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平白無故被坑
麵對眼前的霍百川,安錯錯則是連最後一分好臉色都不想給他看。
若是以前三番兩次的與她經營的鋪子做鬥爭也就罷了,後麵竟然直接命人將她綁架送到青樓去!
要不是因為她天生機敏,怕是現在還不曉得淪落到個什麽樣的下場。
安錯錯輕咳一聲,微抬起下巴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霍當家的,你不在自家酒樓裏待著,反倒跑到這滿是災民的地方來做什麽?不怕啊?”
“哼,我霍百川行的端做得正,這又什麽好怕的。”霍百川頗為不屑的道。
聞言,安錯錯忽然心生一計,轉身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道:“霍當家的可憐你們,說是也要送三十袋米糧過來幫助大家!如若不然,大家以後盡可不用去他的酒樓吃飯!”
說完,仿佛聽到了什麽比響雷還要驚人的消息一般,眾災民們反應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其中聰明一點的災民便開始出聲附和感謝,好讓霍百川想要反悔也都來不及。
“沒想到霍當家的竟然拿酒樓的生意這種重要的事情來起誓,我等真當是感激不盡呐!”
“可不就是,之前還有人說這霍當家的與官府勾結故意不給我們分撥糧食,可如今看來,事實根本就不是那樣啊。”
是啊,是啊。諸如此類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每當霍百川開口解釋到一半的時候,就會被人出聲打斷,如此一來,眾災民口中的事情也就成為了事實。
聽到眾人不斷的說話聲,就連一直跟在霍百川身後的王掌櫃也都不免有些著急了起來。
“當家的……這該怎麽辦?”王掌櫃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隻能湊近他身邊小聲的說道。
霍百川臉上的神色由鐵青轉為了黑,又轉回鐵青色,短短的一會功夫可謂是神態盡顯,看的直想叫人拍手叫好。
“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最終,霍百川也隻能咬著牙勉強說道。
安錯錯幹脆的一笑,在轉身的同時卻又換上了一副難過失落的神色,對著災民們說道:“唉,這霍當家的其實經營一家霍氏酒樓也不容易,他若是不願出糧食給大家也能理解,隻不過這先前明明答應下的事情,在此刻卻又反悔.……”
“實在是有些枉費君子二字之稱啊。”
人群再次騷動,方才還在誇讚著霍百川的話語轉瞬便淪為了各種不屑鄙夷的謾罵,甚至還有許多人說以後不會再去霍氏酒樓吃任何一頓飯了。
也正是因為聽到了這裏,霍百川臉上的神色才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整個霍府上的人可都指望著霍氏酒樓吃飯,他倒是不介意酒樓是否能夠繼續經營下去,但是霍老爺子最倚重的便是這酒樓了,也是老爺子最後決定要不要將霍府的一切都交給他打理的必要條件之一。
要是霍百川連霍府上的百年發家基業都保不住的話,更別提還想從中得到其他的東西了。
王掌櫃無可奈何的附耳上前道:“當家的,不如我們就暫時先答應下來如何?要是再這麽任由對方說下去,怕是這酒樓的名聲就毀了。”
原本生意就不大好的霍氏酒樓就是在憑借著百年字號的名聲支撐著,若是連這最後一點客人的來源都保不住的話,那離關門大吉也不遠了。
霍百川死死攥著手心,低聲罵了句,隨後道:“怎麽能答應!三十袋米糧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這些人瘋了,難不成連你也瘋了?”
整整三十袋啊!光是一袋米糧大約就有兩百多斤,這三十袋可謂是要了他的命!
“當家的你先別急,咱們隻是說給,又沒有說什麽時候給,到時候咱們再隨便找個理由推脫過去不就完了嗎?”王掌櫃急忙說道。
二人低聲商量的畫麵落在安錯錯眼中,引得她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隨即出聲追問著道:“霍當家的這究竟是給還是不給?痛痛快快一句話的事,也免得大家都站在這裏圍觀你。”
霍百川先是狠狠的瞪了眼安錯錯,隨即又換上一副笑臉對著眾人說道:“霍某答應的事情自然會應承,隻是今日出來的有些匆忙,倒是沒來得及將那些糧食從倉庫裏搬運出來。”
說到這,他不由得停頓了會,故作為難的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們霍家是百年有信譽的家業了,這拿糧食的事還得經過背後層層審核,最主要的還是有那老爺子的印章蓋落,之後才能劃撥糧食。”
簡單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急不得,至於什麽時候才能拿得出糧食也得由他說了算。
安錯錯早已看破了一切,嗤笑一聲,也不去拆穿,反而順著話音說道:“既然如此,呢我們大家夥可就等著了。”
霍百川隻得假笑的應著點了點頭,轉身拂袖而去!
今天他這一趟可算是吃了大虧,不管最後有沒有出這三十袋糧食,對他來說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看到二人怒氣衝衝快步走遠的身影,啟出雲也是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他饒有趣味的看著為災民們出了口惡氣的安錯錯,不禁誇讚道:“你果然與別的女子都不同。”
“哦,哪裏不同,不過都是一雙眼睛一個嘴巴鼻子罷了。”氣走了霍百川之後,安錯錯的心情又再次回到了方才的落寞,無力的坐回到台階上,托著下巴失神的望著地麵。
察覺到些許心思的啟出雲微微一笑,出聲相勸道:“這裏的事情差不多也都忙完了,你一定累了吧?倒不如回去好好的休息一會。”
幫助災民的時間還多的是,但是他卻有些不忍看到她這般無精打采的模樣。
話音雖是聽到了耳中,但安錯錯卻隻能無聲的回應,她不想讓別人擔心,卻實在是提不起任何氣力來。
一出門便出去了整整一天,此時的木工鋪子少了二人,竟有些冷清。
李牧邊坐在櫃台前撥著算盤,邊故作自言自語的淡聲道:“這錯錯小嫂已經出去了一天,我聽說她此時正在西街施粥救濟災民們,而且用的還都是酒樓的米糧。”
話音落至此處,李牧刻意停頓了會,隨即抬眸看了眼心思根本不在身上的楊大豐一眼,繼續撥著算盤道:“而且琳琅閣的少東家以及出雲酒樓的啟公子也都在。”
聞言,楊大豐捏著茶杯的指尖不自覺一緊,卻又故作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淡定的喝著茶。
見狀,李牧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下輕歎一聲。
“我倒是覺得這次是小嫂衝動了,這吳大人的心性有多麽狹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這次她算是徹底將人裏裏外外得罪了幹淨。”
倘若背後隻有一個霍府也就罷了,如今就連鎮上能夠隻手遮天的官府都給得罪了個遍,以後的路隻怕是越來越難走。
這個道理,即便是他不說,他相信眼前的楊大豐也都懂得。
耳旁的話語雖隻有那麽簡單的幾句,但卻每一個字音都落在了楊大豐心口,化為一分分凝重逐漸染至眸中,繞是手中的茶盞好似也都要被他給捏碎了一般。
就在鋪子的氛圍寂靜到一個程度的時候,阿召小跑進屋的身影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表哥,李大哥,你們這是在說什麽?”剛進屋就察覺到不對勁的阿召不由得困惑的撓了撓腦袋。
見到來人,楊大豐眸中的所有的異樣神色這才緩緩退散,繼而出聲問道:“怎麽就你一人,錯錯呢?”
聞言,阿召卻是支支吾吾了起來,“這.……表嫂說她先回去了,讓我回來知會你們一聲。”話音至此,他又忍不住問道,“表哥你一定都知道了表嫂拿酒樓的糧食去賑災施粥的事情了吧?”
這真不是他不想攔著,隻是以他的身份地位甚至跟口才都沒有那麽大的影響力能阻止的了安錯錯。
“你做的很好,任由她去吧。”楊大豐清淡的說了句,便坐回到椅子上。
阿召不由得納悶的看了眼李牧,試圖從中得到什麽有用的訊息,對方卻隻是丟給了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便轉而繼續埋下頭做著手中的事了。
倆人能夠明確的感受到楊大豐的心不在焉,可是也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做著各自的事情。
回到寧遠村的安錯錯無心做其它事,正好見到白氏端著裝滿針線的小簸箕做在院子裏縫補著什麽,便跟著坐了過去。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白氏見安錯錯自回來之後就有些失魂落魄的,便忍不住關心的未問道。
眼下村子裏的事他們還未完全解決,雖然楊大豐不說,也表明了不讓他們插手,但她這個做娘的又怎麽可能不憂心,畢竟其中牽扯到的東西太多。
安錯錯隨之抬頭一笑,寬慰著道:“沒什麽事情,娘不用擔心。”
她繼而轉移話題到手上的針線活,略略輕歎一聲,“從前我沒有娘親,這針線活卻是從來沒有碰過,他們都隻知道叫我洗衣做飯,做些勞苦活。”
倒不是她賣慘,而是原主的記憶中就隻有這些痛苦的回憶。