太過拘謹,反而顯得不正常。”


  炎涵瞟了炎烽和慕容芷凝一眼,眼中露出些許的疑惑和擔憂:“鳳儀,孤的軒兒,真的是軍務纏身,不


  能回京嗎?孤怎麽覺得,你們有事瞞著孤?”


  慕容芷凝不由得心裏一慌,手一抖,杯裏的茶水傾出,灑了一身:“太上皇請放心,將軍他確實是忙於處理營中的事務。太上皇也知道,和宇和關希,是吉斯汗新割給華炎的雙城,這雙城的交接和防禦工事的加固,都需要將軍親自策劃監督。”炎烽體貼地遞過一塊手帕,慕容芷凝接過手帕,擦幹了前襟上的水漬。


  炎涵的雙眉縐得緊緊的,他時不時地瞟上慕容芷凝一眼,仿佛想從慕容芷凝臉上,找到驗證他猜測的證據。


  炎烽寬慰炎涵道:“皇父請放寬心,朕還能騙你嗎?朕明日就讓人快馬去永寧,急召叱雲將軍回京。”


  炎涵擺手道:“那倒不必。孤近幾日聽到些不好的傳聞,皇兒你這麽說,孤倒是放心了。孤老了,經不起打擊……軒兒是皇後留給孤唯一的血脈,孤……絕不能失去他……”


  慕容芷凝眼中,不由自主地又掉下一串淚珠,炎烽用身體擋住了炎涵的視線,道:“鳳儀,去偏殿換雙幹的鞋子,奴才將你的鞋子送來了。”


  采桑趕緊上前,將慕容芷凝扶到偏殿裏。春杏早已等候多時,她拿出幹淨的鞋子,將慕容芷凝腳上的濕鞋襪褪下,把火盆移到她腳下,烤暖了她的腳,又替她穿上幹淨的鞋襪。


  炎烽跨進偏殿裏,采桑和春杏識趣地退到了房外。


  炎烽安撫慕容芷凝道:“凝兒,朕知道一提到叱雲將軍,你的內心就無法平靜,你須得適當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嗎?太上皇還好對付,在燕郡王和寧丞相麵前,任何慌亂都會露出馬腳,要穩住。朕會和你一起,麵對所有的事情,你不要慌亂!”


  慕容芷凝點著頭:“皇上請放心,鳳儀隻是有感於太上皇的舐犢之情!鳳儀一定會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不露聲色地應對好他們。”


  兩乘轎輦停在了敬慈宮門前,叱雲楠先下了轎輦,再攙著寧則之,兩人麵色凝重、行色匆匆地進了敬慈宮。


  慕容芷凝向兩人行完禮,道:“郡王爺,寧丞相,叱雲將軍他忙於營裏的事務,不能回上京過年了。鳳儀此番獨自回京,是因為姑母身體抱恙,鳳儀不得不獨自回上京探望姑母,順便替叱雲將軍盡孝,給諸位長輩拜年!”


  叱雲楠和寧則之臉上的表情瞬間放鬆了,寧則之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軒兒他沒事就好!啟稟太上皇,微臣最近聽外麵傳言,說叱雲將軍他遭遇了不測,微臣這幾天,一直寢食難安,恨不得親赴南疆,去打探消息。既然鳳儀說他沒事,我們就可以放心了。唉!這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可以放下,安安穩穩地過個年了


  !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啊!”


  叱雲楠道:“微臣也是心急如焚,昨日剛遣了快馬,去向叱雲思遠打探將軍的近況……這孩子,真不懂事,也不知道長輩會急成什麽樣子,連家書都不知道帶一封回來。”他狐疑地看著慕容芷凝。


  慕容芷凝曲膝道:“將軍托鳳儀帶了家書,鳳儀見了長輩,一緊張,竟忘了拿出來!喏,這是將軍給王爺的家書,這封是給寧丞相的。”她從采桑手中接過兩封信,遞到叱雲楠和寧則之手裏。


  炎涵焦急地伸長了脖子:“軒兒他說什麽了?也不給孤,捎上隻言片語……唉!”


  寧則之拿著信紙的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太上皇放心,軒兒在信中提到,讓微臣向你問候,他說借微臣的口,向您拜個年!”


  炎涵拿衣袖擦著眼角:“孤受之有愧!孤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母子。孤還有什麽臉麵,要他帶的隻言片語?孤不配……”韓絮拍著炎涵的手背,默默地安撫他。


  炎烽打斷了尷尬的氣氛:“過完年,等叱雲將軍處理完南疆的軍情,他就該回京上任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職位了。以後,他就可以安安穩穩在呆在上京,向皇父、燕郡王、寧丞相盡孝了。”


  炎涵含淚點著頭:“郡王、寧丞相,你們要給他些壓力,讓他盡快回歸宗室,和鳳儀公主大婚。他是不會聽孤的話,但好歹他還忌憚王爺和寧丞相。”


  炎涵拉著寧則之的手,兩人興高采烈地談論起了叱雲躍軒和慕容芷凝的婚事,叱雲楠卻緊蹙著雙眉,一言不發。他在慕容芷凝模仿叱雲躍軒的字跡和語氣裏,發現了疑點,他心裏隱隱地感到不安,手也不自控地微微顫抖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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