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們同歸於盡
迷迷糊糊中,趙天真以為徐司澤走了,艱難的撐起身體來,卻見徐司澤還站在那裏,頭發雜亂的披在腦袋上,一雙破舊的皮鞋,髒兮兮的短褲掛在雙腿上,曾經健碩的身軀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而在傷痕的縫隙之間又有一些小水泡,看起來惡心,肉麻。
他整個人看起來,人不人,貴鬼不鬼。
“你怎麽知道這裏的?”趙天真警惕的盯著他,身子止不住的往後躲去。
徐司澤冷笑一聲,抬手擠破了自己身上的一個水泡,然後朝趙天真步步逼近,咬牙切齒道:“我拖了一個局裏的朋友查到了你的地址,不止你住哪知道,我連你在哪工作都清楚!”
“什麽?”趙天真驚慌的盯著徐司澤,滿臉都是恐懼。
“你說對了。我就是有了艾滋,林悅也有了,那些和我上床的人都有了,為什麽偏偏你沒有呢?”徐司澤說著就呸了一口口水,帶著點點的血絲。
“不要過來!”趙天真拿起一個枕頭就朝他砸去,但被徐司澤大手一揮,就躲了過去。
“趙天真,我們同歸於盡吧!”徐司澤陰森桀桀的笑著,扭了一下脖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不要,誰要和你去死!”趙天真爬到窗戶邊上,一邊打打開窗戶,一邊警告道:“你最好是不要過來,蘇止馬上就來了!”
“蘇止?嗬嗬!”徐司澤諷刺的抿了抿嘴,輕蔑的盯著趙天真:“他違背了名苑的規矩,現在被很多的地下公司圍攻呢,怎麽會有心思來管你!”
“你胡說!”趙天真一口反駁,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比起自己,蘇止的事情,似乎才更加的重要。
“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就沒有點逼數麽?”徐司澤任由她打開玻璃窗,打開防護窗上的鎖,嘴中發出咯咯的笑聲。
卻見,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現在暗黃,甚至幾顆已經殘缺了。
蘇止不來找自己,趙天真大概是清楚的,上次闖的禍,和平時所見到的不一樣,所以蘇止才會走,才會不來找她。
“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我說了,我死了也會拖著你墊背!”徐司澤懶得拖延時間了,一把捏住趙天真的手,然後拿出窗台上的玻璃敲碎,拿出一片,直接朝趙天真的動脈上割去。
“不要。不要!”趙天真掙紮著,但是都沒用,任由自己的手腕被徐司澤割開,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不要,求你了!放了我,我幫你治病!”趙天真想拿另外一隻手捏住自己的手臂,讓血流得慢些。
但是,徐司澤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條絲帶,將她的手綁在了防護窗上,根本動彈不了。
“我勸你不要動了,這樣血會流得更快的!”徐司澤好心的提醒,然後就放開了趙天真的手,趙天真剛要動,徐司澤又威脅道:“你若不信,大可以試試,待會兒會不會看到自己的血噴湧出來!”
霎時,趙天真就不敢動了,她渾身顫抖的盯著徐司澤,說話都不利索了,“司澤,有話好好說,放了我好不好,求你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我隻要你的命!”徐司澤脫口而出,語氣之中全是憤怒,怨恨。
“司澤,司澤,我死了,他們會很傷心的!”趙天真抽泣道,說話哆哆嗦嗦,身子也不住顫抖。
餘光中,趙天真看到手上的血,由於傷口不大,已經快要被血小板堵住了。擔心再被徐司澤補上一刀,小心的往裏麵藏了藏,可是這一細微的動作還是被徐司澤看到了。
他一把抓過趙天真的手,用力一擠,血又從傷口裏麵湧了出來。
疼,徹底的疼,趙天真的手指掐住防護窗,在鋁合金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以前不是願意陪我死麽?趙天真,你們女人怎麽都這樣口是心非?”徐司澤剜著眼睛盯著她,咄咄出聲。
夜漸漸黑了,街道上也亮起了燈,可沒有誰能發現她的存在?
徐司澤發現她的眼睛往外張望,冷笑一聲,繼續道:“你的鄰居沒一人在的,蘇止在那邊舉辦了個晚會,基本上的人都去參加了。”
“什麽晚會?”趙天真喃喃了一聲。
“誰知道呢。”徐司澤低嘲了一句,拿玻璃片勾起趙天真的下巴,冷笑道:“你說,讓你感染了艾滋,然後在這裏被不同的人上,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啊?你說,你最後會不會被那些染病的人從這裏丟下去,然後被汽車碾死?”
他的聲音陰冷,仿似地獄深處傳來的嘶嚎。
“你想要幹什麽?”趙天真本能的就往後躲去,可是手被束縛住,根本就逃不了。
“你沒看到我的身子已經開始爛了嗎?我會讓你比我更痛苦的死去的!”徐司澤發了瘋似的要去擠自己身上的水泡,“若不是因為你沒出息,我怎麽會去酒吧上班,怎麽會招惹那些人,讓我患了這個?”
“不是我!這不怪我!”趙天真驚恐的盯著他,不住的搖頭。
“就是你!所以不管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會回來複仇的!”徐司澤衝她齜牙咧嘴,咆哮著。
“不要,放過我吧!”趙天真仍舊求饒,好像,除了這個,沒有其餘的辦法了。
“去地獄,求閻王吧!”徐司澤壓低了聲音,故意用低啞的嗓音嘶吼著。
“砰!砰!”
隻聽見幾聲沉悶的聲音,一個個煙花帶著紅紅的火星竄上了天空,幾聲脆響,便將晦暗的天空染上了生命的顏色。
晚會開始了!
趙天真心中驟然一緊,順著煙花的發放位置大致是推測了一下地點。
原來就是小區外麵的廣場上。
她苦笑了一聲,剛剛經過時,怪不得那麽多的人,原來是蘇止在那。
“其實,沒想到蘇止還挺在意你的。”徐司澤盯著煙花神色迷離的吐出這麽一句,聲音悵然,與之前的陰險決然不同。
側臉望去,布滿傷痕的臉在煙花光的照耀下,卻也掩飾不了他本就立體的五官。
隱藏著淺淺悲傷的雙眸,某一瞬間,趙天真甚至是在懷疑,真的是眼前這個人用玻璃割了自己的手腕嗎?
但他嚴重的悲傷,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
很快,徐司澤便又恢複成了之前狠心決絕的樣子,冷冷的打量著趙天真,“要不要賭一把,蘇止會不會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