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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自圓其說

  鍾山破和莫卓天都在勸裴書白先離開這裏,裴書白鐵青著一張臉什麽話也不說,隻是回頭瞧了瞧公孫晴,公孫晴躲在熊老六懷裏不斷啜泣,裴書白瞧的更是心痛,又想到顧寧情況不明,心裏更是慌亂難以平靜。隻不過裴書白也清楚,方才自己一不小心打開了體內關著六道之力的真氣匣,放出了六道之力,險些釀成禍患,若是接下來再有什麽消息令自己太過震驚,恐怕自己還是控製不住,思前想後裴書白言道“阿叔,去請隆貴教主過來,也好應對一番。”


  鍾山破長歎一聲,也隻好照辦,自打黛絲瑤誤打誤撞救了隆貴,隆貴雖說武功盡失,但一身醫毒本事豈是輕易能忘記,沒用太長時間,隆貴便能下地行走,即便再也使不出無色蜃氣這種奇功,但和常人已是無二,與此同時,隆貴又將醫毒之術傳給了黛絲瑤,反正在這天池堡中也是無事,半年時間,黛絲瑤反倒是比在五仙教中數年時間進步的還要多。


  鍾山破和莫卓天想了想,知道裴書白不會聽勸,也隻好照裴書白的意思,讓楊老四去請隆貴教主,並且把話所在前頭,在隆貴教主到來之前,汪震不能再開口說半個字,也不讓任何人去動包袱。


  楊老四領命,邁開雙腳便往隆貴處狂奔,不曾想黛絲瑤掛念公孫晴,早就遠遠地瞧著,見楊老四奔著這邊來了,趕忙轉頭回屋去喊隆貴,隆貴知曉天池堡來了外人,隻是礙於如今武功盡失,平白湊上前去等同於添亂,所以便待在屋中,聽完楊老四簡單說了外頭的事,隆貴也沒再遲疑,不多時便來到了裴書白身邊。


  鍾山破趁著裴書白沒注意,衝著隆貴使了個眼色,隆貴心領神會,仔細瞧了瞧裴書白,隻見裴書白雙目血絲未消,一雙手臂仍是不自覺的顫動,隆貴暗道不妙,便衝鍾山破微微搖頭。


  鍾山破心頭叫苦,如今最大的威脅倒不是汪震,反倒是隨時會敵我不分的裴書白,可眼下哪裏還有什麽好的法子,隻得走一步算一步。一念至此,鍾山破哪裏還敢泄去真氣,饒是八臂神相極度耗費真氣,眼下也到了不該吝嗇的時候。


  汪震等的有些不耐煩,畢竟拖得時間越久,對自己非常不利,眼見隆貴已然出現,隨便抱拳道“見過五仙教教主,”也不等隆貴反應,有言道“山破兄弟,隆貴教主也遵照你的意思來了,咱們開始幹正事吧?”


  鍾山破還未發話,裴書白又行至包袱跟前,也不再去管旁人,掀開蓋布,那包袱裏頭赫然一條沾滿血漬的手臂,想來時日已久,那血汙已幹結在手臂上,儼然有些。那手臂旁便是圓息影玉。


  鍾山破生怕裴書白發狂,見包袱打開趕忙竄一步上前,打眼一瞧隻是一條手臂,那圓滾滾的東西並不是先前想的什麽腦袋,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稍稍放下了些,旋即問道“汪震,你大老遠的跑來,送一條手臂是何道理?”


  汪震也知道僅憑一條沒有主的胳膊,是不會讓眾人相信自己所言,畢竟誰也不能憑一條胳膊來判斷這胳膊的主人是誰?於是便道“諸位稍安勿躁,也請書白淡然一些,這胳膊不是別人的,正是公孫兄弟的。”


  公孫晴一聽,心中又急又怒,根本不敢去相信汪震說的話“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書白,快把這人打走!我不要聽到他說話!我不要聽到他再說話!”


  裴書白雙手顫抖著將胳膊拿了起來,心下還有一絲僥幸,認為是汪震設局騙自己,師父如今好端端的在斑斕穀,可仍是忍不住心慌起來,便開口問起身側的鍾山破“阿叔,你跟我說實話,我師父到底去哪了?”


  莫卓天知道鍾山破有難言之隱,也上前來,拍了拍裴書白肩膀“事情來得蹊蹺,書白,咱們還得從長計議,總不能憑一條胳膊,就說是公孫先生的。”


  汪震早就料到會有人這麽說,便接言答道“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當初病公子就是擔心諸位不信,我也是這麽說的,我說我拿著一條胳膊到這裏來,再說這些讓你們不快活的話,等同於在閻王爺麵前耍橫,嫌自己命太長,病公子也覺得我說的有理,好在病公子身上有這麽個東西,”言及此處,汪震走上前去,將圓息影玉拿了起來,稍稍催動真氣,那圓息影玉裏頭,便出現了兩個身影,正是一個背身的道人削去公孫憶胳膊的場麵。


  裴書白瞧的真切,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鍾山破也是心跌到穀底,又不得不鉚足精神防止裴書白出現異狀,莫卓天也瞧見圓息影玉裏頭的場景,不由得慌亂起來。


  汪震心下一陣竊喜,有了這圓息影玉做證,不怕這些人不相信,於是便道“諸位,這東西叫圓圓息影玉,對,圓息影玉。咱們平日裏也沒見過這個,你們也知道病公子得了《魯盤圖繪》,能造出多少稀奇玩意兒誰曉得,這東西便是病公子先前做出來的,能將真實發生的事記錄下來,也叫巧了,息鬆道人打翻病公子,公孫憶從後麵偷襲息鬆道人,沒曾想那老雜毛端的厲害,反身就去對付公孫憶,公孫憶哪裏是他的敵手,被他按在地上削去了一條胳膊,不過正因為如此,病公子倒是有了機會,從後頭給息鬆道人來了這麽一下,將息鬆道人逼退。按說有病公子在,公孫憶就算是胳膊被削下來,再接上也是有法子,隻可惜那息鬆老雜毛一顆心太壞,早就讓蘇紅木用火焚了病公子的丹房,就算息鬆道人給四刹門留足了時間,病公子也沒法子再給公孫憶接上,又不能瞧著那條胳膊壞成一堆爛肉,便出此下策,讓我帶著它來尋求幫助。”


  汪震一口氣把話說完,裏裏外外把對方可能會問到的問題全都先答了上來,諸如圓息影玉中發生的事,以病公子的絕世醫毒功法,為何不去救公孫憶這些可能會露出破綻的地方全都堵住,剩下的就看對方的了。


  鍾山破仍是不敢相信,隻是胳膊和圓息影玉就在麵前,由不得自己不信,即便是不死心,但問起話來,已是沒了底氣“你這圓球子怎麽會這麽巧,就記錄下這麽一段?”


  汪震點頭道“那圓息影玉是從病公子懷裏掉出來的,正好記錄下這一節,它就是這麽巧,可能是老天不亡我們,不然我說什麽也不會讓你們相信的,書白、山破兄弟我這一路風馳電掣,已然耽擱了不少時間,咱們再折返四刹門,怕是還要花上不少氣力,你們也別再遲疑了,有什麽疑問咱們路上再說吧。”


  鍾山破哪裏還有話問,所有的精力已經無暇去分辨汪震話中漏洞,全力照看裴書白,生怕裴書白失了理智。


  此時吳昊也走上前來,將圓息影玉拿在手中,將圓息影玉裏頭記錄下來的場景瞧了一遍又一遍,這才問道“這裏頭身穿道袍的人就是息鬆道人?”


  汪震自然知道這吳昊雖說年紀不大,但著實不好對付,不光是藏歌門的武功不合常理萬難對付,更知這小子城府極深,一旦自己話中有半點破綻被這小子拆穿,那便是前功盡棄,說不定自己還要死在這裏,於是眼珠一轉說話也含糊起來“也說如今我也頂佩服公孫憶,也不怕大家夥笑話,等我瞧見息鬆老雜毛一出手,我這嚇的是褲襠裏淋尿,恨不得趁著他們動手,早點跑了算了,哪知道六道弟子也萬難對付,不僅沒跑成還差點丟了性命,至於這圓息影玉裏頭的人,地上的是公孫憶不假,立著的我瞧著八成就是息鬆那老雜毛,來四刹門的就他一個穿著道袍,不是他還能是誰?”


  吳昊笑了笑,旋即問道“汪幫主,你這話裏話外密不透風,聽著是沒有什麽破綻,可我倒要問問你,當初公孫先生是和赤雲道長一同離開幻沙之海,說是要去五仙教外斑斕穀尋高人給晴兒姑娘治眼睛,不說怎麽會跑到四刹門中,單單問你四刹門發生了這麽大的事,那赤雲道人又在哪裏?”


  此言一出,連帶著牛老大、楊老四這些人也激動起來,其實這哥幾個早就想問,畢竟赤雲道人是他們的師父,是把他們從歧途中帶上正道的人,即便是沒怎麽傳授武功,但平日裏赤雲道人對六獸可謂是寵溺有加,不然朱老二和苟老三也不敢擅自到流沙鎮去偷酒,正是隨了赤雲道人這一點,也知道即便是赤雲道人日後知道了,也會誇他們幾個並不會責怪,如今聽到外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卻獨獨沒有師父半點消息,一聽吳昊問起,便再也按捺不住。


  楊老四登先問道“汪幫主,你在這邊叭叭叭說個沒完,公孫先生和我師父那都是結伴同行,那息鬆老息鬆道長又是他師父,息鬆道長對公孫先生下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嘛!你扯謊也扯圓了些,在這弄了個破石蛋誆人!”按輩分來說,息鬆道長算是六獸的師祖,哥幾個都算是息鬆道長的徒孫,雖說也沒見過麵,沒什麽情分,但還是忍不住要替師父說上兩句。


  連一向不愛說話的熊老六也道“晴兒,你別信他的鬼話!咱師父不會不管這個事的。”


  汪震心頭一涼,這一路把自己要說的話撒的謊不知道在心裏頭過了多少次,沒有上千遍也有數百遍,把自己能想到的對方會問的問題,全都在心裏做了應對,在吳昊問起赤雲道人之前,不管是裴書白、鍾山破還是莫卓天,問出來的問題自己此前都想好了,不管對方反過來調過去發問,都能自圓其說,可獨獨沒想到赤雲道人的事,畢竟打從一開始汪震在十方山見到公孫憶時,也隻有鍾山破一人在側,之後梅花澗一戰,也隻有公孫憶一個,哪裏見過赤雲道人,吳昊如此一問,汪震瞬間慌了神,心裏止不住咒罵死胖子到底死哪裏去了?讓我答不上來?


  也叫汪震應變不慢,一想到當初見到公孫憶的時候鍾山破也在,又想到方才自己一提鍾山破,裴書白如此敏感,想來關於公孫憶的事,鍾山破一定是有所隱瞞,便索性把難題交給鍾山破,於是便道“山破兄弟,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有啥好瞞的,當初公孫憶潛入十方獄把你救出來,那一路早就跟你安排好了,你倒是說說看,也好過我一直在這說的口幹舌燥,再說你說的話可比我有分量的多!”


  鍾山破旋即一愣,沒曾想汪震這老狐狸直接把矛盾引導自己身上來,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是一頭霧水,當初公孫憶著急去追汪震,哪裏來得及交代什麽,更不知後頭發生了什麽事,隻覺眾人紛紛看向自己,公孫晴更是直接問起來“阿叔,我爹到底和您說了什麽?我這心裏跳的厲害,你快讓我爹爹回來吧,我不要去找什麽高人治眼睛了,我寧願一直瞧不見,也不要爹爹有事。”


  鍾山破無話可說,於眾人目光之中瞧向了莫卓天,莫卓天也是眉頭緊鎖,他隻知道公孫憶偷偷交代過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讓裴書白、公孫晴這些人離開幻沙之海,又如何知曉公孫憶到底去了哪裏,又做了什麽?

  其實隆貴蘇醒後不久,鍾山破、隆貴和莫卓天私下裏碰過一次,作為五仙教教主,斑斕穀中有沒有高人,隆貴一清二楚,所以三人都知道公孫憶並不是去斑斕穀,至於其他再不知曉。


  公孫晴哭聲越來越高,鍾山破心也揪了起來,鍾山破將裴書白看做自己的孩子,自然也對公孫晴疼愛有加,更不提自己的命都是人家爹爹救的,於情於理都不忍瞧著公孫晴再哭,隻是自己有口難言又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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