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櫻花是解除禁錮心靈的咒語
靳頊珩抬頭看著沈洪博,他眼裏閃著凶狠的光:“你他媽從哪裏聽說老子有這玩意兒?什麽有毒的牛肉幹?你他媽有病吧?”
沈洪博捏緊了拳頭,暴吼道:“靳頊珩,老子起初還不相信這是真的,想試探你一下,沒想到你反應這麽強烈。你的反應充分說明,這都是真的!我幾乎可以斷定,你確實在送給公主的牛肉幹裏,下了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靳頊珩啐了一口:“小白臉,你腦子壞了吧?是你那個不男不女的媳婦,告訴你的?還是你得了癔症?老子從一開始,就知道和你不是一路人。滾,老子沒功夫聽你瞎白話!”
沈洪博伸出了手臂,攔著靳頊珩:“別急著走,把話說清楚。你沾染上了那個下賤的軍奴,是她逼著你對公主下手的,對不對?”
靳頊珩氣急敗壞地衝沈洪博揮出一拳:“你他媽就一弱雞,我讓你多管閑事!你哪裏來的勇氣,敢詆毀叱雲將軍的愛妾?”
沈洪博輕鬆地騰身躲過了靳頊珩的攻擊,反身朝他小腿踢了一腳,靳頊珩重心不穩,重重地摔了個嘴啃泥。
沈洪博上前一隻腳踩在靳頊珩背上:“狗日的,你的良心讓狗吃了?老子隻提了軍奴,老子提叱雲將軍的小妾了嗎?你這是不打自招啊靳頊珩!那個賤奴,沒名沒份的,她也配做將軍的愛妾?”
石勇遠遠地跑了過來,大聲喝止道:“沈洪博,還反了你了?叱雲將軍有令,敢在永寧城聚眾鬥毆的,一律軍法處置!起開。”他推開沈洪博,將靳頊珩從地上拉起來。
楊鎖兒跟在石勇身後,跑上前:“沈大哥、珩哥,你倆是前世的冤家嗎?”
沈洪博用手指著靳頊珩:“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盡有神明,做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好自為之!”
石勇吼道:“各人少說一句,散了!再有下次,軍棍伺候。”
武思遠推開了慕容芷凝居住的小院門,帶著楊鎖兒走進了慕容芷凝的房間,采桑迎了上來,哭著一把抱著楊鎖兒:“鎖兒,你總算來了,公主已經三天沒說過一句話了。”
楊鎖兒走到床前,隻見慕容芷凝的目光,空洞得令人害怕,她盯著床頂,情緒沒有絲毫的變化,仿佛死了一般。
楊鎖兒握住慕容芷凝的手,泣不成聲道:“公主,鎖兒來看你了。你還有采桑、還有藍兒、孟捕頭、還有我,我們都是好姐妹,對不對?”
采桑把楊鎖兒拉出了房門,她的眼珠子熬得通紅:“鎖兒,你和我輪換看著公主,我已經三天沒合眼了,我怕我一睡著……她會尋死!”
楊鎖兒心疼得眼淚直往下掉:“你快去睡會兒,我保證
會看著公主,眼睛都不眨一下。”
采桑點著頭:“我去睡一會兒就來換你,我實在扛不住了……別人我不放心。”
楊鎖兒蹲在床前,把慕容芷凝的手握在掌心裏:“公主,我來的時候,永寧河岸的櫻花開放了,開得比去年還要穠豔。公主,你還記得那櫻花嗎?無論天氣如何惡劣,無論這世上還有沒有真愛,它都堅強地綻放出自己的美麗。公主,你就像那櫻花一般,你的生命,不會因為一絲缺憾,就枯萎的,對不對?你還有我們這班好姐妹,我們都願意扶持著你,走出你生命中最灰暗的歲月!”
慕容芷凝的眼角,流淌著一行淚水,她僵直的手指動了動,握住了楊鎖兒的手掌:“我……想看……櫻花。”
楊鎖兒淚中帶著笑:“好,你把身體養好,咱們還趕得上看櫻花的。我就知道,公主的內心,是堅不可摧的!”
采桑含著淚,把慕容芷凝扶起來,往她腰下塞了個枕頭:“沒良心的,我守了你三天三夜,任我磨破了嘴皮子,你愣是一句話都不說。楊鎖兒隻兩句話,就讓你開口了,你讓我情何以堪啊?”
慕容芷凝虛弱地歎了一口氣:“采桑,你別怪我,我這段時間,三魂六魄仿佛被施了法,讓我無法動彈。我苦苦地在鬼門關前掙紮,一直無濟於事,直到鎖兒跟我說起了櫻花,那櫻花就像一道光,瞬間解除了禁錮我心靈的咒語。”
采桑細心地替慕容芷凝掖著被角,又找來一塊絲帕,疊好了纏在她額頭上:“受不得寒了,再折騰,就沒命了。別說話了,氣都喘不上,歇著吧。”
叱雲躍軒正在案桌前,提筆畫著一幅牡丹,武思遠揮拳打倒了帳前的侍衛,怒氣衝衝地硬闖了進來:“叱雲躍軒,你究竟有沒有心?公主病得那麽厲害,你卻有此閑情逸致,在這裏畫畫,你就算畫得再好,你的人品也得不到提升!”
叱雲躍軒抬頭看著武思遠:“放肆,你從來沒有因為一件事,對我這個大哥不敬過,你直呼其名,也就罷了,就憑你帶刀私闖主將營帳的罪名,你有多少顆腦袋,都不夠丟的。”
武思遠走到案桌前,抽出佩劍,直指叱雲躍軒的咽喉:“你為何要對公主如此絕情?你縱使不愛她了,至少也應該念在昔日的情份上,不要讓她的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裏。”
叱雲躍軒用手指拈著劍尖,輕輕往旁邊一推,他站起身:“本將軍不想因為一個女子,影響了我們兄弟間的感情。慕容芷凝遠比你想像的有心計,你以為她真的像她的外表這麽柔弱嗎?”
武思遠放柔了聲音,哀求道:“你現在去看看她,給她一點活下去的勇氣……”
叱雲躍軒冷酷地轉過身:“本將軍不是神,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作為你的兄長、頂頭主將,你沒有權利管本將軍的私事。退下,再有下次,本將軍定對你施以軍法。”
武思遠咬牙切齒道:“叱雲躍軒,你最近在加緊練兵,你的動作,瞞不過我武思遠的眼睛。你現在手上沒有兵符,別以為你可以越過我,直接調動南疆所有的兵力!”
叱雲躍軒轉身看著武思遠,他眼裏的冷酷令人不寒而栗:“武思遠,你深知本將軍感念叱雲家的恩情,不敢對你怎樣,才會如此的放肆!本將軍明確地告訴你,本將軍不需要借助任何人,就能成就大事。在本將軍眼裏,沒有人是不能犧牲的,包括你!”
武思遠咬牙切齒地點著頭:“行!你厲害,我不應該和一個禽獸談人性!拓跋先生來求見你好幾次了,他在營外苦苦等了幾個時辰,你不該對任何人,都這麽絕情絕義!”
叱雲躍軒揚了揚下巴:“本將軍給你個麵子,去帶他進來。”
武思遠撩開了叱雲躍軒的帳簾,恭恭敬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拓跋先生,裏麵請。”
拓跋致脫下披風遞給門口的侍衛,配合侍衛搜身後,從容地走進了叱雲躍軒的營帳。兩人沒人像以往一般打招呼、寒喧,拓跋致直接切入了正題:“在下今天是來帶公主走的,將軍曾經答應過在下,若是有一天對公主失去了耐心,就讓在下帶她回商夏!”
叱雲躍軒沉吟了片刻:“本將軍雖然不記得對拓跋兄說過什麽,但本將軍依然願意給拓跋兄一個麵子。隻不過,公主現在還不能離開和宇大營,本將軍還有一件大事,需要她的幫助。”
拓跋致不卑不亢道:“在下不想評論將軍的人品,將軍既然願意給在下麵子,說明將軍是個重交情的人。所以,將軍一定也會記掛公主的好。將軍最近頻頻點兵,大概是想發動一場兵變,那麽,公主自然就成了將軍手裏的一顆棋子。贏了,將軍也許會踐諾,放公主回商夏;萬一失敗了,將軍還能把公主推出去,做塊擋箭牌。是這樣的嗎?”
叱雲躍軒眼裏的冷酷,不帶一絲修飾:“正如拓跋先生說的這樣!拓跋先生救過本將軍的命,本將軍本來是應該給拓跋先生個麵子的。本將軍還是那句話,不是不放人,是不到時候。”
拓跋致深深歎了一口氣:“叱雲將軍,這是在你的地盤上,在別人的屋簷下,在下不得不低頭。既然公主是你的人質,那說明她對將軍,還有利有價值,那換句話說,將軍是不是也也得顧及她的性命?公主病得很重,讓她繼續處在這個環境裏,對她的健康十分不利,請將軍恩準在
下將她接到蒞陽的莊園裏,讓她在那裏調養身體。反正南疆都是將軍的地盤,沒有將軍的允許,在下也沒有能力將公主帶走。”
叱雲躍軒沉吟了片刻:“拓跋先生對本將軍有恩,本將軍若這點麵子都不給拓跋先生,是乎也有點說不過去。本將軍醜話說在前,拓跋先生最好安安份份地,若壞了本將軍的大事,本將軍可就翻臉不認人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慕容芷凝居住的小院前,拓跋致在武思遠的帶領下,進了慕容芷凝居住的小院落。
采桑把拓跋致和武思遠迎進了院裏,領著他倆進了一間極小的書房。采桑臉一紅:“拓跋先生請先喝杯茶,公主正在梳洗,她嫌自己屋裏濁氣重,堅持要在書房見拓跋先生……公主……公主最近生了一場大病,身體十分虛弱,希望拓跋先生見了她,不要顯得太吃驚。”
拓跋致優雅地點著頭:“公主太見外了,她既然叫我一聲大哥,就不應該怕在我麵前失了禮!你去照顧公主梳洗,我在此等她。”
拓跋致側目看著武思遠:“武將軍,公主生病期間,叱雲將軍連一次都沒有來探望過她嗎?”
武思遠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掩飾道:“本將軍認為,興許叱雲將軍是怕讓公主想起不開心的事,故而……沒有來打擾她。拓跋先生,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