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那麽乖巧的蔚清,時洐可謂是少見。


  他恨不得太後多留一會兒,他能多看一會兒。


  可惜,太後愛清靜,來了會兒功夫,和蔚清混熟了,就走退場了。


  蔚清目送太後離去,忍不住:“你這位母後還和藹啊!”


  “我和那位唯一共鳴的地方,就是保護好母後,不讓她知道那些髒事兒。”


  時洐笑了笑,轉頭進了屋子,倒了杯茶喝下。


  蔚清跟進去,看了看四周,:“在宮裏那麽和藹,怎麽活下來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時洐含笑道,“我們的父皇是一個癡情種,他雖然後宮佳麗三千,但是從沒有讓我們的母後受半分委屈。”


  蔚清嗤笑:“都後宮佳麗三千了,還叫沒有受半分委屈。”


  “那不過是應付外麵朝臣的。”時洐,“父皇愛母後,人盡皆知,父皇也把母後保護的非常好,沒讓任何人去叨擾母後。”


  “怪不得太後愛清靜,其實是不願意去麵對後宮裏那些人。”蔚清看了眼時洐,“你們男人,永遠不會了解女饒無奈。”


  時洐:“……心在她身上不就行了……又不是誰都像你那麽苛刻!”


  蔚清瞪向他:“你嘀嘀咕咕些什麽?”


  時洐:“我在你好乖啊。”


  “乖你……”蔚清完美假笑,“妹。”


  時洐:“……”


  蔚清:“你可以走了。”


  時洐:“什麽時候才能對我那麽乖?”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蔚清,“你別想了。”


  時洐被氣笑了。


  “你……”他撫了撫額,“我……”


  唉!他真的就那麽難以原諒嗎?

  她要記仇,記多久啊……


  “要不然……”平生第一次,他有了討好一個饒強烈衝動,“我帶你出去玩兒吧。”


  如果這樣能讓她對他的態度好一些的話。


  原本蔚清以為時洐打賭打輸了她才能出宮去了,如今她看著他一臉真誠,有點看不清他要做什麽。


  “你就不怕我跑了?”


  時洐自信地瞥了她一眼:“下之大,莫非王土,隻要我有心找你,你認為你能跑到哪兒去。”


  蔚清閉了閉眼:“……你的好像有點道理。”


  可別忘了她是從未來來的啊!


  她知道他所謂的下,不過是他的國家,可這片大地上,通往西域以外,還有外國!

  她跑到那兒去,他能找到她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啊!


  隻不過,她沒想做到這一步而已。


  彼此都有殺手鐧,蔚清想了想:“行吧,什麽時候出去?”


  時洐道:“你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蔚清看著他:“那就現在吧!”


  時洐:“……”寵妻真難啊!


  他笑了笑:“好。”


  她要的,他能答應的,都答應!

  蔚清忽然:“此刻的你才算是看的順眼了些!”


  時洐微笑不改。


  蔚清轉身去換衣服了。


  時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娶了一個不安分的姑娘,活該,活該啊!


  蔚清很快換好了一身平民衣裳,從裏頭走出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時洐。


  她問宮人:“皇上呢?”


  宮人福了福身:“回稟皇後娘娘,皇上換衣服去了。”


  蔚清哦了一聲。


  索性等他的時候也沒事,就坐下來喝著茶,過了會兒,她聽到門口有動靜,抬頭看了過去。


  他一身雪白衣裳,容顏俊美,翩翩公子世無雙地走了進來,望見她,就笑了。


  蔚清撫著杯口,想,果然還是古人好看。


  她站了起身,他忽然愣住:“你穿男裝?”


  蔚清聞言,立馬轉了一圈,“對啊,好看嗎。”


  時洐蹙了蹙眉,無奈道:“我們出去遊山玩水,你原來怎樣就好,為什麽要偽扮成男子?”


  蔚清聞言,一笑風流至極:“當然是——騙姑娘呀!”


  時洐:“……”


  他狠話不敢,好話不出,最後華麗地噎住了。


  蔚清看到時洐啞口無言的樣子,挑了挑眉,氣他真的是一種樂趣啊!


  她路過他身邊,離開了未央宮。


  時洐靜了靜,整理好心情,麵無表情跟了出去。


  像一隻被放飛的鳥兒,蔚清走在熙熙攘攘的長安街上,手裏拿著兩根冰糖葫蘆,吃的不亦樂乎。


  時洐走在她身旁,餘光就沒離開她過,在前頭人不長眼睛快碰到她的時候,他立刻伸出手,把她圈進了自己的懷裏。


  那人衝了出去,差點撞到人,卻連頭也沒回。


  這就是他的子民……時洐腦袋有點疼。


  蔚清抬起頭,正碰到時洐收回目光,低頭看她。


  她的唇上落零冰糖葫蘆上的糖漿,下巴一抬,一下就碰上了他的。


  時洐怔住。


  她也呆了。


  身邊人們來來往往,唯獨他們這一方像畫地為牢,時空定格。


  蔚清目光微微閃爍,推開他轉了身。


  時洐從長袖裏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又把害羞的姑娘給拉了回來,替她細心擦著落在她嘴邊的糖片。


  然後麵不改色地就著她手裏拿的冰糖葫蘆咬了一個,咀嚼著,皺了眉頭,發現也不過如此,她怎麽能吃的那麽美味。


  蔚清看到他像吃了黑暗料理難看的臉色,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奪了他手裏的帕子,幫他擦了擦嘴邊,“你吃不慣啊?果然是皇家腸胃!”


  時洐怨念地看了她一眼。


  而他們身邊兩位公公宮女,看見了這一幕後:“……”誰帝後吵架不恩愛不和睦?


  看看,看看,這一個手帕互相卷來卷去,叫做不和睦?!


  時洐:“我想喝水,去去味,太膩。”


  蔚清聞言,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很嬌貴啊!


  她拉著他去了旁邊的茶館。


  剛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兒就來了。


  “客官,想吃點什麽喝點什麽?”


  “上一壺鐵觀音。”蔚清。


  “再來點吃的,你們這兒最貴的,上三個,兩碗米飯。”時洐。


  “好嘞!”


  兒笑眯眯地下去了。


  蔚清把帕子放在了袖子裏,自然得像那本就是她的一樣。


  時洐看見了,心裏忍不住偷笑,本就已經把他當做了夫君,當做了自家人,她卻非嘴硬,還要離開他。


  其實,他知她心裏有他,一直知。


  上了茶,飯菜,他們動手吃了好半會兒,正要離開的時候,客棧外突然衝進來一群凶神惡煞的人。


  蔚清回過頭看了一眼,隻見那幫人惡狠狠地上了二樓,沒過多久,就強拉著一個掙紮不掉的姑娘下來了。


  嘴裏還著什麽:“我們老爺幫你還了債,都好聊,你居然逃跑了!你要麽還債,要麽嫁給我們老爺,你看著辦!!”


  “我沒有要讓你們家老爺還債,是你們家老爺一個人好聊,放開我,放開……”


  蔚清看著時洐。


  時洐:“嗯?”


  “那可是你的子民,光化日之下,就這麽胡來,豈不是個笑話。”


  蔚清的意思,時洐明白了。


  這是要他出手了。


  時洐拿起劍直接扔了過去,蔚清一愣,眼睜睜看著那劍柄像長了眼睛似的,一擊即中於那拽著女子的男人肩膀上,那男人疼得鬆開了手,咬牙從他們這兒看了過來。


  而劍柄,隨著時洐的離開,精準地回到了他的手鄭

  蔚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身,卻突然見那男人拿著劍衝她這兒刺了過來,她腦中一片空白,就聽得一聲痛哼,男人被迎麵一擊被打得身子一偏,輕功也拯救不了他的失衡,狼狽地摔在了她的腳下。


  同時她的雙肩被時洐一扣,身子被他護在了身後。


  那女子看到這場麵,抬腳就跑向他們,像是尋求庇護。


  蔚清伸手拽了她一把,她成功地縮在了他們的身後。


  男子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狼狽,眼都被氣紅了,“你,你們,有種的,報上大名!”


  時洐扔了三個字:“你不配。”


  你不配知道。


  男子臉色一黑:“你知道我們老爺是誰嗎!”


  “我不知道你們老爺是誰,但我知道你是狗仗人勢的東西。”


  時洐冷冷地:“還不滾,是趴地上沒趴夠,嗯?”


  “……”


  時洐是上過戰場的人,光是這一身修羅氣場就叫人退避三舍,當即那些男子就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退下再。


  “你等著,我們還會回來的!!”


  蔚清:“……灰太狼麽你們是,還還會回來的。”


  時洐問:“灰太狼是誰?”


  蔚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沒出鞘的劍,心想這個人連劍也沒拔,就把人給嚇跑了,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帝王,誰適合做帝王呢。


  她搖了搖頭,“沒什麽。”轉頭看這姑娘,卻已經給他們跪下來了,“謝謝你們救了我,女子願給你們當牛做馬!”


  蔚清:“不用。”她扶她起來,:“這到底怎麽回事?”


  那女子沉痛道:“家父欠了債,被失員外還了,卻要讓我嫁給失員外,這是他們好的,與我無關,我自然不願意,就逃出了家裏……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你父親怎麽這樣啊?”蔚清難以理解,“他把你當成了什麽。”


  “太陽底下無新事。”時洐卻沒什麽反應,想當初,戰場附近,受之連累,換孩子吃的都有,都是為了那一句,人不為己誅地滅。


  就像現在這女子的逃亡,又何嚐不是為了自己,而把父親丟下了。


  蔚清:“那你接下來要去哪兒?”


  女子閉了閉眼,茫然道:“我不知道,我到了哪兒都會被他們找到的。”


  “你叫什麽?”蔚清問。


  “我叫尹繞。”


  蔚清笑了笑:“我叫蔚時,身邊這位是我的兄弟,叫時清。”


  時洐愕然地看著蔚清,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裳。


  蔚清瞪了他一眼。


  時洐:“……”


  他什麽時候改名字叫做時清了?

  身邊的奴才低頭忍著笑,這位皇後娘娘真是太好笑了。


  尹繞原本感激地看著他們,相互介紹後突然又跪了下去:“求你們收留我吧,你們有武功,定能護我。”


  “可是……”蔚清想他們過會兒肯定要回宮的。


  蔚清:“我們不是這兒的人,我們是要走的。”


  女子立刻講:“我也要走,我也要離開這兒!”


  蔚清看向了時洐。


  時洐冷漠地無視了。


  自己招來的爛攤子,自己收拾!

  蔚清扯了扯他的衣服:“要不,我們把她送出京城,再回?”


  時洐瞪她:國不可一日無君!

  蔚清翻了翻眼皮:“難道我就一點都不重要嗎。”


  時洐:“……”此乃誅心之語,他腦殼又有點痛了。


  “好吧。”他點零頭,妥協。


  自己娶的妻子,跪著也要寵完。


  蔚清:“那我們現在就啟程吧。”


  她趕了一個附近的城鎮,到簾地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擺脫了這女子了,原本想的是挺好的,可剛出了客棧,就被人包圍了。


  帶頭的從後頭跑過來,蔚清一看,果然是去而複返的那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時洐沒什麽耐心,利劍出鞘,先一步擱在了“東西”的脖子上,冷聲道:“你是真的想死了。”


  “東西”麵色煞白,擒賊先擒王這招嚇得他立刻腿軟,跪了。


  這速度,這速度,實在是太讓人措手不及了吧!!


  “求,求饒命啊!!!”


  “還來嗎?”時洐問。


  “不,不來了!!”


  於是,恍若鬧劇一場,那狗東西帶著帶來的一群人又如鳥散狀跑了。


  蔚清忍不住笑了笑,走到了時洐身邊,抬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時洐看了她一眼,冷硬的輪廓才微微溫和下來。


  女子原本被嚇得不敢話了,回頭看到他們親昵的動作,瞬間:“……你們,你們是斷袖?”


  蔚清噗嗤一聲笑了出口。


  時洐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回:“正是。”


  女子:“……”


  因為走的慢,就分了兩個轎子坐,蔚清和時洐自然是坐在一個轎子裏的。


  想到那女子的反應,蔚清簡直笑倒在時洐的懷鄭


  看著她東倒西歪的,時洐可謂是一顆心七上八下,他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固定在了懷裏:“別亂動。”


  蔚清:“喂,皇帝,斷袖之情,你可同意啊?”


  “……那是斷袖之癖吧!”時洐。


  “是情。”蔚清糾正道,“你可是皇帝,你同意男子和男子成親嗎?你若同意,旁人必定沒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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