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纏綿
最後好像還是吵架了。
抓著濕透的布巾,長樂在陸歸遠身上擦得仔細,自己隻著了一件單衣,被池水泡的飄起又或緊貼在身,雖然不舒服,但長樂還是沒好意思脫盡了衣服。
細滑的肌膚甚至比自己還細嫩,背部緊實的觸感讓長樂顫栗,不像自己那般條條傷疤猙獰,每每觸及陸歸遠的肌膚,她總是豔羨又貪戀。
戀戀不舍地描摹著每一寸,指尖帶著顫抖輕輕略過他的腰際來到了下半身。長樂羞紅了臉,還好此時陸歸遠是背對著自己,那駭人的物什她並不能看見,但僅僅看著那腰窩以及翹挺的臀,長樂完全能想起自己曾經是如何被其蕩漾過。
欲望來勢洶湧,夾著羞恥與不堪打得長樂猝不及防,她沒想到這麽讓人傷情的時候,自己竟然會汙穢至這般地步,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呼吸越來越粗重,長樂架著陸歸遠將他翻過了身來,扶著他坐在了壁沿處,水瞬間蔓延過他的胸膛,滌蕩在彼此之間,仿佛有種牽連。
一想到那些曾流淌過在他身上,撫摸過他每一寸的池水,會貼著自己的肌膚攀爬,時而滑進自己的衣衫撫摸著自己,就好像是陸歸遠在觸及著自己,那絲絲縷縷的酥麻自腳底炸裂,長樂離了些距離也沒能緩了呼吸,扶著池壁喘著氣,麵紅耳赤。
良久,瞧著天色已經太晚,長樂不敢再耽誤時間,憋足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抓著布巾沿著陸歸遠的腳底開始擦拭,
腳尖,至腳踝,再至膝彎,當那可怖的物什闖入眼簾的那一刻,長樂驚了驚,口中隨即吐出了許多泡泡模糊了視線,猛地站起了身來。
一根繩子係在陸歸遠的手腕和台上的桌腳之間,確認了他不會滑進水裏後,長樂這才離開,走至一旁輕輕脫了濕透的衣服。
黏膩的衣衫剝落的那一刻,長樂呼吸頓了頓,看著不遠處陸歸遠淡淡的身影,緩緩入了池水,瞬間溫暖的池水包裹了自己全身。
霧氣朦朧,長樂與陸歸遠並不算太遠,但也隻能模糊看得見人影,甚至瞧不清對方是否穿了單衣。這樣的距離讓長樂感到舒適,但又像一把刷子撓在她的心尖。
不想離開,一分一秒也不想,如果可以,她想貼的更近些更緊些。
理智還是控製了她,那種羞人的事她實在是做不出來。簡單擦洗了自己後,長樂又是一番折騰,將陸歸遠扶在了床上好生躺著。
考慮到夜半李大夫會來,長樂給自己和陸歸遠不僅留了裏衣,還穿了層單衣在外,被子被扔到腳那邊,也不覺得涼。
耳房的窗戶開了條細縫,靜夜之中總是能聽見其沙沙作響,今夜長樂卻無心注意,耳邊是自己的怦然心跳,眼前是自己的心之所想,她不知道該怎麽睡得著。
以往同躺在一張床上時,總是陸歸遠側過身來抱著她,可是今晚陸歸遠平躺著,長樂並不習慣側著睡,又不願浪費與他最後的時光。
側著身睜著眼睛盯了良久,心跳如擂鼓依舊,長樂想,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不行,必須得睡著。長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上眼睛逼著自己入睡。或許是側著睡讓自己太不自在,過了很久,長樂依然清醒的厲害。
睜開眼睛看著房梁,長樂訝異自己沒有再哭得像個傻子,慢慢放平了自己的身子,卻又不舍得所視所觸皆無他,緩緩伸出了一隻手,長樂攬過陸歸遠的一隻手臂,再次閉上了眼睛。
方才她並不敢去觸碰陸歸遠,怕自己會情難收意難平,隻敢像個傻子一樣盯著他看,現在閉了眼,臂彎處的觸覺抨擊了全身,長樂卻意料之外的平靜了下來。
單衣輕薄,陸歸遠素來體涼,此時隔著彼此兩層單衣,長樂依然能感受到他冰冷的肌膚,下意識收緊了臂彎,眼眶愈加酸澀得厲害。
屋內點了淡淡安眠香,長樂睡得很快,淺淺的夢境中閃現了許多事。她甚至夢見了前世,夢見了她曾喜歡,或者說是好感過的一個男生,她連喜歡還沒說出口,對方就已經轉學出國深造,
最終長樂也沒說出口過喜歡,後來那個男生回國大有發展,自己白手起家開起了公司,與自己合作過不少項目,她夢見他們重逢的那天,是在一場宴會上,他是主辦方,她遙遙與在台上的他對視了一眼,莞爾一笑。
沒有不可言說的喜歡,隻是還沒那麽衝動,後來瞧見他那麽好,也隻是慶幸自己當初慧眼識珠,再無其他感想。但長樂也不知為什麽會夢見他,隔了一輩子的距離,那種情緒卻還沒忘。
再後來,她又夢見了七子,夢見了阿元,甚至夢見了七子是如何慘死在阿元麵前,為了保阿元不被發現,他笨拙地連最後一眼也不敢去看。她明明沒見過當年這一幕,但夢裏她卻痛得撕心裂肺,好像要生生活剝了她。
往後又夢見了許多,但都漸漸轉好,夢見護國寺屋後的樹林裏,自己當初強吻了陸歸遠,夢見陸歸遠登基之時,是自己攙扶著他一步步走上台階登上高台,真的假的太多太多,長樂大聲地笑著,笑得肺疼笑得淚垂。
笑著笑著,又平靜了下來,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掐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不管再夢見什麽,長樂皆無任何神情,冷眼旁觀著喜怒哀樂。
直到一根刺痛紮入自己的臂彎,長樂驟醒,瞪著眼睛下意識彈起身子來,卻被禁錮住,視線清晰神思回歸清明,長樂這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了床上,四肢被繩索係著,胸前和腰際腳踝處也被綁了繩索,而身邊陸歸遠卻無,但依舊躺著毫無動靜。
床邊,李大夫手中捏著細針,正在陸歸遠一側彎腰。
最為重要的一點還請姑娘務必記住,不管到時糾痛萬分再難忍,還請姑娘一定要挺過去,半途而廢則會兩者俱損命銷。
突然想起李大夫曾交代過的話,長樂複又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