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服毒自盡

  羅思瑤伸手抓住慕容芷凝的前襟，左右開弓地扇著她的臉：“不要臉的女人，虧你還是個公主，卻做著軍妓才做的事情！你把將軍害成這樣，還想來害我？我現在懷了將軍的孩子，你倒好，勾著他不放，你還要不要臉？”


  叱雲躍軒穿著貼身的白袍，從臥房裏衝了出來，他一把抱著羅思瑤：“思瑤，別生氣！本將軍這不是疼惜你的身體嗎？本將軍對她沒有一絲半點的情意，不過就是昨晚喝多了，找她下下火氣……別打了，動了胎氣！走，本將軍陪你回營去。”


  羅思瑤掙脫了叱雲躍軒的臂彎：“放手，別用你抱了那個髒女人的手，來碰我，我聞不得她身上那股味兒……我想吐……”她衝到慕容芷凝麵前，又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


  叱雲躍軒將羅思瑤擁在懷裏，輕聲安撫著：“別生氣了思瑤，是相公的不是，相公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碰她了。相公昨晚喝多了酒，迷迷糊糊的，把她當成了你……走……”


  慕容芷凝坐在院裏的石凳上，麵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仿佛在看著別人的家長裏短。慕容芷凝甚至心都麻木了，沒有一絲感覺，她輕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羅思瑤，你贏了！”


  羅思瑤不依不饒地捶打著叱雲躍軒：“你若要她，我就走。你若要我，要這肚子裏的孩子，就馬上趕她走！”


  叱雲躍軒橫抱起羅思瑤，抱著她走出了小院，羅思瑤回頭示威般看著慕容芷凝，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顯碧狗仗人勢地走到慕容芷凝麵前，抬手扇了她一個耳光，出門揚長而去。


  慕容芷凝獨自坐在冷冷清清的小院裏，她臉頰火辣辣地疼，她的胸膛裏，燃著一把焚心的烈火，那把火焚毀了她僅存的一點理智。


  慕容芷凝拿起桌上的小銅鏡，怔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張原本毫無瑕疵的臉頰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巴掌印，裸露在衣領外的脖頸和鎖骨處，密布著青紫的牙痕。慕容芷凝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她如死灰般的心裏，再一次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她活得太累，不想再苦苦地撐下去了。


  慕容芷凝在銅盆裏仔細洗了個臉，她對著鏡子，將頭發綰得一絲不亂，又破例插上了一支梅英采勝簪。慕容芷凝對著鏡子，往滿是掌印的蒼白臉頰上，勻了點胭脂；又往毫無血色的薄唇上，塗了層玫瑰膏。


  慕容芷凝對著鏡子，嫣然一笑，鏡子裏的女子，容光煥發，像一朵帶露的牡丹。


  慕容芷凝把自己收拾得妥妥當當的，她坐在院裏的石桌旁，打開了靳頊珩送她的那包牛肉幹。她優雅地拿起一塊牛肉幹，慢慢遞到嘴裏，細細地品味那份


  苦澀，一股麻辣味瞬間在她嘴裏蔓延開來，不一會兒，她的舌頭又麻又澀，眼皮越來越沉，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迷迷糊糊中，慕容芷凝聽到采桑在敲院門，她晃晃悠悠地剛站起身，就一頭摔倒在地上。有人一腳踹開了小院的大門，把她抱進了屋裏，放到了床榻上。


  采桑哭得呼天搶地：“我就說不行不行，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和宇，思遠你看，再晚回來一點，她就沒命了。她是想不開的，她明明知道那牛肉幹有毒……這個殺千刀的叱雲躍軒，我恨不得他馬上就遭報應！”


  叱雲躍軒那地獄鬼吏般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采桑，你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帳，都算在本將軍頭上！她賴在本將軍營裏，自己又看不開，這帳也要算在本將軍頭上嗎？”


  武思遠厲聲道：“將軍，末將本不該評論你的人品，可是……你就算是絕了情，也不能把公主往火坑裏推吧？”


  喬彬背著藥箱，跨進了屋裏。采桑搶先道：“喬先生，快……公主是中了鉤吻的毒……”


  喬彬果斷道：“給她灌水，催吐，興許還有救……我這就配解毒藥。”


  武思遠把叱雲躍軒拉到院子裏，低吼道：“叱雲將軍，你如果再不擇手段地折磨公主，咱們兄弟的情意就算到此為止了。末將冒著生命危險，陪你闖宮把公主劫出來，是因為末將認為，你對公主的真情，足以感天動地……叱雲將軍，末將現在十分後悔……”


  叱雲躍軒拍著武思遠的肩膀：“好兄弟，哥哥會永遠記住你的好。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本將軍會等她恢複了平靜，立即讓人送她回商夏。”


  武思遠指著叱雲躍軒的鼻尖：“你有點良心，行不行？你要送她回商夏，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我算是看出來了，她的命，遲早都會交待在你手上。”


  叱雲躍軒冷酷道：“本將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接納她了，她自己不離開華炎，又尋死覓活的，本將軍拿她有什麽辦法？武思遠，本將軍管不了她的死活！”他絕情地轉身出了小院。


  慕容芷凝幽幽醒轉，她像被抽了筋骨般，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她看著坐在床邊一直抹淚的采桑，心存內疚：“對不起采桑，我不是故意要尋死的……我忘了那包牛肉幹有毒，我不小心拿錯了。”


  采桑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她抓起慕容芷凝的手：“都怪我，我不該那麽心大，把你獨自交給那個魔煞。公主，你不是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絕望嗎？”


  慕容芷凝囁嚅道：“采桑，我真的沒有絕望。我就是突然覺得太累了，我的身體負擔不起，我想睡過去，好好做場夢，


  在夢裏，尋一個最終的答案！你不知道，夢境裏的情景，一直困擾著我，每次當我要揭開真相時，就會醒來，我不想醒那麽早，我想在夢裏看到結局，我承擔不起這麽漫長的等待！”


  采桑輕撫慕容芷凝的臉頰：“你是我見過的，最美，又最傻的公主！”


  喬彬替慕容芷凝紮著銀針：“公主，幸好采桑知道你中的是鉤吻的毒，在下才能夠因毒施藥，盡快地緩解了毒性。她若是晚來一步，我再琢磨上一陣子，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公主，你一向頭腦都很冷靜，下次做什麽事前，請一定要三思！”


  慕容芷凝愧疚地低著頭：“是我太魯莽了，幸虧喬先生來得及時，施救措施也得當，才讓我保住了性命。現在想想，我自己都有些後怕，我不會再尋死了！我還有好多心願未了，我沒有資格當逃兵！”


  采桑甜甜地笑著，露出了一對小虎牙：“這就對了！你下次再敢尋死，我就追到地府去，找你理論！你死前，也得為我想想，我可不想為了去地府找你，送了命！”


  喬彬道：“公主，你哪裏來的鉤吻？這東西在江湖上，卻也不多見，提煉鉤吻的毒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慕容芷凝若有所思：“喬先生可還記得，將軍府有一位老嬤嬤，也是中了鉤吻的毒，險些喪了命。有個小丫鬟，因搶救不及時，丟了命。”


  喬彬頻頻點著頭：“在下怎麽會不記得？在下專心搶救那位年長的嬤嬤，害那小丫鬟送了命。公主是說，給嬤嬤和公主下毒的，是同一個人？誰會在將軍的眼皮子底下，有如此大的膽子？”


  采桑咬著牙：“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慕容芷凝一把扯住采桑的衣袖：“別胡說，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把那包藥粉拿出來，給喬先生過過目。”


  采桑跺了跺腳，解開包袱，取出了從棋落的枕頭裏，搜出的藥囊，遞到喬彬麵前。


  喬彬接過藥囊，打開仔細看了看，又放到鼻尖處細細聞了起來：“公主，這藥囊從何而來？這裏麵的成份，有麝香、紅花、乳香、沒藥、三角、水蛭等等，對孕婦而言，可謂是虎狼之藥，能導致胎兒畸形，甚至引起流產和死產。在下還記得，公主曾經經曆過兩次小產，莫非，也是接觸了這類藥？可是，如果不是長期接觸，吸入藥末，或用量不夠的話，也是不容易引起小產的。”


  采桑抹著淚：“有個歹毒的女人，把這些藥粉放到了公主的枕頭裏，她每晚睡覺，都會吸入藥末……”


  喬彬縐著眉：“如此，你為何不稟報將軍處理？哦……好吧。公主，你以後要多留心身邊的人，吃東西，也要多留個


  心眼！在下先告辭了，明天再來為公主複診。”


  采桑千恩萬謝地把喬彬送出門，生氣地衝武思遠吼道：“你那禽獸大哥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想看看公主有沒有死嗎？”


  武思遠輕輕把采桑拉到院子角落裏：“你怎麽又把對叱雲將軍的火，發在我身上了？采桑，你知道嗎？你留在公主身邊，連你自己都有危險，我很擔心你啊！”


  采桑撅著嘴：“你若擔心我的死活，就要想辦法救公主，救不了她，我寧願和她一起死！”


  武思遠幽怨道：“采桑，你……好了好了，公主不會死，你也不會死！你說，這牛肉幹是靳頊珩送來的？可他圖什麽呢？公主對靳家，雖然說不上有大恩，但好歹也讓你家團圓了，他腦子出問題了嗎？”


  采桑壓低了嗓音：“公主不讓我說，但我憋不住！靳頊珩和羅思瑤，兩人可能有染……”


  武思遠驚得合不攏嘴：“這怎麽可能？羅思瑤一門心思想嫁給叱雲將軍，如今她總算稱心如意了。將軍無論是長相、人品、地位，都是靳頊珩望塵莫及的，羅思瑤又為何要舍龍而求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