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木越師團的炮擊
打飛機這個名詞兒,象數年來的許多古老而優秀的詞匯一樣,被滾滾而來的世界新潮流衝擊得麵目全非,慘不忍睹,所以,老坦克兵在莊重的場合自然是忌諱的,港台社會的腐朽之風和現代網絡的無厘版本娛樂中糟蹋了太多的莊嚴,在無聊中,閑漢集團和長舌婦人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
“打飛機,打飛機。打飛機啦!”
中國士兵拖著長長的破嗓子,扮演未來數十年後的崔氏音樂人,手上並不有任何停滯,相反,因為劇烈地怒吼,使精神集中起來,渾身的血氣都貫徹到了肌肉和神經中樞所需要的通道上,結果,充分發揮了效能。
人們總是對奇異的事情感到好奇和追捧。比如,一個麵貌秀麗,神態溫文的姑娘,會在旅人的身後重複著一句蹊蹺的話:“母雞旋兒,母雞旋兒。”感到好奇和興奮,探究的積極,樂此不疲。
其實,那不過就是男人們惡俗語言裏的一節,公雞咯咯叫喊著,腦袋往地上連連點頭示意,然後招徠母雞過來,母雞不知是計,或者明知是計,偏偏要上,於是,公雞大哥就對著剛趕來的母雞妹妹大下級服從上級殷勤,拍打著花花翅膀,圍繞著母雞旋轉,突然獸的性質一發,猛撲上,叼住母雞的冠兒(臉向上延伸的一部分)狠狠地KISS。
所以說,中國新軍的老坦克兵帶來的,不僅有新式武器和思想,更有許多邪惡的東西,打飛機就成了新軍士兵們喜歡的口頭禪,現在,真的要打飛機啦!
亂槍齊發,彈雨橫飛,從日本戰機上所看到的地麵情景,與往日截然不同了,一片飛蝗拔地而起,無數的利箭蜂擁而來的感覺,已經不是恐慌鎮靜所能形容和囊括得了的意識了。
日軍飛行員驚慌失措。
中國軍隊的地麵打擊力實在太猛烈了。日軍的戰機群剛剛飛臨第二道中國軍的防線上,地麵就撲撲地紮上來很多很多的尖刺,於是,紮在飛機的機翼和腹部,響徹在飛行員的身邊的,就是連續不斷的奇怪的聲音`。
第一架轟炸機,不,幾乎是同時就有四架日本轟炸機,在第一輪的彈雨中就慘遭淘汰。
第一架飛機上,飛行員的座椅位置被亂槍打出無數個孔洞,夏季的涼風因為飛機的速度而更清晰猛烈,同樣命運的飛行員已經伏在飛機小小的駕駛盤上,魂歸兮日本了。
被打死了駕駛員的飛機,往往很不客氣地,直接地往地上撞去,飛行路線之不規則,模樣之難看,令大久保師團長為之汗顏。
四架飛機,以不同的姿態,向著不同的位置,都無一例外地栽了下去,三兩分鍾的時間,就在中國軍隊的陣地上響起了極大的爆炸聲,然後,是一簇簇茁壯成長的火焰,火球。
日本轟炸機所攜帶的炸彈,白白地浪費掉了,丟棄在中國軍第二道和第一道防線的中間空白區域,雖然也有一些戰果,將幾處反坦克溝壑填塞得膚淺了些。
“班哉!班哉!”發現了不對的日本飛行員,怪叫著緊緊地握住了方向盤,試圖用自己的意誌力來加強飛機的速度和硬件張力。總三十架戰機,現在還有二十六架,呼嘯著巨大的蜜蜂群飛行的聲音,繼續向中國軍隊的陣地突擊。
第一道防線不是日機攻擊的目標,第二道和第三道的中央正麵陣地,工事,才是首選,那些巨大的炸彈,可以將一大片的戰壕覆蓋豬,使之寸草不生,再也不能數月內複原。
第一道防線的攔截自然不強,因為士兵本就配置不多,第二道防線上,新的火力網繼續潑灑,火力網向前繼續預設,追逐著日本飛機的前方。
這時候,普通的機槍和高射炮,高射機槍就顯示出來它們絕然不同的意義。
大口徑的高射炮,是這時候很原始飛機的天然克星,這不,三聯座的高射炮,牢牢地罩住了一架飛機,一陣狂風暴雨,那架飛機居然被打得散了架,嘩啦一聲之中,那飛機在空中碎裂,支離破碎,火焰四射,景象之奇異壯觀,如廣州亞運會的禮花。
一機剛破,又一事件再起,另外的一個地方的高射炮,居然將兩架敵機都攔截在火網的範圍裏,嗵嗵嗵的炮彈拖著長長的軌跡,迅速地消逝在遙遠的天空裏,那種優美的弧線,令人費解和讚賞,難以忘懷,實在是太美了。
隻有在殘酷的戰爭中,才有如此的大美啊。
許多高射炮官兵們,忍不住在心底興奮得想喊上幾聲京劇,或者河北梆子,或者其他家鄉的藝術,以讚美外國的上帝如此混蛋。居然能將那麽多的炮彈都吞噬了去。
哢嚓,另一架飛機砰然粉碎,飛行員和他珍貴的德國座椅,(不知道是不是真皮)一起升上了天國的逍遙世界。
緊接著,哢哢嚓嚓,又有兩架飛機被打碎了身體,其中兩架,估計是被攻擊到了炸彈,或者是油箱,那個淩空爆發的場麵,真是驚世駭俗。
“好看,好看!”素質很低的中國新軍士兵無知地,毫無人性地鼓掌道。
“他爹媳婦的,太爽了!”
“我們的炮彈插得日本飛機好爽哦!”
“對,它們都爽飛了,”
“我叫你爽,爽,爽!”
“老子射,射。射!”
高射炮兵一麵操縱著不大但是盎然朝天,生機勃勃,雄起如凶器的武器,辛勤努力地工作著,那個姿態,特別邪惡和低俗,對,低俗。野獸派。
就這樣,日本空軍陸戰隊轟炸機群的首次攻擊,出窩,還是大姑娘之做,就被中國新軍可惡的高射炮炮給玷汙了。
幾分鍾的時間,日軍戰機尚未接近中國第二道戰線,就被高射的流氓動作捅下來十架。後來,中國許多官兵說,人家日本的大姑娘飛機,是被高射炮的小子們嚇倒的。
高射機槍同樣是日軍飛行員的惡夢。
雖然子彈小了許多,但是,相對於普通的機槍,高射機槍的口徑還是顯得太大了些。而且,流速更佳。
凡是被高射機槍掃中的日本戰機,多數都是飛行員被打爛,使之升格成為現代化的無人駕駛飛機,讓它象樹葉一樣地飄零到了地麵上,自生自滅。
高射機槍班的戰士,分布在陣線上的許多地方,絕對要求掌握製造空權的段大鵬,給徐竹,甚至直接給前沿的營連長許多的指導。
高射機槍班的小夥子們,先後幹掉了八架敵機。
還剩餘的,能夠在天空上玩漂移的飛機還多嗎?日軍還壓壓的飛機,往準確裏說,就三十架,不過是剛開始中國官兵頭一次麵對,那種緊張和混亂,意識裏被情緒放大了。
如果日本來了一百架,三百架呢?
中國新軍的高射炮部隊和高射機槍部隊的戰果將更輝煌。
怪隻怪當時的飛機速度太慢,高度太有限,還有,日本人不善於使用它們,也輕視了中國新軍早就有克敵製勝的法寶。
日本人事事以中國新軍為師,勤奮地趕學衝超,可是,總是慢了那麽半拍,邯鄲學步,畫虎不成反類犬,命運之所在,嗚呼哀哉。
中國軍隊的高射炮兵和機槍兵也是技藝生疏,否則,日本三十架飛機能不能逃回一架,還很難說呢。
三十架日機中,有二十架是轟炸機,十架為戰鬥機,但是,剛才幾分鍾的時間,已經損失大半,剩餘的飛機雖然早有師團長的指令,隻能前進不能後退,一定要完成掩護步兵的任務,心裏早已經崩潰了。
嘩啦啦看著自己的同伴掉下去,你要是日本飛行員也會尿褲子。
接著,有如蜂群的地麵中國普通武器的攢擊,就更加凶猛了。
這是日本人也想不到的,一般來說,日本人認為,隻要有飛機,地麵的武器裝備的威脅很少很少。想不到中國人能夠用狙擊步槍瞄準,打好提前量,早早地埋伏著等待日機,還有一挺挺的機槍,架在前頭士兵的肩膀上,後麵的填裝子彈,操縱,就將彈雨潑過來。
慢悠悠的,好象是在空中散步泡大姑娘的日本壞小子,一個個被卷進了空氣的旋渦中,顛簸的過程裏,竟然有幾架日機出現了嚴重的失誤,自己直接開到了斜下方和朝鮮大地的媽媽親吻去了。
砰的撞擊聲還未讓人聽到,轟的爆炸聲已經驟然響起。然後,火光,黑煙,場記:一架日機被擊落。
“打呀!打呀!打!”
“快打!”
“狠狠地打,不喲讓一架敵機漏網!”
難怪後來日本軍官要罵爹的媳婦的,中國新軍確實太狠了。得理湖讓人啊,全沒一點兒大國盛世的天軍風度。
徐竹師團長在緊張地觀望著陣地,大久保師團長也在觀測著陣地,兩人的緊張,都嚴重地刻寫在臉上,成為嚴峻的眉峰。
“好!好啊!”徐師團長竟然孩子氣地呼喚起來,動作之過分,使那架俄羅斯人山寨法國技術的望遠鏡子砰然而飛,摔了粉碎。
一架架的敵機,從空中被擊中,哀歎著長長的餘音,向著地麵滑落,那巨大的猩紅的膏藥旗,閃爍出長長的流線,象一個個驚歎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