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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小皇子的噩耗

  慕容若語緊緊地攬著慕容芷凝:“鳳儀,隻要你皇弟安全了,你就好好地和元致過日子吧!哀家始終覺得,元致或許並非大奸大惡之人。再說了,感情是可以陪養的,隻要他好好對你,你慢慢就會愛上他的!平淡的感情,總是比熾烈的感情更能長久!”


  慕容芷凝眼眶一紅:“母後,鳳儀曾深愛過叱雲將軍,鳳儀甚至……甚至愛他超過了自己,可他卻給了鳳儀致命的一擊!鳳儀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愛情了,若不是被逼迫,鳳儀還真不想害了元先生!”


  慕容若語安撫道:“鳳儀,這都是你的命,你注定了命運坎坷,可哀家堅信,你終究會得到幸福的!”


  怡亁宮裏,元棟端坐在大殿的客座上,他精神十足地挺直了腰,臉上沒有半分的倦容。


  元致站在元棟身旁,拿手帕輕拭他額角的汗珠:“父親,孩兒知道您病體倦怠,您就不要硬撐著了,放鬆了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元棟固執地端坐著:“明天就是你的大日子了,為父得穿上華貴的禮服,親自見證你的輝煌!為父雖然不是太上皇,但好歹卻有個做皇帝的兒子,在氣勢上,也不能弱了半分!”


  胡非挎著藥箱,一溜小跑著進了大殿:“呦!老爺子這精氣神,簡直不輸年輕人啊!依在下看,您活到一百歲都沒有問題啊!恭喜元老先生,明天,您明天就將擁有太上皇的稱號了!”他殷勤地伸出手,替元棟把著脈。


  元棟或許是和胡非熟識了,嘴上也沒了忌諱:“胡先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兒子生性善良寬厚,那個鳳儀公主卻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若不是我兒執意要娶她,我或許真能活到一百歲呢!就怕,這是回光返照吧!”


  元致生氣地一拍座椅扶手:“父親,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明天就是孩兒的好日子了,您就不能說點吉利話嗎?”


  胡非縐著眉:“元大人,元老先生脾氣倔,您就讓著他點吧!元老先生,鳳儀公主挺好的啊!人長得漂亮,又知書識禮的!”


  元棟白了元致一眼:“仙鶴頂上紅,黃蜂尾上針。兩者俱不毒,最毒婦人心!有的人,睜著眼就往別人的陷井裏跳!”


  元致哭笑不得:“父親,您越來越像個孩子了!早上起床時還好好的,在祖宗麵前又是上香,又是叩頭的,這一轉眼功夫,又和自己強上了?”


  胡非淺笑道:“無妨,無妨!元老先生是因為你好事臨近,過於緊張了,待老夫開服清肝理氣的藥給他服下,一會兒功夫,就讓他神清氣爽的!”


  元棟不依不饒道:“唉……白白折了我一員猛將!我費盡心血才把元濤培養得如此出色


  ,沒想到慕容芷凝一個反間計,就將他除去了!”


  元致低吼道:“父親,您能管住自己的嘴嗎?難道不是您讓他去芣苢宮放火,才把他害死的嗎?您是嫌沒有把事鬧大嗎?”


  元棟妥協地擺著手:“罷了,兒大不由父,我管不了你!我活不了幾年,你的日子卻還長!”


  元致溫和地道:“一切不是盡如您意了嗎?您怎麽還是不滿意?”


  元棟哀聲歎氣道:“慕容芷凝是何等的心機?當初我們絞盡腦汁,設了各種圈套,韓旼都不肯上當,你下的毒,韓旼連碰都不曾碰一下。可慕容芷凝隻在慕容若語手抹了點藥,就能讓韓旼中了軟筋散,讓他在登基大典上現出原形。這母女倆,是何等的有心計?你就不怕她在登基大典上,給你也來一下?”


  元致的眉心,緊緊地縐成了一個川字:“父親,孩兒會加倍小心的!您若還是不放心,孩兒就都依你!”


  胡非開完藥方,把方子遞給殿處的太臨:“你把這張方子拿給太醫審核,若沒有異議,就把藥抓回來,熬給元老先生服用!”


  元致把胡非送到門外,輕聲詢問道:“胡先生,我父親最近情緒起伏很大,是什麽原因?”


  胡非把元致拉到回廊盡頭:“依老夫看,元老先生有可能是患了癔症!準確地說,這是一種心病,他可能總是覺得有人要害他,天天提心吊膽的,寢食難安,以至於產生了幻覺!”


  元致焦急道:“這病該如何治?”


  胡非搖著頭:“身體上的病患,在藥理上都有解除的辦法,唯有心病無法根治,隻能靠藥物盡量穩定他的情緒!”


  胡非出了怡乾宮,心事重重地朝桑柔宮走去。慕容芷凝身體虛弱,胡非三天兩頭的都會去給她問診。


  桑柔宮二樓的露台上,慕容芷凝慵懶地坐在一張軟椅上,胡非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替她號著脈:“鳳儀公主,你的身體虛耗得十分厲害,不注重調養的話,有可能再也不能當母親了!”


  慕容若語在一旁痛哭失聲道:“胡先生,要什麽藥,你直管開方子!鳳儀,你還這麽年輕,別人糟踐你也就罷了,你自己可得把身體當回事!”


  慕容芷凝頑皮擠了擠眼:“母後,能不能有自己孩子,是命中注定的,咱們不強求。一個人不是挺好嗎?不但少受罪,還免了許多責任和麻煩!”


  慕容若語哀泣道:“元家父子本就不待見你,你若不能為元家傳遞香火,等著你的,隻有悲慘的境遇!”


  慕容芷凝安撫慕容若語道:“母後,鳳儀並不想在宮裏呆下去,等元致放了韓羿,我們娘仨就想辦法離開商夏,找個清靜的

  地方,過安穩的日子!”


  胡非心裏一驚,問道:“公主,你說的韓羿,可是商夏的小皇子?是不是一個八九歲的孩童?”


  慕容芷凝狐疑地看著胡非:“正是!我皇弟名叫韓羿,是我父王唯一的兒子。父王在世時,考慮到他年紀尚幼,沒有來得及立他為皇儲。胡先生莫非見過我皇弟?”


  胡非吞吞吐吐道:“沒……沒見過……”


  慕容若語溫和道:“胡先生,哀家聽鳳儀說,你在回商夏的途中,對她照顧有加,哀家一直想重謝你一番!喜媚,你去取五百兩黃金來,哀家要重謝胡先生!”她伸手招來小宮女。


  胡非忙不迭地擺著手:“皇後娘娘,不可!在下行走江湖,居無定所,不便帶這麽多金銀!在下隻求衣食無憂,不求榮華富貴!”


  慕容若語隨和道:“先生這麽高超的醫術,索性留在宮裏當個太醫!”


  胡非躬身道:“多謝皇後娘娘的好意了!在下行醫,隻為能行走江湖,學習更高超的醫術、,和見識更奇妙的藥方,並非為了斂財和過安逸的生活!娘娘和公主如此善良,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慕容芷凝聲音輕顫著:“剛才說到小皇子,胡先生就顯得言辭閃爍,胡先生莫非知道小皇子的下落?”


  胡非用衣袖擦著額角的汗珠:“在下說了實話,在商夏也容不下身了,剛好,在下也想離開了,那在下就據實相告吧!就在十幾天前,護送公主的隊伍剛進入商夏時,元府的下人元濤,綁回來一個小男孩……準確地說,是元大人親自獻給元老先生一顆人頭,那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在下聽到元大人稱他為韓羿……在下原本是去給元老先生送藥的,躲在房門外,剛好聽到了這一切。”


  慕容若語哀號了一聲,暈倒在慕容芷凝懷裏,慕容芷凝抱著慕容若語,愣在了當場,她心如刀絞,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掉。


  胡非從藥箱裏取出銀針,一邊歎著氣,一邊替慕容若語行針:“在下……原本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母女倆,可在下又不忍看著你們被元氏父子蒙蔽。那個元棟老先生得了癔症,已經病入膏肓了,他恐怕不會放過你們母女倆的……元大人的心倒算不上狠,可他畢竟是個孝子……”


  慕容若語悲咽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自言自語道:“哀家就是個罪人,是哀家害了韓家!鳳儀,哀家還有何顏麵下去見你父王?”


  慕容芷凝表情僵硬,失神地搖著頭:“不……是鳳儀沒有保護好皇弟!鳳儀一早就該看出,他有危險,是鳳儀有眼無珠,被元致溫柔的外表迷惑了。母後,鳳儀對不起您和父王……”她的眼淚


  如決了堤的洪水,泛濫而出。


  送走胡非,母女倆關在房裏抱頭痛哭。


  慕容芷凝拿手帕替慕容若語擦幹眼淚:“母後,既然天要滅我商夏,滅我韓家,那鳳儀就不能坐以待斃了!”


  慕容若語無助地看著慕容芷凝:“鳳儀,雖然我韓家遭到了滅頂之災,可哀家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你是哀家最後的希望了,若不是舍不得你,哀家早就陪你父王去了!”


  慕容芷凝的眼神裏透露著凜冽的殺機:“鳳儀來到這個世上,可謂吃足了苦頭,鳳儀再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明日在登基大典上,鳳儀要親手殺了元棟父子,為父王和皇弟報仇!鳳儀若是殺不了他倆,也會挑起事端,讓元致失去支持!到時,鳳儀就陪母後一起去見父王!”


  夜晚的桑柔宮上空,懸著一輪銀盤般的圓月,月光籠罩下的桑柔宮,靜謐而祥和,仿佛一處人間仙境。


  慕容芷凝憑欄看著遠處闌珊的燈火,心裏五味雜陳。她的眼前,浮現出一位意氣風發,搖著一把折扇的翩翩少年,那少年舉手投足間,無不透出儒雅和溫婉。慕容芷凝的思緒陷入了重重的迷霧中,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癔想,元致還是當初那個純淨善良的男子,一切都沒有改變。


  慕容芷凝伏在欄杆上,發出壓抑的嗚咽聲。正在這時,牆外的巷子裏,有一隊侍衛巡邏經過,元致溫柔無比的聲音,在黑夜裏響起:“凝兒,你怎麽還沒睡?快去休息,明早你就要穿上嫁衣,做我的新娘了,明天,我想看到你容光煥發的樣子!”


  慕容芷凝握緊了手,她的指甲紮得掌心生疼:“元先生,你怎麽還親自巡起宮來了?要不要上來喝杯熱茶解解乏?”她溫柔的聲音裏,隱藏著殺氣,她想把元致引誘到麵前,用蘸了毒液的發簪,毫不留情地紮進他的咽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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