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長歎俠者有鋒芒
旗戰在那震驚整個天心帝國的霞光之中結束,朱天野東南脈主對於林寒的許諾,即便是常安再多計謀也不敢無視,被抽取了記憶服喂了養傀丹的羅湖終於被帶了過來,林寒見狀竟是落下淚來,為了解救羅湖,薑鳴付出了太多。
淼將解藥給羅湖喂下,並且不知使用了什麽方法,在羅湖上幾處大點了,那雙眼空洞的羅湖終於在這一瞬間閉上了眼睛,並且整個軀傾倒過去,早有防備的林寒連忙接住。
淼將兩個玉瓶遞給林寒,麵色平淡地道“這是其他的解藥,第七幕也就將傀儡之法研究到了這種程度,需要完全解決羅湖的後遺症,以後每天將其中丹藥服用,不出七天應該就能恢複完好。當然,這也隻是那些人說的,若是不管用,我也不知道怎樣讓他恢複。”
林寒將羅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望著淼冷聲道“常安呢?難道他就不想解釋什麽嗎?東南脈主可是說過,他要交還給我一個完好如初的羅湖,若是這藥不管用,我又該找誰訴理?”
淼暗歎了一聲,道“脈主說的話,常安樓主自然不可能不聽,但你應該知道,這傀儡之法與養傀丹都隻是試驗的產物,一些功效與價值都沒有完全研究透徹,那些人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讓試驗品恢複如初,他們所能做的便是將這些解藥都提供出來。”
林寒一拳砸在淼的膛上,淼不由得退後了數步,以林寒在旗戰中展現出來的實力,他根本無法閃躲,淼咳了幾聲,靠在牆壁上道“事實如此,這是第七幕,這才是真正的第七幕。”
林寒的目光陡然黯淡下來,通過淼的話他漸漸開始明白,若不是因為他在空纏子之中的化神裙擺顯威,將一應監察會與旗主震翻,而後東南脈主受到震動出現,恐怕他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常安從一開始提出的交易,就是想讓薑鳴拚盡全力幫助他拿到旗戰冠軍,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釋放羅湖,這讓林寒更是心寒不已,對於第七幕的厭惡更甚,他甚至後悔,若是在那擂台之上,將那第七幕的一眾參戰者殺死大半才算值得。
但終究隻是幻想,他現在的實力太弱了,若非不是東南脈主伏槐看中他的資質結下善緣,根本不可能給予他這般寬赦,第七幕的每個人都一樣,都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他能夠帶著羅湖與薑鳴離開,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林寒切齒道“多謝告知,但也請你記得,這筆賬,總有一天我會找常安討回來的,不管是薑鳴,還是羅湖,他都該死!”
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何必呢?如今常安成了旗戰冠軍,他已經有資格留在脈主邊做事,第七幕在九野根深蒂固,想要挑釁他們的權威,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寒道“隻要夠強,什麽都能夠顛覆。遊俠當慣了,自以為能夠憑借自己的善舉解救天下,但事實上,秦王朝我管顧不了,第七幕我也幹涉不得,遊俠的份根本就是一個笑話,若是有朝一第七衰敗,我會第一個上去放把火,燒毀這吃人的宮。”
淼看著林寒那狠的表,微微有些詫異,這次旗戰發生了太多的事,對於林寒三人是十足的打擊,沒有人能夠預測他們今後會強到什麽地步,但是第七幕與他們的恩怨就此結下,指不定以後還會發生什麽。
稍稍沉吟,淼道“等薑鳴醒來,告訴他,白老囑托給他的事,我與浩會幫他完成,浩是喜歡白姑娘的,也正是因為這些,常安樓主才派遣他參戰旗戰,讓他遭受著許多打擊。不過,他以後恐怕是不會再修習武道了。”
林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淼苦笑道“就在昨旗戰落幕之後,浩醒了,但是醫師診斷,他的經脈斷了數條,已然沒有可能修行了,他今後隻能是一個普通人了。這也算是他的報應吧,常安樓主已然下令將他逐出第七幕,我也還需要在第七幕做事一年,便能脫離第七幕了。”
林寒恍然才覺得,浩、淼兩人雖然一直幫常安做事,但終究還是心存善意的,隻是這個第七幕的名頭,將他們壓得喘不過來氣,第七幕的無數底層武者,也都是在承載著這樣的命運,這是他們的悲哀。
林寒並沒有多想什麽,隻淡然道“隨便你們,你說的話我會轉告給薑鳴,就這樣吧!”
淼雙眼掃過薑鳴與林寒,轉離去,這座城池之中,有著太多人沒有自由,被錮在籠子裏,隻能等待著主人的善心。
汾城不可久居。
雖然旗戰結束,各方第七幕的組織都已經開始撤離,但暗中仍然有著不少人窺探,林寒害怕第七幕的人下殺手,早早地準備好東西,將仍然昏睡不醒的薑鳴與羅湖安置在馬車之中,踏著雪色出了汾城。
常安此刻站在汾城城牆垛口,望著那遍是雪白的群山,麵色如冰。
“啟稟樓主,林寒、薑鳴、羅湖三人已然出了城,雖然林寒做了掩飾,騙過了七八名暗探,但仍然被我們探察到了,不知我們是否還要跟上去?”
常安瞥了一眼跪在前的暗探,道“沒必要了,他們已然對我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將人手都收回來吧,萬一讓脈主知道我陽奉違地派人監視他們,恐怕也是會生氣的。”
“是,樓主!”
常安輕歎了一口氣,道“隻是可惜啊,沒有將薑鳴殺死在這裏,他那般心,以後成就定然不低,恐怕會是個不小的隱患。算了不想這些了,旗戰的冠軍,我已然拿到手了,接下來便是計劃順利進行了。”
“脈主雖然現在可能對我重視,但我卻沒有任何的砝碼讓他真正地將我視作股肱,我還需要實力,羅湖雖然不能再進行計劃研究了,但其他人卻仍然可以,我並不想永久地被人控,若是想要布局天下,首先便是需要有能夠布局天下的實力。”
“靈魔計劃,終於可以開始了。我常安能走到這一步,靠的可不是對誰的仁慈,千萬人逐鹿,隻有心狠手辣之輩才能走到最後,那些沒用的人,便早早地去清理掉吧!”
為了防止有暗探跟著,林寒故意繞了好幾個城池,才確定背後並沒有並沒有眼睛,薑鳴與林寒還沒有醒來,重傷的薑鳴,被控失了靈智的羅湖,他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林寒所能做的,便是將他們盡快帶回安全的地方。
盡管秦王朝在大戰,但是林寒此時的實力完全不會懼怕俞空桑,整個秦王朝之中,沒有人能夠對他造成阻礙,想要回去與梁津他們匯合,這才是最正確的道路。
“我在旗戰開啟的時候,就已經派了好多人送消息,按照道理來說,四海城中早已經收到了,但卻沒有人回複我。老津有著武藝傍,我尚且不是很擔心,但是蝶姑娘卻一直在四海城,羅湖失蹤之事對她打擊一定很大,早些將羅湖送回去也好讓她放心。”
隨後六天時間過去,林寒終於帶著兩人來到了天心帝國與秦王朝的交界處,騰龍嶺仍然雪白一片,與關隘守將交換了通關文書,林寒便帶著兩人離開了天心帝國,這座看起來和平的國家,實際上卻有太多的殺伐,或許正值大戰的秦王朝也比天心帝國好一些吧!
這一,羅湖終於醒來了。
前幾也曾經做出了一些舉動,但都顯得極為生硬,無論是擺動手臂,還是擺了擺頭,都顯得不像是正常人的動作,但這一他終究是睜開了迷茫的雙眼。
被第七幕的控製的將近兩個月時間裏,他沒有任何意識,隻知道聽從腦海中既定的指令,他的記憶都已經開始褪盡,但所幸,有人救了他。
“寒……寒……子……”
宛如嬰孩學語,這是他這麽多天以來的第一句話,結舌混沌不清,但林寒卻聽得清楚。
羅湖虛無的雙眼盯著林寒,像是要說什麽,但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患難,死劫,他們經曆太多了,隻有忍受過最嚴酷的寒冬,才配說出眼前人的名字。
即便林寒進了太多,但在這一刻,仍然不免淚奔如雨。
羅湖恢複比想象中更慢,淼給林寒的解藥都已經服用完,但至今才緩緩醒來,想要恢複完全,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帶著兩個不能打理生活的人上路,終究是要為難很多,而且似乎秦王朝的戰爭還在持續進行,竟然在邊境地域出現了短暫時間的封鎖。
林寒在思索了一番之後,決定與大量的商人滯留客一樣,在邊境處的驛站先行落腳,等待羅湖再恢複一些,同時薑鳴蘇醒了之後再動,雖說他一人不害怕千軍萬馬,但是邊帶著兩個拖油瓶,要是硬闖的話,無疑還是有著一定的風險。
好在那邊境的驛站都是為了款待異國之士準備的,所以環境與待遇還算不錯,隻需要繳納一定的費用,便可以長期居住,雖然這個費用比之普通的客棧要貴太多了,不過林寒卻不缺這幾十兩白銀。
趁著滯留商人都被一一安置下來,林寒也有時間去找這裏的兵士詢問了一番秦王朝現在的狀況,令他震驚的是,秦王朝都城之中,大明窟與臥華山正在大戰,而且經過了數的戰爭,雙方已然進入了最為火的時候,根據消息傳出,在這幾期間便能分出勝負了,而這便決定著秦王朝的山河最後歸屬於誰。
“沒有想到,即便是時令進入冬季,秦王朝的戰事還沒有停歇下來,這是想要盡快分出掌權者嗎?看來山主與大明窟之間的戰鬥已然白化,雖說大明窟底蘊深厚,但是臥華山幾年來招攬人心也絕對有著巨大的作用,而且經過我們幾個在硫火之戰中的表現,定然在號召力上有著與大明窟決鬥的資格,隻是在兵甲數量上可能有些弱勢。”
“秦王朝政權的分崩離析,早就是意料中事,隻是那秋垣死得未免太沒有麵子了,百官沒有一個前去吊唁的,便在兵力耗盡之後自刎而死,雖然說至少都是一個王朝的皇帝,但這種死法未免是太沒有尊嚴了些。臥華山與大明窟的崛起,才是真正決定秦王朝往後運行方式的關鍵。”
“不過這些也與我們沒有關係,聽說之後山主百年重新整備了兵馬將領,並且任命老津為大將軍,連往要壓他一頭的呼延伍都要歸於他調遣,可謂是極有權勢了。隻不過這場戰爭的立場並不好決定,老津應該也知道什麽時候進退,消息中說,自臥華山進入秦王朝都城,大將軍梁津便已然沒有了蹤影,不知他是否已經回到了四海城。”
林寒這般思索間,一旁的羅湖站起來,雖然看上去他的神顯得還是極為癡傻,但是起碼比之往都有一定靈智了,這證明他至少是還在持續恢複之中,隻要時間一長,還是有著一定的可能恢複如初的。
“寒……寒……寒子……老津……”
羅湖緩慢地張著口,似乎是在費盡所有力氣在說話,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表,甚至連起站立的動作也極為僵硬,何況他現在隻能夠做出這種舉動,雖然有了一定的頭腦,但靈智還是之恢複了數十分之一。
林寒暗暗歎了一口氣,道“你是想問,老津如今在什麽地方吧?自我與薑鳴離開,長子與蒙子也隨後離開了,因為你出事了,所以隻剩下老津一人,但是臥華山與秦王朝開戰卻是大勢所趨,梁津為了保全四海城與給我們製定坐標,參加山主的計劃是必要的。隻是現在臥華山與大明窟的戰爭愈發火,老津定然也不想被卷入那些大局的紛爭之中,若是以他的習慣,應該早就退出秦王朝戰鬥了。”
羅湖聽到這話,卻仿佛還是沒有理解,木訥的雙眼盯著林寒看了許久,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林寒無奈,隻能放棄了繼續解釋,如今的羅湖剛剛擺脫傀儡人的份,整個人的神智比之小孩子還要簡單,要讓他理解這些並不是很容易,索林寒能夠看到羅湖在每天緩慢的恢複,這便是最好的事。
但是,薑鳴卻仍然沒有蘇醒。
如此算來,自那旗戰之後,薑鳴已然昏睡了將近十,若不是他尚有微弱的鼻息,而且外傷都在如同一個平常人一樣在緩慢恢複,林寒都有猜測他已經死去的想法了。
十不吃不喝,這在旁人眼中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是薑鳴在接受了白人傳承之後,已然擁有了地位強者服氣辟穀的一些特征,憑借這體自主吸收天地靈氣便可以保持生存,並不是很需要外在的營養供應體機能,不然應付一個昏睡的人吃喝拉撒,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林寒現在的實力已經穩定在九段人位,自認為憑借現在的實力,即便是那站在地位門檻上的俞空桑,也並非不可戰勝,他是六人之中,第一個踏入半步九段的,現在說不定還是第一個踏入九段人位的,想到這些林寒不又有些莞爾,全當是枯燥生活的插曲吧!
就在他想要出去找侍者布置飯菜的時候,竟然看到兩個熟悉的影,那是當初他與林寒在剛要進入天心帝國的時候,遇到的黑白雙盜仇葭與仇潔兄妹,他們甚至還想要圖謀丹功與丹晨,但是被薑鳴與他識破,並且差一點將之格殺。
若是說來,這黑白雙盜的確是有著能耐的,不僅在殺人謀財這些事上有著超高的智力,而且本實力也是十分的突出,兩人聯手甚至能夠戰勝一般的半步九段武者,隻是他們心術不正作惡多端,不然在凡武武者之中也應該是有著不小的名氣的。
“這兩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莫非他們也要進入秦王朝?這兩人上一次想要打丹功丹晨的主意,被我與薑鳴阻攔,自此我與薑鳴前往白人遺跡,後來便再也沒有聽到他們二人的消息,不知為何他們又出現在了這裏。”
林寒頗多疑惑,但是因為早先與這兩人結怨,所以便急忙隱藏了形,萬一被發現,反而難以探究他們兩人的目的,林寒曾經詢問過薑鳴的意見,薑鳴卻說這兩人都是真正的惡人,若是遇到一定要將之斬草除根。
雖不做遊俠好多年,但是林寒骨子裏的遊俠思想卻從未淺淡,是非對錯,善惡報應,都是需要人去執行的,黑白雙盜在天心帝國的名聲很臭,但是卻沒有人能夠將其收拾,因為他們實力已然算得上頂尖,凡武武者之中隻要不是九段人位武學宗師出手,根本就不可能將這兩人格殺。但是真要是達到了武學宗師,又怎會放下段來殺兩個盜賊?
“這黑白雙盜也算得上是天心帝國的毒瘤,今來到了這裏,說不定是想要趁著秦王朝兵荒馬亂,在秦王朝內生事,不過所幸他們還沒有進入秦王朝。”
林寒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我讓我再做一次遊俠,做一次懲除惡的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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