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堅守你的夢境
炎躍軒滿臉堆笑,假裝滿意地點著頭:“好奴才,嗯……此計甚妙!”他倏地收斂了笑容,伸手推了鄭常星一把:“去去去……出去,朕豈是這等禽獸?朕追求的,是和娘娘心靈上的交流,又不是膚淺的肌膚之親!你這等俗人,又豈能理解得了?出去,讓朕清靜清靜。”
鄭常星滿臉委屈地收拾好藥箱:“奴才這就讓人去歸凰宮,安排您和娘娘的晚膳!”
炎躍軒一臉歡快地道:“回來,讓人去禦花園裏看看,讓園丁摘些好看的花朵,給娘娘送去,就說……是朕親手摘的!”
鄭常星不滿地輕聲念叨著:“說是您摘的,娘娘指不定就扔了去。”
祁祥宮外,慕容芷凝下了轎輦,她看著緊閉的宮門,朝梧兒招了招手:“這宮門沒上鎖,說不定裏麵有人,你前去敲敲門。”
梧兒一臉的惶恐:“娘娘,您還是回歸凰宮吧!鄭總管交待過了,這宮裏有幾處地方,您是不能去的……這祁祥宮就是其中之一。”
小碧白了梧兒一眼:“蠢奴才,你這不是招仇恨嗎?娘娘是六宮之主,鄭總管算個狗屁?快去敲門。”
慕容芷凝歎了一聲:“算了,鄭常星隻是個奴才,不讓本宮進祁祥宮,是炎躍軒的主意。本宮也就是想進去看看,順便懷懷舊,既然炎躍軒有諸多顧忌,本宮又豈能讓你們做奴才的為難?走吧,回歸凰宮,本宮也累了!”
慕容芷凝上了轎輦,正要離開,隻聽祁祥宮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小宮女端著一銅盆水,“嘩”的一聲潑在了宮門外的石板路上,當她看到門前有人時,驚呼了一聲。
慕容芷凝同時也發出了一聲驚呼:“天哪,春杏?你怎麽還守在這裏?”
春杏一頭跪在地上:“奴婢參見鳳儀公主……哦不,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原來皇上大婚,娶的真的是您?”
慕容芷凝把春杏扶起來:“是啊!兜兜轉轉的,本宮又回來了。本宮……能進祁祥宮去看看嗎?”
春杏急忙閃到一邊:“怎麽不行?娘娘裏麵請!皇上……是江陵王說過,除了您,誰也不讓進祁祥宮。”
慕容芷凝抬腿跨進了祁祥宮,梧兒趕緊彎腰牽起了她的裙裾,用手送過門坎。
慕容芷凝回頭看著小碧:“你帶著所有人留在祁祥宮門外,本宮要單獨和故人敘敘舊。”
小碧為難地跪在地上:“娘娘,您還是讓奴婢進去伺候您吧!奴婢的嘴比什麽都嚴,不會亂說話的。您一個人在裏麵,萬一出了什麽差池,奴婢可怎麽向皇上交差?”
春杏滿臉的不高興:“呦!像誰會害你家過娘娘似的?我伺候娘娘的時候,
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和娘娘的主仆情誼,豈是你們能比的?”
慕容芷凝隨和地一笑:“放心吧,本宮和春杏交往以久,她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你們都在門外候著。”
春杏關上祁祥的大門,攙著慕容芷凝來到院裏回廊下的石桌前:“娘娘請放心落坐,這祁祥宮裏裏外外,都和您在的時候一樣,打掃得纖塵不染。奴婢把“繞梁”收起來了,奴婢不知道您什麽時候能回來,怕它風吹日曬的,有所毀損,就把它裝入琴袋,收進了您的書房裏。奴婢這就去把它給您取來!”
慕容芷凝一把拉住春杏:“不用了,“繞梁”已經不屬於本宮了。”
春杏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哀:“奴婢還以為,您和皇上……對不起,奴婢叫習慣了,您和江陵王早晚能打破了僵局,修成正果的……可為何你倆都沒有堅持?輕易就放棄了?他和叱雲娘娘重歸於好,而您卻嫁給了他的親弟弟?”
慕容芷凝溫和道:“本宮和江陵王,注定了隻是彼此生命裏,一閃而過的路人!對了,江陵王有多久沒來過祁祥宮了?”
春杏憂傷地低著頭:“就在您當初被帶叱雲將軍……不,是皇上離皇宮後,江陵王就再也沒有踏足過祁祥宮!奴婢也不知道他是怕睹物傷情?還是和叱雲娘娘合好了?反正,他從那以後,再沒來過,隻讓太監來傳話說,讓奴婢領著兩個小宮女,留在祁祥宮裏,每天把這裏灑掃幹淨,今後除了娘娘您,不得讓任何人出入。奴婢隻在您離開後,聽采桑姑娘說,您是被叱雲將軍劫走的,她當時欣喜地跟奴婢說,您是跟著心上人走了,您等來了真正的愛情……”
慕容芷凝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春杏:“嗯……看來,你久居深宮,消息十分閉塞。春杏,本宮理解你的心情,往事都成了記憶,你也不必為別人的往事難過。本宮想去書房裏看看。”
春杏殷勤地扶著慕容芷凝,進了前院的書房:“娘娘您看,這一切都沒有改變過,還是您在時的模樣。對了,這疊字畫,是江陵王後來讓人送來的,奴婢就把它們擺在了案頭上。您坐下慢慢看吧!”
慕容芷凝輕輕揭去蓋在畫上的白絹,展開一幅畫卷,一幅裝裱精美的《虢國夫人遊春圖》,映入了她的眼簾,隻見畫上有炎烽親筆題的跋文,並蓋有炎烽的禦璽和專用印章。
慕容芷凝的眼眶一紅,她的心仿佛回到了炎烽的禦書房,和炎烽朝夕相處的情境,像潮水般襲來,有一股淡淡的暖意,也有一種隱隱的憂傷。
春杏低聲尋問:“娘娘,您……見到江陵王了嗎?您再見到他,心裏可會泛起漣漪?”
慕容芷凝
淡然地搖了搖頭:“本宮和江陵王的感情,仿佛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他隻存在於本宮的過去。今後,他就是本宮的兄長,我倆相見,雙方都不會再泛起漣漪了!或許,我倆就隻是對方的一個夢境而已!”
春杏傷感地垂著頭:“可他毫不猶豫地為您白了頭……”
慕容芷凝輕輕拍著春杏的肩膀,安撫道:“傻瓜,這又能說明什麽呢?,叱雲娘娘還為江陵王毀了容貌呢!”春杏若有所悟地點著頭。
春杏把慕容芷凝送出了祁祥宮的大門:“娘娘,您今後還會來祁祥宮看春杏嗎?”
慕容芷凝點頭道:“當然會的。對了,你不如去本宮的歸凰宮,和本宮作個伴,好不好?這裏太冷清,讓別的小宮女去守吧!”
春杏搖了搖頭:“不,奴婢受江陵王之托,要一直堅守在這裏。再說了,奴婢守著的,是娘娘您的夢境!”
慕容芷凝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轎輦,她的眼裏有隱隱的淚光。
歸凰宮門口,慕容芷凝下了轎輦,小碧和梧兒一左一右地扶著她,進了歸凰宮的大門。
鄭常星從大殿裏迎了出來:“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慕容芷凝嘲諷道:“你不是皇上的奴才嗎?你不在景明宮裏伺候皇上,倒在本宮的歸凰裏上竄下跳的?”
鄭常星腰彎得像成熟的穀穗:“呦,娘娘何出此言?奴才是您和皇上兩人的奴才。皇上這會兒,正在禦書房裏,一心一意地批閱折子呢,奴才來歸凰宮,是替皇上和娘娘安排晚膳的。”
慕容芷凝毫不客氣地下起了逐客令:“你還是讓人把晚膳送到景明宮去吧!本宮今天甚是疲乏,身體又染了恙,怕對皇上的龍體不利,你還是讓他留在景明宮用膳吧!”
鄭常星一臉的不安:“娘娘,您和皇上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您就算有點頭疼腦熱的,也不能拒絕見皇上哪!這樣吧,奴才還是把晚膳安排在歸凰宮,奴才也會把娘娘的情況稟報給皇上,至於皇上在哪裏用晚膳,那還得他說了算。”
華燈初上,歸凰宮裏裏外外掛滿了紅燈籠,處處縈繞著喜慶的氣氛。
炎躍軒在歸凰宮門前下了龍輦,抬手理了頭上的紫金冠,又莊重地撣了撣身上的青色繡金龍紋紗袍。
炎躍軒正要抬腿跨進歸凰宮,小碧跪在他麵前,把他攔在了門外:“皇……皇上,皇後娘娘今日裏招了風寒,發起了熱,這會兒,正滿臉起水痘呢!喬太醫已經問過診了,人剛剛離開,他要奴婢轉告皇上,說娘娘的病情極具傳染性,讓皇上不要接近娘娘。”
炎躍軒略一沉吟,搖頭笑道:“朕的凝兒,還真是調皮
!走開,朕倒要看看,她究竟想怎樣?”
鄭常星一溜小跑地跟在炎躍軒身旁:“皇上……唉呀皇上,水痘可不是開玩笑的,您還是暫且回避一下吧!您在大殿裏待著,奴才讓人去把喬太醫再請來,喬太醫來之前,您可千萬別以身犯險哪!”
炎躍軒一邊走、一邊喝斥道:“你這說的是人話嗎?娘娘是朕的愛妻,她即便是得了急病,朕也不能把她拋在一邊。去去去,別跟著,在前院候著。”
炎躍軒輕敲慕容芷凝的寢殿門:“凝兒,你在裏麵閂著門做什麽?快開門,朕看看要不要緊?”
梧兒跪在寢殿門口:“皇上,娘娘確實是發水痘了,您不能進去。她怕染到奴才們,誰都不讓進呢!”
炎躍軒氣得渾身發抖:“你們這些個奴才,一聽到娘娘得了傳染病,就唯恐避之不及!誰給你的膽子,敢把娘娘一人丟在寢殿內?”
梧兒伏上地上,嚇得聲音都變了:“皇上明鑒,是娘娘把奴婢強推出門外的。”
炎躍軒走到窗邊,見窗戶虛掩著,他推開窗扇,手撐在窗框上,一騰身就進了寢殿裏。
炎躍軒揭開了層層紗幔,走到鳳榻前,他剛要伸手揭起帳簾,慕容芷凝清冷聲音從帳幔裏傳來:“別過來!別說本宮沒有警告過你,本宮正在發水痘。你身為一個帝王,怎麽做起了翻牆爬窗這樣的下著勾當?”
炎躍軒不顧慕容芷凝的警告,用手撩起了帳幔:“朕知道,你從小就發過水痘了。你若病得嚴重,喬太醫絕不會擅自離開的。再說了,朕爬自己愛妻的窗戶,怎麽就不妥了?”
慕容芷凝平躺在床榻上,她的臉上覆著一層紅紗。
炎躍軒俯下身子,隔著紅紗輕吻慕容芷凝的朱唇:“凝兒,就算你真正在發水痘,朕也願意和你共度難關。”
炎躍軒輕輕揭去慕容芷凝臉上的紅紗,隻見她臉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紅色斑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