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18秒死亡
前台接待員見到橫路進三的屍體，叫得比蔡小慧還要大聲。史曉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你立即去通知這裏的最高負責人，記住——隻能告訴他一人，不要驚動別的人！”
接待員臉色煞白，拚命點頭，出門時兩條腿像篩糠般抖個不停。
會所總經理幾乎和警察同一時間來到，兩個刑事技術員立即進行現場拍照。帶頭的年輕警官見到史曉峰一愣，脫口而出：“史曉峰？又是你……為什麽你在哪裏就把麻煩帶到哪裏？”
史曉峰也一愣，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年多前在市，處理他在街頭遇襲一案的警官“皺眉哥”。許久不見，他竟然跑到了S市，看他製服上的徽章，應該是升官了。
史曉峰大笑：“老朋友，咱們真是有緣啊！看來，你見我一次就能升一次官，哈哈！”
皺眉哥依然皺起眉頭，說：“我可不敢做你的老朋友，每次見你準沒好事……跟我去局裏做筆錄吧。”
蔡小慧心裏有氣，狠狠瞪了他一眼。皺眉哥裝作沒看見，竟然稍稍臉紅。
到了轄區警局，皺眉哥向技術員詢問了幾句，對史曉峰冷冷道：“說吧，史先生，你和死者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你會出現在死亡現場？還有，你和死者以前有什麽過節？”
史曉峰歎口氣：“你還是老樣子，心裏就認定我是犯罪嫌疑人了。抱歉，你要是這種態度，恕我還是不合作。”
皺眉哥近年仕途得意，連升了好幾級，怎能容忍史曉峰如此頂撞？他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蔡小慧道：“警官，我們是報警的熱心市民，你卻把我哥當犯人審，我們會保留通過法律途徑追究你執法責任的權利！”
史曉峰又驚又喜，暗道幾個月不見，小慧妹子當刮目相看，滿口高大上的詞匯，哈哈！
皺眉哥聽蔡小慧開口，竟然臉又是一紅，客客氣氣道：“史…先生，這是履行程序，不是我對你哥有成見。”
他心裏奇怪：我怎麽會對一個男生心跳？不過，這男生真的很俊俏，比我們警局所有的女同事都好看——我靠，我這是怎麽了？
蔡小慧一本正經道：“警官，我雖然剪了男生頭，但我是女生不是男人！我哥姓史不等於我也姓史，我是蔡小姐，不是史先生，你明白嗎？”
皺眉哥竟然手足無措，慌忙道：“對…對不起，蔡小姐……”
他心裏竟然一陣莫名的興奮，仿佛有個聲音在說：原來，俊俏小男生不是男生，竟然是個端鼻櫻唇的美少女！
史曉峰見他的語氣神態，暗暗好笑，心想莫非這家夥看上了小慧？小慧是我老婆，還是趁早死心吧，您嘞！
一個技術員闖進來，對皺眉哥道：“會所的監控視頻我們已經看了……”他看了看史、蔡二人，住口不說了。
皺眉哥看了蔡小慧一眼，對下屬道：“你接著說。”
技術員繼續說：“從死者房門外的監控探頭拍下的視頻看，在史先生到達前半個小時，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輕男子敲響了死者的房門。死者開門後，畫麵進入監控死角，聽聲音應該是來人和死者發生了激烈搏鬥。18秒後，死者發出一聲叫喊便再無動靜，視頻中可見年輕男子迅速離開了會所……”
史曉峰大叫：“打住！你剛才，是不是說18秒？”
幾個人都嚇了一跳，技術員訥訥道：“是啊，怎麽了？”
史曉峰神情十分嚴肅，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從來人開始動手，到死者死亡，這其中隻有18秒時間？”
技術員一怔，說：“從技術層麵分析，確實是這樣。”
史曉峰眼中竟流露出一絲恐懼，喃喃道：“18秒…這個人隻用了18秒就殺死橫路進三，我都做不到，我都做不到……”
橫路進三已算是一流高手，即使韓老五複生，也未必打得過他——這個神秘的“年輕男子”，竟然僅僅用了18秒，就以五鬼折骨手殺死橫路進三！這件事的嚴重性，無論用什麽詞形容都不過分了。
史曉峰呆了一陣，忽然大聲道：“凶手長的什麽樣子？快帶我去看視頻！”
技術員一驚，說：“沒用的，他戴著鴨舌帽和墨鏡，臉完全遮住了……”
皺眉哥忽然開口：“沒關係，你就帶他去看看吧。”
因為蔡小慧的緣故，他對史曉峰的態度大變。史曉峰二話不說，急急跟著技術員去了另一間房子，蔡小慧立即緊緊跟上。皺眉哥稍一猶豫，也跟了過去。
技術員點開電腦桌麵上的一個視頻文件，史曉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畫麵中出現“中等身材的年輕男子”，果然戴著鴨舌帽和墨鏡，完全看不清臉。但這人的身形，史曉峰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一瞬間，這個人的身高、體形已深深印入他腦中，他有把握再見到此人，一定能夠認出來。
畫麵中年輕男子敲開房門，接著聽到一句日語，史曉峰立即聽出這是橫路進三的聲音。接下來畫麵中已見不到人，但聽聲音顯然是來者一言不發，立即動手。接著聽到橫路進三怒喝一聲，出手還擊。
聲音變得十分混亂，不斷有桌椅、家具被折斷，並伴隨著橫路進三惶急的吼叫聲。顯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橫路進三就落在下風，靠扔出桌椅來緩解敵人淩厲的攻勢。
很快，聽到橫路進三發出一聲淒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接著是一連串可怕的骨骼被折斷的聲音——從來者進入房中，僅僅過去了18秒！
視頻播完了，皺眉哥和蔡小慧都是臉色蒼白，心頭怦怦亂跳。史曉峰怔怔出神，眼中再次掠過一絲恐懼。
這個人，很可能將是他生平最可怕的敵手，絕對比天殘地缺更可怕！
橫路進三在比武之前突然被殺，此人殺橫路進三究竟是何用意？此人到底是敵是友？
史曉峰恐懼，不是害怕自己打不過。他已多次經曆千鈞一發的險境，情形再危急，他也總能化險為夷，並最終戰勝對手。但這次的對手太強，他害怕不是為了自己，是因為蔡小慧。若此人找上門來，他最多隻能自保，實在沒把握保護別人。
“哥，你怎麽了？我們走吧。”蔡小慧拉了拉他的手。
史曉峰一驚，握住她的手，對皺眉哥說：“警官，這段視頻可以證明我不是凶手了，我們能走了吧？”
皺眉哥還在沉吟，蔡小慧眼睛一瞪，他馬上換了笑臉：“當然、當然…你們可以走了。不過，案情有了進展，史先生要隨時過來配合我們的調查。”
史曉峰點點頭，同蔡小慧攜手離去。皺眉哥看著蔡小慧的背影，久久出神。
走出警局不遠，史曉峰習慣性地問了一句：“小慧，這件事你怎麽看？”在巴西兩個多月沒人接茬，可把他憋壞了。
蔡小慧稍一沉吟，說：“第一，凶手和你有關。第二，凶手是敵非友。第三，凶手性格冷靜、殘忍。”
史曉峰眼睛一亮，立即追問：“為什麽？”蔡小慧的第二點判斷尤其令他感興趣。
蔡小慧笑道：“第一點純屬廢話，不用解釋。第二點，這個人在橫路進三挑戰你之前把他殺死，表麵上看好像是幫你，實際上卻是給你惹麻煩，甚至是給你挖了個陷阱——你想想，橫路進三約你比武，又不是拚命，犯得著殺人嗎？S市是國際大都市，他在這裏殺一個外國人，這是朋友幹的事嗎？”
史曉峰連連點頭。蔡小慧皺起眉，接著說：“第三點，這個人秒殺橫路進三，輕鬆離開，沒驚動任何人——沒有冷靜、過硬的心理是辦不到的。至於‘殘忍’就更不用說了，你瞧瞧橫路進三死得多慘。”
史曉峰歎道：“這幾點我也想到了，就是不如你理得這樣順。妹子，你真是我的高參——過來，讓哥親個嘴！”
蔡小慧笑罵：“親你妹！這是大街上……”
話未說完已被史曉峰抱住，在唇上飛快一吻。蔡小慧滿麵緋紅，作勢欲打，史曉峰叫道：“別鬧，大老板電話來了！”
蔡小慧笑道：“看大老板的麵子，就饒了你這一次。”
史曉峰掏出手機撥通大老板的電話——大老板專用的這個號碼，整個紫桓國際隻有他和史天賜、蔣珊三人知道。
蔡小慧又好氣又好笑，大老板哪裏給他來電話了，分明是他找借口逃打。
“伯父，我回來了。您在總公司嗎？我馬上過來匯報巴西的工作。”
“曉峰，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我今天在韓國，明天回來後希望第一時間就見到你！”
“好，您告訴我航班，明天我去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