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玫瑰釀裏有別人的味道
炎躍軒輕笑出聲,無奈地拿衣袖輕拭慕容芷凝的臉龐,擦去了她臉上用胭脂點的一臉紅斑:“凝兒真淘氣,你這點小伎倆,又豈能騙得過朕?”
慕容芷凝惱怒地拉錦被遮住半張臉:“炎躍軒,你能不能離本宮遠點嗎?本宮給你個台階,你怎麽就不知道下呢?本宮困了,不想進晚膳,你能讓本宮安靜地睡上一會兒嗎?”
炎躍軒蹬掉了鞋子,擠進錦被裏:“朕剛好也不想吃東西,恰巧也有點困呢!你說,我倆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慕容芷凝聞著炎躍軒身上的龍涎香味,嫌棄地朝後退:“你……你身上有股臭味……”
炎躍軒把慕容芷凝逼到角落裏,再一把將她撈到懷裏:“朕以前無論是騎了一天馬,滿身大汗地出現在你麵前;還是從練武場回營,被日頭曬得臭汗淋淋的,你總是不顧忌朕滿身的異味,跑上前就抱著朕,兩隻小手緊緊地箍在朕的腰上……”
慕容芷凝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般,隱隱地一陣刺痛:“炎躍軒,你為什麽不肯接受現實?我倆回不到過去了,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兩個人了。炎躍軒,天下的小娘子都是你的,你放過本宮,好不好?”
炎躍軒把慕容芷凝的頭按在胸前,貪婪地嗅著她的發際的清香:“朕會讓時光來證明,朕對你一直沒有改變過。縱使天宮裏的小娘子都是朕的,朕也不屑一顧,朕隻想要你一人!”
慕容芷凝無情地反擊道:“天宮太遙遠,仙女也遙不可及,可你的泰極宮裏,不是還有一個羅娘娘嗎?你何不去摟著她?”
炎躍軒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音:“朕喜歡你這種口氣,這才像個小女人。朕改天讓你見見她。”
慕容芷凝步步緊逼:“為何要改天?你今天就將她接來歸凰宮,本宮保證像當初一般,以軍奴的身份,伺候你和她共寢。”
炎躍軒溫柔地抱緊了慕容芷凝:“凝兒,朕不提及過去,是想讓你慢慢地接受現實、慢慢地走陰影。對了,明天是回門的日子,朕帶你先去將軍府看看采桑和你的養父母,你養父母一家,暫住在了將軍府裏,明天先和你的家人團聚,好不好?”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炎躍軒:“是真的嗎?我真的明天就能見到采桑?你不會附帶其他的條件吧?”
炎躍軒滿臉的溫柔:“朕哪敢向你提條件?你不給朕冷臉看,朕就受寵若驚了。你若硬要獎賞朕,就賞給朕一個吻……”他閉著眼睛,神情專注地撅著嘴唇。
慕容芷凝清冷地用手隔擋住炎躍軒:“你別這樣,本宮不習慣!本宮習慣了你的傲慢和惡語相向,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炎躍軒,你真的該
找位大夫好好診診脈了。”
炎躍軒睜開眼睛,注視著慕容芷凝:“凝兒,你心疼朕了?你對朕好一些,朕就什麽病都好了。你餓了嗎?要不要起來用膳?你不養好精神,明天見了養父母,她們會擔心的。”
大殿裏,鄭常星點頭腰地把炎躍軒和慕容芷凝迎到飯桌前:“呦,皇上,您真是位杏林高手啊!您用的什麽手段,一會兒時間,就讓娘娘發水痘這樣的重病恢複如初了?”
炎躍軒豪爽地哈哈大笑:“朕的凝兒那是故意跟朕撒嬌呢!是不是啊凝兒?朕就是願意寵著你,慣著你!”
鄭常星歡快地擺好碗碟:“娘娘威武!皇上也就是在您麵前,才低眉順眼的,奴才何嚐見過他對別人如此?即便是對太上皇,他也是冷著一張臉。呦,奴才失言了,奴才自己掌嘴。”
炎躍軒滿臉笑容道:“好你個油嘴滑舌的奴才,快些上菜,朕的肚子,都餓得呱呱叫了。凝兒,朕午膳時隻顧著看你去了,連飯都沒吃,原來古書上說的秀色可餐,完全是有依據的!”
鄭常星麻利地布完菜,細細地用銀針一一探過,再各夾出一筷,端給旁邊的順子試吃:“皇上請稍待,您先陪娘娘喝杯玫瑰釀開開胃,待一盞茶功夫後,小順子沒事了,您和娘娘就可以安心進膳了。”
炎躍軒用玉盞斟了半杯玫瑰釀,遞到慕容芷凝手裏:“凝兒,你嚐嚐,這是崇德“杏花天”的佳釀,他家釀的酒,以後就是朝庭的貢品了。”
慕容芷凝抬起玉盞,放到鼻翼下閉目輕嗅,她長長的羽睫撲閃著,像一根輕柔的羽毛,撩撥著炎躍軒的心弦。
炎躍軒側目出神地看著慕容芷凝:“凝兒,你又讓朕失神了,朕今晚恐怕又沒有心思用膳了!”
慕容芷凝嫵媚地一笑:“誰會在乎你有沒有心思用膳?冷曖自知,一切都是自找的,與人無尤!”
炎躍軒起身將椅子搬到慕容芷凝身旁,緊貼著她坐下:“朕知道,朕又沒有抱怨!以秀色為食,朕餓死也甘心。來,朕親自給你續上一杯玫瑰釀。”
慕容芷凝用手掌罩住玉盞,拒絕炎躍軒斟酒:“你的口氣,倒像本宮承受了你莫大的恩惠似的。首先,你斟的酒並不比奴才們斟的更加香醇;其次,本宮說過,本宮現在喜歡喝葡萄釀。”
炎躍軒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猛地拍了拍飯桌,桌上的碗碟被震得“哐啷”作響:“慕容芷凝,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喜歡葡萄釀,是因為那裏麵有炎烽或元致的味道,對不對?”
慕容芷凝沒有作出回應,她麵不改色地品著桌上的佳肴,仿佛視炎躍軒為無物。
炎躍軒被慕
容芷凝的無視激怒,他拍案而起,憤然拂袖而去。
小碧驚魂未定,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娘娘,您這是何苦呢?您就不能忍一忍嗎?皇上已經卑微到了塵埃裏,您一笑置之就好,也沒必要再踩上他一腳……”
慕容芷凝淡然道:“你先退下吧,炎躍軒一走,本宮才剛有了些胃口!”
炎躍軒出了歸凰宮的大門,鬱悶地上了轎輦,鄭常星躬身道:“皇上,梨華苑最近來了幾個舞姬,聽說個個色藝雙絕,您何不去聽聽曲兒、散散心?”
炎躍軒懊惱地坐上轎輦:“蠢奴才,盡出餿主意,你是要朕去親近那些庸脂俗粉嗎?唉……朕剛才太衝動了,朕立馬就後悔了,想再回歸凰宮,又奈何拉不下臉麵……唉……朕即便是卑微至此,也換不來凝兒的絲毫憐惜!”
鄭常星諂媚道:“唉呀皇上,奴才並不是慫恿您寵幸那些亂七八糟的女子,奴才就是想讓你聽聽曲兒,看看歌舞,舒緩一下心情!”
炎躍軒歎了一聲:“朕沒心情,擺駕景明宮,朕老老實實地回禦書房批折子去。”
禦書房裏燈火通明,炎躍軒坐在案桌前,眼睛盯著攤開的奏折,嘴裏卻不停地長籲短歎。
鄭常星不停地替炎躍軒打著扇子,他一臉的憐惜:“皇上,要不,您還是厚著臉皮,回歸凰宮吧?就算看皇後娘娘的冷臉,也比您在這裏哀聲歎氣的好啊!”
炎躍軒輕捶案桌:“朕怎麽有臉回去?朕當時怎麽就好意思衝凝兒發火?”
鄭常星焦急地跺著腳:“唉呦皇上,問題不是出在您身上?您……唉呀,奴才覺得,您沒必要卑微至此啊!您得曉之以顏色,讓娘娘知道,不能靠冷落您達到目的。慢慢的,娘娘就會有所收斂,換一種態度對您!”
炎躍軒焦躁地抱著頭:“朕竟有一種無力感,朕完全是拿凝兒沒法子。不行,朕不但懲罰不了她,還換來一身的鬱悶!”
鄭常星攛掇道:“皇上,您都孤獨了這麽久了,不介意再孤獨兩天的吧?奴才給您支上一招,您隻要沉住氣,在景明宮呆上兩天,奴才保證讓娘娘親自上門來找您和解。”
炎躍軒側頭看著鄭常星:“你有何妙招,說給朕聽聽?”
鄭常星躬身道:“您取消了明天回將軍府的行程,給娘娘點顏色,您再按兵不動,堅持不去歸凰宮,最多三天,娘娘就會低著頭,親自來景明宮求您。”
炎躍軒愁眉緊鎖:“三天?朕怎麽熬過這三天啊?你說得輕巧,萬一三天後,凝兒還是不理朕,朕豈不是連就坡下驢的機會都沒有了?”
鄭常星在炎躍軒身後使勁翻著白眼:“您要是前怕
狼、後怕虎的,可什麽時候翻得了身?”
炎躍軒落寞道:“你看著,朕早晚都會翻身的,總有一天,凝兒會待朕像從前一般好。不……比從前還要好!”
溱洧宮的正殿裏,炎羽病怏怏的斜靠在坐榻上,宮女小雅跪在她旁邊,替她捶著腿:“公主,那個慕容芷凝嫁進了宮裏,您就不擔心嗎?她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奴婢以前幫著您對付過她,她倒是不敢動您,可奴婢就要時時小心了!”
炎羽輕歎道:“在這深宮裏,又有誰是省油的燈呢?都為了各自的利益,爭得頭破血流的。你埋怨慕容芷凝不是省油的燈,本宮從一開始,就不該去招惹她的。”
小雅撇著嘴:“惹都惹了,怕也沒用!公主,您都二十二歲了,可叱雲將軍寧願整天守著個半死不活的女人,也不提和您的婚事。您也真沉得住氣,您好歹替他擋了一箭,落了一身的傷不說,人家從來都沒來探過您,甚至連謝謝都沒說一聲。您就不怕所托非人,把所有的青春,都消磨殆盡了嗎?”
炎羽叱責道:“你是嫌本宮還不夠煩嗎?整天提這些讓本宮煩心的事。作為華炎的公主,本宮享盡了榮華富貴,就得付得起相應的代價。古往今來,有幾個公主是落得好下場的?本宮都不介意寂寞,你介意什麽?本宮倒是心疼叱雲思遠,聽說他頹廢得都不像話了,他真是個癡情種,隻可惜,本宮這一輩子都得不到這樣的愛情!”一顆從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而下。
正在這時,院裏的小太監在大殿門外稟報道:“啟稟婧容公主,孝寧宮的章嬤嬤來了,說是太妃娘娘給您送來了您愛吃的點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