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氓之蚩蚩
“全隊集合!”孫武一揚馬刀,露出了厚厚的手套兒,喘息著團團白氣說。
所有的官兵都亮出了馬刀,一時間,戰刀和雪光輝映,難以分辨。“勝利!勝利,勝利!”
各部隊長都上前匯報本部隊的人數和裝備情況。三十幾名軍官一個個威風凜凜,虎虎生風。腰間手槍,馬鞍橋上橫著衝鋒槍,子彈帶斜挎,要多野有多野。
兩人一排的隊列,使一個微型的,濃縮了的騎兵團的隊伍拉得極長極長。從城門往裏麵看,根本看不到頭尾。
一個普通騎兵團編製在兩千三百到五百人的。
在新安州的城外曠野裏,孫武軍長和白強師團長相對而視,久之,擊掌盟約,誰的部隊先突破了平壤的外城,誰就是第一功臣。
兩人從入伍到現在,無論哪一方麵,都在伯仲之間,就是栗雲龍任命孫武的第二軍軍長身份,也不得不說,是臨時的,以免白強的情緒失控。
從新安州出發到平壤,可不是鬧著玩的,直線距離是九十公裏,因為道路的曲折,還要避免途中的一條大河,需要繞些距離,路程將在二百裏開外。
“平壤城裏再見!”孫武道。
“城裏再見!”白強鼻子裏哼了一聲,以示不甘落後。
白強的騎兵團飛一樣縱橫馳騁,向前衝去,走南線道路,但見隊列象條長長的巨蟒,蠕動而去,眨眼間就混雜進天地雪花的渾濁中去了。
“小樣!”孫武的部隊明顯緩慢了,但是,他卻笑容可掬,在部下軍官的疑惑裏,喝令另外一隊騎兵下馬,將坐騎讓出來。
“出發!”
以占領平壤為首功的競爭開始了,孫武將部隊充分準備,實行一人兩馬的匹配,在白強部隊行進以後,走北路。
孫武的算盤打得非常精準,長途跋涉中,雪厚贏尺,中途不換馬是難以持續進軍的,所以,他自信能夠贏得勝利。但是,天不遂人願,在途中,他們的方向居然失誤,向北過於傾斜,竟然抵達了大同江邊,當他們在一天以後看到了千裏冰封的大同江麵,才恍然大悟。沮喪的孫武騎兵軍轉折方向,繼續向前挺進,結果,撞到了平城,這個韓帝國政治和軍事地位也相當重要的城市,平壤的西通要衝,在寒光閃爍的馬刀威逼下,韓國警備軍隊的一個營和一個千人隊的韓國正規軍居然不安知死活地出來應戰,結果當場被砍掉了一大半。滿地的腦袋使殘餘的韓軍心理崩潰,連城也不回就四下裏逃跑了。
戰鬥時刻,天依然大雪,按說,戰鬥不會這樣輕易決出,韓國人也有主場作戰的便利,氣候適應。且以逸待勞,體力充分,問題在於,他們是安逸之師,久不習兵事,先期出動引誘韓軍出動的一百多滿洲新軍一觸即潰,引著敵軍追逐,然後,被潛伏以久的孫武騎兵隊攔腰橫擊,斬為數段,痛加殲滅。
如果單憑著馬上戰術,韓國人也許不是差得太多,韓軍這支也以騎兵為主的。其中還有不少是獵戶出身,素質並不太差。可是,無奈孫武太鬼,將多餘備份的馬匹都趕出來到了第一線,背後一趕,衝鋒槍對天連發,將戰馬驅趕衝向前方,這時,被衝擊的韓軍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被撞倒,或者被撞死,或者轉身就逃,反正不可能同這群發瘋的俄羅斯牲畜去講道理。
為了節約子彈,衝鋒槍很少射擊,主要是追尋著馬群的足跡,將地上的韓軍傷員收拾掉就是了。
孫武騎兵隊損失了八十三人,擊斃韓軍六百七十八人,俘虜三百多人。大獲全勝。唯一可惜的是,那群俄羅斯牲畜跑了得無影無蹤,就是後續部隊趕來以後派遣眾多人員尋找,也隻找回一半。由此可見,這種拚命戰術的成本是很高的。
漂亮的誘敵戰術和凶狠的馬群衝擊,讓孫武部隊挽回了許多麵子,輕兵直進,占領了平城,獲得了大量的物資。為後續的騎兵掃清了道路。
和孫武騎兵不同的是,白強騎兵隊飛速前進,道路的選擇和方向感的把握上都沒有問題,所以,速度很快,直逼平壤,按照原先的計劃,在新安州前出五十裏的位置有一條大河,部隊需要環繞北折,多跑很多路程。
白強大手一揮,“直接往前走。”
“可是,師團長,我們沒有船隻過河呀。”兩名軍官驚訝道。
“豬頭,要是沒有辦法,你們倆就在那條破河裏古嘟死算了。”白強沒好氣地說。見師團長這樣聲色俱厲,他們知道,他已經胸有成竹,反而挨了罵,心裏很爽。
雪花飛揚,伴隨著騎兵迅速前進,有時,簡直將道路完全遮掩覆蓋住,使向導不得不跳下馬來觀察半天,雪花最大時,打在臉上,就象扇耳刮子那樣解癢。
“哦,我的天!”一個軍官被雪花遮掩了眼睛,連連撲打著。
最讓人揪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有人的視力受到了嚴重影響。雪盲開始襲擊這支部隊,他們沒有配備墨鏡。這是嚴重的失誤,後來,奉天城的兵工廠以此戰為依據,開始致力於玻璃事業的開拓,研製高精尖的各種軍事用鏡片,領先世界,成為一項巨大的產業和外匯收入。
白強隻能留下這些人就地尋找附近的村落休息,條件是,嚴防韓國人走露消息,也留下了部分士兵保護他們。
所以,當部隊前進到了那個大河時,已經減員了一百五十多人。
“太好了!太好了!”前鋒的騎兵都仰望茫茫的蒼天,鼓掌大樂。
零下三四十度的河麵上,哪裏還見到一片水麵?全不是封冰。
有戰士下去嚐試,發現,冰層甚厚,完全可以承受戰馬的重量。於是,騎兵隊伍迅速通過。隻是在通過時,有不少人馬不斷地被滑倒,有人受傷。軍官們在河岸上尋找了許多柴草鋪墊在上麵止滑,才解決了問題。
但是,繼續前進時,士兵已經相當疲勞了,隻能在馬上短暫地休息,拿出幹糧填肚子。
風大起,呼呼狂叫著卷集著雪花,向著人們的眼睛和臉打來,許多人根本睜不開眼睛,於是發生了多起人馬相撞的事件,十幾名戰士受傷。三匹馬撞死。
幾個軍官跑來告訴白強:“師團長,許多戰士的腿都麻木了,要是再不停滯下來休息,可能會出問題。”
“什麽問題?”
“摔傷了。”
“不要緊,拿出馬鞍橋上的繩子。”
“繩子?”
“是啊,”
“幹什麽用?”軍官們驚訝得麵麵相覷。
“把自己捆在馬上,隻要戰馬還有一絲的力氣,我們就不能休息!”
“哦,知道了!”
疲憊不堪的官兵將自己捆綁在馬上,學著三十多年前滿清帝國的著名蒙古將軍僧格林沁先生追剿撚軍的樣子,就著雪花吃了幹糧,又將攜帶的幹草喂了馬匹,然後繼續前進。
天氣愈加寒冷,寒風陣陣,刮得人臉上生疼。不僅是官兵們艱難困苦,就是戰馬都受不了,不時有馬匹倒臥,再也不肯起來。
“真他娘的受罪啊!”官兵一邊奔走一邊咒罵。
“傻蛋,隻有這樣,韓國軍隊也不會認真防範,所以,這真是個好天氣。”白強的思維雖然正常,卻叫那群官兵難以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