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死神的禮物

  慘白的月光下，一望無際的盤山公路，史曉峰已走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仿佛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召喚他前行。


  他已疲憊不堪，忍不住停下來喘口氣。晨曦微明，前方斷崖邊出現兩個人，他精神一振，拔腳追上去。


  一個看不清麵目的陌生男人，挾持著一個婀娜美麗的少女，少女正是蔡小慧！


  史曉峰又驚又喜，叫道：“小慧，你怎麽不等等我？這個人是誰，他幹嘛抓著你？”


  蔡小慧不答，靜靜看著他，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種令人心碎的幽怨和哀傷。


  史曉峰正要奔過去，陌生男人獰笑：“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推她下去——或者，讓她嚐嚐五鬼折骨手的滋味！”


  史曉峰心膽俱裂，顫聲道：“千萬不要……”


  陌生男人的聲音如夜梟般可怕：“姓史的，你也有今天……我要你親眼看著你最愛的人，一個個死在你麵前！”


  說完他的手已揚起，五根手指冒出絲絲黑氣，讓人毛骨悚然的黑氣。


  史曉峰叫得撕心裂肺：“你殺我吧，千萬別殺小慧！”


  他從噩夢中醒來，滿頭大汗，仍狂叫不止。


  另一張床上的蔡小慧被驚醒，趕緊過來，搖著他說：“哥，你做噩夢了嗎？快醒醒！”


  史曉峰茫然看著蔡小慧，忽然清醒，緊緊抱住她，顫聲道：“小慧，我夢見…夢見殺死橫路進三的那個人，要…要殺你！”


  蔡小慧拿出一塊柔軟的汗巾，給他擦去滿臉的汗，柔聲道：“哥，別怕，那是假的。”


  史曉峰緩緩搖頭，聲音幹澀：“不，這個夢太真切了，似乎在預示什麽……”


  他又緊緊抱住蔡小慧，好像隻要一鬆手，蔡小慧就會永遠消失。


  “小慧，我的預感一向很準，你相信我！從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跟著我！”


  蔡小慧柔情大動，將他的頭抱在懷裏，像撫摸孩子一樣輕撫他的頭發，笑道：“我本來就每天和你寸步不離。我不怕，隻要和你在一起！”


  一夜過去，平安無事。


  S市國際機場貴賓廳。大老板等不及去公司，要聽史曉峰的工作匯報。


  史曉峰詳細說了在巴西兩個多月發生的事，關於他和桑小媚聯手鏟除卓柯集團一節，改成了協助妮娜和警方破案，他不想讓伯父知道自己在巴西鬧出這麽大動靜。


  講完了，他說：“出了這麽大的事，都是我行事魯莽造成的，我願接受公司的一切處分。”


  蔡小慧一旁心裏急道：關你毛事啊，盡往自己身上攬，蠢豬！


  大老板沉吟道：“這一係列變故實屬不可抗力，與你無關，不用再自責了——以後，在公司也不要再提起。”


  蔡小慧大喜，心裏說大老板真是個好人！又想：這些事也不能說和史曉峰毫無關係，大老板卻替他推得幹幹淨淨，簡直有些袒護了。


  大老板繼續說：“曉峰，南美的事先放一放，總公司近來事多，明天你過來幫把手。”


  史曉峰答應了，心裏一陣輕鬆。


  三天後，他忙了一整天，婉拒大老板共進晚餐的邀請，說小慧等著他回去吃飯。


  大老板哈哈一笑，表示理解。看著史曉峰遠去的背影，心裏琢磨：蔡小姐年紀太小，還是穩重的池小姐更適合做曉峰的助手——不過，蔡小姐兩次舍命相救曉峰，就憑這一點，這女娃子也配得上曉峰了！

  明月酒店餐廳，蔡小慧看著幾個精致的小菜正在發愣。


  史曉峰從背後攬住她的肩，說：“妹妹，是不是饞蟲大動，快流口水了？”


  蔡小慧沒好氣道：“饞你妹！我為這個發愁呢。”說著拿出一張A4紙。


  紙上寫著：姓史的，你是我的獵物，除了我，誰也不能殺你！所以，我替你殺了橫路進三，算是送給你的見麵禮！署名是“催命死神”。


  字寫得很難看，史曉峰認不出筆跡。他又仔細看了一遍，冷笑：“催命死神，好大的口氣！”


  他愣了一會，問：“紙條是誰給你的？你…見過那個人了？”雖然蔡小慧平安無事，他仍然一陣恐懼。


  蔡小慧搖頭，說：“我一回房間，這張紙就在桌上了。這個人果然是敵人……你惹了什麽厲害的人，非殺你不可？”


  史曉峰也搖頭，說：“我實在想不出是誰……唯一的可能，是‘菊花殺’派出的新殺手。”


  蔡小慧說：“不一定。你說他殺橫路進三使的是什麽折骨手，那麽，這個人多半和韓老五有點關係——說不定，他找上你就是為了替韓老五報仇！”


  史曉峰悚然一驚，說：“不是你提醒我幾乎忘了這事！我一直認定韓老五一死，五鬼折骨手就此失傳，所以疑心自己看錯了，也許橫路進三死於別的陰毒功夫，也就沒往韓老五身上想……你這麽一說，也許韓老五，或者他的死鬼二師兄、三師兄有什麽徒弟也說不定！”


  蔡小慧點頭，說：“這種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菊花殺’的殺手，犯不著費這麽大勁，我們在明，他在暗，要殺你隨時可以下手——但他殺了橫路進三後再沒現身，就像貓……”


  蔡小慧停住，把“貓戲老鼠”後三個字咽了下去。


  史曉峰接道：“對，他就是貓戲老鼠，要讓我在恐懼中慢慢等死！所以，可以排除‘菊花殺’了，他們隻為錢，和我沒那麽大的仇。”


  蔡小慧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實話說——如果這個人找上你，你打得過嗎？”


  史曉峰沉思許久，緩緩搖頭，說：“我不知道……以前我從沒遇上過這麽強的對手。”


  蔡小慧的心沉了下去，她第一次見到史曉峰失去了信心。


  史曉峰勉強一笑，說：“別擔心，我沒那麽容易輸……小慧，為了安全，你應該——”


  蔡小慧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我說過，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不會離開你！”


  史曉峰心裏一熱，說：“好，我們在一起！買了個表的，老子就算打不過他，大不了拚著和他同歸於盡，絕不能讓他傷害你！”


  蔡小慧聽到“買了個表的”剛露出笑臉，聽到“同歸於盡”又急了：“呸呸，什麽同歸於盡！我不許你拚命，打不過我們還躲不過嗎？”


  史曉峰笑道：“好好，不拚命。但從現在開始，每天24小時你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蔡小慧抿嘴笑道：“24小時，太誇張了吧？難道我洗澡、上廁所你也要……”


  史曉峰笑道：“對，你洗澡、上廁所我也要跟著！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你一塊洗澡……”


  蔡小慧做了個扇大嘴巴子的手勢，笑道：“買了個表的，你敢耍流氓姐姐先廢了你！”


  晚上，蔡小慧終於睡了。史曉峰在床邊久久看著她，似乎眼睛一眨，她就會被那個神秘人擄走。


  蔡小慧其實沒睡著，知道他看自己很久了，心裏一陣陣甜蜜和滿足。


  接下來十多天，神秘人不僅沒現身，也沒鬧出任何動靜。史曉峰漸漸鬆懈，蔡小慧提醒他不能大意，說敵人或許就在我們最鬆懈的時候開始發動！

  果然，這天清早，又出現了新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