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危晚的葬禮
兩天來,陸陸續續有人來危義昌的家裏為危晚悼念。
危晚的遺照已經做好,選了一張昔日的照片放在相框擺在她父母旁邊。
安子皓不曾再說一句話,靜靜的待在危晚的旁邊陪著她。
甄珍偶爾應付一下來悼念的人,大多也是一直守在危晚身邊。
除了他們,董承奚也來了,自從他來了以後,就不發一言,一個字也沒說。
大家都安安靜靜的各司其職,危晚的入葬事宜,危義昌已經著手在辦了。
明天就是危晚的葬禮,慕容朵朵直到今天晚上才來。
甄珍看到她,又轉變成一頭發怒的獅子,將她攔在了門外。
“你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來這裏做什麽,若是存心想看危晚的笑話,那就從我身上踏過去!”甄珍瞪著因為哭泣而通紅的眼睛,挺昂著胸脯,捍衛著危晚最後的尊嚴。
慕容朵朵怔了怔,有些難過:“我也想過來陪陪她。”
“哼,去陪你的季冽吧,你倆在一起湊著樂嗬吧,沒必要在危晚這裏刷存在感!”甄珍冷嘲熱諷道。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危晚現在這樣,我也很難過。”慕容朵朵坦然的麵對著甄珍的目光。
兩人互相對視著,誰也不曾服輸,若不是因為慕容朵朵是市長的女兒,甄珍真想一掃帚把慕容朵朵掃地出門。
“我不想跟你撕破臉,但為了危晚,我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甄珍將慕容朵朵直接視為跟季冽一樣的頭號敵人,將危晚的去世,都怪罪在了兩個人頭上。
這一對奸夫淫婦!
慕容朵朵咬著嘴唇,看著屋子裏坐著的雜七雜八的人,臉上有些掛不住。
作為市長的女兒,她哪裏受過這種待遇。
要是別人,她可以有千百種解決的辦法,但今天,她隻能低著頭,跟甄珍周旋。
“甄珍,讓她進來吧。”危義昌歎了口氣。
來者是客,他也不覺得慕容朵朵有什麽壞心思,人已經死了,她還能做什麽呢。
危義昌發話了,甄珍也不好再阻攔,冷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慕容朵朵一眼,這才坐回她之前坐的位置。
房間裏又是一陣沉默,慕容朵朵給危晚上了香,燒了紙錢,說了句“對不起。”也坐在了一旁。
這一晚,誰都沒有睡覺,甄珍無聲的流著淚水,時不時給危晚燒上一把紙錢。
季冽再也沒有出現過。
次日一早,危義昌請來的司儀按照當地的規矩,卡好時間,舉辦著喪禮。
這一天人所有人都來了,危晚以前醫院的同事,還有她看過的病人,都來給危晚送行。
人群中,還夾雜著一些低聲的嗚咽,樂隊吹拉著應景的曲子,一片悲哀的景象。
一切程序危義昌都細心的置辦,終是將危晚葬在了事先劃分好的一塊墓地上。
喪禮結束了,人們陸陸續續都走了,甄珍失神的抱著危晚的墓碑,哭到不能自己。
安子皓和董承奚同樣沒有離開,靜靜的伴在一旁,危義昌因為要處理後事已經回去了。
“晚晚,在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人欺負了你。”甄珍抱著墓碑哽咽著說。
從她們相識,到後來的種種,讓人聽了更覺心裏發酸。
而危義昌的家裏,收到了一份匿名送來的東西。
他打開,是一箱子現金,送來的人表示他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危義昌自覺將這份大禮想成是季冽送的,竟然有骨氣的沒有接受:“你回去告訴季冽,我們不缺他這點錢!”
來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這種不要錢的情況他還沒遇到過啊,而且,他根本不知道這是誰送的啊!他也是受人之托,因為那人給的小費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資了!
“抱歉,我的東西送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那人在危義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快速離開。
危義昌恨恨的將那一箱子錢摔在桌子上,“季冽他是什麽意思。”
“拿著吧,也算是季冽給危晚的補償。”曲玲看的有些眼饞,勸著。
“哼!這點哪裏夠補償我侄女的,要是將來下去了,我怎麽給我姐交代!”危義昌憤然道,一切表情都不像是假的。
曲玲不滿的看著危義昌,在他頭上狠拍了一下:“你是不是傻,白給的這些錢,為什麽不要!”
要是往常,曲玲一吹鼻子瞪眼,危義昌就乖乖就範了,但今天也不知道哪來的骨氣,說什麽都不要這錢。
“這錢不能要就是不能要!他季家看不起我們,我們危家也不能讓他們看輕了!”
不管曲玲怎麽打怎麽威脅,危義昌還是找了人把錢給季冽退回去了,氣得曲玲沒少酸危義昌。
危義昌的錢直接被反到了顧京手上,並帶來了危義昌的一句話:“我們危家不需要你的可憐。”
顧京有些莫名,季冽這三天一句話都沒說,哪有心思送什麽錢啊,便又送了回去,聲稱這筆錢不是季冽送的。
那所充滿回憶的公寓,季冽就在這裏喝了三天的酒。
陸康北也在這裏待了三天,顧京按照季冽之前的吩咐,先代為打理公司。
“她今天下葬?”季冽開口說出這三天來的第一句話。
陸康北點頭,“是。”
季冽閉上眼睛,繼續喝著酒。
“不去看看嗎?”陸康北問。
季冽不語,繼續喝著酒,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
酒精中火辣的感覺早已經麻木,季冽眼神空洞,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而顧京怎麽也沒想到,季冽這一狀態之後就沒再恢複過,一句話也不說,什麽也不吃,整天飲酒度日。
林雪怡來勸過,家族的人來勸過,誰都來勸,季冽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時不時抱著危晚以前用過的東西傻笑幾聲,偶爾又做出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動作。
他們不知道,季冽看到危晚了啊,她言笑晏晏,但等季冽撲上去,所有一切都化為一場空。
他在用自己的身體懺悔,這樣才能偶爾看到危晚,哪怕他看到的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