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天池來客
石頭不解,忙問除了自己和鍾天驚,還有誰能使出不動明王法相?鍾天驚笑而不語,密林中轉出四位鍾家弟子,這幾人皆是忘川一戰中重傷治愈之人,經此一役,這些鍾家弟子更為發奮,鍾天驚親自傳授,雖說難以如破上限,但一個個使出雙拳法相還是做得到的,自從鍾天驚琢磨出禦獸功之後,便把這四人聚合在一起,每人操控一種異獸,形成禦獸陣,雖說尚未真正見識過禦獸的威力,但私下裏演練配合早不止一次。
石頭欣喜異常,鍾天驚交代石頭和四名鍾家弟子,此舉驅動異獸趕往四刹門,路途不近。即便是專挑偏僻之處行路且都在夜間,但一來要避人,二來要防止異獸走脫,再三交代之後,鍾家人驅趕著眾異獸,也踏上了征戰之路。
且說葉懸一路飛馳,仗著真氣充沛一路未曾停歇,到達流沙鎮時,竟比原先預想的時間還要早上幾天,葉懸也不在流沙鎮耽擱,隻在流沙鎮買了幾頭駱駝,便向著天池堡進發。自打裴書白一行離了天池堡,天池堡裏頭就剩莫卓天父子和隆貴,以及昏迷的春景明。隆貴雖說武功盡失,但一身醫術卻不曾退步,閑來無事便著手醫治莫問我和春景明,莫問我雙腿殘疾雖說已無恢複可能,但是在隆貴醫治之下,氣色已與常人並無二致,精神也振作起來,倒是春景明自打從斷天機試煉出來,便一直處在昏迷之中,好在先前春景明已入飛劍無我之境,不然怕是餓也要餓死了。
這一日隆貴正在春景明屋中,莫卓天莫問我父子倆在一旁坐著,忽聞外頭傳來異香,三人趕忙出去查看,一眼便瞧見葉懸趕著駱駝進了天池堡。隆貴和葉懸並不熟識,見到陌生人闖入天池堡,自然是緊張起來,卻見莫卓天哈哈大笑起來,笑道:“原來是葉護法,天池堡怠慢了。”旋即讓莫問我留下來照看春景明,自己則帶著葉懸進了主廳。
三人落座之後,莫卓天想到隆貴還不知來人是誰,即便是早年間見過,如今幾十年過去,早就物是人非,於是開口道:“隆貴教主,這位是雪仙閣先代閣主陸淩雪座下大弟子,雪仙閣護法葉懸,葉護法。”
隆貴聞言一驚,旋即道:“久仰葉護法大名!”
葉懸正色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隆貴教主謬讚了。”
莫卓天知道葉懸來此必有要事,也不再寒暄,開口問道:“不知葉護法此番來天池堡,可是外頭發生了什麽事?”
葉懸歎道:“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了莫堡主,葉某此番前來,便是想請二位施以援手。”
莫卓天心頭一驚,自從裴書白離了天池堡,莫卓天一顆心便拴在了裴書白和黛絲瑤身上,更是在裴書白走後心中無比後悔,一旦裴書白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百年之後該怎麽麵對妹妹莫向婉,多少次莫卓天都想離了天池堡去尋裴書白,但隆貴、莫問我和春景明都需要照顧,又逢亂世,說不定天機先生也會到天池堡來,故而莫卓天屢次想外出,最後也隻得作罷,眼見得葉懸來此,莫卓天其實很是緊張,好在葉懸臉上雖說有些憂慮,但並未瞧出半點難過,想來也不是噩耗,於是便道:“先前汪震那廝突然出現在天池堡中,帶來公孫先生深陷四刹門的消息,不知葉護法來此,可是和這件事有關。”
葉懸本就是想弄清楚事情發生的源頭,既然自己到了天池堡,也不急於這三兩個時辰,便點頭道:“葉某來此,的確和這件事有關係。顧閣主帶著我們離開天池堡之後,便直接去了梅花澗打算重建雪仙閣,隻是沒想到我們剛一入澗,便瞧見汪震父子、公孫先生合力夾攻死亦苦,饒是如此還是被死亦苦占了上風,葉某的師妹,顧閣主的師父,雪仙閣護法顧念便是死在死亦苦手上的,顧閣主瞧見仇人,自然紅了眼,好在顧念在天之靈庇佑,讓寧兒手刃仇人,隻是沒想到死亦苦死後病公子又出現了,局勢急轉直下。公孫先生為了救顧閣主,用極樂圖殘片和他自己做交換,讓病公子放了顧寧,可能顧寧在病公子眼中並不重要,便答應了公孫憶的交換條件,自那時起公孫先生便跟著病公子去了十方山,自此音訊全無。直到前陣子裴書白一行人出現在梅花澗,我們才知道公孫先生遇險,書白和顧閣主準備殺入十方山去救公孫先生,隻是這裏頭尚有許多蹊蹺之事,為了保險起見,顧閣主和裴書白特意讓葉某來這裏,請莫堡主和隆貴教主施以援手,和葉某一起趕往十方山助陣。”
莫卓天一聽,情不自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葉護法,老朽先前就覺得汪震來的十分蹊蹺,他帶了一條手臂,說是公孫先生的,老朽隻覺有詐,便讓書白不要輕信汪震,可書白見到手臂之後,鐵了心要走,攔也攔不住。”
葉懸又問道:“那汪震到這裏到底說了什麽?書白在梅花澗並沒有跟我細言,葉某既然來到天池堡,好歹弄個明白,書白和顧閣主雖說武功高強,但江湖閱曆尚淺,葉某恐他們落入四刹門的圈套。”
隆貴一聲長歎:“可惜了公孫老弟,為了救我倒把自己折了進去!當初汪震在天池堡出現,我也覺得蹊蹺,不能憑著一條手臂,就說是公孫老弟的斷臂,不過正如莫堡主所言,書白瞧見那手臂之後神色大變,之後便跟著汪震走了,實在讓人擔心。”
葉懸聽到隆貴和莫卓天所言,便知這二人一定不清楚手臂上留下的消息,也明白可能當時書白根本就沒有機會和他們深言,於是便解釋道:“如今看來,那條手臂的確是公孫先生的,上頭有公孫先生用無鋒劍氣留下的一行字,便是讓裴書白先去梅花澗尋顧閣主,這也是為何葉某會來此地的緣由。”
隆貴和莫卓天對視一眼,原先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認為公孫憶仍舊好好的,此番聽到葉懸所言,立馬憂心起來,更是對手臂上留下消息一事大為吃驚,莫卓天皺眉道:“怪不對書白瞧了手臂之後,便把手臂係好背在身上,再不讓任何人去瞧,原來是公孫先生留了線索。”
隆貴也是歎息不已:“實在難以想象,公孫老弟斷臂之時還想著送出消息,光是這一點,我隆貴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公孫老弟回來!”
葉懸不似隆貴和莫卓天這般傷感,見隆貴和莫卓天一副憂心忡忡,便趕忙道:“不知汪震可否提過息鬆道人和六道蘇紅木?”
莫卓天收回心神,開口道:“不錯,那廝的確說四刹門遭襲,息鬆道人帶著六道蘇紅木和熬桀殺入十方山,公孫先生的手臂便是息鬆道人斬斷的。”
隆貴對息鬆道人當年救命之恩念念不忘,言語中自然不會對息鬆道人有半點不敬,隻是汪震的確是這麽說的,自己也不好為息鬆道人辯白什麽,也隻是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葉懸沉吟片刻才道:“若真的是息鬆道人和六道二聖聯手,恐怕四刹門病公子和老頭子真的守不住十方山!”
莫卓天也不再多想,朗聲道:“咱們三個老家夥在這想東想西也是無用,既然葉護法來是讓我們去幫書白的,那咱們也就別愣著了。”
葉懸自然知道莫問我的傷勢:“莫堡主,葉某此番前來尚自擔心不已,堡主此去四刹門,少堡主誰來照顧?”
莫卓天哈哈一笑:“若不是葉護法顧閣主、公孫先生,天池堡早就沒了,這份大恩老朽若是不報寢食難安,更何況老朽與那息鬆道人還有些舊賬要算,隆貴教主醫術獨步,我兒武功盡失,自理卻是無礙,葉護法大可放心。”莫卓天言及此處,轉頭衝著隆貴點了點頭以示感謝,繼而又道:“書白是婉兒的孫子,我若是不去助他,日後我何來麵目去見她。”
隆貴見莫卓天打定主意跟著葉懸前去,臉上盡是憂慮神色,葉懸忙問何故,隆貴道:“此戰勢必凶險無比,隻歎我如今武功盡失,我擔心不能幫你們分擔一二,反倒成了你們的累贅。”
葉懸並不知隆貴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連恢複到現如今這種模樣都已是奇跡,耳聽得隆貴說其一身傲人毒術消失殆盡,心下也是一驚。
莫卓天一拍隆貴肩膀,笑道:“隆貴老弟,你擔心的都是多餘,我且問你,就算你一身真氣尚在,可有和病公子老頭子一戰之力?”
隆貴一臉錯愕,也認真去想莫卓天的話,心道即便是自己處在巔峰時期,莫說對付老頭子和病公子,當初一個病公子就能完全壓製住自己,能不能敵得過結果不言而喻,於是搖頭道:“莫堡主,在下自然不是老頭子和病公子的對手。原先五仙教長老藥尊,和我武功不相伯仲,聽聞藥尊被老頭子一劍斃命,若換做是我,想來在老頭子手上也過不了幾合。”
莫卓天笑道:“說的是啊,反正是打不過,咱們在老頭子和病公子麵前,和不會武功又有什麽分別?老哥哥我算是想明白了,就這把老骨頭,能替書白擋一劍便是賺了,哪怕當個肉盾,當個踏腳的,都不算白忙。更何況隆貴老弟一身絕世醫術尚在,等到了四刹門你就在後頭,老哥哥我若是受傷了,恐怕還得你給救上一救。”
隆貴聽到莫卓天一番勸慰,心下也釋然不少,莫卓天說的不無道理,本就敵不過,有沒有武功又有什麽分別?到時候隻要悉心救治受傷之人,也算自己盡了力,於是便道:“好!既然如此,那我隆貴也豁出一條命去,助書白一臂之力!”
葉懸點頭道:“隆貴教主,葉某此番前來尚有一事所求,書白和顧閣主料定此一戰絕不比當年紅楓林一戰來的容易,故而要聚合所有能聚合的力量,除了葉某之外,尚有弟子前去忘川,尋鍾家後人助陣,葉某腿腳比弟子快些,特來這裏尋三個高人幫忙。”
隆貴和莫卓天對視一眼,猜不到第三人是誰,又聽葉懸道:“咱們離了幻沙之海,還要奔斑斕穀,先前天池堡一戰,五仙教實力巨損,帶了這麽多弟子來到大漠,也隻回去了鴆婆一人,事到如今咱們都知道五仙教和驚雷幫都是被四刹門擺了一道狠的,鴆婆絕不會吃了這麽大的虧什麽也不做,書白和顧閣主也說,既然是一場惡戰,那就聚合所有能聚合的力量,鴆婆自然也在列。”
隆貴一聽鴆婆名字,心下又是一痛,作為相伴多年的摯友親朋,不管鴆婆做了什麽,隆貴始終都對鴆婆恨不起來,隻是鴆婆對黛絲瑤下毒這一點,隆貴始終無法釋懷,也一直想要和鴆婆見上一麵,這可惜山高路遠,隆貴也沒有機會見到鴆婆,如今機會突然出現,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葉懸還以為隆貴不願意去見鴆婆,趕忙又道:“隆貴教主,書白和顧閣主原本是安排人去五仙教求援,無奈五仙教外斑斕穀乃是天然屏障,若無人引路怕是入不了五仙教,所以特讓葉某來尋隆貴教主,有你帶著進斑斕穀一定無礙。”
隆貴搖了搖頭,他擔心的自然不是斑斕穀,在外人看來斑斕穀是個十足十的埋骨險地,但在隆貴眼中,斑斕穀就好比自己家一樣來去自如,於是道:“葉護法,不消多說,咱們這就去斑斕穀,我帶你們進五仙教,也好帶些丹藥,不然縱然有醫治之法,若無丹藥也是無用,隻是我已無法使出輕功,此一去斑斕穀,怕是要耽擱不少時日。”
葉懸笑道:“這個自然不用隆貴教主費心,我從流沙鎮討了幾匹駱駝,原本是我一路輕功趕路,耗費不少真氣,入得沙漠之後,便在駱駝上調息聚氣,如今看來倒有大用,咱們這就乘駱駝出去,隻要出了大漠,趕路的事交給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