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暖氣開得很足,她已經有了些許反應,隻重複一句話說:“白小姐,我還活著嗎?”
我取下蓮蓬頭,放開熱水淋在她早已凍僵的肩膀上,心裏直疼地說不出來一句話,“你沒事,你還好好的。”
聽了我的話,他突然把頭埋在胳膊裏,放聲大哭:“白小姐,為什麽我還不死,我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為什麽老天爺還不讓我死去。”
她的話讓我格外難受,我知道她現在過得生不如死,我卻什麽都不能做。我拚命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我說:“沒關係,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事了。”
她卻絕望地搖頭:“不會的,白小姐,永遠不會過去的。那個畜生他不會放過我的,他就是要我生不如死,要我活著受盡各種折磨。我都知道的。”
“那個人究竟是誰?”
她搖頭:“白小姐,你不應該知道的,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好不好。”
我扶著她的胳膊說:“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一定會有辦法收拾他的。”
她趴在我的胳膊上,淚水如山洪暴發:“白小姐,千萬不要牽扯到我的事情裏麵來,我已經這個樣子了,我不能再連累你了。”
就跟一根魚刺卡在喉嚨中一樣,我開開口,嗓子眼疼得很,最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她泡了一個多小時,才恢複過來,身上沒有發抖。
我怕蘇慕安在外麵等了太久,於是給她穿好衣服,帶了出去。
安然和蘇慕安正坐在沙發上,好像在說什麽。蘇慕安兩手交握,像在思考什麽。安然則一臉天真地襯著臉坐在他旁邊,看到我出來,她忙叫我:“白姐姐。”
我朝她點點頭,然後把白芍帶到他們倆麵前,我指著安然說:“她是安然。”
然後又指著蘇慕安說:“這位你認識,蘇慕安。”
然後又介紹了白芍:“她的名字叫白芍。”
安然一臉笑意看著白芍,蘇慕安的表情還是對常人的那一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來什麽。
白芍抿著唇,向他們倆鞠了一躬:“謝謝安小姐和蘇先生。”
安然天真活潑地搖搖手:“原來你和白姐姐一個姓啊,你今天怎麽會在車場暈倒?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要是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幫你算賬。”
一聽安然的話,白芍迅速紅了眼眶,聲音中帶著哽咽說:“安小姐,沒有人欺負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進遊泳池裏了。”
這樣的言辭安然當然不會信,她還想說什麽,蘇慕安站起來對我說:“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點點頭:“好。”
安然撅起嘴:“我還想跟白姐姐說一會兒話呢,慕安哥哥真小氣,竟然就要她回去了。”
蘇慕安朝他笑笑:“你這個小話癆,要是有話說不完,那就回去找老爺子說去,別纏著如斯,她白天還要工作,不像你整天遊手好閑。”
安然的嘴撅得更高了:“慕安哥哥人真壞,明知道我最怕爺爺了,還要我回去找爺爺。人家哪有遊手好閑,隻我好經營著這麽大的車場呢,你怎麽就不說我也忙。”
蘇慕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我見到老爺子,一定要提醒他一下,當年安意才十六歲的時候,手裏就經營了六家公司,聽說還經營得挺不錯的。”
安然更是動了怒,忙開門,道:“慕安哥哥你快走吧,可別再來我這裏了。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我笑笑,悄悄對安然說:“他敢欺負你,等會兒我再跟他算賬。你千萬別跟他生氣了。”
蘇慕安掉頭對我說:“如斯,走了。”
安然眉開眼笑朝我揮手:“白姐姐慢走。”
白芍和我們一起走到車場的門口,蘇慕安到車庫去開車,我和白芍在門口等他。寒風吹得很冷,我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把帽子都立起來了,才沒覺得冷。白芍剛才穿那麽一點,也不知道怎麽熬過來的。我問她:“你今天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