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隱藏實力

  李墨軒傲然對視香香，這次香香再也沒有前幾次的媚態，而是殺氣鼎盛，一臉嚴肅。


  秦天尚是首次看到香香此時此刻的的表情，不由得為之一愣。


  小黑安頓好古欣然等人，從內寨竄出，看到香香，也是一怔。


  秦天看到小黑過來了，苦笑道：“香香看來並沒有被李兄傷得那麽重，今次有好戲看了，她看來非要殺死我們不可了。”


  香香冷笑道：“哼，你們再也沒有利用價值，若是不除掉你們，肯定還會繼續壞我的大事。”


  李墨軒冷然道：“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刷！”香香的兩條袖子之中竄出兩條雪白的絲帶。


  李墨軒劍尖垂下，雙目卻射出無比銳利的精光，盯著香香道：“香香小姐這雙飛帶有沒有名堂？”


  這兩條帶寬隻一寸，但卻似有伸縮彈性，長時可達三丈，極難防範。香香淒迷的美目冷冷的瞧了李墨軒一眼，柔聲道：“小女這帶子乍看似是一雙，其實隻有一條，名曰‘綰青絲’，李兄到了黃泉之下。切勿忘記。”


  李墨軒似漫不經意似隨口問道：“隻不知是由何物製成？”


  香香微笑道：“有些事總要保持點神秘才見味兒，跋兄何不猜猜看。”旁邊的秦天心中奇怪，在這等劍拔弩張，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的時刻，一向爽脆利落的李墨軒，為何竟斤斤計較起對方武器的質料來？


  他當然知道以李墨軒的為人，絕不會無的放矢。


  香香幽幽歎了一口氣。她無論任何一個表情，均能顯露出一種扣人心弦的內心感情，配上她風華絕代的美豔豐姿，確是萬種風情，令人目眩神醉。


  即使李墨軒和秦天與她是敵對的立場，更清楚她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但仍忍不住有這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她朱唇輕啟的道：“或者你們不肯相信，但小女現在還真的有點舍不得毀了你們。你們死了之後，香香會有失落和寂寞的難過；但偏又無法不對你們下手，所以心中矛盾之極。唉！看招！”


  翠袖揚起。閃出如劍芒般地綰青絲李墨軒的斬武劍尚未有機會攻出，香香已欺至身前八尺之內。絲帶像兩條爭逐的魔蛇毒舌，以令人無法捉摸揣測的方式，在虛空中劃出奇異玄奧的徑道，朝他攻來。


  香香本是披垂香肩的秀發，飄揚起來，既動人又無比詭異。周圍的空氣似是給一下子抽幹了，周圍方圓兩丈許的空間像變成個無底的深洞。


  李墨軒首次感覺到香香全力出擊的駭人威力。她沒有說謊。上幾次她確是留有餘地。


  李墨軒際此生死關頭，心中卻是出奇地冷靜，全沒有因對手的強橫而心生懼意。


  體內被天荒石改造後的經脈真氣在瞬那的高速攀上至極限。


  他的眼神亮了起來，清楚把握到在一般人眼中變成隻是幻影般的綰青絲每一下微細的動作。


  就在這生死對決的一刻，他生出奇異的感應。


  他感應到香香體內的真氣在不斷變化，不斷遊移，有時集中往右手的綰青絲，忽然間又移往纖足，顯示出她可在電光石火的高速內改變攻擊的方式和殺著。


  如此魔功，確是可怕之極。


  李墨軒倏地退後半丈，再飛身衝前反擊。


  淩厲至令人窒息的劍氣像閃電裂破烏黑的濃雲般，迎向朝他猛施殺手的魔教新一代最傑出的傳人。在旁押陣的秦天見香香以一個完美無瑕的守式，*得李墨軒撤回先手，由主動變被動之際，便心中叫苦，知道若論狡猾，自己實非香香的對手。


  香香現在似乎給他們一個公平決戰的機會，實則卻非像表麵看來那麽公平。


  一向以來，秦天等三人都是打打逃逃，還因合作慣了，發展出一種互補不足的戰術。可是在眼前這種形勢下，以李墨軒倔強高傲的個性，縱使明知一死難免，亦絕不肯逃走。而秦天也不能插手，否則他們以後都沒麵目見人了。更無法令李墨軒再有單對單對敵時的自信和氣勢。


  一切都隻能靠李墨軒自己。


  正麵硬對香香綰青絲三此迅猛抽擊的李墨軒，心中湧起強大無匹的鬥誌。早在出劍之時，他已識破香香的心意，但亦知別無取舍選擇。如若過不了這一關，他失敗被殺不在話下，秦天也休想有命離開。就算勉強逃走，日後也再沒有挑戰高手的信心和鬥誌，那是對他武道最大的打擊。


  李墨軒雙目電芒乍閃，體內經脈竅穴間的真氣在剎那間提升至最巔峰的狀態。身上毛發根根聳豎。


  隨著香香飄忽不定的奇異玄妙身法，被她輕握手中的兩把芒光閃動，可長可短的絲帶，在她賽雪欺霜的纖手處化作兩團蒙茫的光影，以令人無法揣測的進擊路線，不斷變化，不斷接近。


  周遭響起尖銳又若有如無的呼嘯聲，似是鬼聲啾啾。但在方圓三丈的範圍內，一滴風都欠奉，而龐大無形的壓力，卻令李墨軒呼吸不暢，體痛欲裂。如此魔功，確是令人心悸。


  香香全力出手下，尚未交鋒，李墨軒已有寸步難移的感覺。綰青絲緩快無定，忽前忽後，卻可在任何一刻發動致命的攻擊。


  坐鎮在李墨軒後方的秦天，這才領教到香香真正的實力，難怪阮淩蝶在失神之下也要吃上她的暗虧。


  同時立定主意，必要時即不顧一切出手對抗。


  李墨軒大喝一聲，倏退三步。秦天駭然心驚。


  在劍鋒相對的情況下，怎可以後退？


  尤其對手是香香，自陰雪卉後最傑出的魔門高手。


  自吸取天荒石的真氣後，李墨軒等三人最顯著的改進，就是感官敏銳倍增。但即使如此，麵對香香有若天魔妙舞的招數，亦感到難以把握。


  李墨軒畢生轉戰天下，由域外打到中原，眼力之高明，尤勝秦天和小黑兩人，可是香香有若一縷輕煙的遊移飄閃，卻令他生出有力難施，無的放矢的頹喪和無奈。假若再失去先手，那香香將會以風卷殘雲的姿態，在短暫的時間內把他擊殺。在這種明知必死的情況下，李墨軒把才智發揮至極限，使出了這樣一著連秦天也不明白的招數來。果然他退勢剛成，在高手對壘的微妙氣機牽引下，香香如響相應，綰青雙絲變成兩道電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先一後電射而來。李墨軒卻奇跡般在空中定了一定，改退為進。斬武劍帶起淩厲刺耳的劍嘯嘶聲，由下而上，疾刺向撲擊過來的香香酥胸處。形勢立變。就好象香香送上去捱他這一劍的樣兒。香香早猜到李墨軒非是心怯退縮的人，這樣後撤定有後著，可是卻怎都猜不到對方由於得到天荒石的異氣，改造了經脈，竟可在空中以電光石火的驚人高速，把體內後退和前進的力度在眨半下眼的速率中完全轉換，不但力度氣勢沒減弱半分，還因為是蓄意施為，勁氣上反是有增無減。


  “當”“當”！

  綰青絲在香香的功力催動之下宛如兩柄鋼刀分別挑上斬武劍。能令香香臨時改攻為守，李墨軒該算是第一人。


  李墨軒雄偉如山的虎軀在香香挑上他的斬武劍時，卻如羽毛般拋跳了兩下，香香則往外飄開。秦天看得目瞪口呆，連鼓掌喝采都忘記了。香香的嬌笑像輕風般吹過來。周遭的空氣又再次流通蕩漾，晚風襲來，帶來陣陣清香。


  李墨軒雙目不瞬的瞪著香香回飛而至，斬武劍遙指對手。若給香香近身纏上，保證不出十招，他便要一命嗚呼。香香的一對赤足全以拇指撐起嬌柔纖美的胴體，似如足不沾地的美麗幽靈，從五丈外的遠處飄飛回來。她的姿態曼妙無方，忽然連續三個急旋，衣袂拂揚下，已到了李墨軒丈許近處。高踞橋巔的李墨軒正嚴陣以待時，香香隨著旋轉的姿勢，以一個渾然天成的嬌姿妙態，從兩袖中射出綰青絲，交織成一片波浪狀的紋樣，像絞纏而有生命的一對靈蛇般，遁著迂回曲折的路線，卷向李墨軒。凜例的勁風，吹得李墨軒衣衫後拂，獵獵狂響。李墨軒的臉容變得像冷硬的山岩，無憂無喜，雙目射出懾人的精光。香香的攻勢雖然厲害，但他卻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知道自己尚有一拚之力。自他在氣勢最強凝時搶先出手而被香香以奇異的守式硬生生*退後，他便一直處在絕對的下風，連心神感官都受製於對方的吸魔*。那是一種可怕之極的感覺，就像整個人給隔絕在所處的人間世之外。風吹水流也感覺不到。但在破去香香天魔雙斬進擊的剎那，一切忽然又回複正常。


  在他後方三丈許外橋欄處的秦天則剛抹掉一額冷汗。他縱然不知道李墨軒局中的感受，但看到香香將綰青絲從剛猛的快斬變成輕柔的細絲帶，便知李墨軒非是對香香沒有威脅。李墨軒發出一陣震耳長笑，說不盡的豪情壯氣，以奇異的步法迎向香香，一劍刺出。此一劍乃是李墨軒信心盡複下的淩厲反擊，看似簡單，卻是精氣神聚蓄下巔峰之作，達致化繁為簡，以拙勝巧的大師級境界。他體內氣海的真氣，像大江洪水的激流般，沿經脈送往斬武劍的鋒尖，化成“嗤嗤”劍氣，隔空擊向香香，聲勢驚人至極點。香香表麵看去仍是美目淒迷，玉容幽怨，但心內的震駭，卻是有增無減。以她的才智與造諧，亦難以明白為何李墨軒無論戰術氣勢和內勁，何以可忽然變得如斯厲害。她本已擬好策略，待與斬武劍短兵相接時，使出綰青絲的絕技“纖手馭龍”，以右帶牽纏斬武劍，再以吸魔*吸牢對手，那時秦天縱想插手亦為時已晚。豈知李墨軒這一劍大有一往無前，三軍辟易之勢。且劍氣破空先行，除了硬碰擋格之外，再無他途，無奈下，隻好變招相應，綰青絲縮回翠羅袖中，再一袖拂上對方劍鋒去。這是李墨軒第二次迫得香香變招。他心知肚明並非自己真能壓倒對手，而是覷準香香最大的弱點，就是不肯為殺自己而受到期內難以療愈的傷勢。香香跟阮淩蝶隨時會二度作戰，挾初勝餘威的香香，自然不肯放過如此大好良機。


  李墨軒正是覷準此點，每一劍都是毫不留手，以命換命的招數，令香香無法盡情發揮她的吸魔*。


  “蓬”！

  袖劍交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