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記憶的空缺
炎躍軒發出一聲怒吼：“放肆！都退下，朕和娘娘打情罵俏鬧著玩兒，看把你們急得？以後沒有朕的口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炎躍軒揭開衣服，低頭看了看隱在裏麵的護心鏡，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護心鏡被慕容芷凝的發簪，硬生生地紮出了一個凹陷的坑。
炎躍軒急切地伸手抓住慕容芷凝的手：“讓朕看看，傷著手了嗎？”
慕容芷凝仿佛要咬碎了銀牙：“炎躍軒，你別假惺惺的，隻可惜本宮紮偏了……”她攤開的掌心裏，果然有一道帶血的劃痕。
炎躍軒掏出手帕，包在慕容芷凝手上，溫柔地調侃道：“淘氣！朕就知道你會手下留情的，你明知朕戴了護心鏡，故意紮在了護心鏡上！”
慕容芷凝嬌弱無力地靠在炎躍軒胸前：“炎躍軒，你真的不怕死嗎？本宮早晚會像殺了高承皓一樣，殺了你的！”
炎躍軒連連搖著頭：“唔……朕不信！凝兒，你殺死的高承皓，或許並不是他本人，朕覺得，真正的高承皓，或許真的死在了懸崖之下的暗河裏，你殺死的那個高承皓，或許另有其人，極有可能是烏麗國的三皇子高承憲。朕被他綁架時，見他用過一方高承憲的印章。朕也試圖還原當初的真相，可惜高承皓死了，真相也將永遠成謎！”
慕容芷凝歎著氣：“本宮管他是誰？他就是該死。讓本宮感到遺憾的是，他當初為何沒要了你的狗命？對了，你剛才為何要感謝本宮？”
炎躍軒溫柔回應道：“朕的求生欲太強，他殺不了朕，朕一心想著不能讓你做寡婦，朕當初幾乎激發了身上所有的能量！凝兒，謝謝你沒有毀了碧梧，給了朕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慕容芷凝側目看著炎躍軒：“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本宮還對你存有幻想？本宮不是當著你的麵，把碧梧摔碎了嗎？”
炎躍軒俯身在慕容芷凝的桃腮上親了一口：“什麽叫還存有幻想？你一直沒對朕死心。朕差點被你騙了，你摔碎的根本不是碧梧。”
慕容芷凝冷漠道：“炎躍軒，你可不可笑？你哪裏來的自信？本宮被你傷得體無完膚，本宮要低賤到何種程度，才能還對你保有幻想？本宮摔的就是碧梧，本宮想把和你所有的聯係，都毀得幹幹淨淨的，包括你！所以，你最好離本宮遠點！”
炎躍軒的語氣裏充滿了寵愛：“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還嘴硬？碧梧的碎片都在這裏，你自己看。雖然偽造得極像，卻瞞不過朕的眼睛！”他遞給慕容芷凝一個錦囊。
慕容芷凝接過炎躍軒遞來的錦囊，倒出裏麵的翡翠碎片，自言自語道：“天哪，這是高承憲當初做來騙
你的假碧梧，那真的碧梧上哪兒去了？難道本宮一直活在夢裏？太可怕了……”
炎躍軒溫柔地攬緊慕容芷凝，安撫道：“凝兒，你別太緊張了，或許……玲瓏洗心丸對身體的影響還在存續，想不起就算了，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慕容芷凝回頭怒視著炎躍軒：“原來你的目的，果真的是為了拿回碧梧！本宮還在詫異，你怎麽突然變得如此溫柔？你果然是有野心的。”
炎躍軒的口氣依然柔和：“你看你？朕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好好好，朕就證明給你看，即便是找不到碧梧，朕也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慕容芷凝突然用手抱著頭，絮絮叨叨的獨自念著：“不……難道，我的記憶還有一片空白，沒有填補上？這太可怕了，發生在我身上的，究竟還有什麽可怕的往事？碧梧呢？我把它丟在哪兒了？”
炎躍軒停住馬，把慕容芷凝抱上了緊隨其後的馬車，把她安放在車廂裏的軟榻上：“凝兒，怎麽突然魔怔了？早知道朕就不讓你知道，朕不該懲一時的口舌之快！”他伸手探著慕容芷凝的前額。
慕容芷凝緊閉著雙眼，陷入了昏迷狀態，她的手緊緊地抓住褥子，口中念念有詞：“我的記憶呢？碧梧去了哪裏？我又被困在夢境裏了嗎？元致……請你拉我一把……”
炎躍軒緊握住慕容芷凝的手：“凝兒……你怎麽了？你別嚇朕啊！”他焦急地撩開馬車的窗簾：“請喬太醫！快……”
喬彬急匆匆地從隊伍後端小跑而來，上了停在道旁的馬車：“皇上，您稍安勿躁，待在下替娘娘診診！”
炎躍軒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聲音顫抖得厲害：“凝兒好好的，突然就昏厥了，還不停在說著胡話，喬太醫，你一定要救救凝兒。”
喬彬伸手探了探慕容芷凝的額頭，又按著她的脈門號起了脈：“唉……昨晚替娘娘號脈時大意了！皇上莫慌，娘娘這是招了風寒，肺髒有炎症，再加上心情鬱結、或受了突發的刺激，發起了高熱，導致了驚厥。皇上不必過份擔憂，退了熱就會好的！”
炎躍軒自責道：“難怪昨晚朕抱著她時，感覺她身體發燙，朕還以為她是害怕或緊張，就沒在意！朕早該發現她不對勁的！”
喬彬安撫道：“皇上，您就別自責了。在下這就去親自給娘娘熬藥，您找床褥子裹緊她，別太緊張了。”
炎躍軒憂心忡忡地道：“為何發熱還要用褥子裹住她，那不是會越發的熱嗎？喬太醫，你確定凝兒沒有大礙？朕覺得，她似乎是心裏受到的創傷造成的！”
喬彬溫和地安撫道：“皇上，您過於緊張了！娘娘是
在下見過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強的女子，您放心，她不會有大礙的！隻要用毯子裹緊她，讓她發一身汗，就能降下體溫。她隻要退了燒，配合服些藥，過兩天就緩過來了！”
炎躍軒抓過一條羊羔皮褥子，把慕容芷凝緊緊地抱在懷裏，他溫柔地輕吻慕容芷凝的額頭，幽怨道：“凝兒，你竟然在毫無意識的時候，叫著元致的名字，你知道朕心裏有多難受嗎？朕不許你心裏有別人，聽到了嗎？”
慕容芷凝仿佛沉浸在夢境裏，嘴裏說著胡話：“玄铖子，你別龜縮在黑暗裏不出聲，朕看見你了，你為何不敢出來見朕？什麽鳳品龍格？什麽命裏馭雙龍？你倒是說清楚……冷……”她幽幽然睜開了雙眼。
炎躍軒用嘴唇探了探慕容芷凝額頭的溫度：“凝兒，你醒了？果不出喬太醫所料，你發了一身汗，身上也不燙了！”
慕容芷凝掙紮著推開裹在身上的羊皮褥子，她的衣衫全部被汗水浸得透濕，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一副玲瓏有致的輪廓。
炎躍軒無奈地把慕容芷凝平放在軟榻上：“凝兒，你病了，喬太醫讓朕用褥子裹著你，剛發了一身汗，才好些！你躺著別動，朕讓小碧用熱水給你擦擦身子，再給你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
慕容芷凝一把抓住炎躍軒的手，哀求道：“炎躍軒，送本宮回商夏……本宮不想死在外麵……求你了！”
炎躍軒低吼道：“說的什麽混帳話？你不會死的，朕也不會讓你死。你若敢死，朕就拿自己活著給你殉葬！”
小碧提著半桶熱水上了馬車：“皇上，您回避片刻，奴婢來伺候娘娘更衣！”
炎躍軒在慕容芷凝額頭上落了一吻：“朕去親手給你熬藥，你換身幹爽的衣裳，好好休息一陣子，什麽也別想！朕既然費了這麽大勁來接你，就不會半途而廢的。小碧，娘娘身子弱，別再招了風，須得格外小心！”他交待完小碧，轉身下了馬車。
小碧褪去慕容芷凝身上的衣裳，拿溫熱的濕巾帕，細致地擦去她身上的汗漬，又用軟綢擦了一遍，再打開一個盛著龍腦冰片末混著鬆花粉的小瓷罐，用粉撲在慕容芷凝身上均勻塗了一層粉：“娘娘，您若是再出汗，直管開口，奴婢隨時替您擦身子，換衣物。娘娘，您身上的肌膚簡直如同剝了殼的雞蛋，比花粉還要白嫩，難怪皇上對您寵愛有加！”
慕容芷凝虛弱在回應道：“誰在乎他那些虛偽的溫柔？一個女人若是靠美色來獲取男人的眷顧，那麽，她終究會有年老色衰的一天。炎躍軒心如鐵石，天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靠容貌抓牢他的心！罷了，本宮跟你說這些做什麽？你退下吧
，本宮想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小碧退到車廂後的車尾平台上：“娘娘，奴婢就在車門外候著，您有什麽事，喚上一聲即可。”她輕手輕腳地合上了馬車後端的推拉門。
慕容芷凝仰麵躺在軟榻上，她的思緒像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襲來，她對未來充滿了迷茫和恐懼，對炎躍軒充滿了憤恨和抗拒。
炎躍軒躡手躡腳地進了車廂內，他坐在榻前的地毯上，托著腮，怔怔地看著昏睡的慕容芷凝，目光中交織著愛憐和疼惜。
馬車輕微地晃動著，緩緩地朝著華炎的方向行進，炎躍軒的心裏五味雜陳，慕容芷凝的抗拒在他意料之中，又讓他憂心忡忡。
炎躍軒的手輕柔地撫上慕容芷凝的臉頰，輕輕在她桃腮上遊移，慕容芷凝發出了輕不可聞的囈語聲：“元致……朕真想放棄了商夏的江山，和你雙雙歸隱於鳳凰台……”
炎躍軒的眉頭緊緊地縐在一起，他的心裏充滿了嫉妒和酸楚，卻又不得不收起心裏的醋意，先安撫慕容芷凝的情緒。
馬車靜靜地停在了路邊，小碧托著一碗湯藥，跪在門外的平台上：“皇上，娘娘的藥煎好了，喬太醫叮囑奴婢，要趁熱給娘娘服用。”
炎躍軒俯身在慕容芷凝臉上輕吻：“凝兒……醒醒，該喝藥了，喝完藥再繼續睡。”
慕容芷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用迷離的目光看著炎躍軒：“元致，這鳳凰台上風景怡人，朕都不想回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