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歸途歸來之路
花情城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日出了,但是這次久別重逢的日出卻給她的心靈上帶來了最大的傷害。往日那座灰色城牆所擁護的安都已經沒有了樣子,此時她眼中所能看見的不過是一座石頭山。
究竟發生了什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夜之間竟然改變了這麽多!她不過是晚來了一小會罷了!僅此而已!為什麽!為什麽上帝對她這麽的不公平!不過一夜的時間她竟然失去了最愛的兩個親人。
朱衣,安九重。他們已經不僅僅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親人!這些年來若是沒有他們的陪伴和幫助她也不會有現在的這份結局。也許她不會是現在的開兩大方而是陰沉鬱悶。是他們改變了自己但是他們卻毫不留情的一個一個離去。
是他們填充了自己空虛寂寞的世界是他們將自己從那陰暗的角落救贖出來。可是到了最後他們卻一個一個的離自己而去,這是何等的殘忍,這是何等的苦楚。花情城找不到安九重的屍體也根本做不到。她轉身輕輕撩開車簾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看著朱衣的臉龐她想她知道該怎麽做了,於是花情城調轉馬頭繞過這座哀鳴著的死亡之城前往通往朝華內部的山路上。
馬車順著崎嶇的山路來到了懸崖上,沿著懸崖的山路繼續走便可以成功的繞過這座死城,如果使馬車的話在走上一個月之久才可以到達盛京。但是花情城想現在也不需要馬車了,她已經不想要朱衣的身體再這樣顛簸下去了。
於是花情城將馬車駕駛到懸崖邊上然後翻身下馬又將馬匹從馬車上解下來隻留下了那個漂亮的沾滿獻血的馬車獨自站在懸崖邊上。
花情城從懷裏掏出火折子然後對著馬車深深的鞠躬,對不起朱衣我不能把你埋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但是我又不想讓你的遺體幹屍腐臭,我知道你喜歡幹淨而且又怕蟲子,所以我會將你火化然後帶著你的骨灰把你帶給然然,這樣你就可以陪著她了。
然後花情城一狠心將燃著的火折子丟向馬車,因為有風的助長大火很快就蔓延開來。隻見火紅的朝霞染紅了整個世界的天空,吞噬一切的大火嘶吼著消滅了一切,滾滾的濃煙隨著風的方向朝著那邊的天空而去,紅與黑的結合叫人心裏看了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也許是顏色太過於刺眼,又或者是濃濃的煙霧熏了人的眼,再或者又是心裏由於這美麗的景色變的容易傷感。反正無論什麽因素,花情城哭了,她的淚水緩緩的留下,那樣安靜的劃過皮膚帶著心中的刺痛流過千山萬水。
火紅的雲彩有些無聊的在天空之中慢慢的飄蕩,帶著一絲倦意帶著一絲柔情又或者帶著一抹悲切。他們漫無目的的隨著風飄蕩,沒有什麽能讓他們停留沒有什麽能讓他們駐足。而朱衣本應該就是這些雲彩,可是他卻因為他們開始了停留。失去了自由無拘的生活卻沒有換來一絲的安穩。就是這樣,朱衣的人生。
花情城坐在火堆旁邊看著他一點點的燃燒這漫無目地的人生,那匹馬坐臥在花情城的身後閉上眼休息。花情城靠在馬身上靜靜的等待著,她總是在等待所以才失去了一切,所以她改變了自己開始主動出擊卻沒想到自己失去的反而更多,如果自己還是當年那個沒有心機的傻姑娘她會不會過的比現在幸福?
花情城就這樣坐著等待,她看著火漸漸變大又看著火漸漸熄滅。最後連火星都消失她才看見了那被燒的焦黑的馬車遺體。
花情城上前去拿著一根木棍挑開黑色的木炭然後從中找尋著那白色的粉末。最後當她扒開一塊木板之後她終於看見了那期待已久的白色粉末,雖然其中摻雜了許多的黑色木屑但是花情城還是很慶幸她可以找見朱衣的遺體。
花情城將一直貼身收著的裝有母親骨灰的玉佩拿了出來。她之前仔細的研究過這個玉佩她發現玉佩底下有一個小洞,隻要把小洞挑開就可以吧裏麵的骨灰倒出來。花情城現在已經不需要這個玉佩裝載母親了,因為她找到了更好對的替代品,相較而言在未來然然才真正的需要這個東西。
然後花情城將自己的簪子扒下來用尖利的尖挑開小洞然後將母親的骨灰一點點的到在自己手心裏,等全部骨灰都出來後花情城看著骨灰微微的笑著。融為一體吧母親,我愛你。然後花情城一仰頭竟然講所有的骨灰全部吃到了自己的嘴裏!花情城體會著母親的溫暖這是她最近的一次與母親接觸。
十五年前母親孕育著她,十五年後她包含著母親。此時母親已經進入了她的皮膚流在她的每一滴血中,這種感覺花情城簡直愛死了。
吞吃完母親的骨灰然後花情城趴在黑色的焦木上將朱衣骨灰裏摻雜的黑色粉末一點一點的挑出然後又將朱衣的骨灰裝在裏玉佩裏。骨灰裝滿了玉佩內部還剩下不少。此時花情城直起身子來微涼的風吹起了她的頭發身邊的焦木上也有灰色的煙霧升起,花情城一把抓起朱衣的骨灰然後將她揮灑在空中。
朱衣,還給你的自由。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的,因為你就是這樣一個人呐。花情城看著空中飛灑的白色粉末緩緩的露出微笑。
這一次真的再見了,朱衣。
然後花情城將懷裏的一個沾滿鮮血的白布拿出,這是朱衣將死之際交給她的,希望她能夠把這個交給然然。花情城將布子打開隻見裏麵靜靜的躺著那個石鐲。花情城將玉佩放在石鐲裏一起保管。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將她包好。這是朱衣最後的遺願,無論如何刀山火海她都要送到然然手裏。
將東西妥善收好之後花情城轉身離開翻身上馬。她扯著馬韁將馬調轉了頭朝著山路的方向。最後花情城轉頭又看了一眼山下的石頭城。
再見安九重,再見朱衣。但願下輩子你們不要再遇見我這個麻煩鬼了。
花情城微笑著淚水不由的流下,她的眼淚太多了,什麽時候她變的這麽脆弱?花情城狠狠地給了馬一鞭子然後用盡所有的力氣喊了一聲"駕!"這一聲喊出了她所有的不滿和不拘,喊出了她所有的悲切和神傷,喊出了她所有的情感和青春。也許這是她最後一次領會風與速度的完美結合。在時光之中快速奔向死亡的人兒啊!你的身影拖著長長的紅線,一直拉扯著你靈魂的宿命。
風像一把刀子在你的臉上劃過無情的傷痕。無數發絲在空中猶如瀑布一般瘋狂的流轉。白駒過隙,生命匆匆的離去,才開始的青春年少就這樣猶如煙花一般快速的消失。她多想牽著他的手一起走到老,可是這些終究隻能成為臆想。
花情城駕駛著駿馬在路上奔馳著。她的身影逐漸與遠處的火紅融合。再見,再見,再見。
經過幾日的奔波花情城終於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盛京。但是天上一天地上萬年,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滄海桑田。
盛京裏的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到處都是陸子簪的人,仿佛他才是皇帝,而孤墓陽仿佛已經被架空成為了一位傀儡皇帝。一進盛京的們花情城就被守門大哥非常客氣的請到了丞相府中,花情城其實根本不想見陸子簪但是迫於無奈要見然然這個事實她才勉為其難地進了成像府。
到了丞相府花情城二話沒說先問了然然住在哪裏然後輕車熟路的就趕去見然然。花情城相信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比她更加了解丞相府中的格局了。花情城到了然然居住的院落發現裏麵的裝飾毫無一點鮮豔的顏色,反而是黑色白色偏多。
而然然正一身白衣坐在院落中央的樹下閉著眼睛打坐。不知道為什麽凡是女人一旦變的心慌就開始信佛,這難道真的是一個良好的心靈寄托麽?
花情城上前去看著然然,花情城發現她瘦了。準確地說是憔悴了變得蒼老了。
花情城動作輕柔的小心翼翼的拍打著然然的肩膀,這個平凡而又親昵的動作已經有一年沒有做過了,連她都覺得生疏了。
楊雨染緩緩的睜開眼睛,當她看見眼前這個狼狽的熟悉身影時她卻笑了。楊雨染搖搖頭喃喃自語的說到"我果然是將死之人麽?情兒你是來接我的麽?"我看著她這幅看開紅塵的臉由衷的感到不爽,我愛笑的然然什麽時候竟然變的這麽封建迷信和輕命?於是我抬起我的大爪子朝著然然的臉就給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仿佛叫醒了很多記憶楊雨染忽然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我,她結結巴巴的想說些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