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聯手對付共同的敵人
崔夢萱裝模作樣地抹起了淚：“太妃娘娘，我妹妹也在宮裏為妃，她前幾日，得罪了深受皇寵的鳳儀公主，吃了廷杖，現在朝不保夕！我幾番送藥，皇貴妃都不念舊情，不予通融……我隻好厚著臉皮，來求娘娘。”
徐氏縐著眉：“本宮久居深宮，既不得寵，也不得勢。本宮連自己兒子的公道，都討不回，又能為你做些什麽？”
崔夢萱奴顏媚骨道：“娘娘幫不幫忙，倒是其次。咱們不是還有一層親情在嗎？我就是顧及到親情，才來探望太妃娘娘的。我下次來拜訪太妃娘娘時，希望娘娘不要將我拒之門外。”
徐氏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不是本宮不想幫你，本宮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本宮的暻兒，栽在了那個慕容小妖女手裏，本宮也是掩麵救不得。本宮對她恨之入骨，卻又拿她無可奈何！”
崔夢萱安撫徐氏道：“這個妖女，實在太可恨！好在皇貴妃，也看不慣她的作派，牆倒眾人推……她把我妹妹害成這樣，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徐氏的眼裏，泛起一絲希望的火光：“既然我們有同一個敵人，何不聯起手來？”
崔夢萱顧忌地看了小宮女一眼，徐氏心領神會地遣走了下人。崔夢萱壓低了聲音：“娘娘可知正月十五那日，宮裏發生了什麽事？”
徐氏縐著一彎殘眉：“本宮聽說，那日皇上在宮裏找人，竟將他母後的孝寧宮，翻了個底朝天！宮裏人對此事，都是諱莫如深，奴才們，也不敢偷偷嚼舌根子。所以，本宮也是一頭霧水！”
崔夢萱賣起了關子：“看來，姨母在宮裏的人緣，是不怎麽樣？姨母以前，不是跟太後走得很近嗎？”
徐氏狠狠地啐了一口：“別提那個卸磨殺驢的老毒婦，她對本宮，何嚐有一星半點的情意？利用完本宮，見本宮失去了暻兒，無依無靠的，唯恐避本宮不及！唉呀，你就快說吧！”
崔夢萱走到門口，四處張望了一番，確定門外沒人，走到徐氏身旁，低聲道：“皇上那日，將整個皇宮翻了個遍，是因為，慕容芷凝在宮裏失了蹤。後來才知道，那個蠻夷公主，扮成小太監偷偷溜出了宮，去了京郊的銑月觀。”
徐氏的眉頭，越縐越緊：“這作死的小妖女，她跑到銑月觀去做什麽？皇上難道瘋了，這麽縱容她？”
崔夢萱附在徐氏耳邊，低聲道：“那日，皇上為了尋她，還不惜出動了錦衣署裏的人。那個副指揮使印飛，和你侄兒有些交情，他們喝酒敘話時，被我聽了個清清楚楚。原來，那道觀裏有個叫玄誠子的道士，會給人看相，他曾經預言，慕容氏是武後第二，必定要篡取華炎的江山。這件事
，連太後都不知道。”
徐氏像蒼蠅聞到了血腥味般，分外興奮：“哦？是真的嗎？如此說來，本宮是該點上一把火了。”
崔夢萱諂媚道：“娘娘真是有顆七竅玲瓏心，手不沾腥，就能讓慕容芷凝，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目前時機正好，蕭太後被搜了宮，心裏無名怒火正無處發泄，娘娘若澆上一瓢油，這火勢就無法控製了！”兩人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
崔夢萱道：“娘娘不僅要剪除慕容芷凝那個妖女，還要扶持我的妹妹上位。慕容芷凝那個妖女一倒，我妹妹剛好可以填補皇上的空虛。娘娘若能幫我妹妹得到皇上的寵愛，娘娘以後在宮裏，不就有了照應嗎？”
徐氏為難道：“你妹妹的事，本宮未必插得上手啊！”
崔夢萱意味深長地一笑：“姨母若幫蕭太後除了慕容芷凝，她必定歡喜，姨母到時隻需將妹妹引茬給蕭太後，妹妹定能自己抓住機會的！”
懷仁宮裏，慕容芷凝在采桑的攙扶下，進了院裏。院裏的妃子宮女們，都知道她深得炎烽盛寵，紛紛向她行著大禮。
慕容芷凝隨和地給各房分了點心，徑直走進了崔夢蕊的房裏。
采芹走上前，行禮道：“奴婢參見鳳儀公主。”采桑笑道：“公主不喜歡繁文縟節，統統免了。”
崔夢蕊不滿地衝慕容芷凝翻了個白眼：“你又來做什麽？你是要我對你感恩戴德的嗎？”
采桑搶白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識好歹的人。若不是公主私下求高太醫來為你看病，你現在恐怕已經去了閻羅殿了。我再說一遍，你自己作死，要頂撞皇上，你受罰，和我們公主半點關係都沒有？公主不計前嫌，這麽幫你，你不記情也就罷了，也不能給她冷臉看。”
慕容芷凝嫣然一笑：“無妨，我不在乎別人的態度。我來問問病情，順便看看你需要什麽東西？”
崔夢蕊翻了個身，背對著慕容芷凝：“還真把自己當了這後宮的主子！皇上為了討好你，將我傷成這樣，我憑什麽原諒你？我也不會原諒皇上，他以後再想和我好，我也是不會接受的！”
采桑輕笑出聲：“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皇上要和你好，早就和你好了。”
“誰想和朕好？誰不肯接受朕啊？”炎烽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慕容芷凝迎到門口：“皇上，您怎麽來了？”
炎烽寵愛道：“朕聽聞你來了懷仁宮，知道你又要多管閑事了。走吧，別人又不領你的情。走，去朕的萬安宮，朕給你看樣好東西。”他牽著慕容芷凝的手，就往外走。
慕容芷凝掙脫了炎烽的手：“唉呀皇上！等會兒
。高太醫馬上來了，鳳儀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炎烽生氣道：“朕的宮裏，是人是鬼都不敢給凝兒臉色看，偏偏這個不識不好歹的女人……走，朕呆會兒讓人傳高德鴻去萬安宮，向你稟報情況即可。這種人，讓她自生自滅好了，你管她做什麽？”
采桑也幫著炎烽將慕容芷凝往外推：“走吧走吧，人家不需要你的好心！”
炎烽拉著慕容芷凝出了懷仁宮，將她塞進轎子裏。他給齊尚明丟了個眼色，齊尚明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炎烽剛一離開，齊尚明就進了崔夢蕊的房裏，指揮小太監們將屋裏的火盆搬走，將崔夢蕊床上厚實的被子揭走，賞給了院裏的宮女，將原來那床又薄又臭，沾著血汙的被子，扔回她床上。走時，小太監還故意在房間的窗戶上，戳了幾個洞。
崔夢蕊凍得瑟瑟發抖：“你……你……是慕容芷凝要你這麽做的嗎？”
采芹撲上前，製止崔夢蕊道：“娘娘，別說話了，再說話，命就保不住了。大家都看到了，這件事跟鳳儀公主沒有關係，是你自己造成的。”
齊尚明拿著架子：“崔夫人，你還沒有一個奴才懂事。你沒見皇上是怎麽寵鳳儀公主的？你還敢頂撞她？你就算頂撞皇上，他可能都沒這麽生氣！再說了，你受罰，難道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嗎？你哪裏來的勇氣，竟敢怪罪到鳳儀公主身上？”
另外幾個房裏的妃子，圍在門口，幸災樂禍地高聲談論著，崔夢蕊發了瘋般堵住耳朵：“別吵了，全都給我滾！”
齊尚明陰森森地道：“這宮裏，死並不可怕，就怕不死不活的！都散了，散了。”
眾人一哄而散，采芹抱怨道：“我還以為脫離了淨房，會有好日子過，你這一作死，這日子可怎麽過？你連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都得罪了，連累著我，也要跟著你遭罪咯！”
崔夢蕊吼道：“賤婢，快給我換藥，藥不是用完了嗎？那個高太醫怎麽還不來？”
采芹嘲諷道：“你就慢慢等吧。高太醫若是還會來，我跟了你一個姓。”
崔夢蕊嘴硬道：“不來就不來，我不稀罕。你們都等著，有一天我受寵了，看我怎麽治你們？”
禦書房裏，慕容芷凝撅著嘴：“皇上在人前，是不是應該注意點影響？您這樣，會讓鳳儀遭人非議的。”
炎烽不以為然：“朕才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你早晚……你這麽在乎別人的目光做什麽？你不覺得，別人都在羨慕你嗎？”
慕容芷凝道：“鳳儀是叱雲將軍的未婚妻，請皇上在人前，把握好對鳳儀的態度，不要讓鳳儀被人戳脊梁骨……”
炎烽一拳砸在了案桌上，一隻茶盞應聲而裂，碎片紮進了炎烽手裏。
慕容芷凝驚呼了一聲，趕緊走上前，抓住炎烽的手，想替他拔掉手上的瓷片。
炎烽負氣一甩手：“你不是要朕離你遠點嗎？你怎麽還往朕麵前湊？”
慕容芷凝跺著腳，再次抓起炎烽的手。炎烽看著神情專注的慕容芷凝，眼中露出笑意：“凝兒也絕非對朕漠不關心。凝兒，朕不想給你壓力，朕知道在這個時候逼你做決定，十分不厚道！可是，朕有權利對你好，不管你接不接受！”
慕容芷凝撅著嘴，抬頭用幽怨的目光看著炎烽。她眸子裏漫著一層水霧，無數的小金芒，在她眼中躍動。
炎烽的心弦，顫然而動：“就算是兩個孤獨的人，相互照應一下，給對方些許溫暖，又如何？就算你不接受朕，朕也可以一廂情願地關心你，朕又不求取回報！”
慕容芷凝仔細挑出炎烽手心裏的瓷片，用自己的手帕包在炎烽手上，在他手背上打了個結。
炎烽滿意地笑著，從書架上取下一幅畫：“這是朕剛得到的《虢國夫人遊春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替朕看看。你慢慢看，朕在旁邊批奏折，你不在旁邊，朕心裏總不安穩，你就在旁邊陪著朕。”
慕容芷凝掩口輕笑，她的目光，已十分狂熱地落在那幅絹本畫上。
而炎烽狂熱的目光，正落在慕容芷凝臉上：“凝兒在笑什麽？這畫，有這麽好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