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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推心置腹

  汪震噤若寒蟬,趴在地上不敢動彈,連大氣也不敢出。


  病公子懶得理會,轉頭又問公孫憶:“你是如何斷定那青林居士和息鬆道人有關?”


  公孫憶苦笑一聲:“我豈能淡定?先前在流沙鎮,天池堡帶著青林居士趕去和五仙教見麵,便是要用青林居士去換五仙教聖女黛絲瑤,沒曾想天池堡著了五仙教的道,我們攪和了一通,救下了天池堡眾人和青林居士,自那時起我便和青林居士認識了,後來雖沒有機會和他深談,但他必定知道是我救了他,而當我和他同時處在在十方獄中時,他豈能不知我深陷危險之中,我且問你,你若是他,能用幻視鏡脫身,會不會把我一並帶出去?”


  老頭子心中一愣,幻視鏡一出震懾當場,根本阻攔不住青林居士逃走,仗著這寶貝帶走公孫憶,也是易如反掌,而青林居士卻把公孫憶留下來,等同於給公孫憶判了死,如此說來,公孫憶的推測就更有說服力。


  病公子更是深信不疑:“怪不得他要假裝攙扶你,實則是用你做人質,隻等那鬼骷髏的腕骨到了他手上,就能立馬脫身,看來那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逃跑了。”


  公孫憶點了點頭:“病公子說的不錯,青林居士方才的站位,的確是用我做人質,畢竟他也不敢篤定憑借幻視鏡就一定能脫身,但他知道眼下我對你們來說十分重要,你們不會讓我輕易死去,所以便假意站在我身側,便是想著幻視鏡起效用之前,用我做擋箭牌。其實除了這一點,還有一事也能佐證,按說蘇紅木和熬桀也沒走遠,青林居士帶著鬼骷髏的腕骨和幻視鏡,一旦出去之後被蘇紅木察覺,那青林居士便沒有命活,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足以證明他和蘇紅木是一夥的。”


  老頭子忽然一陣狂笑:“好!好!好得很!我駱投此前從未想過,會在沒破解極樂圖之前,就跟息鬆動手,如今也怪不得我,是他息鬆過河拆橋,欺人太甚。病刹,你且將門中弟子歸攏一番,既然他不讓我好過,我總不能吃啞巴虧,索性就放開手大幹一場,我倒要瞧瞧息鬆道人這個執棋者有沒有三頭六臂!”


  公孫憶這才放下心來,再也撐不住躺倒在地。病公子見狀也不再多言,將先前淡去的橫豎血紋複又補齊:“公孫憶,我留你還有用處,你就好好在這十方獄裏頭待著吧!”


  一語言罷,病公子便帶著汪震父子,隨著老頭子回到歸塵樓中。


  老頭子沉聲道:“事已至此,你有何計策?”


  病公子鐵青著臉沉聲道:“你隻要給我報個地方,我這就殺上門去!”


  老頭子搖頭道:“你可不要亂了方寸,地方我倒是知道,隻是不能如此衝動,公孫憶說的話雖說句句在理,聽起來也是毫無破綻,但你可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病公子怒氣未消:“我管他目的是什麽?他已是我手上的一個玩偶,我隨時可以讓他死,就算他徒弟和顧寧那丫頭日後找我算賬,我豈會怕他們!”


  老頭子冷笑一聲:“病公子,你若是再被怒火左右,那四刹門恐怕真的危矣,公孫憶也好、裴書白顧寧也罷,你說的不錯,這些人不足為懼,但這恰恰也是公孫憶在意的地方,公孫憶武功雖弱,但是他對局勢的把控眼光極為狠辣,他便是瞧準了這一點,讓我們和息鬆道人二虎相殺,不管我們哪一方贏了,勢必要大傷元氣,到那時你再去看裴書白、顧寧這些人,還算不算威脅?公孫憶一人來此,又是交上極樂圖殘片,又是把這麽多秘密說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和息鬆道人開戰,對於他個人的生死,恐怕他早就不在乎了。”


  病公子冷笑不止:“老頭子,我瞧你畏首畏尾,倒不像你的作風,先前不管是什麽事,你都不曾如此猶豫,就算是滅了裴家滿門,也沒見你遲疑過,怎麽一遇到息鬆老雜毛,就這般怯懦!公孫憶的心思我早就瞧出來了,就算是這樣,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老頭子一掌拍在扶手之上:“混賬東西!我有說過怕他嗎?我是讓你想一個萬全之策,不是聽你在這擠兌我!”


  病公子一見老頭子動了怒,也緩下了聲音:“既然不怕,那就帶著人殺將上去!”


  老頭子歎了口氣道:“和息鬆道人動手,萬不可衝動,這人武功奇高又工於心計,一招走錯滿盤皆輸,我想你著急尋他,總不能是著急尋死吧,要打就要想一個能贏的打法,如此蠻幹,你和生不歡死亦苦又有什麽分別?”


  病公子沉吟不語,也知老頭子所言非虛:“我心思亂了,靜不下來,你有什麽法子說出來罷,我照辦便是。”


  老頭子這才點了點頭:“公孫憶有句話說的不假,咱們一定是碰到了息鬆道人在意的事,不然他也不會改變計劃,畢竟之前他和我商量好的,隻等破解了極樂圖的秘密,用蚺王鼎煉化了滅輪回的肉身,再按照極樂圖的指引,找到滅輪回藏起來的《借壽還陽功》功法秘籍,我與他五五分賬,其實不管是他還是我,都知道真到了那一天,勢必有一場惡戰,隻是在前頭的事沒做到之前,誰也不願意先動手,如今他突然從我們這裏奪走寶貝,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消息,而這蚺王鼎和血眼骷髏刀,這些所謂的神天八物,一定和他在意的事有關。”


  病公子一臉詫異,問道:“你不是說極樂圖埋藏的東西不是《借壽還陽功》功法秘籍嗎?”


  老頭子冷笑道:“看來是有用了,跟公孫憶這樣的人說事兒,豈能句句屬實,沒想到連你也一並騙了。”


  病公子搖了搖頭:“區區一個公孫憶,你大可不必如此提防,便是實話告訴他又何妨?難不成他還有機會活著出十方山不成?”


  老頭子搖頭道:“事事小心,方能立於不敗,眼下我有一法,你也來想一想可不可行。他公孫憶挑起四刹門和息鬆道人之間的矛盾,好坐收漁翁之利,咱們索性反其道而行之,把禍事引到他們自己身上,先行讓息鬆道士除去裴書白、顧寧這些人,也算是了卻咱們的後顧之憂。”


  病公子皺眉道:“如今看來,向來隻有息鬆道人操控別人的份,他又怎麽會聽你的,去尋裴書白的麻煩,想法倒是不錯,隻可惜沒有好法子。”


  老頭子冷笑一聲:“息鬆道人不會去尋裴書白他們的麻煩,這我豈能不知?不然早在幻沙之海,蘇紅木就不會饒了他們的性命,但反過來想一想,裴書白他們可以去尋息鬆道人的麻煩,你說是不是?”


  病公子眼前一亮,頓覺此計甚妙,公孫憶是公孫晴的親爹、是裴書白的師父、又是顧寧的救命恩人,眼下公孫憶在自己手上,不怕這些人不聽話。一時間病公子心情大好,連忙喊來汪震:“既然方才你也表明了心意,眼下有件事要讓你去做。”


  汪震心頭一喜,忙道:“病公子但有差遣,汪某萬死不辭!”


  病公子嘿嘿一笑:“倒不用你萬死,你隻要把這件事辦妥,前頭的事都既往不咎,但我醜話可說在前麵,你也不要動什麽歪心思,你兒子在我們手上,但凡讓我知道了你有別的動作,可別怪我下手狠辣。”


  汪震連忙道:“病刹交代我辦事,那是對我莫大的信任,我又豈能不識抬舉。”


  病公子笑道;“我已用千裏經絡圖控製了公孫憶,又給他喂了劇毒,你且把公孫憶帶著,再去一趟幻沙之海,用公孫憶這條爛命作為交換,把裴書白那群人全都帶到十方山來。”


  汪震眉頭一皺:“病刹,先前你用千裏經絡圖控了三個人,後來都被裴家兔崽子解了,我倒不是不願意走這一遭,隻是擔心到了那裏,裴家兔崽子再給他師父解了毒、破了千裏經絡圖,我一個人哪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到頭來不說帶不帶的回來,怕是連我也要擱在裏頭。”


  病公子啐道:“沒用的東西,公孫憶他那條命已經是我的了,我讓他活他便活,我讓他死他便死,你隻要把我的話給他們帶到,自然不會有性命之憂。”


  老頭子打斷道:“病刹,我知道你要做什麽,倒是一個好計策,隻不過汪震所言也不能不考慮,畢竟裴書白這鬼小子經常出其不意,不能不防著一手,依我之見,汪震去還是要去,隻不過公孫憶不能帶,他是咱們手裏的殺招,是咱們操控裴書白唯一的法子,你這就亮出來未免托大,若要讓裴書白乖乖上門,我倒是有個主意,你方才說那圓息影玉是《魯盤圖繪》上麵的記載,想必你也能造出來這種機關?”


  病公子點點頭道:“倒是不難,三日之內便能做成一個,即便不精良,但效用還是有的。”


  老頭子精神一震:“好,那就好。你且做一顆圓息影玉,待完工之時,咱們再去十方獄取公孫憶一條手臂,讓圓息影玉記錄下來,之後汪震再帶著公孫憶這條胳膊和圓息影玉到幻沙之海,告訴裴書白,息鬆道人帶人攻打四刹門,四刹門損失慘重,公孫憶也在一戰之中被息鬆道人斷了一條胳膊,裴書白掛念師父,不管他有沒有懷疑,都會趕來這裏,他身旁的那些人,也一定不會讓裴書白再一個人涉險,勢必要跟著一道過來,到那時咱們再說後話。”


  汪震心頭叫苦,還以為老頭子不打算讓自己走上這一遭,卻沒想到不管用什麽法子,幻沙之海自己飛去不可,索性也不再多言,隻等病公子和老頭子發落。


  病公子興奮起來,也顧不得再言其他,隻丟下一句三日內圓息影玉做好,便取出飛天木鳶,帶著身子直飛歸塵樓樓頂。


  老頭子叮囑汪震道:“幻沙之海路途不近,你要做的便是這路上看好圓息影玉和公孫憶的一條胳膊,可別再給我辦砸了!”


  汪震一臉苦悶:“我隻是擔心對方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先前在十方山外頭,公孫憶就讓鍾山破帶著隆貴往幻沙之海去了,要是沒出岔子,這會兒鍾山破和隆貴都已經到了那裏,再加上裴書白、公孫晴、還有那藏歌門的吳昊,這些人看見我就動手,我怕是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老頭子微微一笑:“汪震,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就算你敵不過他們這些人聯手,你也不至於一句話說不出來就死在那裏,況且以你汪震的心智,斷然不會傻愣愣地正麵衝進去,你有許多法子可以讓他們不敢動手,你這般畏難,可是有什麽想法?你且說出來,隻要我能辦到,大可以依你。”


  汪震聞言一怔,又被老頭子瞧穿心思,哪裏還敢提什麽要求。


  老頭子見狀哈哈大笑起來:“病公子已經上到樓頂,聽不見你我二人談話,我知道你怕他,你大可放心,隻要有我在,他奈何不了你,眼下正是我四刹門用人之際,你的要求隻要不太過分,我都答應。”


  這些話無疑攪動了汪震心裏頭早就渣都不剩的野心,一想到四刹門門主在背後支持,這件事若是辦好了,不說東山再起,至少不用再受病公子左右,於是便跪直了身子,朗聲道:“事到如今,我也和門主掏掏心窩子,病公子從沒瞧得上我,這一點我很是清楚,向來是門主您器重我,隻恨我有眼無珠,枉費了門主一番垂青,又替息鬆老雜毛辦事,暗中監視四刹門,可謂是錯上加錯,門主不計前嫌,還要重用我,那是門主您度量大,是我汪震的福氣,如今我隻想著把這件事做好,其他的不敢奢望。”


  老頭子慢慢走上前來,在汪震肩頭拍了拍:“你呀,夾在我和息鬆道人中間也是難做,那些破事我早就知道,你也不用再提,你安心辦好這件事,回來便坐四刹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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