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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太子其人

  紫智走後,我頓時思緒萬千,恍惚間,聽到了府裏丫鬟小廝的竊笑之聲,這才緩過神來。


  原來不知不覺中,歐陽景已經牽著我在王府內走了二十多圈,這才引得府裏的丫鬟小廝爭相竊笑,說王爺和王妃不愧是新婚燕爾,恩愛非常。


  我雙臉漲紅,趕忙將手從他的手心抽了出來,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心中一陣惱恨。


  落日西斜,我扭捏地站在她的身邊,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麽才好,等了一會兒,我問歐陽景道“那個,二殿下,那個紫智剛剛過來,和你都談了些什麽?”


  歐陽景雙眼含笑,一臉玩味地對著我,說道“娘子喜歡紫智?”


  “沒有。”


  我嗔怒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歐陽景抬頭望著天空,說道“紫智說,狄明查到在蠻騎進入向南關後京都陸續有人泄露軍情給蠻族。”


  我望著歐陽景說道“你說什麽?”


  頓時我想起了石安將軍在南方戰場節節敗退的事情,那時候蠻族軍隊十萬人,三國聯軍25萬人,按理來說,石將軍三十萬丹江口軍隊加上幽州,土州的駐軍,應該不會敗得那麽快。


  有人不想讓石將軍勝。


  然而設計向南關戰局的人想要石將軍勝。


  那麽石將軍絕對是這件事的關鍵。


  我瞪著眼睛,直接問歐陽景道“石將軍是誰的人?”


  歐陽景摸了摸我的頭,對著我說道“我心中倒是有些想法,王妃若想知道,可以晚上穿點好看的衣服來找我。本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罷,歐陽景眯著他那雙丹鳳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雖然人還小,沒什麽看頭,不過本王不挑。記得穿好看點。”


  這個人,真是沒正經。


  不找他了。


  這件事要查也不是很難。
——

  翌日。


  景王歐陽景帶著我一同前往太子府邸,我們乘坐的是一輛龍銜寶蓋的馬車,其形甚是華美,歐陽景今日穿的甚是花哨,一件藍色滑綢錦繡龍紋衫,一雙黑色白底金龍靴,平日裏也沒見他如此打扮過。


  但是現在我坐在馬車內,也沒有欣賞他的閑情逸致,隻是惱怒的看著歐陽景,說道“歐陽景,你怎得不早告訴我今日是太孫生辰,我竟然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歐陽景含笑對著我說“克兒打小什麽都不缺,今日王妃和我一同前往,克兒便會十分高興的。”


  我皺著眉頭說道“話是這樣說,但是我們就這樣雙手空空地貿貿然跑去太子府邸,就不怕太子懷疑我們此行的目的嗎?”


  歐陽景聽罷,兀自大笑,一邊笑一邊說道“我的王妃甚是可愛。”


  管他呢?反正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我也不用花心思去猜到底是誰了。今日也就當是去赴宴吧。


  馬車外,京都城,玉輦縱橫,金鞭絡繹,酒樓戲台,好不熱鬧,我們走過這繁華的街道,須臾之間便來到了太子府門前,歐陽景同我從馬車上走下來,回頭一看,王府的小廝跟在我們後麵拉著整整兩車的贄禮前來,珍玩奇物,古書硯筆,林林總總,甚是奢靡。


  我驚訝看著歐陽景,說道“一個孩子十歲生辰而已,你送這麽多禮作甚?”


  歐陽景低頭湊到我的耳邊,輕聲說道“放心吧,好東西本王都替王妃收著呢,不會讓王妃跟著我受苦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和狄明關係好的沒幾個正經人。紫智如此,歐陽景也是如此。


  不愧是太孫生辰,賓客雲集,高朋滿座,小太孫歐陽克身著暗繡祥雲描繡丹鶴禦風的黃色華衣,束發帶冠,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迎接賓客,定眼詳觀,隻見太孫歐陽克唇紅齒白,眉目清秀,舉止得體,頗有皇家的威儀和氣度。


  “小妹,你也來了。”


  回頭一看,來人正是禮部侍郎黃禮的妻子洛尚誌,隻見她身著鵝黃嫩綠輕紗裙,頭戴楹花翠玉鑲金釵,與身邊一身黃衣的黃禮也算是相得益彰。


  “六姐好!”我笑著對六姐洛尚誌說道。


  “我就說嘛,這樣的場合,九妹一定會來的,你看,果不其然。九妹怎麽樣,歐陽景婚後有沒有欺負你。”七姐洛尚武丟下她的夫君刑部的梁小魚,從庭院一側的人群中疾步走了過來。而梁小魚正在和其他幾位大人說話,偶爾還回頭看了七姐幾眼。


  “七妹,你也太沒規矩了,景王的名諱你豈可直呼。尚誌見過景王殿下和景王妃。”六姐這才看見我身邊的歐陽景,一邊拘禮一邊對七姐說道。


  好在歐陽景對於我們洛家姐妹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在整個京都城,隻要洛家姐妹不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過,誰也不能說洛家小姐的不是,現在看來傳言不虛。歐陽景看著我的幾個姐姐來了,尋機找了個借口便走開了,好讓幾個姐姐和我敘敘話。


  隻見景王殿下一走開,六姐洛尚誌就對我說“九妹,聽說你那日在瓊華殿持一把短刀把京都城所的名媛都嚇退了,是也不是。”


  我訕訕地回答“大約是吧!”


  七姐洛尚武剛要開口,卻見六姐洛尚誌抓著我的手,差點沒跳起來,焦急地對著我說道“九妹,姐姐都跟你說了,男生都喜歡溫柔的,你得學會如何撒嬌,學會如何哄男人,怎的和你三姐似的打打殺殺,會把二殿下嚇跑的。”


  我嗬嗬嗬,她們要是知道二殿下平時和我相處的樣子,估計也沒這個擔心了。


  七姐洛尚武盯了六姐洛尚誌一眼,一臉不屑地說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九妹,我跟你說,他歐陽景若是想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讓我夫君把他捆起來,放到刑部大牢關幾天,看他老不老實。”


  六姐洛尚誌說“喲,瞧把你能的,你夫君不過就是個三品刑部侍郎,九妹的夫君可是景王殿下,是你想抓就抓的啊。”


  六姐洛尚誌話音落,七姐洛尚武卻並未理會她。隻見她望向院內左邊的角落,一臉凝重的樣子。我們順著七姐洛尚武的視線望了過去,在院內角落裏看見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在偷偷抹淚,定眼一瞧,此人不是八姐洛菲菲,又是何人。


  “哎,都和八妹說了,她那個夫君不是一個好東西,她就是不信,這一天天的哭哭啼啼的,我看著都慪火。”雖然六姐平日裏都是在教我如何做一個溫婉賢淑的好女人,但是維護起家人來,同樣還是一樣的彪悍,洛家姐妹從骨子裏的驕傲是改不了的。


  其實我從邊城來到京都的時間並不長,對於八姐洛菲菲和陳士彬的事情並不是特別了解,隻知道陳士彬是京都醉紅樓的座上賓,一曲醉玲瓏的淫詞豔曲傳遍了京都城的勾欄裏巷。


  自家事自家知,這樣的事就算是皇家也不好明著幹預。


  宴起,太子夫婦從內室走了出來,府內眾賓客起身行禮。


  太子歐陽瑞笑嗬嗬地對著眾人說道“大家都免禮吧,今日隻是小兒生辰家宴,不必拘謹,在坐各位都請入座盡飲吧。”


  禮畢,我抬起頭向上望去,隻見太子歐陽瑞體態豐碩,麵容和善,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仁愛,接人待物也絲毫沒有傲人之姿,太子妃更是一臉和藹,衣著裝束竟沒有京中夫人們華麗,唯有頭頂上的九頭鳳釵可顯示她尊貴的身份。


  舞袖歌起,晏晏禮樂,悠悠曼舞,明月當空,流樽肉俎,時至亥時,依舊是酒酣宴喜,一派榮華正盛之勢。


  許是酒醉,許是人乏,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子起身下席。


  我望著太子的身影,想找機會與太子接觸接觸,探探虛實,順勢也下了宴席,追了出去,莽撞之間在拐角處,突然撞到了醉臥在地上的四殿下歐陽樂,他抓著我的衣裙,便是喊道“阿姐,阿姐。”


  我亦一陣疼惜,說到底三姐的死可能同我回京有一點的關係,頓時心中歉意更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才好。想著待石將軍的事探出了虛實,太子殿下到底是怎樣的人,也不必在此時探知。於是我便陪著三姐夫歐陽樂席坐在地上,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望著天上的月亮懷緬著彼時我剛從丹江口回到京都,駕馬遊街的情形。


  夜深宴罷。


  太子府一陣慌亂,直道是延國太子遇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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