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章,用間
“嘿嘿,軍長啊,這樣幹的話,中國不成美國了?”
“列國爭雄,沒有實力和霸權是不行的,老子要眼睜睜地看著中國的太平洋艦隊占領了夏威夷,嚇得美國佬尿褲子才罷手。”
“哈哈哈。軍長,這話不能讓美國聽見啊,恐怕他們會立即出兵來找咱們拚命的。”
“拚就拚,愛拚才會贏。你沒聽那句歌詞?北京歡迎你——有理想誰都了不起,有勇氣創造奇跡嘛!是不是?其實我頂佩服小日本佬,膽大包天,敢拚敢撞,牛人。他們的那個大東亞新秩序的構想是不是不錯?我們能不能實行拿來主義?”
“不是隻強國嗎?難道真的還要對外擴張?”
“必須,隻要老子有了條件,絕對沒有列強喘息的機會。”栗雲龍得意忘形地晃著拳頭:“媽的,老子要是那個光緒皇帝的話,早就把國家弄好了,先滅了那個老太婆,再換了大臣,三下五除二,中國早他娘的富強起來了。”
“軍長就是牛!”
“牛?噓,不管西門吹雪還是東門吹牛,隻要吹出了水平吹出了成效就是好牛!哦,龍飛啊,你覺得我們和俄軍決戰的成績會怎麽樣?”
“基本上不在一個層麵,將是一邊倒的戰爭。損失的比例將象京津一樣懸殊。”
“要是俄羅斯人有你的見識就糟糕了!”栗雲龍哈哈大笑:“一來我們不能這樣順理成章地進軍東北,畢竟滿洲人對清廷還是很忠誠的,二來,我們也不能進一步震懾八國鬼子,贏得較長時間的和平建設局麵。”
正說著,外麵紛紛揚揚地喧囂起來,接著,一隊士兵帶來了兩個硬沿兒黑帽,白色漂亮軍服的大鼻子白種人,拉著戰馬的手上是潔白的手套,簡直不象一個軍人,而象是儀仗隊員。
“將軍,我們是俄羅斯第十一騎兵師團和步兵八師團的參謀軍官,奉將軍的命令,向貴軍提出邀請。”
“邀請?”栗雲龍,段大鵬和龍飛都是一愣。
“是,約貴軍在錦州城下決一雌雄!”
俄製100mm中型野戰榴彈炮隱蔽在錦州城外的叢林裏,雄姿英發地指向天空,參天的大樹遮天蔽日,掩蓋了這裏的一切人跡,也使俄軍的所有行動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三十門中炮,五十門輕型小炮,用最大程度的偽裝來掩飾凶狠的軍事陰謀,俄軍的一個炮兵大隊外加兩個炮兵中隊,共一千多人正在精心構建著核心的火力陣地。
炮兵司令官普列漢斯準將用望遠鏡子一絲不苟地觀察著前麵的視界,想象著未來戰役裏的戰鬥場麵,他身後,俄軍官兵很賣力地抬著彈藥。
他有些遺憾,因為行軍的速度問題,他不能把留在沈陽的五門重炮弄到前線來,而實際上,他最喜歡的重炮怒吼天崩地裂的感覺。
“這已經夠中國人吃一壺了。”他自信中型野炮已經可以粉碎一切中國人的防護裝備,至於傳說得沸沸揚揚的中國怪獸,他並非哧之以鼻,出於下層農民家庭艱難爬上高位的天然謹慎,他認真對待,並且做了種種的假設,他還預測了坦克鋼板的厚度和抗打擊的能力,把炮兵陣地隱藏起來,正是他的建議。
“完全可以穿透中國造的鋼板!”他俯身摸了摸打開的炮彈那亮晶晶的銅身。
在炮兵陣地的前沿,設置了三道嚴密的封鎖線,開挖了深深的壕溝,鬆軟的東北黑土地具有特殊的粘性,經過灌水處理,成了一條泥濘的小河,“它能象女巫的手,抓住一切想要脫離它的東西。”
背著步槍的俄軍掩護步兵匆匆忙忙地吃著烤香腸,肉幹,酥軟可口的黑麥麵包,甲種師團的給養非常充足。
情報表明,中國新軍的部隊就要到了。
“準將,中國人真敢來撞我們的陷阱?”他的副官,一個英俊的斯拉夫小夥子天真的疑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攤開雙手。鼻子裏哼了聲。
電話鈴響了,準將接過來,立即嚴肅地傾聽:“是的,莫裏托夫將軍!我們做好了一切準備,我們的計劃完美無缺!”
俄軍在錦州前出西北地區的這片叢林裏設下了埋伏,還在東邊的大道上布置了幾道步兵防禦線,擺出一副堅決阻止中國軍隊前進的樣子,其實是欲擒故縱的迷魂陣,吸引中國軍隊,指揮部的命令是,適當阻截以後就有序地撤退。
騎著高頭大馬的俄軍師團長謝遼沙少將愛惜地撫摸著自己潔白的手套,肥壯的身體筆挺筆挺,把漂亮的將軍服襯得很合體,軍人的氣質和上位者高貴的氣勢完美地體現出來,這是一個少有的職業軍官,出身軍官世家,有著良好的軍事素養。他的部隊一推進到錦州,就感覺到了這裏優越的地利形勢,決心在這裏重創驕傲到不可一世的中國人。
“一支俄羅斯軍隊是一群勇士,一支俄羅斯勇士再加上七支外國軍隊,就是一群蠢驢!”這是他的名言,也是他對京津地區聯軍潰敗的判斷。他一直認為,是缺乏嚴密的配合才導致聯軍的失敗的。他甚至懷疑是聯軍內訌,德國人和奧匈帝國等同盟國方麵在搗亂。
兩個師團的俄軍共有接近四萬,這是一支非常強悍的力量,因為在滿洲的俄軍目前總計有二十八萬人,正在西伯利亞鐵路上運輸的尚不計算在內,不過,精銳部隊約有一半,在國內的常設師團裏,調遣到滿洲的有四個,謝遼沙的第十一騎兵師團和他的友軍步兵第八師團就是其中兩個,因此,可以說,是俄軍的勁旅。
騎兵第十一師團隻是一個番號,真實的俄軍騎兵師團有六個。按照戰鬥勢力,這個師團排在第二位。步兵第八師團也是老牌的部隊,曾經在最黑暗的克裏米亞戰爭裏,重創英軍,也多次擔當主力攻擊土耳其,戰績輝煌。師團長是波波夫,因為眼疾留在伊爾庫茨克休養,暫時由莫裏托夫旅團長兼任,所以,這支聯合部隊的總指揮是謝遼沙。
俄軍有九個騎兵團,十一個步兵團,在錦州城留下七個步兵團,三個騎兵團做防禦使用,兩個步兵團分散在錦州到山海關道路上,組成多個狙擊線,以遲滯和殺傷中國新軍的有生力量,挫折中國人的銳氣,三個騎兵團作預備隊,設置在西北地區,一個團防止中國軍隊的迂回攻擊,掩護側翼,兩個團在錦州城危急時加以援助。其餘的三個團則隱蔽在道路西側麵距離十公裏的地方,準備截擊中國軍隊。依照謝遼沙將軍的計劃,對付中國一個師團的兵力,綽綽有餘。俄軍的情報官經過努力,證實了山海關附近中國軍隊的大致數量。
前麵響起了槍聲。零星的槍聲顯得特別孤獨,在寂寞的原野上空久久地拖著顫音。
俄軍的指揮官輕蔑地笑了下,揮揮白手套,神氣地博撥轉馬頭,帶著衛隊撤離。
“誰?出來。”將軍的衛隊突然緊張起來,因為,在一片深草裏發現了動靜,槍聲立刻就紛紛地飛過去。
“不要開槍,是我們!”
隨著清晰俄語的哀求聲,三名俄軍士兵半敞著胸前的衣服跳出來,還有一個家夥急急忙忙地紮著皮帶。連帽子都沒有戴。
“幹什麽?”將軍的眼睛裏凶焰閃爍。
衛隊上前搜索,發現了草叢裏平躺著一個女人,年輕的女人裸地昏迷著,仰麵朝天的身體呈大字形狀,下身流淌著鮮血,衣服紛亂地扔在一邊。
將軍看著戰戰兢兢的士兵,略一思索,沉聲命令道:“全部槍斃!”
“將軍饒命!”三個士兵跪下了。
衛隊指揮官小聲地提醒師團長,開槍會驚動了中國人,還暗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小題大做。
“那麽用槍刺!”將軍緊緊咬著嘴唇:“打敗中國人之前,我必須嚴格地維持紀律,以保證旺盛的士氣!之後,我就不管了,而且,還不僅僅是不管。”
三名俄軍士兵立即被攔腰製住,鋒利的刀刃從頸下閃過之後,軟綿綿地攤倒了。
“還有她!”指揮官用目光示意。
俄軍的步兵戰壕裏,穿著雪白軍服,打扮得象娛樂場所門童的士兵們操著步槍,一絲不苟地盯著前麵。在深深的戰壕裏,他們雪白的衣服怎麽掩飾也不行。
俄國製造的步槍射程在五百米左右,在真實的曆史上,也就是四年之後的日俄戰爭中,這樣的射程使他們大吃苦頭,因為日軍的精準射擊在八百米。盡管俄軍官兵很英勇,但是,他們後勤部門和最高級軍事部門的短視和無知抹殺了這一切。
“緊張嗎?”一個中尉軍官問一個新兵。
“不,我是驕傲的哥薩克人!未來的俄國軍官!怎麽會恐懼?”那新兵不屑一顧地端平了槍,瞄準前麵。
俄軍官兵當然有一些緊張,要不,軍官不會這樣問,中國坦克的威力和京津地區聯軍的慘重失敗再怎麽封鎖也還是傳到了前線士兵的耳朵裏。引起了恐慌的暗流。
在中國軍隊的前鋒偵察兵距離五百米的時候,一個俄軍士兵忍不住開了槍,接著,緊張的俄軍紛紛開槍。
三名偵察兵正用望遠鏡窺探著俄軍的戰壕,他們能看清俄軍的一舉一動,白色的軍服太顯眼了,情報部門告訴官兵,尤其是偵察兵們俄軍的步槍有效射程。所以,他們根本不再乎。
“撤!”槍聲中,三名騎兵迅速地後退,戰馬騰起的灰塵象爆炸的彈著點。
裝備了望遠鏡使偵察兵們能最大限度地偵察敵情。
“,你回去報告,”身材很高,有些削瘦的偵察兵說。
“師傅,你們呢?”把辮子一甩,不服氣地問。
“不要叫師傅,現在,我們都是軍人,還是最英勇的偵察兵,我和你的師兄到前麵抓幾個俘虜問個明白。”
“班長!我去!”
“服從命令!”
錦州的城南數十裏地麵上,遠不象現在社會這樣繁榮昌盛,人口還稀少,不少土地荒著,樹林和草地很多,清朝對發祥地的保護和封禁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涵養了這裏的水土植被,盡管早些年,柳條邊已經形同虛設,許多封疆大吏甚至向朝廷頻頻建議,移山東河北的貧民出關東墾荒開發,充實邊防。
新軍偵察兵們配備的戰馬是繳獲聯軍的,德國純種戰馬,高大英俊,速度驚人,比中國土產的蒙古矮腳馬來說,突擊性能不知要強多少倍。
拴了馬到樹林裏,兩人就悄悄地向前運動,草叢很茂密,道路很少,有一些丘陵土坡,很好地掩護了他們的行蹤。
“嗯!”被稱為師傅的偵察兵就是著名的河北靜海的武術大師霍元甲,他隱藏了身份,參加了新軍,並且在挑選偵察兵時,輕鬆地擊敗數名對手,領著兩個徒弟成功晉級。中國新軍服裝並不統一,緊急狀態中也顧不上。所以,還是民人打扮的霍元甲咋看之下,不過一個普通百姓。
警惕地搜索著前麵,霍元甲突然停滯下來,向著前麵觀察。
短期的偵察培訓和特工知識,讓他如虎添翼,敏銳地觀察了下,他拉了拉徒弟劉振,向前摸去。
一群俄國兵正圍坐一起大吃浪喝著,在綠色的樹林裏,顯得很清晰,一個火堆畢畢剝剝地燃燒著,冒出縷縷青煙,用刺刀挑著幾隻肥嫩的野雞在火上烤出噴香的氣息的士兵還小聲哼著俄羅斯小曲兒。
這裏距離道路約兩千米,荊棘叢生,行走艱難,因此,負責巡視的俄軍麻痹大意。
“十三個!”霍元甲咬著一根樹枝,向劉振使了眼色,悄悄地摸過去。
“嘿嘿!哈哈!”遊戲中的勝利者奪走軍用銅壺,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酒:“少尉,你的運氣太壞!”
離這群俄國兵二十米遠有幾棵高樹,樹上拴著戰馬,戰馬悠閑地甩著尾巴,低頭啃吃著青草,樹下,一圈兒環靠著十支上著刺刀的步槍。靠的形狀很藝術。
霍元甲從草叢裏摸過去,慢慢地接近了戰馬旁邊無聊地搖晃著腦袋跺著腳的士兵,他好象在跳舞。霍元甲是典型的中國人,不懂得舞蹈的風情浪漫,還以為他在抽筋。他的手裏抓著一把小刀,一麵削著一根樹枝。
霍元甲箭一般衝上去,猛跑幾步,到了跟前時,改成翻滾,俄兵聽到聲音抬起頭觀察,正好迎著了霍元甲的拳頭,霍元甲雖然不善於使用拳頭,可是,那力道還是很強,打擊的位置準確無誤,俄兵隻感到太陽穴上一沉,就昏死了。
霍元甲抄起地上的第十三條槍,又從士兵身上卸下子彈帶,裝填了一發。他有些煩惱,如果這槍象坦克營士兵們配備的什麽衝鋒槍半自動就好了,裝上子彈夾就打倒一大片。
刺刀自己留著,他悄悄地轉回來,把步槍交給徒弟劉振,讓後者負責監視敵人,自己又摸向那堆步槍。
劉振的手微微顫抖,他隻開過兩次槍,是在攻打天津的時候,一次走火,一次擊斃一名日本少佐軍官,現在,他仍然是個新槍手,況且心情異常激動。
砰!槍響了,那個人群裏抬起槍刺正要啃咬烤野雞的俄軍被劉振誤以為是發現了異常,立即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