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剜下舌頭

  茶盞被打翻,碧色的茶水順著矮幾流了下來,眼見那茶水快要淌到顧輕歡的華服上了。


  顧輕歡這才回了神,連忙側過身去避開茶水的同時還掏出絹子來擦拭著矮幾上的殘餘,腦筋也飛快的轉著,想著如何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然而,顧輕歡原就被謠言所累,加上溫老夫人的死,給她帶來的影響便更為的大。


  還不待顧輕歡開口,被邀請出席的文老夫子對她的成見便頗大,當下就冷下臉來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這時,那青蜀國的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睨視著顧輕歡與玄厲皇帝道:“皇上,本殿方才瞧著輕歡郡主如此吃驚的神情,想來,她應該是會彈奏的,不如,便讓她上來彈奏一曲吧!”


  皇上還未應答,那使臣便附和道:“二皇子這便不知道了吧!?臣可是聽說了,在玄厲皇朝的大街上,隨手一抓都是精通音律之人,堂堂的郡主,又怎的不會彈奏此樂器?您如此說,簡直太失禮了。”


  “哦?”


  那青蜀國二皇子挑了挑眉,粉嫩的唇瓣卻是高高的揚起,他看似恭敬的舉起手中的青花瓷盞隔空對著顧輕歡推了推杯,道:“那本殿便與輕歡郡主賠不是了,恭候郡主的繞梁之音。”


  這話便是強行逼迫了。


  場麵一度的鴉雀無聲,就連座上的皇上也是板著臉轉著手裏那翠色的玉扳指不說話,良久才睨了顧輕歡一眼,道:“朕瞧著輕歡郡主似還未痊愈,就不要勉強了。”


  他轉了轉手裏的翠色扳指,抬眸看向季清雲,道:“二皇子若當真想聽,朕再另作安排,如何?”


  皇帝這話本就是為了給顧輕歡台階下的,他本以為他說的都這般明顯了,那青蜀國的二皇子應見好就收才是。


  豈料,那青蜀國的二皇子卻是哦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把皇上的話給堵了回來:“未痊愈!?難不成,這輕歡郡主是病了?”


  他唰的一聲揚開了手裏的扇子搖了搖,慢斯條理的看向他身後的隨從,涼涼的開口道:“恰好本殿手底下有這麽幾個善岐黃之術的能人,便讓他給輕歡郡主瞧上一瞧吧!若是真的病了,也好治一治,莫要耽擱了哇!”


  皇子席上的四皇子見這青蜀國的二皇子屢屢逼迫,毫無半分手下敗將的自覺,便冷笑著開口道:“二皇子這話說的,你手底下有幾個善岐黃之術的能人,難道我玄厲便沒有了?二皇子莫要忘了,當初的鼠疫之禍,還是我們玄厲送去的方子,你們青蜀國才止了這場災難,這還不足以證明,我們玄厲的醫術比你們高明嗎?”


  四皇子本想壓青蜀國一頭,卻不知此舉正中了季清雲的下懷。


  隻見季清雲似笑非笑的睨視著顧輕歡道:“四皇子不說,本殿倒是忘了,經四皇子這麽一提醒,本殿恍惚想起來了,據說,那壓製鼠疫的藥方,還是眼前的這位輕歡郡主研究出來的,如此說來,郡主還是個神醫呢!”


  季清雲的話一頓,粉嫩的唇瓣便高高的揚了起來,挑眉道:“輕歡郡主既是醫術了得,想來身子定是無大礙的,若還不肯上台彈奏一番,不知是瞧不起本殿呢?還是,整個玄厲皇朝當真就無人能夠彈奏此物了!?難道,竟當真不如我們青蜀國了嗎?可真叫人失望呐!”


  季清雲諷刺一笑,勾唇道:“看來,玄厲也不過如此嘛!”


  季清雲站在玄厲的地盤上,竟如此的口出狂言,屢屢出言挑釁,便是仗著無人知曉那是什麽樂器罷了。


  若在今個的宴會上,玄厲無人能彈奏那樂器,怕是要被大作文章了。


  這乃鼠疫以來的第一次來使,周邊小國的眼睛都緊盯著看呢!

  若是此次低了頭,證明玄厲不及青蜀國,可不就是開了先河,叫旁的周邊小國有樣學樣,即時,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前來與玄厲叫板了嗎?


  玄厲中人因季清雲的挑釁已心藏暗惱,偏偏那使臣還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出來,譏諷道:“原先聽人言,道玄厲乃多才多藝之邦,如今一看,竟是道聽途說,唉!到底還是要眼見為實啊!”


  他說罷,還掏出筆墨擱口中輕蘸,往那小冊子上記載著念念碎道:“途說玄厲善音律,我觀非也,玄厲音律恐在青蜀之下,竟不識得青蜀樂器,怪哉,怪哉……”


  那使臣視玄厲眾人為無物,自說自話。


  殊不知他此舉引得眾人怒火中燒,四皇子陰狠的瞥了那使臣一眼,睨視著季清雲道:“二皇子若不想丟了另一半的江山,便勸一勸你們的許大人莫要太過張狂,畢竟在玄厲的地盤上,惹怒了玄厲的人,並非上策。”


  季清雲卻譏諷一笑,道:“哦?我青蜀國前來上貢,竟是實話也不叫人說了嗎?四皇子此言,未免有些掩耳盜鈴之嫌,就不知,是你個人如此,還是你代表了玄厲如此?”


  “你!”


  四皇子被激的猛的一拍矮幾怒站了起來,正要發作卻被皇上一個冰冷的眼神給鎮了下去:“怎麽說話呢?來者是客,豈能待二皇子無禮?叫旁人聽了,還以為我們包容不下投誠之人呢!”


  這話便是拐著彎的告訴季清雲一眾,他們青蜀國才是手下敗將呢!


  季清雲聞言卻不惱,粉唇含笑的看著玄厲的皇上道:“還是玄厲的皇上見識廣博,這樣吧!這樂器呢!我也不聽了,畢竟你們無人能彈,便由您來告訴您的臣民,此為何物,叫他們開開眼界,如何?”


  二皇子這話便是要踩到皇上的頭上去了。


  這時,久不吭聲的顧輕歡悄悄的與沈玉盈交待了什麽,待沈玉盈離了席之後,她這才起身對著皇上拘了一禮,又看著季清雲嗤笑道:“二皇子雖為客,卻不知為客之道,一件尋常的樂器也值得您如此炫耀,看來,青蜀國的眼界也不過如此。”


  青蜀國的二皇子與使臣一逼再逼,屢屢挑釁玄厲眾人。


  顧輕歡不過嗤笑了兩句,那青蜀國的使臣便坐不住了,當下便跳腳道:“輕歡郡主好大的口氣!那您便說說看,此為何物,如何彈奏罷!”


  話落,還咄咄逼人的詰問道:“您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定當如何!?”


  季清雲笑,看向顧輕歡的眼神卻是十分的冰冷,道:“那便打個賭,郡主若是不會,又如此的牙尖嘴利,那便把舌頭剜下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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