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恭候大駕
花解夢沒等蘇紅木回答,接言道:“蘇姐姐,六道之事妹妹我也是有所耳聞,所以老頭子在來忘川之前,也特意交代我們來此接應,按照老頭子的安排,就是在計劃有變之時好有個策應,妹妹雖然不知道會遇見誰,但既然能讓老頭子如此安排,可見這忘川絕對是虎穴龍潭,妹妹我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會和六道前輩交手,其實打心裏說句實話,若是知道遇見姐姐你,打死我也不敢過來,可既然來了,也就有沒有退卻的道理,如若姐姐還要跟著,那說不得,妹妹拚了性命也要阻你過去!”
老頭子笑道:“花解夢話說重了,你可是驚雷幫之中不可或缺的人,哪能讓你拚死阻攔。”繼而轉頭對蘇紅木道:“蘇聖使,之前要壓製滅輪回身形受製,莫說是您,便是我那四刹門幾個敗類我也無法手刃,不過眼下我幫手來了,隻要他們仨合力壓製住滅輪回,老朽便可以和蘇聖使過過招,老朽武功雖然不行,和蘇聖使過了三兩千招,還是不在話下的。”
蘇紅木冷哼一聲沒再言語,心中知道老頭子所言非虛,隻要眼前出現的三個人將老頭子替換,讓老頭子不再受製,對方被動的局勢便不複存在。
老頭子見蘇紅木有些動搖,又接言道:“看來蘇聖使也同意老朽之言,既然如此,老朽也給蘇聖使一點點建議,六道群棺之中,想必還有不少弟子,蘇聖使大可以將你手下弟子喚醒,如此一來蘇聖使也不再是孤家寡人,取那混沌舍利又更方便些,老朽還是那句話,隻要蘇聖使取回混沌舍利,我四刹門一定恭迎大駕。”
老頭子停了一會兒,瞧蘇紅木還是不言語,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行離開,在四刹門恭候蘇聖使和混沌舍利!”
一語言罷,老頭子便帶著花解夢和汪家父子離去。
蘇紅木心道,論武功當世能在六道三聖手上過招的人不多,當年百戰狂還是以失敗告終,想來便是形單影隻的結果,縱然武功冠絕天下,也難以撼動現世武林,有了百戰狂的前車之鑒,蘇紅木也慢慢明白過來,想要達成所願,六道弟子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一來這些人有的本就是自己的手下,二來這些人武功不如自己,控製起來也還方便,那裴家小鬼實在不能以常理度之,若是自己沒些手下,一旦落敗那便是萬劫不複。望著已經遠去的老頭子一行,蘇紅木冷哼一聲,心中已然打定主意,繼而轉過身去,向著兩界城方向折返。
兩界城火勢漸熄,到處是殘垣斷壁,一排排屋舍牆倒屋塌,公孫憶和裴書白無心其他,隻想著早點見到公孫晴,於是這師徒倆使出輕功,當先奔忘川禁地而去。
赤雲道人吳昊緊隨其後,熬桀跟在後麵,隻留下鍾天驚石頭,在後頭保護石頭娘。
公孫憶和裴書白一路風馳電掣,不多時便來到禁地墓道,裴書白一躍而下直奔地宮,忽聞一旁有一間墓室傳來響動,趕緊去看,正是公孫晴。
裴書白上前一把握住公孫晴的手,也不管一旁的阿樂,顫聲道:“晴兒,我回來了。”公孫憶聞聲趕來,見公孫晴雙目盡毀,頓時心如刀絞,上前一把抱住公孫晴:“晴兒,爹爹來了。”
公孫晴目不能視,耳不能聽,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便將手慢慢伸到公孫憶臉上,啞著聲音道:“爹爹爹爹我害帕!”
公孫憶將公孫晴緊緊抱在懷中,哭道:“乖晴兒,都怪爹!沒把你保護好!”
裴書白見此情形,心中怒氣又生,望著如此慘狀的公孫晴,心中恨不得將老頭子碎屍萬段。此時赤雲道人和吳昊也趕至此間,一見之下也是揪心不已,吳昊更是比裴書白還要動容,心頭一酸,淚水便要奪眶而出。
倒是熬桀很是淡定,本身因為顧寧的原因,熬桀就不喜公孫晴,當初也有心趁著公孫晴傷重,順勢結果了她,若不是顧寧攔著,這會公孫晴早就死了,不過也正是如此,熬桀才狠下心來,將顧寧的意識徹底震暈,直到現在還未蘇醒。
墓室中眾人不再言語,赤雲道人不住歎氣,倒是公孫晴情緒緩和不少,當先開了口:“爹爹,咱們贏了嗎?”
公孫憶一陣愕然,此行忘川本是為了救治裴書白,沒想到卷入了這麽大的紛爭之中,也正因如此,才窺破武林之中的大秘密,若說贏了,眼下四刹門得了滅輪回的肉身,六道三聖活了兩個,這個結果可真算不上贏了,但要說輸也不見得,眾人雖然各有損傷,但總算是性命無虞,隻要還活著,那便有贏的可能,於是便答道:“晴兒放心,咱們輸不了!”
公孫晴微微一笑,摸了摸裴書白手背上的齒痕:“書白,如今我變作這般模樣,你還跟我說話嗎?”
雖然公孫晴帶著笑意,但說話已然顫抖,眾人一眼便瞧出公孫晴是強作平靜,裴書白反手將公孫晴小手握緊:“晴兒,你說什麽傻話?天底下我可以不跟任何人說話,也絕不會不理晴兒的,我不僅要跟你說話,還要帶你去好多地方,帶你吃好多好吃的,隻要你想去哪,我便帶你去哪!”
此言一出,公孫晴便啜泣起來:“書白,你能這般說,我我很是心喜,隻是我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一隻,像我這樣的拖累,還是不給你添麻煩的好。”
赤雲道人走上前來,摸了摸公孫晴的額頭,嗔怪道:“傻徒弟!你可是師父,還有你爹、裴書白我們的寶貝,怎麽是拖累!再說你這眼睛耳朵,也不見得好不了,再這麽自暴自棄,哪裏像我認識的公孫晴。”
赤雲道人隻是想寬慰一番公孫晴,至於眼睛能不能醫治,赤雲道人也沒有頭緒,誰知裴書白當了真,一把扯住赤雲道人問道:“道長,晴兒的眼睛怎麽治?誰能治?你快快講來。”
此言一出,裴書白當即後悔,已然瞧見赤雲道人一臉尷尬,便知道長也是寬慰之詞,不由得恨起自己來,低頭瞧向公孫晴,此時公孫晴正微微側臉,露出那一隻還能聽到一些聲音的耳朵,看著模樣就知道公孫晴也等著赤雲道人的話。
公孫憶不忍女兒失望,也不願瞧赤雲道人扯謊,當即攔過話頭:“晴兒放心,五仙教的鴆婆你忘了?她的醫術毒術那都是舉世無雙,大不了咱們再去一趟五仙教!”
裴書白也順勢道:“是啊,不過咱們再去五仙教,咱倆可就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若是再讓我遇見那大蛤蟆,咱倆就拿它當坐騎玩。”
公孫晴微微一笑,輕聲問道:“爹爹,鴆婆真的有辦法嗎?”
公孫憶愣了一下,先前在十方獄中,自己和那五仙教教主隆貴曾有過一麵之緣,二人在那十方獄中曾經談及五仙教,隆貴便道出自己身陷囹圄的原因,單單一個藥尊長老,還不足以讓隆貴敗北,五仙教叛教的鴆婆也是其一,隻不過這些又如何對著剛剛燃氣希望的公孫晴說出口,當即嗯了一聲。
吳昊在一旁瞧著,心裏的痛楚不比裴書白少,更讓吳昊難過的是,自己又何嚐不想坐在公孫晴的身旁,握住公孫晴的手,說一些寬慰的話,又何嚐不想方才裴書白說的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又瞧見公孫晴雙目盡毀,眼圈黑氣已然沉澱,心裏便知即便是當世醫術絕頂之人,恐怕也難將公孫晴的雙目複原,所以當他聽到公孫憶提及鴆婆可醫之時,吳昊難忍心頭痛楚,默默拿出竹笛,一曲哀怨之音飄出,眾人聞之無不肝腸寸斷。
公孫晴聽到笛聲,開口問道:“是吳日天嗎?太好了,你也還活著。”
笛音當即一滯,竹笛之上便落下淚滴,吳昊沒有言語,卻聽公孫晴又道:“吳日天,之前是我不好,老嫌你煩,也因為你認為你們吳家全都是讓人討厭的人,可現如今我還能活,也是你叔叔舍命救我,若不是他一路跟著我,我早就死了,可這老天就是不公,好人總就不償命,你叔叔已經不在了,這聲謝謝,我就跟你說了吧。”
吳昊心如刀絞,不僅僅是對於叔父吳拙身死心裏難過,更是因為公孫晴這番話雖然是發自肺腑的感謝,但一字一句都未曾把自己當成親近之人,方才還滿心以為公孫晴是擔心自己安危,哪裏知道隻是為了說聲謝謝。
赤雲道人聽到公孫晴提起吳拙,當即反應過來,瞧見縮在一旁的阿樂,便問起吳拙下落,那阿樂認得赤雲道人,也就指了個方向,本想直接說出吳拙已然身死,但又怕這些人暴起發難,話到了嘴邊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隻是拿手一指地宮,吳昊見狀,當先衝了下去。眾人也就跟著下了地宮,不多時地宮之中便響起痛哭之聲,在那群棺之中,吳昊瞧見了吳拙的屍身,那斷手斷腳的男子已然斃命,吳拙本就是自己在世唯一親人,更對自己有養育大恩,藏歌門勢微,吳昊爹娘相繼病故之後,便是自己的叔父把自己拉扯長大,又將《大音希聲訣》傳給自己,若不是吳拙,藏歌門這一丁點香火早就滅了,如今叔父身死,吳昊哪能不痛?望著一動不動的吳拙,這一刻吳昊忽然明白過來,如今的藏歌門隻剩下自己一人,肩上擔負著的使命和重擔,遠比自己的兒女情長要重的多,光複藏歌門,找到失蹤的姑母,將《大音希聲訣》練成,給死去的藏歌門門人報仇這一樁樁一件件,論起來自己要背負的,恐怕比起裴書白隻會多不會少,更何況那小子還有師父、有道長、有晴兒陪著,自己孑然一身,又能靠誰?
心念所動,吳昊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將竹笛收回,繼而對著公孫憶言道:“公孫先生、赤雲道長,如今武林大亂強敵環伺,藏歌門作為當年正道,自然也有除惡之責,隻是在下能力實在有限,叔父新死,藏歌門隻剩下我一個,吳昊形單影隻難有大為,所以二位可否答應,讓我跟著你們一道,二位算是吳昊前輩,今後還望二位前輩多多指點。”
公孫憶連忙扶起吳昊:“小吳門主嚴重了,吳門主如此早慧,遠不是同齡人可比,指點之言更是談不上,正如你所言,如今四刹門意圖不明,咱們這些人理應除魔衛道,它四刹門可以網羅黨羽,拉盟結派,咱們正道又為何要單打獨鬥?小吳門主咱們以後就互相幫襯前行吧!”
赤雲道人也道:“吳昊,你能這麽想那便最好,我還想著吳拙沒了,你今後就一個人闖江湖了,還想著怎麽寬慰於你,說服你跟著我們走,誰知你倒先說出來了,倒也省事。”
正說話間,墓道處傳來聲響,便是鍾天驚石頭進來。一見麵鍾天驚便道:“公孫先生,你們走的急沒有聽到,我們幾個半路上遇見了幾個內城守衛,他們便跟我說起四刹門那邊發生的事,就在咱們在內城打鬥之時,六獸跑到四刹門那邊大鬧了一通,帶著兩界城的殘餘將四刹門弟子除了個幹淨,也不知為何,老頭子不僅沒出手,反而選擇逃走,那妖女也跟著去了,如今這兩界城可算是安全了。”
公孫晴瞧不見來人,卻聽到六獸的名字,心裏也擔心起來,赤雲道人更是直接問道:“這六個傻子,傻頭傻腦的去找老頭子,他們可曾受傷?”
鍾天驚搖了搖頭:“方才我們隻顧得追你們,也沒細說,那內城守衛好像說打的十分激烈,雙方皆有死傷,六獸中間最胖的好像已經不行了,我也辨不清他們六個誰是誰,隻好趕緊追上來跟你們說。”
赤雲道人忙道:“壞了,最胖的那個,不正是朱老二嘛!公孫憶,咱們得回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