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京都突變
“父皇就那麽不信任兒臣?為何不能讓兒臣名正言順的繼承帝位?”太子心裏泛酸,不管不顧的質問皇帝,“兒臣是您兒子!”
他嫉妒,他惱怒,為什麽父皇隻愛那個死丫頭,栽培七弟就是不正眼瞧他。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今日一吐為快。
皇帝瞥了他一眼,從身側放著的盤子裏拿了塊點心來吃,唇角掛著淡笑,在太子不安和憤怒的目光中告訴他,“本來你可以繼承帝位!”一句話震的太子懵在了那裏,不敢置信的瞧著他父皇。“可你的母後太心急了,三年裏殺了朕那麽多皇子,而你,身為他們的兄長,可曾有過半點兒慈悲之心?是你們逼朕放棄你們的!”
被父皇當眾指出自己的不賢、不義之舉,太子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送客,朕困了,想睡一會兒!”皇帝吩咐裴公公,兩個貼身的大宮女一個推著輪椅,一個緊隨其後,進了寢殿。皇帝打了個嗬欠,看著宮女們鋪床,整理床鋪,不覺閉上眼睛,回憶起了當年冰心還在時,這大殿的熱鬧情景。
“太子殿下請!”裴公公將皇帝的意思貫徹到底,有禮的請人出去。
目送著太子殿下離去,老油條匆匆進了內殿。此時的皇帝已經躺在了床上,宮女們躬身退了出去。
“那狼崽子走了?”皇帝閉著眼睛,滿嘴苦澀的問他。
裴公公拱手道“是!”
“不知道鄭克風接沒接到老七和相思?”如今他最掛懷的就是他們的平安。
裴公公走近床榻,給皇帝掖了掖被角,勸慰了一句,“您放心,鄭統領會帶兩位殿下平安歸來的。”
皇帝點頭,但願如此吧!“朕若是等不及他們回來就遭了暗算,你就帶著玉璽躲進密道去。”他交待。
“陛下!”裴公公鼻子一酸,落下淚來。多年的主仆情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舍下雍皇的,“奴才不走……”
“糊塗!”雍皇睜開了雙眼,不怒自威的氣勢霎時壓的裴公公喘不過氣來,他慫的垂下頭去,低低抽泣。在雍皇的數落中,心裏陣陣的疼,“朕最信任的就剩你了,你若跟著朕這個廢人困在這裏,誰給朕報仇雪恨。”為防隔牆有耳,他聲音壓的很低,卻足以傳入裴公公耳朵裏了。
裴公公抹著眼淚,肩膀一抖一抖的。
皇帝揮手打發了他,“朕累了,先睡一會兒!”他的身體他清楚,毒素已入五髒六腑,他也沒幾天好活了。可死之前,他得安排好身旁兩個得力的人,讓他們能輔佐新君,有個善終,也不枉他們跟他一場。
花開兩枝,各表一枝。
茂密的林間小道上空,祝紅玉剛逃出都城就和前去接應殷破天兄妹的鄭克風殺了起來。
這鄭克風就沒見過這種蠻不講理的人,見到他們就出手,招招狠辣,不由人分說。
“姑娘,咱們是不是有所誤會?”鄭克風見手下人被對方打翻一片,有幾個半死不活的被藤條吊上了大樹,明顯人家動了殺心。他急眼了,“在下並未得罪姑娘,姑娘倒好,上來就下狠手。”二人手下兵器劈劈啪啪火花四濺,一個打的痛快,一個恨的咬牙切齒。
“救命……”身穿甲胄的六七個禦林軍將士何時吃過這種虧,脖子被藤條吊在樹上的蹬著腿,因為缺氧的緣故,滿臉通紅。
幾個被勒在樹上,跟大樹親密接觸的,腦袋嗡嗡作響,還沒回過神來。
鄭克風急著救人,咬牙切齒的跟祝紅玉硬抗著,因為對方的靈力威壓,震的他手上虎口都裂了,汩汩的往外冒著血。奈何他不是人家的對手,勉強仗著打鬥經驗豐富鉗製著她,卻無法脫身。
“前方是姓鄭的那個憨憨!”兩隻仙鶴中的一隻飛到了相思的劍上,明明自己有翅膀,奈何肥的太厲害了,飛久了費勁,呼哧帶喘的回稟著自己看到的情形。
另一隻在它後麵吊著嗓子嚷嚷,“殷相思殷相思,你們再不快點去救人,那憨憨就被祝紅玉給宰了!”
飛劍上站著的殷破天登時就急了,拽著妹妹的手臂催促,“加速,相思!”相思無語,他們倆怎麽打起來了?
“我靠,老子想快活幾日都不行,沒天理了!”巨鹿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他身後的伊可隨手就將他扶住了,麵無表情。就連巨鹿衝他嗬嗬傻笑,表示感謝,他都沒什麽反應。巨鹿弄了個沒趣,小聲抱怨了一句,“反正你也是木靈根,幹脆就叫木頭得了,伊可,這名字多繞嘴。”若是旁人定會惱了,可巨鹿側頭瞥了那木頭一眼,人家愣是沒往心裏去。他頓時無語,大寫的服字寫在臉上。
冥神風青雲回的不是什麽南夷國,而是他的冥界。他坐在那棋局前,望著被圍住的那顆黑子,唇畔帶著狠絕的笑,慢條斯理的撿起了那枚黑子,“對不住了,雍皇!你若不死,那丫頭的進益會慢許多,所以,隻有對不起你了!”
是的,這一切都是他暗中推動的。他要相思孤立無援,要她身邊親近的人成為她恢複神身的踏腳石,他們是激發她變強的動力。他要她忍常人之不能忍,苦常人之不能苦。這是磨練,他給她安排的磨練,拔苗助長總得付出代價,算他們倒黴。
“祝紅玉助手!”殷破天看著繁華直刺向明顯站都站不穩的鄭克風眉心,登時驚呼一聲。
相思的手很快,手上的玉鐲子直接脫手擲向繁華,“鐺”的一聲,繁華帶著它的主人一個踉蹌,同時玉鐲碎成了數段落在了地上。
“殷破天你們快走,都城有變!”祝紅玉急著傳遞信息。
“鄭統領!”相思早一步落地,飛落到了唇角滿是鮮血,形容狼狽的鄭克風身側。
“公主,七皇子!”人還沒來得及行禮,嘴角一咧,就倒在了地上。
“鄭統領……”兄妹倆同時驚呆了。
祝紅玉此時看出點兒門道來了,心虛的後退了半步,頭垂的低低的,覺得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
伊可是木靈根,對醫術一道略有研究。一摸脈,開口道,“他五髒六腑都被震傷了,能撐到你們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殷破天抬頭略帶埋怨的瞅了一眼祝紅玉,見她這難得的囧樣兒,一個沒忍住噗嗤樂了,“放心,有他們在,鄭統領死不了。”
沒見過這麽偏心的,無數禦林軍將士掙脫束縛後第一反應就是無語問蒼天。看樣子,這位姑娘似乎是他們七皇子的相好,這仇可怎麽報好?唉……
相思已是仙體,她的點點靈力透過鄭克風的眉心進入他體內,不斷的修複著鄭克風體內受損的經脈和五髒六腑。
一盞茶的功夫,鄭克風幽幽睜開雙眼,“公主,陛下被太子和皇後娘娘軟禁,整個都城都陷落了。”他摸到心口的位置,從鎧甲裏摸出一塊龍形的黑玉來,“兵符!”
兄妹倆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都說關心則亂,此時的相思心亂如麻,恨不能馬上飛回皇宮去。倒是殷破天,冷靜許多,“父皇武藝不凡,身邊又有你們陪伴,怎麽被皇後軟禁的?”
鄭克風自知護主不利,“砰”的一聲跪了下來,“是臣無能!陛下在皇後宮中被算計,中了慢性毒藥,臣和裴公公發覺時,陛下已經不良於行了!”
相思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什麽?”殷破天的手握的咯咯作響,此刻無比的惱怒,他想殺人,殺了那對母子。他們不僅害了他的母妃,如今還害了他的父皇。簡直該死!
祝紅玉滿眼擔憂的望向殷破天,這種表情的殷破天她從未見過,她心中忐忑不安,又隱隱有種莫名的歡喜。這才是天之驕子,一代帝王的模樣。她從沒想到過,自己認識的那個少年,也會有如此英姿勃發的時候。
此時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權衡利弊後,殷破天心裏有了計較,神色冷峻的看向鄭克風,“禦林軍的人現在都聽誰號令?”
“他們雖然有一部分人已經倒向太子和皇後,可隻要臣回去,大部分人還是聽臣號令的!”鄭克風鄭重回答。
“可如今皇城被圍,我們該如何不聲不響的進入皇城?”殷破天踱著步子,思忖著辦法。
“從密道回去!”相思一語驚四座,見所有人都瞅向她,她不好意思道,“幼時貪玩兒,無意中發現了密道。父皇擔心我被裏麵的機關暗箭傷到,親自帶我走了兩次。”
殷破天抬手賞了皇妹一記爆栗子,疼的相思眼淚汪汪的,“這次給你記頭功!”這可真是瞌睡遇枕頭,想什麽來什麽。有了這密道,他們便多了幾分勝算。
“這才是兄妹該有的樣子!”祝紅玉滿眼都是羨慕和嫉妒,心裏那個發堵。“為什麽大哥就不能有殷破天待相思一半的好來待我?”
幾人聚到了一起,開始商量對策。
“後天就是太子的登基大典了!”鄭克風稟報。
殷破天又將兵符從相思手上送到了鄭克風手裏,“鄭統領帶著它去城外城防營搬救兵。”
“是!”鄭克風雙手接過兵符,小心的捧在手裏。
“鄭統領殺出來報信,皇後必定早有安排,巨鹿、伊可兩位師兄,麻煩你們護著鄭統領行事了。”殷破天知道,那城防營如今就是一個坑,說不定皇後的人已經守株待兔在那裏等著他們去自投羅網呢。
伊可答應的痛快,“沒問題!”
巨鹿不厚道的講起了條件,“事後你小子得好酒好肉招待我一個月,記住啊,一個月!”
“真是頭豬!”祝紅玉白了這家夥一眼,巨鹿也不是好欺負的,懟了一句,“我再豬頭也沒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像某些人,智商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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