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蝶語
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蘇遊疲憊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對店裏的人說道。
“秦姐，你太壞了，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加了多少工作量，那些家夥一個個的恨不得把我吃了。”
“誰叫你遲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店裏傳來了懶洋洋的聲音。
“是，是，是我不好，讓女神過度操勞，求女神開恩饒小的一命。”蘇遊苦著一張臉，慘兮兮的對店裏說道。
“油嘴滑舌，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行了關鋪吧，你也早點回去。”店裏的人輕笑一聲，對他說道。
“好嘞，收工了。”蘇遊歡快的收拾東西，就在這時一團漆黑的身影飛到店裏，落在店裏的桌子上。
蘇遊嚇了一跳，待他看清楚才發現是一隻漆黑的烏鴉，他不由咦了一聲，烏鴉啊！可是好多年沒有見著了。剛想去趕，就聽見店裏傳來聲音。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碰它，烏鴉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會帶來不幸的。你先走吧，它歇夠了就會飛走的。”
蘇遊收回手，想想今天倒黴的自己，果然還是不要碰的比較好。於是對著店裏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
剛剛還顯得熱鬧的小店頓時冷清起來，唯有一隻漆黑的烏鴉在那裏梳理著羽毛，認真仔細。
緩緩的傳出一陣腳步聲，秦雨凝從店後麵出來，看著這隻烏鴉輕笑道。
“小鳥啊，剛剛就是你在外麵看我嗎？我可沒惹到你啊，你幹嘛一幅想殺了我的眼神呢？”
烏鴉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停下梳理羽毛的動作，抬起頭看向秦雨凝，一雙眼空蕩蕩的，仿佛什麽也沒有。
“真是凶啊，你的主人也不好好管管你，傷到人可怎麽辦？”秦雨凝臉上依舊帶著淺笑，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摸摸它的羽毛。
烏鴉看著伸過來的手掌，呱的一聲，從嘴裏噴出一團黑色的火焰，火焰熊熊燃燒，瞬間覆蓋在秦雨凝的手上。不過恐怖的黑炎並沒有想以往一樣的凶猛燃燒，而是像溫順的綿羊，在秦雨凝如玉般的手上跳動，像是舞蹈。
秦雨凝皺起眉頭，真疼啊。但伸過去的手卻沒有收回，烏鴉也沒有躲避，就這麽任由秦雨凝將它握在手裏，一雙空洞的眼對視上那雙明亮的眼眸。
“我這裏可都是木質的桌椅啊，你這樣放火可不是太好，看樣子要給你一點懲罰才好呢。”秦雨凝笑著對烏鴉說道。然後握著的手收縮，鳥兒在溫柔的笑容中化作一團血霧。
……
項銘從第一私立高中出來，漫步在街上，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往街上的某個方向看去，然後在不遲疑，朝那裏走去，正是蝶語的方向。
秦雨凝看著自己的手上，那裏躺著一根漆黑的羽毛。她看著店門外，心裏想著。原來那就是空鴉嗎？怪不得被那些老家夥們深深忌憚，真的是怪物啊，殺也殺不死。不過打了鳥，鳥主人也該來了吧！
那個被無數妖怪恐懼與忌憚的主人，空鴉道人玄明子。
項銘來到一家店的門外，抬起頭看了看招牌，蝶語。然後，對肩上來回跳動的鳥兒說道：“就是這裏了對吧？真是丟人啊，居然被人家給捏爆了……”
走進蝶語，項銘看著周圍的裝橫。還不錯，倒也雅致。看樣子店主人品味還不錯，當然店長要是人的話。現在隻能算是一隻品味不錯的妖。
而那隻妖則坐在他麵前，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項銘第一眼看見秦雨凝也是一愣，倒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那股氣質，項銘也見過許多妖怪了，但每一隻都讓他說不出的厭煩，但她卻是例外，竟讓他產生了一種親近的感覺。
就像是一陣柔和的春風，寧靜溫柔，令人覺得舒適。更重要的是她渾身沒有一絲妖氣，那並不是刻意收斂，而是她本身就沒有，一隻沒有妖氣的，妖。如果不是空鴉擁有洞察本質的能力，怕是項銘也看不出她是一隻妖怪。
“這位客人，小店今天已經關門了。請回吧！”秦雨凝臉帶笑意，溫柔的說道。
“哦，是嗎？可我看見桌上有兩杯咖啡啊？”項銘也不客氣，拉開椅子就坐在她麵前。一臉玩味。
“那可不是給你準備的……”秦雨凝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項銘大大咧咧的端起杯子喝了起來。
項銘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頓時豐富起來，那是怎樣的一種苦啊，五髒六腑都在扭曲，強烈拒絕著這股味道，在看著秦雨凝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狡黠。
被擺了一道啊。項銘這樣想著，卻難得的沒有生氣。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不由生出一種喜意，那是遇見難得的對手的欣喜。仿佛變得有趣了啊。
肩上的空鴉叫了一聲，像是嘲笑項銘。項銘也沒在意，放下杯子。對著麵前的美人說道。
“謝謝款待，味道……還不錯。不過接下來該進入正題了，一個妖怪和一個道士呆在一間小屋子裏，而那個妖怪還一臉笑嘻嘻的捉弄了道士，接下來會發生怎樣動人的故事呢？”
“我想那個道士會充分認識到自己的失禮，然後羞愧的離去。”秦雨凝雙手撐起臉頰，看著項銘認真的說道。
“這樣啊？可是那位道士從小就蠻不講理，還有些無禮取鬧。這該怎麽辦呢？”項銘像是十分糾結，一臉為難的對秦雨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江湖規矩，拳頭大的說話。”秦雨凝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樣子俏皮可愛。
“哈哈，這樣才對嘛，這才是妖怪該有的樣子，你繼續那幅‘人’樣我都有些不忍動手的啊！”項銘大笑起來，這隻妖怪果然與他之前見過的妖怪都不同。
她是最特別的！讓項銘經常將她錯認為是人，而不是一隻妖。
“真是虛偽的男人，不知道是誰一進來就對我使用幻術？沒人教過你對女士使用幻術是會被當成變態的嗎？”秦雨凝譏諷道。伸出右手放在桌上。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教我幻術的師傅本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項銘哈哈一笑，真的是多久都沒這麽開心了，跟著伸出左手。校長室裏，白和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桌上，右手與左手掌心相對，然後十指相扣！
這可不是什麽看對了眼之後的牽手成功，而是最為慘烈的鬥法。兩人的真氣、妖力，通過各自的手掌在彼此身體裏橫衝直撞，一旦有一方堅持不住，便隻有爆體而亡的下場。
這是絕對的力的較量，看似普通卻最為凶險，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這麽溫柔的女人竟然這麽的有魄力，誒，自己又潛意識的把她當成人了呢。項銘微笑的看著麵前的秦雨凝，對方也回應他微笑。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想有一段時間我很難忘記你了。你可是第一個我主動詢問名字的妖呢。”項銘認真的問著。全然不顧鬥法的凶險，不僅沒有全神貫注的抵禦洶湧襲來的妖力，反而分出心神與她閑聊起來。
“能被狂妄自大的空鴉道人玄明子這樣說，還真是榮幸呢，我叫秦雨凝，你可是馬上死在我的手裏，呈現在還活著可得記好了。”秦雨凝也是一臉笑意，對他說道。
“論狂妄你也不差我多少，不過我可不喜歡玄明子這個名字，太中二了。你倒是可以叫我項銘，這才是我的本名。”項銘撇了撇嘴，像是對玄明子這個道號十分不滿。
“是嗎？那我還真不知道，在妖盟裏玄明子的名聲可比項銘要響亮多了。而且我可不喜歡被人叫我妖，我可是真正的人啊，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變成真正的人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啊。”秦雨凝也不滿的說道，顯然也十分不喜歡項銘叫她妖。
“真有意思，一個妖卻偏偏想當人，你的妖怪父母知道嗎？他們就不會心痛嗎？”項銘啞然失笑，秦雨凝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他“驚喜”
秦雨凝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著項銘，說道：“當人不好嗎？當人多好啊！人的世界多麽豐富多彩啊，比起妖盟的無趣，人間就是天堂。而且我父母心痛不心痛關我什麽事，我又不少為了他們活的，我要為自己而活。”
項銘怔怔的看著麵前的秦雨凝，她的臉上分明閃爍著一種名為理想的聖潔光芒，太過刺眼，相比與她，自己也有理想這種高貴的東西嗎？
我也有的吧！殺光妖怪應該也算是理想的一種吧！
項銘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強烈的鬥誌第一次這麽不想輸啊！
“你的本體是什麽？我猜猜啊，你這麽笨肯定是豬妖吧！”
“不是！”
“那就是狗妖咯！比較隻有狗才會對人這麽有好感吧！”
“不是！！”
“那就是……”
“項銘，你有人告訴過你，你就是個智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