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負氣出走
祝紅玉有一瞬間的傷心和失神,“這就是我的大哥,我的親大哥!”
“紅玉!”祝海迫不及待的瞅向妹妹,催促妹妹快把他要的東西拿出來。
看著伸道自己麵前的這雙手,祝紅玉從儲物袋中召出了一疊紙張,都是手抄的心法、劍法,字跡工整、保存良好。
祝海急不可耐的將東西抽到了自己的手中,一雙眼睛晶亮的查看著這些心法和劍法,這期間沒有看祝紅玉一眼,書房內響起祝海歡喜的笑聲。
被自家大哥的冷血傷著了的祝紅玉失魂落魄的出了書房,朝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可明明轉角處出了門往後直走就是她的院子了。她卻怎麽也走不出這抄手遊廊了。
“紅玉……”聽到自家大哥火急火燎的喚自己,祝紅玉機械的抬頭,人還沒轉過身去,就被祝海給拉著進了書房。接著,“砰”的一聲,書房門被關上了。
祝紅玉滿臉不解的瞅著麵前的人,心突然間又冷又疼。瞧著對方的神情她就知道,等著自己的又是一頓訓斥。可是為什麽?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大哥就是不能給她一個好臉色?
“這些雖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機密陣法圖、還有蓬萊的頂級術法和修煉功法呢?”祝海一雙大手僅僅的抓著妹妹的肩膀,抓的祝紅玉肩膀生疼,皺著眉頭打開了祝海的雙臂,冷笑著質問他,“大哥,你都不問問你妹妹這三年在蓬萊過的如何?有沒有被人欺負?偷這些東西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覺?”
功法!
術法!
他隻會讓她去偷,讓她去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有沒有想過若是自己被當場抓住了?等著她的將會是什麽結果?
祝海被這一連串的問題砸的有些愣怔,他眼中閃過絲絲愧疚,可如今不是他愧疚的時候。他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妹妹麵前,抓著妹妹的肩膀,滿眼審視的望著她的眼睛,“隻偷到這些?”以他們霄雲峰在修煉界的地位,那蓬萊應該很重視妹妹才對。“秋子墨沒教給你蓬萊的絕學?”
祝紅玉一陣冷笑,“大哥,我是霄雲峰的人,永遠不會成為他們蓬萊的掌權者,你覺得他會教我那些嗎?到底是你太天真,還是蓬萊防人之心太重?總之,我能到手的全給你了!”
兄妹倆就這樣彼此盯著彼此的眼睛,一個眼中盡是無奈和蒼涼,一個眼中盡是貪婪和審視。是的,此時祝海就連他的親妹妹都不敢完全的信任。修煉界可沒有什麽永恒的親情,若是這丫頭投靠了蓬萊,將他拉下峰主之位,那她將是下一任峰主的不二人選。他用他們之間的親情做餌,一麵用著她,一麵防著她。
“大哥懷疑我?”祝紅玉隻覺得心沉到了穀底,抬手拂去了祝海的手臂,轉身就離開了。她拚死拚活的偷那些東西,換來的是親哥哥的懷疑,那她還廢什麽勁?
望著妹妹遠去的背影,祝海心裏的懷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發不安起來。
以前這裏是自己的家,可如今看來,哥哥是沒拿她當家人看待。若是他拿自己當家人,怎麽會讓自己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祝紅玉不傻,隻是以前總是欺騙自己,大哥是自己的親大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霄雲峰,為了她不受歧視。
可看了殷破天和相思的相處她才明白,真正疼妹妹的哥哥不是自己大哥這樣的。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飛劍倏的從霄雲峰飛向遠方,她沒有回頭看那青山碧水、山巒疊翠。她怕自己看一眼就心軟,再也走不掉了。她漫無目的的在空中飛行,速度飆的極快。很快,就因為靈力耗損太過,落到了一座城門下。
“咦,有人闖城了……”守城的士兵不由分說就將祝紅玉圍了起來。此時的祝紅玉才舉目四望,看了一眼自己身在何方。
“原來,這裏是大雍帝都!”她偷瞄了周圍一番,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完了,皇室一定出事了。這次殷破天他們回來,怕是羊入虎口了!”
寬闊的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周圍冷清的不似一國都城,倒像是進了哪個大妖的盤絲洞。
“快走!”守城的士兵們押著她向城中走去,祝紅玉唇角微微上揚,邊走邊從衣袖中抽出了張傳送符,她念動咒語間人從一群彪形大漢中傳送到了百米開外。
“跑了!”帶頭的驚呆了,接著就是一陣嗬斥聲,“追,快追!”這可是仙門中人,若是讓她把都城的消息帶出去,可就真的麻煩了。
拉開距離了,往後就好辦了,祝紅玉寄出了寶劍繁華,躍上劍身一路飛遁。
“放箭……”城牆上的將領喊聲未落,密密麻麻的箭雨已經射向了祝紅玉。修仙之人開個護身結界是小意思,尤其是她這種家學淵源流長的。那些羽箭剛觸碰到結界就被其上蘊含的靈力阻隔開去,紛紛落地。看的後麵的追兵和城牆上的將士們一陣瞠目結舌。
這邊的消息很快被將領報到了宮裏,皇後大發雷霆,桌椅拍的砰砰作響,“你怎麽辦事的?”
“臣知罪!”將領以頭點地,姿態放的極低。已經上了賊船,唯一的選擇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了。如今自己犯了錯,保命第一。
“母後,不定是哪裏來的散修,走就走了吧!”門外走進一個身穿紫色蟒袍的男子,臉色不太好,腳下虛浮,一看就是剛從女人身上爬起來不久。
皇後鎖著眉頭,目不斜視的瞅著進來的兒子,聞到那股子他身上的脂粉香,頓時火氣就來了。礙於底下人還在,不得不隱忍下來,揮手打發人離開,“下去吧,不得再出紕漏!”
“是!”將領鬆了口氣,提著的一顆心在退出大殿後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你就不能讓母後省省心嗎?”皇後狠瞪了兒子一眼,太子倒是不以為意嬉皮笑臉,抱怨著“母後,兒子被父皇管製多年,就剩下這一點子愛好了。您還要剝奪?”
聽著兒子的抱怨,皇後是又心疼又愧疚,同時還有無盡的委屈和怒氣無處發泄。她嫁給雍皇多年,可她得到什麽了?
太子走近皇後,從宮女手上接過了泡好的溫茶,恭敬的雙手奉上,“您就別大驚小怪了。那兄妹倆回不來,就算回來了,他們手上一無兵、二無權,還不是回來送死。”
皇後哪裏有心情喝茶,接過茶碗,恨其不爭的瞅著這兒子道“糊塗。”
太子瞬時耷拉下了腦袋,臉上雖有不滿,卻隻能無可奈何的聽著皇後的嘮叨。
“那鄭克風還沒找到,他手上若是帶了陛下的兵符出去,到時大軍壓境,我們母子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倒是提醒了太子,“父皇還未交出兵符?”
皇後不置可否,皇帝的心裏隻有那對母女,從來沒有他們母子。他又怎麽可能將兵權交給他們?
太子坐不住了,大步出了皇後的宮殿,直奔如今軟禁皇帝的冰心殿而去。
一路之上,太監、宮女們人人屏息凝神,“太子殿下……”各個恭謹有禮,透著股子懼怕的意味。可太子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反正人都被他扣押了,他還有什麽可矯情的。
遠遠的,大太監總管裴公公就瞧見了太子和其身後那烏央央的一片人,轉身稟報給坐在輪椅上的皇帝道“陛下,太子來了!”
如今的皇帝已經和往日那個意氣風發的皇帝不可同日而語了。那對母子為了皇位,在他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害的他不良於行,再加上當年驟然失去心愛之人的打擊,他的頭發白了大半,人也消瘦了不少。
“兒臣見過父皇!”太子依舊有禮,隻是這做派在皇帝看來怎麽看怎麽虛偽。
“你來幹什麽?”皇帝的臉拉了下來,瞥了他一眼後,就再不想看這無情無義、不忠不孝的東西了。
“兒臣……”太子有些犯難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向他開口。
皇帝閱人無數,怎麽會不知道這小子來這裏的目的,他很平靜的告訴他,“傳國玉璽和兵符都在朕這裏。”
聽了這話,太子眼中一亮,卻沒逃過皇帝和裴公公的眼睛。前者對他是瞧不上,後者是失望。
“你想要哪個?”皇帝似嘲似諷的問了一句。反正都中毒多日,他也無所謂這條命了,這送來的茶水點心,他是來者不拒了。一麵喝著茶,一麵冷眼瞧著太子的反應。
太子猶豫了,心中糾結,“選哪個好?沒有玉璽,我這皇位將永遠坐的搖搖晃晃;可沒有兵符,萬一……萬一七弟他們趕回來,得到了兵符那我豈不是什麽都沒了?”
瞅著這個兒子精彩紛呈的臉,皇帝喝茶喝的閑適、淡然。他心中嗤笑,“果然是扶不上牆的阿鬥,遇事如此躊躇不前。朕的江山若是交到他手裏,無異於交到一個白癡手裏。枉皇後一直處心積慮的算計,到頭來不是你們的永遠不是你們的。”
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他可以給,可你不能主動去搶。誰先動手了,誰就是他的敵人。原本他是打算將皇位傳給太子的。可這些年看下來,這個兒子空有一副皮囊,裏子卻是個草包廢物,什麽事情都聽皇後的。若是他百年之後,這江山太子如何守得住,還不是得換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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