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詭戰
徐竹的直覺很漂亮，或者說，即使沒有這些優秀的素質，中國軍隊的清川之戰役的結果，也將是圓滿的成功，因為在意識思想上，戰略戰術上，武器裝備上，都技高一籌，有鮮明的針對性。老坦克兵們雖然沒有參戰於第一線，但是，將其的主要方法技巧，都傾囊而贈予前線將領官兵，有著準現代化軍事思維的中國軍團，對待渾濁一片，摸著石頭過海，（而不是過河）的日本官兵，有著難以置信的優勢。
日軍最優秀的將領，還在空地聯合作戰的方麵是個空白。他們更擅長於步兵戰，強行的攻擊戰。雖然日軍的戰術之靈活，遠比帝俄軍隊更喜歡強調白刃戰要出色得多，可是，五十步笑百步，雞鴨鵝賽跑，好不了多少。
既然日軍還在前線，部隊正在源源不斷地征集，那麽，攻克清川就是日軍的首要任務，在坦克部隊和步兵失利的情況下，日軍要想有所作為，就必須有新的動作。所以，徐竹想到了敵人空軍大規模進犯的可能性。
中國軍隊被告知，要怎麽怎麽如何如何地防範敵人空軍的攻擊，怎樣隱蔽啦，怎樣地對空攻擊啦，提前量的計算啦，步兵機槍和步槍，衝鋒槍的攻擊，怎樣將火力集中起來，組成火網進行攔截等等。
這一時期，一個重要的對空作戰思想被應用了，那就是在朝鮮戰場上數十年之後才可能有的打飛機思想。
單個武器，無論是步兵還是高射武器的靈敏度是有限的，但是，如果將幾門高射炮和數名官兵的武器火力組成對天空的一個圓形的火力點，一片天空的區域，則擊中敵人的機會就大大增加，所謂機製的放大效應。比如說，一個人雙眼的靈敏度是單眼的倍數，不是我們想象中的二倍，而是六-——八倍！
這是細節問題，還是實戰中，以血汗的代價才能換來的寶貴經驗，現在，已經安然地使用於中國新軍的前沿陣地上，每一個官兵都知道了這個原理，所以，一旦日軍的空中攻擊來臨，其遭遇的地麵部隊的打擊，將是清醒而豐富的，具有實戰經驗的成熟部隊。
日軍並不知道這一點兒。而這一點兒，已經構成嚴重的級別差了。
大久保春野師團長已經氣得發瘋，身體出現了嚴重的不適，好象大病了一場，戰鬥失利的結局讓他為之沮喪和憤怒，他整整兩天都沒有吃飯了，雙眼裏密布的血絲令人恐懼，他的右手一直按在指揮刀的刀柄上，那是臨戰前一個指揮官隨時隨地做出決策的姿態。
中將一直在懷疑著對麵中國將軍的級別和身份，他很懷疑那邊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國新軍統帥栗雲龍，否則，中國軍隊不會這麽厲害。想著想著，他又心生恐懼，一個回合下來，他堂堂大日本帝國最精銳的第九師團，就砸進去了一個聯隊的步兵，一個聯隊的炮兵，一個大隊的坦克部隊，精銳，精銳，令人痛心的損失啊，武士的狹隘情節，使他幾乎當場就要拔刀自剖，可是，頑強的個性又使他忍耐著：“我一定要打敗對麵的中國新軍，不管你有多狡猾，多陰險！天皇的軍隊，是不可阻擋的。不可戰勝的！”
因為有頑強地意誌力，才能使兩天水米未沾牙的中將，在後方新銳部隊到達以後，立刻就作出了新進攻的方案。
大久保師團長和新到的步兵旅團長談論了一會兒，又和新到的飛行旅團的軍官們做了認真研究。“我們必須以空軍為拳頭，重重地打斷中國新軍的鼻梁，挽回不利的局勢。”
“嘿！”
“嘿！”日軍將領一個個都明白了肩膀上的擔子。
一個新銳旅團，一個半殘的旅團，外加新的一個坦克大隊，一個騎兵新的聯隊，其他一些輔助部隊，日軍大久保第九師團的力量匯聚起來，得到了強化，進攻也就開始。
指揮從不拖泥帶水的大久保派遣一個聯隊為前沿的攻擊步兵隊，他並不灰心，兩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聰明能幹的他總結經驗了。
22聯隊是一個滿員足額的日軍步兵單位，官兵三千六百餘人，擁有大炮四十門，小型的山炮六十餘門，甚至更多，機槍約一百挺，戰鬥力因為裝備的急劇改善而提高了許多。胡子拉渣的柳生明信大佐是個戰爭狂人，一心要在新的對清戰爭中成為日本帝國的民族英雄，所以，心急如焚地執行了師團長的計劃。
日軍的炮火麵對中國新軍的陣地進行了清理性作業，掃描著中國軍隊的第一道防禦線，描著那道線攻擊，使中國軍隊的傷亡顯著了。
在中國軍戰地上，士兵趕緊縮進了戰壕裏側麵開挖的貓耳洞，以減少傷亡，就這，還有數十名官兵被敵人的炮彈掀翻，炸成了碎片。
在戰爭中，任何一支再有準備和先進的軍隊都不能不傷亡。零傷亡和罕見的低傷亡，是美國和多國部隊欺騙輿論的把戲，誰相信誰的智商實在並不高明。
中國軍隊沒有還擊，等待著，徐竹師團長的命令讓炮兵官兵非常不滿，盡管炮兵陣地上的炮彈才得到補充，還不足以使他們淋漓盡致地發揮和浪費。
中國軍隊的電信渠道，保持了暢通無阻，無數個通信兵隨時隨地等待著出擊，去搶修電話線路。
因此，就象一個龐大的動物，它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緊地繃了起來，能夠靈敏地感知著這個世界的異常動靜。對於一個軍隊來說，這種情況是非常出色的，尤其是在一九零幾年。
相反，日軍的各部隊聯係就更多地借助了騎兵傳令，耽誤了許多事情，信息的傳達障礙，讓日軍不能及時地修改方案和臨機決斷。也是大久保中將吃了大虧的原因。
炮擊了一陣以後，日軍的步兵少量出動，在寬廣的正麵戰地上，向中國軍隊出擊，小型的山炮被推到了前沿陣地上，機槍的火力也支持著日軍步兵的信心。這當然不是全部，就在這一次，大久保中將打出了一套組合拳，進行空地立體交叉作戰的新模式。
空中，地麵，幾乎同時行動，日軍新到的坦克部隊呈現出寬大的正麵，向前壓來，轟鳴著劇烈的響聲，震撼著紛亂的地麵，在莊稼和雜草灌木叢中穿越，日軍的坦克那堅忍不拔的鋼鐵雄姿，巍然前進，讓後麵跟隨的士兵信心倍增。
隨著地麵部隊的進展，空中，赫然出現了日軍的航空兵部隊。
中國軍隊仰望蒼穹，熱烈地觀察著異國戰機的群體，翱翔在朝鮮國的天空，潔淨的天幕裏，一個個黑點兒排列成整齊有序的隊伍，象一群野鴨子遷移的規模和氣勢，非常優美。
“呀，日本的飛機，飛機！”
“是啊，想不到倭瓜還有飛機啊！”
“誰說想不到？”
“是啊，想不到的話，我們這些高射炮兵是來吃飯的嗎？”
“呀，你數數，再數數，都多少？你爹媳婦的！那麽多呀！”
在議論聲中，這種因為緊張而不由自主的心理活動之中，中國軍隊嚴格地關注著天空的新動向，至於地麵，反倒在其次了。
地麵的觀察，前沿的告急，指揮部知道得很及時，很清楚，於是，中國的炮兵群被要求不顧一切地攻擊敵人的坦克部隊，轟擊敵人的步兵，目的是阻止敵人的地麵攻勢，以為我軍地麵部隊打擊敵人的空中力量而提供保證。
徐竹知道，如果不能夠擊敗敵人的空軍力量，取得空中優勢，則一切戰鬥將失去了保障，製空權！製空權！最珍貴的製空權啊！
所以，他寧可犧牲炮兵，讓炮兵暴露目標，成為敵人有可能襲擊的對象。
他絕對不會使用空軍對敵作戰，中國空軍在這裏就那麽幾架，要和日軍空中肉搏，實在是不可想象的，二來，他有栗雲龍等高級軍事將領的“哼哼”教導，自有製敵之法。
中國軍隊開始了有次序的抵抗，前線的步兵已經戰到了一處，日軍的步兵和坦克已經衝鋒到了中國軍陣地的第一道防線的正麵，最近的約有三十米，數十米長的中國軍防禦線已經被擊潰，那裏單薄的中國守軍，被敵人的炮兵蹂躪，被坦克的火力轟擊，死傷殆盡了。
日軍的飛機，在中國軍隊的恐懼，忐忑不安和期待裏，大搖大擺地從天空橫過，向著清川城的縱深陣地壓來，它們的任務是，轟炸中國軍隊的第二道防線，第三道防線，使中國軍陷入混亂，再轟炸中國軍駐紮的清川城裏的設置，城市居民，軍隊營房，一應的目標，隻要可以震懾中國軍隊的奇誌和士氣，都是首選的。
突然，在中國軍隊的第二道防線上，傳來了一陣陣密集的槍聲，隻見一道道的火力，。金屬流，朝著日軍的飛機群穿梭，從更遠處看，隻見一片片的中國軍火力網，向著日軍的飛機群籠罩。
日軍飛機許多被這些火力完美無缺地籠罩了。
在日軍飛行員的感覺裏，忽然，天空搖晃起來，美妙的感覺不見了，氣流在洶湧澎湃地顛簸著，飛機就失去了控製。
一片幾啾聲，一名日軍飛行員當即被打成了蜂窩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