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大駕光臨
公孫憶將許娥告訴自己的事情又轉述給了辜曉和古今笑,二人聽完皆沉默不語,有一件事,古今笑一直對辜曉有很大的分歧,那就是辜曉下令讓整個忘川,年過六十的人全部要活活餓死再碧落山,古今笑不知道辜曉到底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不過在辜曉看來,這是她複活鍾不悔的一項嚐試,是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可辜曉也沒想到,她施行的這項命令,竟然把許娥也囊括其中。若不是機緣巧合,讓石頭遇見了公孫憶,恐怕這會兒許娥早已經死了。
“說了這麽多許娥和石頭的事,你還是沒有告訴我,我的孩子的消息。”辜曉有些不快。
公孫憶也點了點頭,開口道“好,那我就再來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在你的印象中,鍾不悔前輩有沒有將一個孩子送進忘川禁地?”
此言一出,辜曉的思緒立馬又回到了從前,鍾家人丁不旺,向來是和鍾不悔收徒條件極為苛刻有關,當年鍾不悔位列五絕,即便是忘川很少有外人前來,但衝著鍾不悔的名頭,前來拜師的人還是有一些,但這些人裏絕大多數都被鍾不悔拒之門外,隻有少數的人被鍾不悔留下來,但也是沒過多久,便被鍾不悔以各種理由趕出鍾家,後來辜曉才知道,鍾不悔這樣做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那些被鍾不悔留下來的人,其實全都被鍾不悔送進了忘川禁地,交由鍾不怨傳授武功。
但至於公孫憶說的送一個孩子進忘川禁地,辜曉半點印象都沒有,不過辜曉也不奇怪,有段時間鍾不悔極少回家,偶有露麵也是來去匆匆,他秘密送孩子進忘川禁地,絕對有可能,於是辜曉說道“接著說,我沒有印象,但這種事不悔做過不少。”
公孫憶嗯了一聲“是了,這件事是鍾不怨前輩告訴我的,現如今鍾不怨前輩已經身故,忘川禁地中領頭的叫做鍾天驚,這鍾天驚便是當年鍾不悔送進忘川禁地的孩子,而他的來曆,鍾不怨告訴我,是鍾不悔在忘川村中找到的一個孤兒,但就是這個孩子,長得和你頗為相似,當許娥見到他的第一眼,便瞧出和你的關係,起初許娥和鍾不怨也不敢確定,畢竟鍾不怨根本就沒從忘川禁地裏頭出去過,即便是見過你,也早就忘了你的模樣,但許娥不一樣,你的容貌許娥豈能不記得?所以當時她就篤定,這鍾天驚就是你的兒子。她還說過,當年替你保守了一個秘密,你為了嫁入鍾家,隱瞞了自己的身份,若是讓鍾不悔瞧見你帶著孩子,恐怕也不會娶你過門,所以你就忍痛將孩子送了出去,但天有不測風雲,那戶人家全部死了,孩子也下落不明,許娥性格善良,即便是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說出來,她不想鍾家出亂子,況且她和鍾不悔有個孩子的事,你也清楚,也算是你們姐妹倆互相保守對方的秘密,說難聽一點也算是互為掣肘,不過人有千算萬算,不如老天爺一算,陰差陽錯之下,鍾不悔遇見了這個孩子,便把他送進了忘川禁地,之前在忘川禁地裏,用不動明王咒和你過招的那個男子,就是鍾天驚,他!就是你另外一個兒子!”
公孫憶說完,辜曉已經癱坐在地上,一顆心狂跳不止,更是慶幸在密林木屋前,沒有對那個人下死手,其實當時辜曉是沒把對方瞧在眼裏,認為鍾不怨隻是派了個得力手下來應對自己罷了,這樣的小字輩,辜曉根本就沒當一回事,而且當時辜曉一心隻想著找到鍾不悔的墳,哪裏仔細瞧過那個和自己過招的男子,如今想來,也正因如此,才沒讓自己全力以赴,不然極有可能釀成大錯。
“那他現在在哪裏?老頭子有沒有把他怎麽樣?”辜曉故作鎮靜,心中已是波瀾起伏。
公孫憶搖了搖頭“他性子有些著急,強行催動體內的狂暴之血,若不是及時壓製住,這會兒恐怕凶多吉少,眼下他在禁地墓穴之中,許娥和石頭看著他呢。”
辜曉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我想見見他。”
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顧寧攔過話頭“你可打住,鍾家那小兔崽子脾氣可衝的很,別到時候你還沒開口,人家的拳頭就打上來了,到時候你不敢出手,還不被他活活打死?”
公孫憶也道“熬桀前輩說的對,如今鍾天驚已經對自己的身世有些懷疑,許娥在說出這些往事的時候,鍾天驚就已經十分反感,更何況在忘川禁地那邊,鍾家人對兩界城極為痛恨,尤其是你們將四刹門放進去,顯然是和四刹門站到了一起,在他們眼裏兩界城已經非除不可,再者鍾天驚心裏已經知道,兩界城城主古今笑就是辜曉名字拆分所得,所以鍾天驚心中對古今笑的仇恨,就如同你對生不歡一樣的想法,在鍾天驚看來,他的娘親是一個善惡不分,助紂為虐的惡人,他就有責任替武林除害,這一點倒和你很像,隻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古今笑隻是你的一個傀儡,而孟婆才是真正的辜曉,不然在木屋前,恐怕沒有一個人能阻攔鍾天驚,你們倆個絕對會有人死在那裏。”
辜曉歎了口氣,她知道公孫憶說的句句在理,於是便問道“那依你之見,咱們就該在這幹等著嗎?”
公孫憶瞧了瞧辜曉,又把目光轉向了顧寧,想聽一聽熬桀的想法,但此時熬桀並沒有理會公孫憶,而是看向了窗外,好似目光能透過城牆看到營帳那頭似的,麵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蘇紅木離了內城,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營帳外,迎麵撞見幾個四刹門的弟子,四刹門弟子哪裏知曉蘇紅木的身份,瞧對方麵生,還當是兩界城的人,二話不說就要動手,蘇紅木懶得和這些四刹門弟子廢話,在她眼裏,這些人和螻蟻也沒太多區別,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手指輕輕彈出幾個火苗,就把這些四刹門弟子結果了。
哀嚎聲傳入營帳,早就按捺不住的生不歡還以為是兩界城的人殺進來,登時興奮起來,操起玄鐵重剪,挑起卷簾直向外衝,瞧見是一個紅衣女子站在外頭,二話不說,對著蘇紅木就是一剪刀。
這一剪角度極為刁鑽,速度又奇快,若是換做旁人,反應不及絕對會被這電光石火的一剪鉸中,可蘇紅木是誰?豈能會被這樣的招式打中,見生不歡怪叫衝出,紅袖一揮,呼的一聲烈火噴湧而出,生不歡大吃一驚,不敢直麵火焰,剪刀一檔身子順勢躲開,就是這麽一格擋,玄鐵重剪已經變得滾燙,生不歡險些拿捏不住,手心已被剪刀刀柄燙出碗口大的水泡,這才知道眼前這個紅衣女子的實力非常恐怖。
蘇紅木打了個哈欠“喂,那個瞎眼的,你是四刹門的嗎?”
生不歡生平最恨別人拿他的獨眼開玩笑,蘇紅木一上來就出言譏諷,生不歡心中怒火升騰,隻不過忌憚蘇紅木那一手火焰,也隻好按兵不動“是又如何?你又是何人?”
蘇紅木咯咯笑道“是我問你,又不是你問我,我幹嘛要回答你,而且我是誰重要嗎?反正你馬上就要是個死人了,我再問你,既然你是四刹門的人,那你好端端的搶別人老大的肉身做什麽?”
生不歡心道果然這人是衝著六道滅輪回的肉身來的,隻是不知來者到底是誰?其實若是換做病公子和老頭子,亦或是死亦苦在這裏,光是憑借對方這一手火焰和對六道的在意,就猜出對方身份,可偏偏對上的是生不歡,便猜不出對方身份,不過生不歡曆來都不是刷嘴皮子的,能動手絕對不廢話,一聽對方有意刁難,骨子裏那股子狠勁也就迸發出來,哪裏海還管是不是蘇紅木的對手,一把將手心裏的水泡捏炸,握住玄鐵重剪直奔蘇紅木。
蘇紅木雙目一瞪,瞧見對方攻來,口中笑道“好小子,倒是不怕死!”
就在此時,營帳之中忽然傳出聲音“住手,生不歡不得無禮,來的可是六道三聖之一,龍火使蘇紅木,莫要怠慢了貴客。”
此言一出,生不歡硬生生的停住身子,臉上詫異之中帶著驚恐,這蘇紅木是誰自己心裏清楚,六道三聖也在四刹門聽病公子提起過,蘇紅木實力如何生不歡沒見過,但熬桀的恐怖生不歡是清楚的,在十方獄第四層,關著的正是熬桀的肉身,也不知病公子用了什麽法子,想把熬桀控製住,但誰知竟讓熬桀醒來,但不僅沒有達到病公子的預期,反而是控製不住,病公子一直弄不清楚到底哪裏出了錯,隻好將熬桀的肉身關在十方獄最底層,用老頭子的陰陽二氣壓製住,饒是如此,十方獄第四層也成了整個四刹門的禁地,生不歡去拷問鍾山破時,也遇到過熬桀怒吼,深知熬桀的武功,除此之外,早年蘇醒攪得武林雞犬不寧的百戰狂,同樣也是三聖使之一,生不歡自然也清楚其實力,那可是能單挑四絕的人,如今連麵前就站著一個三聖,即便生不歡再莽撞,也不敢再出手。
蘇紅木瞥了一眼生不還,哼了一聲道“原來不是正主兒,還在這瞎耽誤工夫。”說完玉手輕揮,一股真氣直逼生不歡,生不歡隻覺氣血翻騰,險些站立不住。
蘇紅木撩起卷簾,閃身進了營帳,鳳眼一瞄,就瞧見了坐在正當中的老頭子“一邊男相一邊女相,果然是陰陽二氣。”
老頭子笑道“蘇聖使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談不上大駕光臨,況且這裏也不是你的地方,”蘇紅木輕佻的說道,“我來也不為別的,就是想問問你為何對我六道如此上心,竟然把我主上的肉身都奪了。”
“蘇聖使此言差矣,算起淵源,我四刹門和六道也算是一氣相連,複活滅輪回一直都是咱們共同的願望,怎麽擔得起奪這個字?”
蘇紅木笑彎了腰“哦?我倒要聽一聽你是怎麽個一氣相連?”說完便坐了下來。
老頭子哼了一聲“當年百戰狂醒來,就想著光複六道,無奈找不到六道聖物,也就談不上後麵的事,時過境遷當時的武林早就不是六道七星的時代,饒是百戰狂武功奇高,憑一己之力也斷難成功,所以才會在十方山找了個棲身之所,收了個親隨叫做盛一刀,這盛一刀便是我四刹門的開創者,雖然門主盛一刀已經作古,但他的聆訊我們這些後人自當遵從,百戰狂沒做到的事,盛一刀去做了,盛一刀沒做到的事,便交由我來做,算起來那便是一氣相連。”
蘇紅木笑意更濃“好一個一氣相連,你這般解釋倒也有幾分道理,差點就讓我相信了,不過你也不要當我癡傻,你的目的可沒百戰狂那麽單純,他百戰狂雖然是個榆木疙瘩不近人情,但他對主上的忠心還是值得肯定,但在我看來,你這個一氣相連,可就不簡單了。”
老頭子也笑了起來“蘇聖使這話又從何說起?我等致力於光複六道,怎麽就不單純了呢?”
話音剛落,蘇紅木忽然起身,淩空拍出一掌,老頭子沒料到蘇紅木會突然發招,但應變也是奇快,不躲不閃抬手一掌硬接蘇紅木,蘇紅木一掌拍出忽然收手,另一隻手輕輕一揮,一道火光自手心迸出,老頭子見狀,立馬使出魅影雲橫步,順手抱起身後的滅輪回肉身,躲過火光,待火光穿過營帳射出之後,老頭子又立馬回到原位。
蘇紅木咯咯笑道“好小子,瞧出我這些都是虛招,絲毫不亂,果然不簡單。”
“謝蘇聖使誇獎,您是前輩,試試我這個晚輩的深淺也是應當。不過我還是不明白,蘇聖使此行前來找我,是為了給兩界城出頭嗎?”
蘇紅木站起身來,輕輕的在老頭子耳邊說道“如今我向你討一樣東西,你若是給了,我便留你一條性命,你若是不依,就別怪我這個前輩欺負你這個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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