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心跳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有點晚。直至今日早晨我才感覺到冬天已經來臨。我的牙齒微微打顫,深秋的衣裳已經不足以供我取暖,我懶散的躺在床上不肯從溫暖的被窩裏起來。
聽陸子簪說安九重死了,楊二哥也死了,蕭墨,六他們也都死了。他們死去的地方就是安都也就是那座石頭山。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今年一年裏會失去這麽多。我的狐狗幫除了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我和行屍走肉般的之了以外都離開了。
我將目光放遠看著外麵的紛紛慕雪隻覺得蒼涼無比,為什麽會這樣呢,如此美景隻能引起我心中的悲傷。今年的第一場雪不僅遲到而且像是積蓄已久下的非常大。呼嘯的北風已經來到卷著鵝毛大雪想要恐嚇人。他將世界變得純白幹淨卻寒冷異常,就像是越高貴美麗的佳人越是性情冰冷這樣子吧。
大學不過下了一夜就堆成了淹沒人半個腿的深度,因此今日的盛京無人出門,就連早朝都臨時罷免了。然而街道上卻一點都不清靜,估計是那些朝廷派下來掃雪的兵隊的勤勞之聲吧。
我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慶幸我經曆過生死了。經曆了那麽多次生離死別我終於變的鐵石心腸了麽?或許我真的沒有想到有這麽一天。麵對然然的死我看開了許多我隻當是她去了另一個世界與朱衣重逢,希望這次他們能在一起。
我知道他們倆有的是緣分,隻不過這一次是個例外而已。相信有一天我會親眼見證他們快樂的日子。現在然然不用然心朱衣知道她嫁給了陸子簪而傷心。朱衣也不用擔心然然沒有他會痛苦一輩子我相對於他倆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
我現在住在倦情齋裏對於這裏我也倒還算是熟悉,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到上次離開之前孤墓陽讓人給我的盒子,現在想來似乎又有了好奇心。我談了一口氣原來到最後兜兜轉轉一大圈我還是回到了這裏。而且我又即將回到皇宮。
這時門吱呀一生響了起來,它隻是打開一瞬間那股外麵的寒意就席卷了整個屋子,寒冷的風帶著小小的雪花飄進屋子,我打了個冷顫然後將自己更加緊的裹在被子裏,我就像一隻烏龜一樣膽小的躲在龜殼裏。因為寒冷我甚至沒有來得及看究竟是誰進來了就去尋找我溫暖的被窩。
不過也應該也不用猜,除了陸子簪以外又會有誰來看我呢?我暗自冷笑,愛我的人都去了另一個世界,然後隻留下我和恨我的人在這個淒厲的世界掙紮,嗬嗬,這可真是一件好不容易的事情。
那人進了屋子以後便轉身將門關上然後脫下了鬥篷之類的東西抖了兩下然後隨手丟到了一旁,然後踏著輕輕的步子朝著我這邊過來。那人過來以後我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光線一下子就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陰暗的影子。
我索性將腦袋從被窩裏拿出來,但是身子還是嚴嚴實實的裹在被子裏。我就像是突破蛋殼的小雞一樣將腦袋擠了出來,然後大口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此時我隻覺得如此清新的空氣即使冰冷一點也是很讓人舒服的。
我趴在被子裏抬頭看去,發現陸子簪正笑的無比的開心的看著我,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寵溺地說著"情兒還是這般可愛。"我將腦袋側過來躲開了他的手然後有些無奈的看著他,順便直奔主題"陸子簪你給我帶冬衣來了麽?"陸子簪雙手來回的搖擺裝作可憐的樣子看著我似乎在告訴我塔根本就沒有準備。我氣的不打一處來然後狠狠地瞪著陸子簪"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讓我進宮了?就算不進宮你也不能狠心凍死我吧!"陸子簪眼中原有的笑意一下子消散,他的臉又變成了冰凍三尺,就連此時的我竟然都有些懼怕。陸子簪看著我嚴肅的問到"你就這麽想進宮看他麽?真的一天都不願意呆在我的翅膀下麵麽?我的保護就叫你那麽感到恥辱麽?花情城你心裏究竟在想什麽?"我無視陸子簪這些奇怪的問題和說法然後繼續跟他要衣服。陸子簪說"外麵雪下的太大都已經封街了誰也出不去了,你在這裏帶上幾天吧。"我搖搖頭執著的看著陸子簪明確表達了自己的目的,我伸出手跟陸子簪索要著我想要的東西,我目光無比的堅定拿不到就絕對不罷休。陸子簪無奈的與我對視然後還是敗下了陣來。他一揮手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個端著托盤的女子。
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進來的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可想而知這個女子的武功究竟有多麽的厲害,起碼輕功已經是絕頂的了。那個女子端著衣服朝我走過來,我上前去湊了湊才驚奇地發現那人竟然是之了。看著之了我想要跟她說些什麽卻發現我已經沒什麽可以跟她說的了。
之了一臉的不爽似乎是因為我對陸子簪的態度不太好。她將衣物沒好氣的甩在我床上然後轉身便離去不想要多看我一眼。而陸子簪則是笑著看著之了似乎有些無可奈何,他的笑容仿佛在告訴我,他是一塊香餑餑所以要我好好的珍惜他。隻可惜我本來就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人所以對於陸子簪我也不會留什麽情麵。
我將陸子簪了出去然後讓他趕緊給我背上馬車,等一下我穿上衣服就走。可是陸子簪還是磨磨唧唧的不讓我走說什麽封路了他也無可奈何。他的樣子及其的無辜和無奈看上去就跟真的一樣,可是我也不是傻子,他隨便騙騙我就會相信他麽?
我直接給了他一句"你當這個丞相是吃幹飯的麽?連這點事情都幹不了直接辭職回家種田算了。"陸子簪搖搖頭走了出去。我想他已經拿我徹底沒有辦法了。陸子簪出去之後我連忙起身穿衣收拾自己,但是我卻發現她哪來的竟然是一身紅!無論是裙子還是鬥篷。雖然我說過我最討厭的莫過於紅色,可是現下也無力了隻能來什麽是什麽了!
於是在過了將近一年的時候我終於穿上了紅色,這個我曾經無比喜愛又曾經無比討厭的顏色。
穿好衣服之後我直接走出門外,寒冷的氣流迎麵而來我還真有些不適應。隻見花草已經全部枯萎,湖麵上也結了厚厚的冰,這院子裏的一切都變了唯一不變的是那個橋還在。
陸子簪就站在我的門旁邊我一處來就看見了他。他走到我麵前看著我"情兒還是穿紅色最好看,像梅花一樣。"我點點頭認同了他的看法,實際上是我真的不想再和他說些什麽有的沒的了。當初的那份剛情已經沒有了,隻剩下樂生疏和厭倦。
我繞過陸子簪準備離開,陸子簪卻伸出手擋住了我,我抬頭驚訝的看著他,難道他又想耍什麽鬼招數?陸子簪似乎看出了我的敵意心中有些不悅,然後他背對著我彎身蹲下,他還是那樣溫柔的說著"雪下的太深路不好走,我背你。"我想要了斷拒絕卻發現他早就做出了行動,我也不可能這麽不給他麵子,畢竟這是一個我曾經喜歡過的深深愛過的男人。於是我彎下腰輕輕的臥在勒他的背上。陸子簪感受到了我的重量心中很是開心,於是他一下子就把我背了起來。
這久別重逢的寬闊後背和結石臂膀曾經是我最向往的避風港。如今經曆了滄海桑田臥全身傷痕累累的回來停靠一下卻發現他還是我心中最佳可靠的地方。對於這個後背雖然已經沒有了年少的懵懂和羞澀卻是真正領會了安全和依靠。
不得不說陸子簪他給我的安全感是最強的,這關乎我信任他的程度也是最強的。我老老實實的趴在他的肩頭雙手環繞著他的脖子,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呼吸和喘息。他額角有秘密的汗珠,但是嘴角卻微微上翹。陸子簪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的這麽開心。看著陸子簪消花情城也笑了。也許他們是都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是她們的世界沒有孤墓陽沒有權力的爭奪。那是一個純白的最為幹淨的世界。
陸子簪就這樣背著花情城將她送到了丞相府的大門口。花情城掙紮著下來,陸子簪卻還是戀戀不舍。最後陸子簪又將花情城親自扶上馬車才肯罷休。
陸子簪臥著我被凍的通紅的手說到"早點回來,我就一直在這裏等你,我會把你背回去。我們一起回到最初最幹淨的地方好麽?"我咬咬唇不知道怎麽回應他,最後隻是敷衍了操的的說了個恩字。卻不了陸子簪竟然高興地笑了。那笑容猶如孩童一般純真。
看著這樣的他我心中卻刺痛無比,冬日的陽光撒下照在他的臉上,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可是卻終究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